孤鶵恋————天上鬼
天上鬼  发于:2010年0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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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奇怪是吧!裴影第一眼看上去给人的感觉是个英挺帅气的孩子,但最惹人的特质却不是外表,而是他强而易见有棱有角如巨斧劈出的性格,这样的人即使是个孩子,都会让人难以放松。


      我猜想,这就是纵然他乖巧懂事却一直无法被人全然接纳的理由,太强势、太耀眼,不适合一般人家理想中的孩子。

      而我,怪人一个,所以才会在这样的裴影身上找到根本撘不上边舒适祥和。

      我能感觉到自己所有的细胞在呐喊,我彷佛真的看见一丝瞩光。

      「裴影,快跟少爷问好啊!」雷亚朝裴影提醒,口气不善,只见裴影不动声色堪称桀骜不驯的杵在那,动也不动果真是个强硬的小孩,难怪一向待人和善的雷亚会有种见到敌人的冲动。


      「雷亚,让我跟这孩子说说话。」我想单独和这个孩子相处,直觉雷亚会碍事,因此将他支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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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鶵恋4

 

      当我跟在雷亚身後,站在房门前,听著雷亚对我郑重的警告的同时,我就决定要好好反背一下了,反正我本来就不打算被人收养,再过几年我就可以独立生活好好为生活打拼了,正确来讲,我根本就不需要父母了,因为我已大到不需要亲情。


      跟在雷亚身後,看著雷亚推开沉重的房门,对於眼前这个忠诚且俊朗的男人,我很好奇他口中的主人是个什麽样的人,竟然可以让自尊心及高的雷亚屈服到跟无名小卒的自己低腰。


        沉重的房门一开,映出眼帘的是个非常舒适的空间,看得出是被名家设计过的典雅舒适,采光、空气对流、别有用心的摆设……等,都讲究得让外行人都感受得到设计者的那份用心。


      房里很大,比一个稍有财富的住家空间还大,目测可能有五十馀坪宽敞。

      跟在雷亚後头进入,我不自觉的放轻脚步。左右顾盼,没发现任何人,开始怀疑房内的人可能在别处,否则怎麽可能没发现有人进来。

      对了,会想到要领养小孩的人不外乎是个没种的有钱老头,不对啊,雷亚是指名道姓的跟院长要自己,也许……老头以前是个留连花丛的风流鬼,上了他母亲後随手抛弃,抛弃他的女人打算以肚子里的小孩当筹码,向老头勒索财物失败,最後将他抛弃在孤儿院门口。


      而风流的老头年轻时太花,抛弃太多女人,老天为了要惩罚他,因此让他膝下无子,最後万不得以找上自己,需要再他死後替他送钟。

      越想越有可能,我开始觉得自己的想像力真的不错,否则怎麽可能一下子想出这麽合情合理的情节,也许我以後可以考虑当编剧,相信应该会大卖吧!

      胡思乱想一阵,裴影定住双脚,决定等雷亚唤他才行动。

      不能怪裴影的心思不正,他之所以会这麽想自己的亲生父母,是因为被抛弃的恨太重,在孤儿院里,所有的人都常常幻想自己亲生父母是如何无奈将自己抛下,过两天就会有个又钱成功的父母将自己领回……等等美丽的梦来欺骗自己,让自己相信他们没有这麽不堪。


      裴影呆在院里多年,看了太多因此伤心的例子,被自己编织的美梦所害,最终下场无果的太多太多。

      曾经,他也梦想著这个美梦,但一次又一次的被人送回、一次再一次的希望破灭,最後,他终於清醒,他让自己相信和接受被抛弃的事实,安安份份的规划自己,不再让别人(即使是亲生父母)来左右自己的人生。


      他的生活,掌握在自己手中,他不会再做白日梦了,也提醒著院内的弟妹们,要好好想著自己过生活,不要奢望别人来救济,他们该坚强,而不是永远活在他人的蔽荫下生存。


      人要活的有自尊,守先的就是要看清、且肯定自己。

      当然,这些话是用来告诉无法再被人收养的弟妹身上,若还有机会,他还是希望孩子们能得到幸福。

      毕竟,有妈的孩子是个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世间的事,又有谁能知道呢?

