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阖家团圆 

「嘿，你以为结婚就结婚，那将我的意见丢到臭水沟去了？庄棋臣，不要给我装一脸无辜！」---名言by康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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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管家围着餐桌，映着火红的暖炉，吃上一顿难得丰盛的年夜饭，每个人的脸上是那么的快乐，心情放纵地飞驰着。 

「燕岭，虽然我们家简陋了一点，但你就放心的住在我们家吧。」管陈萍笑说着，接下转头又对大儿子道，「阿齐你们就挤一挤，妈再多拿条棉被出来给你们盖。」 

「谢谢伯母！打扰了！」罗燕岭眉开眼笑地，很久没有尝到这样如母亲的温暖，极为怀念。 

「那……燕岭，你要不要打通电话回去，跟你父母亲报备你已经到了？」管陈萍好意问着。 

「这……」罗燕岭不知该如接口。 

「啊，一定是你父母有事，所以阿齐才邀你过来一起过年，我怎么这么迟钝！快让我们好好尽这地主之责吧。」管陈萍看出罗燕岭的犹豫，赶紧打了圆埸，怎么可以让客人觉得为难呢，她真是粗心。 

「谢谢！」罗燕岭十分感谢管母的体贴，声音有些哽咽。 

「你就不用客气了！阿齐他一个人在台北，有你和悦文在，我就放心许多了。」管陈萍松下肩膀说道，儿子毕业后，为了家里而努力地赚钱，她不是不知道。 

还有上一次阿齐生病，也是悦文打了电话给她，她才知道。她曾为此特地北上探视儿子，抱着儿子又哭又是不舍地轻斥了他一顿。若不是这些好朋友的照顾与康母的援助，她一定是急忙忙地为了这些事团团转吧。真是感谢这些贵人相助，对在天之灵的老伴也有所安心了。 

「妈……」管仲齐有些尬尴。 

「下次不许胡来，有事一定要跟妈讲，你们都是我的宝贝！」她拭去微泪，又说道：「来，快吃，饭都凉了。这是我特地做的，燕岭和阿齐多吃一点，都不长肉。」管陈萍挟了白鸡肉到两人的碗内，再挟给二媳妇，「妳也要多吃一点，为我们管家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孩子。」最后又分别挟给其它的儿女。 

罗燕岭真的好喜欢这样的家庭，落得满眼钦羡。当他重返人界时，他曾回去原本的家，却发现家人因为伤悲早早迁走，不知到何处去了。他也想过，是不是就此让父母的心就此断绝，别再为他伤心了。唯一剩下的，只有阿齐了……所以为了阿齐，再艰苦的事情他都会撑着，如今如愿地能陪在阿齐的身边，能不能再让他贪心再拥有一个家庭与家人呢？ 

餐桌的一旁，对于许多小事来说，女人的直觉的确在某方面是很敏感的。饭局中，管先陵的妻子─澎美珍不意捕捉到流动在大哥管仲齐与罗燕岭间的暧昧眼神，她带着温柔地细细瞧着，不知道是否真如她所猜测的……他们是恋人吗？ 

