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の杀人者 下————血禁
血禁  发于:2010年0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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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对不起对不起,昨天忙著改试卷忘了去买,明天再买来给你好吗?”
见川原撅起嘴,他心想--完了,她又要哭了。谁知正好在这时上课铃响起,她收回哭丧的脸,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不要明天,今天放学后就陪我去买吧!”
近藤想起田中说这个星期很忙不能来接他,便微笑著点头答应。
他温柔的笑容或多或少给予川原一种错觉,她信心倍增,兴奋地勾住他的脖子,迅速亲了他的脸后害羞得跑掉了,留下近藤像傻瓜一样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6点正,此刻正是各学校放学,职员下班的时间,街头人流如涨潮,熙熙攘攘十分热闹。
“老师老师,我们去吃烤章鱼好吗?”川原亲密地挽著近藤的手臂,一手指著卖章鱼的。
“又要吃?!”从学校到新宿才穿插两条马路,她就吃了拉面,雪糕,牛奶糖和汉堡,现在还要吃烤章鱼?!女孩子真会吃,拗不过她,近藤只好苦笑说:“你想吃就去买吧。”
川原高兴地蹦跳去买,不过五秒又跑回来神秘地说:“老师!我看到你那个可恶的朋友!”
“啊?”可恶的朋友?
“你看,他和他女朋友在那边!”
他顺著她的手看去……当他年看清楚前方的人时,呼吸与心跳,同时停止了。
餐厅门口,田中搂著一个打扮入时的女人的腰,明目张胆地和他对望,无视他的存在,待那女人上车后为她关上车门,他也上了车,抛给他一个嚣张的邪笑,然后,他就这样看著车子开走了……整个过程不到十秒,却教他几乎休克。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个女人,就是在他裤袋发现的照片里的女人。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醋意,气愤,不解,一时之间所有表情都涌现在他不懂矫饰的脸庞上。
“老师?你怎么了?”川原摇了摇近藤的手,不料他猛然甩开她,快步挤进人潮中,川原紧张地想追上去,却碍于个子矮小,只见他穿过马路后,很快就消失了。


--深夜两点。
他一直等,整夜坐在沙发上不断抽烟,从七点等到现在,一包烟抽光了,他还没有回来。
当近藤心烦意乱地拆开另一包烟时,门外响起钥匙声,他锐利的目光直射向玄关。
田中一脸疲倦地走进来,看到他坐在那,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多大的变化,走到沙发前,把车钥匙扔在桌上,然后在他身旁坐下。
懒散地瞟了眼从他一进门就沉默以待的近藤,田中轻笑:“你不问我为什么这么晚吗?”
近藤以侧面对他,如炬的目光集中在电视的画面上,却不知电视里正播放著什么剧情。
什么也不必问,他只要等,等他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说话吗?”田中加深笑意,点了根烟。“那我先问你,下午和那个小妹妹在新宿做什么?”
咻地转头瞪他,近藤愤然--他不追根究底,他倒先告他一笔?!
“我刚说不能去接你,你就和她去玩?”本来还想瞒著他做本间交给他的工作,但下午看到他们挽著手在街上走时,他就心生不满地想报复他,所以当著他的面和女人故作亲密状。
“她只是我的学生,我没有必要跟你说些什么,但是你欠我一个解释!”
“你会在意我跟女人的事吗?”田中敲了敲烟灰,邪气地笑看他生气的模样。
“我应该不在意吗?”
“你大可以放心,我和她只是去谈本间交代的生意而已。”田中一头倒在他腿上,看著他有趣的表情:“谁叫你整天和那个小妹妹粘在一起,我看了就生气!”
所以就故意这么做来气他吗?近藤无奈地苦笑,笑自己虚惊一场。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他也无谓再生气,免得跟他一样幼稚。
“肩膀这里好酸喔,你帮我揉一下。”田中拉起近藤的手按在肩上撒娇说。
悬空的心放了下来,他露出温柔的微笑,轻轻帮他按摩肩膀。
望著他赏心悦目的笑容,田中第一次为他的情人是男人而庆幸,因为男人判断事物的正确与否,是靠分析而非单凭直觉,只要给他一个充分的理由,逻辑上解释得通,他就不会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倘若是个女人的话,恐怕一场战争是在所难免了。然而,男人用理智分析的结果也有出现偏差的时候,从不曾想过正是这件不以为然的小事,为日后的悲剧,拉开了序幕……

 

电话响了好几遍,楼上的分机坏了,近藤只好跑下楼来接电话。“喂喂?”
“怎么那么久才来听啊?”
是田中的声音,他一边翻书一边催促道:“有什么事快说,我在学电脑程序不能分心。”
“我今晚可能会很晚才回家,你别等我了,早点睡吧。”
“嗯,我知道了。”简明扼要地讲完,他挂下电话准备上楼时,电话又响起来。
“又有什么事?”
“啊?请问……田中先生在家吗?”电话里传来一把矫柔造作的女人声音。
翻书的动作顿停,现在对女人尤其敏感的他疑惑地皱起眉头,但基于礼貌他仍和气地答道:
“他不在,而且今天会很晚才回来。”
“这样子啊……”对方似乎很困扰。
“有什么事需要我帮你转达吗?或者你留下你的电话……”
“不用了,只是他迟到了十分钟,手机又打不通,我有点担心而已。啊对了!你千万别告诉他我打过电话来,他好像不喜欢别人打他家里的电话,我也是问他朋友才知道这个电话的。”