      眼睛随著雷亚的身影,裴影终於在一张King size的原木大床上找到可能病患,因为平整的被单里好像埋著一个人。

      奇怪,老人家都会有一种特殊的味道,为什麽我怎麽都不觉得躺在那的是个身染重病无法下床的老人呢?自己的鼻子一向很灵,啊,可能是个败肾的中年人,因年轻虚耗过度无法生育,留连花丛导致染上怪病,现在正在找一个继承人……


      越想越有道理,裴影发挥他无边际的想像力,对床上的人进行无数猜测,想到最後,猜想那人可能染上奇怪的病,裴影不自觉退了一步。
      他还年轻,保命要紧。就当他胡思乱想时,雷亚轻手来到聂清风身边。

      「少爷、少爷,醒醒,人我帮你找来了。」雷亚很轻很温柔的唤著,深怕自己太大声会吓到精神状况不稳定的清风。

      我看著雷亚这个刚硬的人小心呵护温柔的叫唤,瞬间鸡皮疙瘩上来,唉……我对雷亚口中的少爷真的开始感到好奇了。

      只见床上的人像梦魇似的不段呻吟,痛苦的声音著实令人心疼呀,可是……这个声音好年轻呀,不会的啦,一定是个中年败肾的风流鬼!
      再细细观察下去,看雷亚的样子好像把人唤醒了,只见雷亚关心的上前扶起,一声虚弱但坚持的喝阻令雷亚静止,「别!」

      雷亚当真就像机器人般听令,一点也不感再动一下,还缓缓的远离那人,看来很有问题啊。

      说真的,看见雷亚吃憋,我心里爽快了一下,呵呵,看你这只心高气傲的狗还敢对人无礼,小看人是最没眼光最愚蠢的事了。

      为什麽平常待人友好的我会对雷亚的态度这麽差,原因当然是他先轻视鄙夷自己,我才会对他这般无礼。所谓要得到别人的尊重,首先就要先尊重别人,这种粗浅的道礼连幼稚园的孩子都懂,是他先对我无礼,那就休想要我对他尊重。


      开始对躺在床上的人有好感了。

      「嗯……雷亚。」气氛有些停滞的尴尬,只见那人尴尬且期盼的提醒。

      「裴影,快过来见少爷。」

      只听见雷亚为化解尴尬连忙叫我,我表现出极为无礼的被他拉上前,怒瞪了拉人的雷亚,心里气极。

      我一脸不甘的看向床边,接著我就被眼前的人儿看愣了。

      只见床上躺著一个虚弱苍白的男子,很美很柔弱的一个人,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垮,这样纤细柔弱的人他从未见过,一股奇异的感觉打从心底升起,我当时还不知那是什麽感觉,只知道当他看见他时,整个人停摆了。


      最後当我稍微长大後细细回想起来,知道了一个名词,叫「一见钟情」。

      「裴影,快跟少爷问好啊!」雷亚朝裴影提醒,口气不善,只见裴影不动声色堪称桀骜不驯的杵在那,动也不动。

      「雷亚,让我跟这孩子说说话。」他的声音好轻好柔,就像随时会消音似的,但很悦耳。

      等雷亚出去後我好好观察著他,还是没说半句话,当时,他也在细细观察著我,也没开口,也许是对著这样不讨喜的我,失望、不知该说些什麽。

      突然,多年来的死心破碎,我开始在乎这个人对我的感觉了。

      但他看起来很累很累,脸上沧桑的神情让我不自觉心疼著,这样的人,一定经过相当大的打击,所以才会无时不刻的散发著心力交瘁的气息。

      他经历过什麽?为什麽这麽绝望?为什麽这麽辛苦?

