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重生
作者:月魔舞
文案
作为一个君王,他穷兵黩武,暴虐无道,致使民不聊生。
作为一个将神,他白发如魔,嗜血癫狂,残忍杀尽俘虏。
作为第九个皇子,他弑父夺位,滥杀兄长,毫不留情。
作为一个夫君,他与妻子貌合神离,却将至爱囚禁。
作为一个父亲,他却没能阻止儿子在眼前惨死。
他众叛亲离,到底还能得到什么?
死后,他看着生灵涂炭,豁然醒悟。
那个人出现在他面前,‘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选择何时重生?’
他微笑:只愿重生到祸乱开始的那一年,我愿力挽狂澜,改变结局。
内容标签:天之骄子 宫廷侯爵 不伦之恋 重生
主角:天尧,天遥
叛变第一回(修)
混乱的宫廷,太监宫女惊慌杂乱的脚步声,包裹碰撞中隐隐的金属声,在炎热的午后,更是让人心烦气躁。
一个大臣一挥袖,愤愤地怒斥:“慌什么!都给我安静点。”
太监们手一抖,习惯性就要跪下,却硬生生停住了动作,紧紧地拽住自己的家当,继续往宫外走。宫女们抱着包裹,惶然无助地立着,泪水啪嗒啪嗒成串地滑出眼眶。
他,天尧,坐在那高高的皇位上,对眼前的一切都表示出嗤之以鼻的态度。现在叛军已经叩开了虎口关,正向天耀驻守的虎瑶关而去,百姓纷纷起义拥护叛军,这象征着白虎国至高权利的皇宫早已是危机重重,连这些自禀为白虎国忠臣的老家伙们都恨不得奔逃出去,更何况是那些平时就饱受欺压的奴才呢?
不过,这些声音,倒真是让人心烦。
他皱起眉,冷冷一哼,声音不大,却仿佛巨雷炸响在他们耳边。
宽广的大殿上忽然安静下来,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所有人都惶恐地僵立在原地。
他们怎么忘了,这殿上坐着的,可是杀人如麻的暴君天尧,即使是危机当前,想要除掉他们,他连手指都不用动一下。
天尧显然很满意他们的表现,脸上略微放缓了些,但一想起那威胁着皇城,时刻准备破门而进的叛军,他的脸色又再次放沉,搭在扶手上的五指深深的嵌进纯金造的椅面,那些叛军,还有那些愚蠢的百姓,总有一天,朕要将你们杀无赦!
虎瑶关是最重要的关卡,过了这关,便是平坦辽阔的大平原,那叛军便能毫无阻挡地挥师直入,到那时……便败局已定。
忽然,他的心头没来由的一阵刺痛,天尧手一紧,啪的一声脆响,扶手被应声折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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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的沙漠,一个挺拔的身影像被砍倒的青松,不甘地趴倒,汗水爬满了他的额头,源源不断的鲜血从后背那深可见骨的伤口中涌出。他狠狠地瞪着那布满血丝的眼,挣扎着握紧手中早已被鲜血染得看不清颜色的大刀,努力的想爬起来,却又无力地趴倒回去。
他抬眼,透过越来越朦胧的视线瞪向前方。
卑鄙……你好卑鄙……颤抖着吐出微弱的气息,他的手指紧紧的插进黄土,仿佛那是敌人的血肉。
“你是个……勇敢的战士。”敌方的将领沉默了,轻轻催动缰绳,带着大军跨过那个垂死的英雄:“可是……你却投效了他……”
看着敌方的大军浩浩荡荡的从他身边走过,走向那空无一人的关口,他目眦尽裂,拳头却缓缓的松开了,他知道,一切都要结束了。
他望向遥远的东方,那个人一定高高的坐在殿台上,傲然的迎接着叛军来袭。
他的目光逐渐失去了焦距。
“哥……危……险……快逃……”
寂静的沙漠,只余漫天的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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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耀!”天尧猛的站起来,殿堂上的群臣惊恐的伏在地面,磕头如捣蒜。
天尧怔怔地看了他们一眼,这才回过神来,发现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
天耀……不可能的,那个在他的冷眼下却总能绽放笑容,亲热的叫他‘哥哥’的那个完胜将军怎么可能败在那群苟且之徒的手下?这一定只是幻觉……一定……
“报————”一个风尘仆仆的士兵慌乱的冲进宫殿,扑通一声跪下:“皇上……皇上……虎……虎瑶关被攻破了!”