另一边，镜头转到康家─ 

「两位亲爱的母亲，这是儿子的爱心，就多喝一点吧。」庄棋臣帮康母舀汤，也为自己的母亲舀上一碗。 

「嗳唷，亲家母，你儿子真是贤能，我常常吃这些好东西，都养得丰腴起来了！」康母苏玉萌捂嘴而笑。 

「别这么说，我儿子总算有人要，我就放下那大半百的心，还得感谢妳的成全呢。」庄母赵荷才是开心，拍了拍康母的手背。 

「呵，我家儿子是笨了些，希望这个媳妇别给妳惹气就好。」苏玉萌笑着叹了息，盯着自家埋头苦吃的笨儿子。 

「哎，怎么会呢，他可是开心果，常逗笑了我呢。我都宝贝不及，怎么会舍得斥责了他？」她是真心迎欢第二个儿子，开心都不及了。 

「那就请妳多多照顾了。」 

「我也要请妳多多指教呢。」 

两家的母亲笑着打趣，你来我往的客气着，也对彼此的满意度节节升高。 

虽然康家失去一个儿子，康母倒也不是真得看不开，儿子能有幸福的归属就是她的安心；再者，也得到一个半子，损失不算是大，塞翁失马，岂知非福？ 

起初，她万万没想到与庄棋臣的睹约竟会是她这一方输阵……都怪儿子不争气，若不是睹定儿子绝不会爱上同性，她怎会十分自信地与庄棋臣打下豪睹！睹约是若是他在约定的时间内，让儿子真的爱上他，她就不再有理由反对，并认同两人的感情，也同意让他们过自己的生活，或成为牵手的伴侣。如今，棋臣也向悦文求婚了，过完年就让他们结婚吧，真是嫁儿子的感觉头一遭的鲜！ 

突然，康悦文感到一阵寒颤，心头碰碰着，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然后随着被棋臣的温柔掩盖过去，又高兴地吃入满满一碗的饭菜。 

庄棋臣愉悦地看着悦文将他的爱心填入肚腹，感到满足，「吃慢点，没人会跟你抢。」 

「唔，唔吃。(嗯，我知道)」含着满嘴食物的康悦文含糊地点了头，「苦是号吃！(可是好吃)」接着又以筷子比了桌前菜，表示还要。 

庄棋臣拍拍悦文的背，怕他噎到，又挟了几道他爱吃的菜入碗。 

两位母亲见到此状，一位是笑得合不拢嘴，心想，能吃就是福，谁让她儿子的手艺这么好，简直可以媲美大饭店的主厨。 

另一位是无奈的笑摇了头，心想，儿子该不会将未来夫家给吃垮了吧？她可得多准备些嫁妆啰。 

庄棋臣趁着康悦文努力扫盘的同时，开口说道：「我们过完年，就到荷兰公证结婚，你穿上白色新娘婚纱的模样一定很美，顺便也在百花中渡我们的亲亲小蜜月，到时候，你想反悔也来不及了，悦文。」偷亲一下脸颊。 

康悦文满嘴是菜，圆瞪着两枚大眼，并闪动着邪光：「你敢！就给我试试看！」颇有浓厚意味的威胁反击，要他穿婚纱，门都没有！ 

「两位母亲也赞同吧？」 

只见两位母亲大人点了头，收买人的心的成效，此时不就见摆明了呵。 

二十七、圆圆满满 

「阿齐的事情解决了，然后……棋臣，那我们咧？」---名言by康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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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管仲齐与与罗燕岭共挤在一张单人床上，显得有些狭窄，但当两人转头面对面时，反而感到些许的尴尬，因为他们从未如此这么接近而且亲蜜…… 

接着，管仲齐移动身体一下，大胆地将手环过罗燕岭的腰际；而罗燕岭瞇起眼，窝近他胸臆，也拦住他的腰身。 

厚重棉被下的瞬间，两人贴得密合，腿间相互交叠，体热的流动十分温暖。 

「罗燕……我打算明天与我妈谈我们的事情，你有心理准备了吗？」管仲齐轻抚罗燕岭的颈间，享受指腹下触感的细滑，并微拨柔顺的汗毛。 

「阿齐，我很想成为你的家人。」罗燕岭将头埋在熟悉的气味中。 

「我想她一定能理解的，我期盼着。」 

翌日，缕缕阳光透着清新空气的早晨─ 

「伯母，可以请妳听我说一下话吗？」罗燕岭走到屋外的田园，站在田梗边。 

「咦，燕岭啊，有什么事吗？那我们进屋谈吧。」管陈萍直起身，拉起一边的水管，打开水龙头洗手。 

「妈，我们想在这里，自然不是很舒服吗？」管仲齐出现在罗燕岭的身后。 

「阿齐……」罗燕岭确实是惊讶，原本是想自己与伯母单独谈话，却不意刚才仍在盥洗中的阿齐稍后也跟来了。 

管仲齐朝罗燕岭绽出让人安心的笑容。 

「妈，我希望妳能听完我们的话，再发表意见，好吗？」 

管陈萍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大儿子如此慎谨的表情与口气，平常都是温和儒雅的……阿齐是想说心底话吧。她点了头，找了屋檐下的阴凉台阶示意他们一起坐下。 