为什么?他合上书本,又听到对方问:“请问你是他的兄弟吗?”
“不是。”这个女人的语气有点不对劲。他不自觉地透露出不悦:“还有别的事吗?”
“啊对不起,打扰了,再见。”似乎惊觉自己的多言,她马上收了线。
一通电话扰乱了平静的心湖,他手握著听筒背靠沙发,低头陷入深思中。
无法控制潦乱的脑海不往坏的一面想,他无心再看书,干脆早早上床睡觉,可惜事与愿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直至深夜仍辗转难眠。


第二天清晨醒来,他看见田中穿著昨天的外套倒在身边呼呼大睡,接近的呼吸透著阵阵酒气和……Escape浓浓的香水味。
是他多疑,还是嗅觉异常?总觉得这股味里除了Escape,还渗杂著别的香水。
忽然,沉睡的田中一个翻身,闭著眼,手惯性地向他伸来,眼看他的手快碰到自己时,他骤生无端的恐惧,往后退至床尾,然后慌慌张张地跳下床。
他讨厌那种味道,浓得令人作呕!
[只有我对你的爱,能够永远不变地保留下去]。不久前才由他口中道出的话,是真实的吗?
望著枕头上堪称完美的脸孔,他开始对田中产生质疑.

誓言,是否将化为谎言?

“老师,你那天好过份,丢下我一个就跑掉了!”近藤躲了几天,今天终于被川原逮到了。
“对不起,我突然间想起家里有事,所以先走了。”近藤赔著笑,怎么看都不自然。
川原嘟著嘴,状似无辜地说:“真的吗?我还以为你讨厌我了呢!”
架了架眼镜,他发现周围的老师都在看,立刻板起脸正严厉色地说:“川原,这里是教职室,没什么事的话,快回教室吧。”
“老师!你的戒指呢?!”她非但充耳不闻,还抓紧他的手大叫。
“扔掉了。”怎么甩也甩不开她,近藤细想之下,拉著她走出门外。
“川原,你是个女孩子,要懂得自重,不可以整天缠著我,这样我们会被别人误会的。”不能再拖下去了,就算会惹她哭也没办法,他今天一定要跟她划清界线。
谁知川原出奇地平静,不哭也不笑,却若有所思地盯著他,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老师,你不喜欢我吗?”
“只要是好学生,我每一个都喜欢。”他尽量避开敏感的言辞答道。
“你撒谎。”她难过地说。“我打听过老师的事,有人告诉我,你和以前任职的男校学生在交往,而且那个人是坏学生,爱打架闹事,玩弄女人,更加入暴力团……”
“川原!”近藤脸色骤变,猛将她推到墙角小声斥问:“谁告诉你这些事的?!”
“我姐姐的朋友,几个月前她曾经和那个人交往,上过床后就被他抛弃了。”川原眼眶里漾著泪水,咬住唇说:“那个人,就是每天开车来学校接你的男人吧。”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的关系,心有不甘,所以那天在新宿遇见他,她就故意叫近藤看他搂著女人的画面。

近藤的脸色越发难看,二人僵直地对站著,走廊霎时静得可怕。
“为什么……为什么老师喜欢男人?”并且是个坏到极点的男人,这一点最令她不服气。
神经线交错混乱,近藤不予作答,现在他最想弄清楚的,是哪个女人知道他和田中的事,为什么她会知道。踌躇著先问哪个问题才好,川原却先出声了--
“老师你可能不知道吧,他抛弃了姐姐的朋友后,不久前在街上遇到她,见她变得更漂亮就送花给她,带她去玩,她以为他回心转意而开心得要死,结果跟他睡过一夜后又被他抛弃了。”

她的话,句句刺中他内心最惧怕也最脆弱的地方,不知觉的,他握紧了拳头的关节处。
他怎么觉得川原口中的那个女人,像极了自己?除了拥有和他同居的特权之外,他和她的遭遇几乎雷同。不过就算此刻快气疯了,他的脑袋仍保留著一分清醒,他清楚川原对他说这些话,无非是想挑拨他和田中的关系,但基于本能的反应,他就是无法置若罔闻。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他强迫自己从容地笑道:“还有,我必须纠正一下,我不喜欢男人,他是唯一的例外。如果你想用这件事威胁我的话……那我也只有自动辞职了。”
“我是好心劝你,老师,我--”
“别再说了,快回去上课吧。”
“老师!”不理会她的叫喊,近藤跨步离去。


拉开和式木门,一眼便看到摆于正中央桌上的灵位,和杏子的遗照。
近藤在坐垫上跪坐下来,对著遗照发呆--消失了的女人,临走前丢下一个包袱给他。
“伯母你真的很过份呢。”虽然埋怨过逝者这种行为十分可笑,但他实在找不到其它途径来发泄满腔怨恨。“你儿子……很花心。”但花心的他又许下承诺说永远爱他,他应该相信他吗?