这个消息仿佛一个巨大的石头横空落下,溅起无数惊涛骇浪,那些宫女太监恐惧的抓紧包裹,连滚带爬地往门口逃,大臣们腿一软,几乎要瘫软在地。
富丽堂皇的宫殿,乱成了一锅粥。
“啪!”天尧狠狠一掌,拍碎了龙椅,这声巨响吓呆了所有人,大殿总算安静下来。
“继续说。”天尧盯着那个狼狈的士兵,沉声说:“朕要知道详细情况。”
那个士兵咽咽口水:“叛军挥师而入,李萧叛变,出卖……军情,扰乱军心。大半的士兵都投降叛军,天耀将军率领余众孤军奋战,三千精兵全军覆没,天耀将军恐怕也……凶多吉少……”
说完,那个士兵暗自深深吸了一口气,惊觉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打着哆嗦的膝盖贴着冰凉的地面,更添几分刺骨的寒。面对这个暴君,竟比面对千军万马更另人胆寒。
“哼……全军覆没……好一个全军覆没!”天尧冷冷一笑:“那你是什么?”
“什……”那个士兵忽然明白了什么,急急的叩头:“小人只是为了汇报军情才单枪匹马的入京的……”
“我说过什么?”天尧阴狠的勾起嘴角:“兵士定当与将同生共死。来人,拖下去。”
几个面无表情的亲兵应声走上前一把拖起那个士兵就走。
“皇上饶命啊!皇上——!”士兵凄惨的叫声一直回荡在宫殿上空,久久不绝。
那些心生退意的大臣惊恐的缩了缩脖子,再不敢动什么想法了。
“皇上……就这样放过李家吗?”一个大臣终于忍无可忍,硬着头皮用膝盖挪上前两步,深深叩首:“臣请求将李家满门抄斩。”
其他的大臣犹豫了一下,也伏在地面,齐声道:“臣请求将李家满门超斩。”
天尧的脸顿时变得铁青:“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威胁我么?”
“臣不敢。”
“那就闭嘴。”天尧弹弹皇袍上莫须有的灰尘,冷冷的扫一眼底下打着哆嗦,丑态毕露的众人,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朕的亲兵就守在宫门口,谁要敢踏出宫门半步……杀无赦!”
所有人都煞白了脸,瘫软在地上,绝望的看着那个暴君挥袖而去。
天尧冷冷的抿起唇,缓缓的绕过走廊,悄无声息的脚步让他可以轻松的听清所有的窃窃私语。
绕过长长的过道,他轻车熟路的走向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庭院,却看到那个号称宫中最伶俐的长宫女正靠在庭院门口打瞌睡,蓦的,一团火焰顿时在胸中燃烧起来,他悄悄的加重了脚步。
“皇……皇上……!”懒懒打着呵欠的宫女看清眼前人,顿时睡意全消,惊慌失措的跪下:“奴婢……奴婢以为……”
“哼。”天尧厌恶的看了她一眼,手已经扣上她的脖子:“你以为我被叛军吓得不会管你们是不是?”
“不是……不……”那个宫女恐惧的摇头,脖颈上如同鹰钩的手指逐渐收紧,她努力的张嘴呼吸,像只愚蠢的垂死挣扎的鱼。
啪,殿堂里忽然传来的金属脆响像一盆水浇熄了天尧的怒焰,他的目光顿时柔和起来,松开手,不顾瘫软在地上的宫女,他拔腿就往那寝宫里走。
叛变第二回(修)
刚跨进门,他便看到那修长的身影靠坐在床边,不耐烦的扯着手上的锁链。
“骅,你醒了吗?”天尧加快脚步走到床边,心疼地握住那人被锁链勒得通红的手腕。
李骅不着痕迹的抽回手:“你怎么来了,叛军破关了吗?”
天尧露出一抹柔和的微笑:“没事的,不用担心。”
“我的弟弟呢,他有没有事?”
天尧的目光隐隐一沉,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李萧……他很好。”
但他紧紧捏着的拳头却逃不过李骅锐利的目光。
“你对我怎么样都可以,但决不可伤他。”李骅一慌,抓起他的手,乞求地摇头,因激动而颤抖的指尖嵌入皮肉,留下浅浅的血痕。
“……我不会伤他。”天尧似乎没有看到那伤口一般,紧紧地盯着他,那眼中炙热的情感灼灼地刺痛了李骅的目光。
李骅有些心虚地避开目光,沉默下来。
“我该走了。”天尧看李骅似乎没有和他说下去的欲望,有些失望的站起身,抖抖华贵的长袍。
就在这时,一道修长的身影悄无声息的闪进宫殿。
“谁?”天尧警惕地抽出配剑,银亮的剑身反射的光芒若隐若现的照亮了那人的脸,剑眉星目,挺拔的鼻梁,还有那微微下弯的嘴角。
“皇上,是我。”一如既往的平板音调。
“星夜?”天尧阴冷的眯起眼眸。
“两个小皇子闹着要见你。”
“哦?”天尧的目光微微柔和了一些:“他们又搞出什么?”
李骅看着那傲然的身影越来越远,目光中,似乎有什么在悄然变质。
如果说除了李骅外还有什么人能让天尧软下心肠,那就是他那对刚满3岁的双生小皇子,天恋和天骅。
两个小皇子嘻嘻哈哈地迈着小小的步子踉跄着扑过来抱住天尧的腿,抬起的两张一模一样的小脸上都是红扑扑的,沾着几点泥。
“父皇……”
忽然想起了什么,天尧刚露出的笑容顿时凝固。
“星夜!”