「说吧。」 

「伯母，妳愿意再接收一个儿子吗？」罗燕岭试着起头平淡，他并不想带来太大的刺激。 

「儿子？」管陈萍拢了拢耳鬓紊乱的发丝，束到脑后下方，归入马尾。 

「燕岭的意思是他想成为我们家的一份子，虽然我早已将他视为家里的一份子，但还是希望妈妳能同意。」他握住罗燕岭的手，继续说道，「妈，我爱他。」 

管陈萍愣了一愣，还不能反应过来。 

罗燕岭紧张的咬了下唇，「伯母？」 

管陈萍阖上眼皮，又张开，手顺势抚上发际边缘的太阳穴，「你们可熊再解释清楚一些吗？」她不是很能了解儿子现在的举动，是否就像在向她介绍女朋友一般的情景。 

「妈，我与燕岭相爱。我们已经考虑得很清楚，这是一份世俗还不能忍容的感情，但是我们不后悔。」管仲齐坚定朗声说道。 

不远处的门口，澎美珍探出头来喊着，「妈，饭我煮好了，我去叫先陵他们来吃饭。」 

管陈萍向后响应，「好，我知道了，你们先吃吧，我们随后进去。」 

其实从刚才大哥走出去的时候，澎美珍就在注意屋外的声音，可惜离得有些远，所以听得不是很清晰，却仍是隐约地听见大哥朗声的坦白。天呀！他们真的是一对的！她就知道自己的感觉是正确的。 

发生在别人周遭与从亲人身上目睹的感受真的差异很多，非常的多。大哥的作法真的是很勇敢！虽然不怀持看好的心情，但她尊重他们。她并不晓得对于『同性』为何会产生『爱情』的这一种回事，目前她也还无法轻易接受亲人间出现这样的行为，但在她的看法中，本来就没有规定爱情是维持绝对的定性与规则可循，爱情的本质也并非为法律，而是世人的习论与道德来论定，自古同性爱情就不被人们轻易接受，也掺杂了更多的歧向，导致被压抑与轻蔑，所以她认为大哥与他的爱人的表白诚属珍贵，不晓得他们累积了多少的能量来面对这个世界呢？ 

管陈萍吐出一口气，缓声慢问，「阿齐你说的是真心话？那燕岭呢？」 

管仲齐原本打算启口，却被罗燕岭抢先说话。 

「伯母，在先前我们也曾像一般人对这份同性感情做过挣扎，但是走过这几年，我能确定我是真心爱着阿齐，并不想对妳隐暪；阿齐的家人同样对我而言，也很重要，当然更能希望得到妳的成全，我不愿意阿齐为了这份感情痛苦；就算真的无法在一起，至少我们曾经了解过爱情的真谛，而不是盲目的渡过一生。」罗燕岭眼神毫不逃避地直视管陈萍。 

「妈，是的，这是我们的决定，接着就听妳的看法了。」管仲齐抬头挺胸，迎向下一剎那的决论时刻，他认为自己与世俗的不入格，并没有错。 

管陈萍先是无语地巡视两人好一会儿，然后叹气了，「基于传统观念，我是反对的，但对于爱情的自由性，我是理论性的赞同，事实上我也不知道对于你们的感情应该如何表达，觉得是不应该，却又是应该，妈也做不了你的人生决定，毕竟你有权选择自己的未来，其余的就让时间与家里其它人来考验吧，若是通过了，我无话可说……不过这个小镇可是容纳不了这样的恋情，你们得好好注意了。」虽然她是乡下人，也没有受过太多的教育，但是她有一套自己的想法，儿子成年后，父母也不便再插手太多的事情，毕竟未来是属于儿子自己的，所有的责任都需由他来扛担，父母只能从旁协助。 