来杏子的房间坐不是为了寻求慰藉或逃避现实,他想冷静一下,思考解决问题的方法。卧室延伸至阳志房门外的走廊,甚至整间屋子都遍布Escape的香味,只有这里是不受污染的净地。

“我回来了!”静坐一会儿,他听到喊声走出房间,意外地看到田中早归,才7点多。
“你在她房里做什么,这次不会是想跟我要她的相片吧!”田中开著玩笑扔给他一包东西。
厚重且坚硬无比的牛皮纸袋!他接下后打开来看--“咦?!”他惊呼出声。
如愿地看到他惊喜的神情,田中眉开眼笑说:“你不是说在学电脑程序吗?我顺路买的。”
他欣喜若狂地翻著书。“哇很厚,字印得密密麻麻,我的近视会加深的……”
“喂!你不谢我反而埋怨我害你近视加深?”
“不是啦。”他兴奋得马上将所有不开心的事抛诸脑后,倚著田中坐下来。“真的很感谢你。”
“你喜欢就好啦。”受不了他正经八百地道谢,他颇觉好笑地看著近藤,习惯地亲了下他的脸,然后脱下外套丢在沙发上,往浴室走去。“我去洗澡了。”
望著他高大的背影,近藤低头笑眯眯地继续看书,却因心情激动而根本看不下去。真的很感动也很愧疚,枉费他对他这么好,他居然疑神疑鬼,制造成堆烦恼让自己寝食难安。
就算他怎样花心也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的他,一定是认真地爱著他吧……
“你做饭了吗?我吃完要去巡场。”
听见田中在浴室里的喊声,他这才想起未做饭,站起来准备去厨房,起身时随手拎起他的外套去洗,摸出里面的钥匙和钱包,钱包内袋没有关,松动的拉链口溜出几个硬币掉在地上。

捡起硬币欲塞回钱包,可里面似乎塞了许多东西,他拉开链子,然后……眼睛睁大,掌心的硬币再次滑落,在地板敲出清脆的响音。

简直是晴天霹雳!难以置信地瞪视钱包里用透明塑胶袋包装的物体,他两眼顿时失去焦距。
这个是--避孕套?!几分钟前的喜悦突然被抹杀,他沉下脸,心情再度跌至谷底。
他们没用过这种东西,所以……这……
“你看到了?”
近藤抬头审视走出浴室的田中,他丝毫惊慌都没有,神态自若地用毛巾擦著头发。
“这个是在路上被推销员截住,硬塞给我的。”
推销?一送就送四个给他?呼吸变得紊乱急促,他的眼神亦显得凌厉无比。
“我有叫你解释吗?”如果不是心虚,他何必自动自觉地抢在他发问前作解释?
“我是怕你误会,而且……”田中走到他面前,伸出一只手。“你眼里明显写著不信任。”
“不要碰我!”严重的洁癖心理产生巨大的反弹力,他猛地挥开他的手,恐怯地往后退步。
他是不相信,原来,原来他对他加倍的好,背后隐藏著某种动机。
田中被他这举动吓到,呆立原地与他对视。
莫明的恐惧与反胃,手一松钱包掉落,他转身直冲上楼,甩上门后反锁,任田中怎样用力拍打叫喊都不肯开。过了一会儿,听到田中出去的关门声,然后屋内静了下来,仅剩音乐盒在响。

 

“你今晚怎么了?”摇拽长脚酒杯的纤纤五指,涂著深褐色的指甲油,茂生佳美妩媚地笑问。
田中不发一言地啐饮红酒,她站起身,两手由背后勾住他的脖子,柔软的胸部似无意却有心地磨蹭著他结实的脊梁,娇嗲地追问:“怎么了嘛,整个晚上都不说话,心情不好吗?”
清楚感到来自后方的诱惑,他斜嘴冷笑。
这女人真令人意外,表面冷若冰霜焉若贵妇,上了床就摇身一变化为荡妇,极尽挑逗之能事;加上长相美艳兼身材出众,要面对这种家财万贯的绝色佳人不动心,相信没有男人做得到。

“是啊,我心情不好,你要怎么安慰我?”田中侧身搂住她苗条的细腰。
细肩吊带由白皙的臂膀滑下,玫瑰色的短裙落于大理石地板上……
任热水喷洒在一身壮硕的肌理上,田中闭上眼,千百种思绪若海水般澎湃。
--他发现了吗?还以为能瞒天过海呢……谁叫他看起来很好骗的样子。
有什么关系?他们都是男人,他应该明白这只是逢场作戏罢了,最多气上几天就会忘记的。
忽然一对小手环住他的颈项,他睁开眼,茂生甜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么早就要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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