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问。 

聚散离多时，还是想念你， 

那得情多像海洋，深不可测， 

只求一份踏足同心。 

爱的价值，如埋土的酒酿， 

相赠夜晚的感情，是你还是我？ 

红尘两分地，不怨缘份来得太迟， 

只是时间不足够。 

这里路，好好陪你走过一程， 

直视你的眼，什么都收纳， 

没有说。 

水火交融时，半份是了解， 

那得将来不再留，遗落半边， 

只想摄取你的温柔。」 

管仲齐激动地捏紧纸卡，眼中是轻颤而凝聚着晶亮莹光，是他─！！ 

他知道，桔梗所代表的意思，因为这是他与燕岭的交心…… 

『不变的爱。』燕岭曾经说过。 

二十、不曾停息 

「爱情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能让人茶不思饭的闷上一整天，也能让人欣喜的沉醉其中？真是难懂！」---名言by康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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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悦文捧着花走回来。 

「奇怪，护士说是一个男生交给她转交的，但那个人也没有留下名字，会是谁咧？」他看见管仲齐伫立床边，手上紧握着一张纸片转头面向他。 

「悦文，是他！他回来了！」 

康悦文仍是丈二摸不着金刚：「阿齐，你说的他，是谁啊？」 

「燕岭来看我了。」管仲齐驱散心底的阴霾，激动地冲上前抱住康悦文，「是他啊！」 

「燕岭！？怎么可能？他不是─」康悦文着实吓了一大跳。 

「我不知道是怎么会事，但这首歌的确是他留给我，而且除了你跟我之外，再也没有其它人晓得……」 

之后，每隔一日，便会送来一束相同的桔梗花束至管仲齐的床边，而管仲齐也尝试等待对方的出现，然而不知是如何巧妙的，连续几次都未碰上一面。管仲齐也愈来愈心急，燕岭为何避不见面，难道不是他吗？他开始有些心灰意冷……那些花意所代表会是虚假吗？他不愿去相信。 

另一边，庄棋臣也结束南部的工作，返回北部。在长长的三天，72个小时里，不知悦文可否带着与他相同的思念一同入梦？ 

「悦文，我回来了。」 

屋内没有开光，表示主人不在家。 

本来庄棋臣还想给悦文一个拥抱，然而迎接他的是一片暗色的静谧，悦文会是去哪里了？ 

当他正要关上门时，康悦文正好走上四楼的楼梯。 

「咦，你回来了啊？」康悦文剎时亮起满脸高兴的光彩。 

康悦文闪闪动人的神韵，让庄棋臣不顾就在门口，将康悦文拥入怀抱。 

「为什么不在家，也没有接电话？我好想你！」三天以来，他想着在入睡之前聆听悦文的略为低沉的嗓声，却老是扑了空。 

「我在医院陪阿齐。」康悦文虽然没有马上推开庄棋臣，随后还是慌忙地挣出他想念的怀抱，以抚平砰然乍现在胸口的鼓噪与浑身的热感，其实他是很想再窝在庄棋臣充满麝香味的胸膛，感受他的浓厚的气息……一想到自己和他都是男性，本来就不应该产生奇样的情愫！况且还站在门口，万一被邻居撞见就不得了！三姑六婆的嘴咬嘴，传递得比任何媒介都还快！ 

「他怎么了，情况转坏吗？否则你为何要在医院过夜？」庄棋臣连忙问道，纵使他与管仲齐的交情不深，但若是没有他的帮助，自己是无法拥有这样的机会来接近悦文的生活，所以管仲齐对他而言说是间接的媒人也不为过。 

「我们先进去再说。」康悦文关上门，「燕岭回来了！我有跟你说过燕岭的事情吧？」他拉住庄棋臣的手腕，没有发觉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的亲近。 

「对，我知道。」身边上演相似的故事，这也是管仲齐帮助他的原因之一吧。 

「可是燕岭好象在躲着我们，一直不肯出来见面，我在想那些花会不会是知情的人送来……是你吗？」 

「我？不是。」 

团团的疑惑浮在康悦文的心底，那到底是谁？难道有人是在唬弄他们？ 

「事情是应该查清楚，但在这之前，我带回土产给你啰。」庄棋臣提高手上的礼品。 

「哇！太好了！谢谢！」康悦文给庄棋臣一个大大的拥抱，心思立即被食物吸引过去。 

呃─悦文居然主动抱他……这是真的吗？不是在做梦？庄棋臣觉得再怎么辛苦也值得了。 

「我还要带一些给阿齐吃，他一定会开心。」这一次康悦文并没有扫雷般的立刻享用，反而是各挑捡了几样点心留给管仲齐。 

「悦文，我在工作的时候一直想着你，恨不得马上结束手边的工作，飞回来陪你。看你好象没有好好的吃正餐，也没有睡好，我可以当做是想念我的关系吗？」庄棋臣敏感的注意到悦文双颊的轻微消瘦，疼惜的爱抚着。 