「妈，有妳这样的话就够了！」管仲齐感动的上前抱住母亲，他知道母亲开明的作风让他受教许多。 

罗燕岭则是微湿地拭去一珠泪滴，好开心的漾出笑靥，昨晚他就一直没有睡好，反复的醒来而失眠着。 

管陈萍腾出一手，伸向罗燕岭，交付似地说道，「阿齐就麻烦你多照顾了，至少我可以更宽心许多，这孩子虽然很懂得照顾别人，但是自己的事就是经常忘记。」 

「谢谢妳，伯母！」罗燕岭立即握住那枚温暖，放入心怀保温，涨溢满满的胸口，原来幸福离自己很近…… 

她和蔼地笑着拉起他们，「回屋子去吧。」 

终曲 

「你说我们的未来？哪里是未来？什么叫未来？长啥样子？味道如何？好吃吗？若是看到了，再与我说说吧。」此为康悦文─我的最后名言，着有权版，禁止盗用，违者罚款，每日请客，按三餐照付，一个月整偿清。 

年节即将结束，已经是初四的夜晚，管仲齐与罗燕岭返回台北的住处，刚才也打了电话向母亲报了平安，现在四个人正坐在餐桌前用餐。 

「管妈妈接受了啊？」康悦文挟起一块香炖猪脚，正努力地啃着，这真是香中带Q又不失柔软，充实的口感棒极了！顺便也挟一块给棋臣，他也爱吃着。 

庄棋臣站着帮其它人盛了姜丝蛤蜊汤，放凉些，免得烫了嘴。 

「谢谢。」罗燕岭接过汤碗，先给阿齐，再接过自己的。 

管仲齐向燕岭点了头道谢，再朝康悦文说道，「嗯，接下来就是好好工作了，为了存钱购置我们的小窝，我和燕岭暂时还会在这里当电灯泡，等买了屋子就还你们清静。」再怎么说，也不好意思让悦文他们不方便。 

「没关系啦！这样子比较热闹嘛！」康悦文扒着饭，压根没有考虑未来的事情。 

庄棋臣露出不舍的表情，「别这么快搬走，多一份互相照顾，不是很好吗？」他若是加班了，是希望阿齐与罗燕会在家，免得悦文乱吃东西，拉肚子可不好。 

唉，说难听一些，他就是自私了点，想让他们留下来，但又想保持两人的世界地左右为难着，不过妈说要他带媳妇回家住，陪陪她…… 

管仲齐表面不动，却淡笑在心里，中国人的习性有时也不甚好，就是有些话不好意思讲得过于清楚。他知道棋臣的为难，提出自己的意见，「或是我们可以问问看社区内没有没人要卖房子，这样住得近，来往也方便。」 

「就是说啊，嗯嗯！」康悦文若有其事的大力点了头。 

「我明天没事，我来问吧。」罗燕岭自愿接下任务。 

「哈，就交给你啦！我的好兄弟！」康悦文仰头大笑，拍了拍他的肩。 

庄棋臣叹了气，「悦文，我不是说过你不能吃太多颗酒糖！」看来不胜酒力的悦文的老毛病又发作了，待会得好好管控才是。 

「有啥关系！几颗糖没什么啦！咯！」康悦文打了嗝，颊上微微泛出酒气的红粉。咦，怎么眼前的景象转动了，棋臣他们又干嘛跳起妞妞舞来？ 

其余的三人开始心理有所准备，为避免悦文面部倒下时栽入碗内，他们都以眼睛的余光注意着。 

没多久，康悦文果然吃饭吃到一半，手上的筷子就「扣」的一声落下，自己趴在桌面睡着了。 

庄棋臣离座，将悦文打横抱起，「你们先慢用，我带他回房。」 

五分钟后，庄棋臣走了出来，与两人吃完晚餐后，坐在客厅泡起茶讨论。 

「这几天我打算将工作告一段落，腾出时间到荷兰公证结婚，顺便渡蜜月，想请你们一起来，如何？」他啜一小口乌龙茶，很温和的口感，带些余后的甘甜，这叶质还算不错。 

管仲齐看向罗燕岭，「当伴郎吗？我是很乐意，燕岭你的意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