      从小观察力超强的我直觉特别神准,我可以在一瞬间观察出陌生人的习惯特质、社会地位、人格特徵……

      也许就是这个敏感的天赋害我无法容入众多家庭吧,小时候我常用此讨好任何要收养我的人,也许就是太会猜测人心,事事细心周到让人不自觉升起戒心与恐惧吧!需要孩子的家庭,通常要的是个也许什麽都不会,但天真可爱、乖巧懂事的孩子,因此我,并不适合普通的家庭吧!


      眼前的人,一眼就让我看透,也是我第一次在人的身上看见,那无法隐藏很深很深的绝望,看到他的眼神,我突然想起院里的孤儿们,也许,我们都比眼前的人还幸福许多。


      也许你会觉得可笑,一个有钱有仆、要什麽有什麽的天之骄子,凭什麽让我们这些什麽都没有只有自己的孤儿觉得自己比较幸福?

      可是我就是以这样的感觉,在我眼中,简直就像看见一个将死之人了。

      「你……」寂静许久的沉默,最终由我打破,无意识的问出。[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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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鶵恋5

 


      雷亚退出去後,我发现我根本就不知道该跟眼前的裴影说什麽,毕竟我对接触人的恐惧到现在还没有办法得到解脱,纵然眼前的孩子有可能是我的救星,但,我到现在还是抱持著保留的态度,这不但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孩子好。


      看著裴影成熟稳重的脸,我不知道我的感觉怎麽解释,只是觉得为什麽在那小小还略显稚气的孩子,会露出这般事故冷漠看不清底的眼神。

      撑坐了一会儿,我发现自己真的很没用,因为我的身体告诉我,体力用尽,疲惫的我病容略显,我相信这样的我在裴影眼中一定很不济。

      没想到……我会突然在乎起这孩子对我的感觉。

      气氛除了沉默还是沉默,就当我以为会持续下去时,那孩子闪过无数思绪的眼神,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知道他会问了。

      「你……」

      他的声音很稚气,那当然,他还是个未成熟的孩子,但声音里透露了成熟、思想、好奇、疑惑和……冷漠。

      冷漠的会让我被冻伤,我不希望他对我生疏冷漠,所有人都可以这样对我,但,是他,我没办法忍受,这样让我难受……
      这个突来的想法震惊了我,我以为自己放弃所有了,没想到见到裴影却又开始有了对人的期求和盼望。

      他还没有机会开口问全,我就打断他了,原因不外乎我不想面对他接下来可能问到得问题,直觉告诉我,他会问的问题会令我无法招架,於是,我打断了他。

      「我……叫做聂清风……是是你的养父,以後就让我们父子两好好相处……好吗?」我是颤著声说出这段话的,对人接触的恐惧,深植我心,这次开口,是这几年来屈指可数的主动开口。


      只见裴影秀眉挑得老高,显然对我的话极度不以为意,他的想法我可以猜得到,这个年纪的裴影,大概已经不再渴望亲情,而正努力规划自己的人生。

      他冷冷的看著我,双脚慢慢往我移动,他的动作,让我汗毛直竖,感觉到我全身的毛细孔因他的举动无限扩张了。

      我紧张的挺起身,不自觉的戒备起来,想必我这个样子会让裴影重重受伤,事实上我也在他眼中看见那一瞬间闪过的怅与漠。

      「别……别过来……我、我……」我知我不该,但我还是怕极,这已成为我生理得自然反应,就算我理智的不想,但还是无能为力。

      也许是对我的激动吓住,也或者是其他原因,他依言停下,但媲美寒冰的颜,令我心烦、心疼、胸闷。

      见他不开口,我才叹了口气的稍微解释了下,「我……有些心理障碍,因此……刚才的反应不是争对你……你、你刚才也看见雷亚靠近我时,我的反应了吧!很抱歉,但请你给我一点时间适应……也许……也许那天我就好了……」


      结结巴巴的说完,我偷瞄了裴影一眼,不知道为什麽他靠近我会让我升起一种不敢直视的感觉,这孩子,好耀眼……耀眼的让我无法直视,让我自形残秽,像我这样罪孽深重的人,有资格照顾这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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