「才、才不是！你不要乱猜测！」康悦文那会晓得庄棋臣正巧说中他的心思，急着辩解。 

「呜……我好伤心呀……可怜没人爱。」庄棋臣趴在康悦文的颈间，故作悲状。 

庄棋臣呼出的热息，使得康悦文泛起一阵轻颤，又忙着推开这只大狗，「怪怪的，会痒啦！别老黏在我身上，你是属于趴趴科的吗？」 

唉！悦文的迟钝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怎么他不知道这是调情的其中一种。 

自从阿齐与他说过的那番话后，康悦文便开始注意庄棋臣的一举一动，真的发现庄棋臣对他很好！就好象─就好象已经超过了一般好朋友的定义……每当自己转头的时候，必定会对上棋臣的眼眸，凝滞着空气而灼热地焚烧自己全身周围…… 

虽然康悦文努力地集中注意力，但仍是比一般人『钝』悟，也就是说他的神经大条，而且隶属非为普遍性常人的级数。 

庄棋臣看着空荡的胸前，人类体温的顿失，让他加深了内心的焦燥，还要再多久，悦文才会懂？这一次，他再拉近康悦文围入怀中，又在他的耳旁叹息：「悦文，我很希望你能清楚你的感情走向，而不是与我玩捉迷藏。」 

「嗄？」感情走向？那是什么东东？ 

见到悦文冒然疑惑的表情，庄棋臣知道他仍须耐心的一再等待，等待悦文开窍的那一天，就算不是他所希冀的爱情，他也只能归之，他们是同有时缘却无情份的那一类。 

人生总不会是十全十美，自己所要求的任何事物都会掌入手中。 

康悦文看着庄棋臣忽而黯淡的眼睛，难道他伤到他了吗？ 

不要这样子……不要露出这样子的悲伤……他不喜欢！ 

他喜欢看见棋臣对他绽放的笑容，付予他的温柔，停留在他身上的暖暖关怀……他知道自己的自私，他利用了棋臣对他的感情，但是他怎么知道自己对于爱情的感觉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与初恋的感觉不一样？渐渐忘记那一次的伤痛了……再也不会回想，只想就这样停下追寻依靠的脚步，留在这里。 

康悦文伸手抚上那道淡淡形成川字的眉心，试着揉开所有的皱折，所有的……所有的什么呢？ 

庄棋臣被这样的举动，触动了心底，泛起一股心喜的欣慰；悦文的犹豫他看得出来，这是对感情的在乎，悦文终于有一丝的动心了吗？ 

咦！他在想什么！康悦文现在又搞不懂了，他为什么会要像女人一样依在棋臣怀里，可是他又不想推拒…… 

不要再想下去了！就停在这里，保持现状就好，他不要去面对事实，所以这样就好，因为─因为他真的搞混了，难道这就是阿齐所说的爱情吗？ 

二十一、冬锅围炉 

「天晓得我竟然会去安慰棋臣，一定是太富有同情心，所以……所以……不要想歪！」---名言by康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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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堂中，康悦文咬着原子笔尾杆，看着教授讲解课题，心思却飞到庄棋臣身上。 

那一天他为什么会为了棋臣的忧悒而感到心疼？最后任由棋臣覆上他的唇，没有以往的反抗？对了！那家伙竟然得寸进尺，还把舌头伸进来，同他搅和……但是感觉还不错就是了，没有想象中的恶心。虽然接吻不是第一次，但以前不是在怨愤之下，就是在他抗拒不了的时候……那个脸红的事情就不必多说！ 

自从上一次他没有明显的抗拒之后，棋臣居然顺便打破同居守则，变相的老爱偷吃他的豆腐；譬如，一有机会便在看电视的时候勾上他的肩膀，或将他搂在身边，否则就是偷摸他的大腿与臀部，现在棋臣更是挤上他的床，例行每晚入睡之前的晚安吻─请注意一下，只是亲脸颊而已，不要想歪！然后再抱住他像是抱着大玩偶一般，一觉到天明，赶也赶不走！ 

而且自己也不排斥这样的行为……可能是觉得无所谓了罢，反正能吃得好，睡得好，生活快乐，就是人生十分美好。 

再者，对于同性恋情，现在的他有一点能体会到那种不能光明正大说出口的感受，走在街上，棋臣也不会像是在家中对他毛手毛脚，只是有说有笑的并肩而行，兼之偶尔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牵住他的手，正巧现在已是冬天，众人纷纷换上冬服大衣，而且衣袖也较宽松，可以遮住牵手的地方。只是在碰见熟人的时候，他都会先放开棋臣的手，装做没事的样子；当然他也会看见棋臣装做不在乎，实际上眼底却是闪过一丝挟带受伤的流光。 

这一切，他都知道！但在他们之间，只是让感情的衍生在暧昧里头，没有任何的承诺，他也不让棋臣点破这道假面，因为会回不了头，至少他还可以当作他们只是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而已。 

走进医院之后，两人坐在大厅的椅上，等待管仲齐办理出院手续完成。 

「唉，阿齐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燕岭真的不来吗？」康悦文不时的抬头瞧看四周，就是期盼罗燕岭会现身。 