“属下在。”
“朕命你立刻护送皇后与小皇子出宫。”
“……是!”星夜黑得不见底的眼眸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天尧俯下身,拍拍两个皇子小小的脑袋:“等等星夜会带你们到另一个地方去玩,你们要乖乖的,听母后的话,知道吗?”
“父皇呢?”天恋疑惑的抬头,圆圆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天尧。
“父皇很忙,不能去了。”
“父皇不去,恋儿也不去。”天恋鼓起可爱的腮帮子,奶声奶气地说。
“父皇不去,骅儿也不要去了。”天骅也将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
“你们不听父皇的话了吗?”天尧微微沉下脸,但声音还是尽量轻柔的说:“乖,父皇办完事就会去陪你们的。”
两个小皇子歪着头想了半天,才似懂非懂地点头。
“皇上,大皇子和太子不用护送吗?”星夜开口问。
“他们……”天尧沉下脸,冷冷地扫了一眼星夜:“随便派两个亲兵去保护,不用你插手。”
“是,属下明白。”
远处,忽然传出喊杀声,兵器刺耳的碰撞。
这么快!天尧心头一惊,甩袖就往大殿而去。
刚一进门,一眼便看到大殿上几道熟悉的身影。
“呵~,果然是你们。”天尧草草的扫一眼,心下便有了数,这怕是有上百人了,应该只是先头兵。他扬起下巴,傲然的跨进殿:“我的六哥,喔!还有十一弟。”
那讽刺的语气激得那领头的青年将领面色一青:“谁是你的六哥!你这个白发鬼!”
“别和这个家伙罗嗦了,杀了便是!”站在一旁的另一个将领俊脸也一阵发青:“你还记得我是谁吗?我要来为我那惨死的洛家上下两百口人向你索命。”
“嗤,你是何人?”天尧鄙夷的看着他:“就你也配杀我?”
“你!我是洛然,看你还能嘴硬到几时!”洛然愤怒的抽出剑。
“等等,”一直默立在一旁的曾经的十一皇子天离出声劝阻:“且将他留下,让他交出玉玺来再杀也不迟。”
还没等洛然答话,天尧已经嗤笑出声:“真是个懦夫,你以为我会交出玉玺吗?真是妄想!所幸你的母后没有看到你现在这种懦弱的样子。”
想到惨死暴君之手的母后,天离的瞳孔猛的收缩。
“你欺人太甚!”曾经是六皇子而如今却是遭流放的罪人之身的天烈怒发冲冠,拔出剑:“众将士听令!无论生死,擒得这狗皇帝的皆可称王拜相!”
所有人目光都一亮,有几个大胆的,刷地拔出配剑冲上去,称王拜相……意味着什么?在这世袭制的白虎国,就意味着直至后代万世都可享受着荣耀!
天尧不屑的勾起嘴角,刷刷剑影一闪,几个犹带着兴奋的人头轱辘轱辘滚落在地上,欣喜的笑容还停留在他们的脸上,说不出的诡异。
险些被兴奋冲昏了头脑的人都停住了脚步,他们竟然忘了,眼前的人可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弱不禁风,身为大陆六大神将之一的嗜血白魔可不是他们随便动得起的人物。
场面顿时僵持起来。
三个青年将领不由面面相觑,这下可怎么办?
“哈哈哈!各位不用担心!我李萧自有办法。”随着张狂的大笑声,一道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李萧!”洛然眼睛一亮。
天尧的阴冷狭长的眼闪过一抹复杂。
“李萧,有什么办法?”天离显然有些不信任眼前这个看起来肤浅又嚣张的家伙。
“就是这个……”李萧俊朗的脸因过度兴奋而扭曲,他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纸包,用打火石小心翼翼的点燃。
淡淡的,宫殿中迅速弥漫起一种浓郁甜腻的香气。
天尧背手冷眼旁观,心里暗暗冷笑,这种香宫里随处可见,只是一种助睡眠的迷香罢了,对早已习惯的他来说,一点效果都没有。
自小生长在宫中的天离和天烈皱起眉头:“这个只是兰香……对他怎么可能有效果。”
李萧兴奋的狂笑:“哈哈哈,你们不知道吧?有一个秘术,就是将兰香与蘼毒糅合在一起,可以让人失去所有的力量,变得比3岁小孩还不如!”
蘼毒?天尧嗤笑,他当然知道蘼毒是什么,那是一种沾血便会滋长在体内的菌类,可是……这里怎么可能有人会有能力会近得了他的身,让他见血呢?
可是,渐渐的,他笑不出来了,因为他感觉浑身的力量仿佛被抽干了似了,迅速消失,浑身也变得软绵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