手术后，阿齐在医院休养近半个月，花束仍是定期的送来，而人影也是从不出现，曾经以为送花过来的人一定是燕岭，但揭晓后的答案是令人失望的。 

附在花束上的手写纸卡，是以透过信件的方式邮寄至花店，再随同包装完毕的花束一并附上；另一方面，花束也是透过电话订购，订花者本人从未曾出现在花店前，在花店记录的资料中，只晓得订花人是男性，姓氏是罗，名字则不明。 

燕岭若要留情于此，又怎要这样的戏弄阿齐的感情？可是燕岭又不这样的人啊……那到底是为什么？康悦文真的不解。 

他看着阿齐的病种已经根除，在休养期间，身体的起色却与表情的沉默成为反比，不禁感到心疼。 

燕岭，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不要再捉弄阿齐了！康悦文打定主意，若是一旦见到罗燕岭，势必如此揪住他，问个清楚。 

庄棋臣握住康悦文的手，传达他的关心。看着悦文的表情，很容易猜到他的想法；悦文既然能了解管仲齐的心情，他也希望悦文相对的，能体会他的……「悦文，我相信，若送花的人是阿齐，想必是有所苦衷，选择不现身的方式。」 

「我也很想这么想，但是我不希望阿齐等待一埸空，毕竟我们没有人晓得燕岭是不是真的还在这个世间，不是吗？」康悦文调回专注在门口的视线。 

「人各自有福，该走的路，仍是该走。」 

「你的话真深。」康悦文又探得庄棋臣的心底更深一层，好文人的说法。 

「每一埸爱情，不是单靠努力就全能得来，还要看缘份，就像我们。」 

闻言，康悦文不知该如何接口，棋臣怎会扯到他们身上？ 

「除此之外，还有环境因素与贵人的相助。」 

「喔。」康悦文应答一声，这么深的道理，他哪会理解。人与人相爱，不就是爱了嘛！还能以文字来述说清楚每一次感情的钜细弥遗？ 

「我相信阿齐也会有贵人相助，只是时候未到。」 

「是吗？你知道是谁？」康悦文两眼又圆又亮地崇拜着棋臣。 

「不晓得。」他是真的不知道。 

「哼，那还说得头头是道，害我期待过高。」他嘴边直犯嘀咕。 

「好啦！我知错了，原谅我啰，亲爱的悦文。」庄棋臣失笑地围抱着康悦文。 

「不要这样，会被别人看到。」康悦文脸上浮现红云，他都还没有承认他们的关系，棋臣今天怎么就这么大胆？ 

「好好好。」庄棋臣放开双手。 

没多久，管仲齐自医师办公室退出来，「让你们久等了。」在办完手续后，他又向医师道声谢意。 

「不会，回家吧。」康悦文连忙拉住管仲齐，藉此脱离棋臣的炽热眼神。 

庄棋臣不着急带回悦文，而是荡开一缕淡笑。 

他看着悦文的侧脸想道，也许就是因为这样的迟悟，他的悦文才会至今不能了解他对他的感情，也因为如此，悦文也才没有被其它人捷足先登，该是庆幸吗？ 

走在前头，康悦文高兴的说道，「今天晚上我们准备了药膳火锅祝庆你出院，咱们来围炉！这一次的口味很清淡，不会油腻，最适合身体刚恢原的人，而且在冷冷的冬天是最棒的！」 

管仲齐展露笑颜，「好啊，好久没吃了，好想念。」能返回温馨的小窝，至少不用在消毒水味的白色房间中孤零零地思念燕岭，也会藉由课业的繁忙来忘记花朵的含意，虽然不清楚送花者的意思，但是他仍要完成自己理想，当上一名医师。 

所以，燕岭，不管你身在何方，在何处看着我，我都会好好过下去。 

管仲齐看着悦文，又回头看了庄棋臣一眼，他的眼情递出浅浅的笑意。现在的悦文是幸福的，他看得出来，是庄棋臣带来的。 

庄棋臣也递回一枚笑容，他晓得，他会把握悦文与这一份得来不易的爱情。 

二十二、豁然开朗 

「我怎么会爱上他？一定是被他的口水传染的！」---名言by康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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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仲齐搬回住处后，因为庄棋臣的留下，生活也变成三人行。 

每日三餐，康悦文只光动嘴，轮流吃着这两人所煮的美食，脸旦也愈见的圆润丰腴，白白嫩嫩的，让人想尝试性的咬上一口。 

当然这些都是分工合作的，康悦文自当负起洗碗的工作。 

每当棋臣与悦文在调闹之时，管仲齐以平常心来看待，压抑对燕岭的渴望，曾经也寻找新的另一半，却总是无疾而终。 

因为他仍忘不了燕岭，只有将全副的心力投注于课业之中。 

而庄棋臣在家中也尽量收敛起戏弄悦文的行为，怕的是管仲齐触景伤情，是故偶尔也会藉由某些理由，将悦文骗出来『约会』，过过瘾。 

事实上，庄棋臣有时候也会吃起管仲齐的干醋，悦文嘴上老是阿齐阿齐的提着，而他的存在却是位居于第二位……令庄棋臣是心不甘情不愿屈居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