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重生 上————月魔舞
月魔舞  发于:2010年0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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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鸣的脸色顿时铁青。
  而太子却面带喜色,马上应和道:“二哥,你倒是对我们的府宅上心得很?”
  这话可够直白,所有人顿时都明白了如今的形势是天鸣党不利。
  一直沉寂在一旁的李家兄弟终究是坐不住了,他们的祖辈算起来与天鸣还沾点亲,况且他们的老父也私下表示了是支持二王爷党的,如今看己方受挫,他们怎能不出面?
  李萧抿了一口酒,不紧不慢的开口:“哎,如今的形势也艰难了,总要有点防心不是?”
  李骅一直在打量着天尧,闻言,顿时收回目光,开口附和:“是啊,二王爷就是怕虎京城出什么乱子,这样时刻盯防着,可真是忠心可鉴呐!”
  这一唱一和,顿时扭转了形势。
  天鸣安放眼线是为了防止某些人对皇位过于渴望,而想闹出点什么动乱以达成自己的目的。巧妙的将一些不利的因素转化为有利因素,所有人都在心里暗称了一句‘妙招!’
  太子不悦的皱起眉头,这两个家伙来凑什么热闹?正待开口,耳边一声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声响横空插进来,打断了他的话。
  众人疑惑的看去,却是一直置身事外的天怜轻轻的放下筷子,白玉的筷身与桌面相触发出的清脆声响。

  怜遥皇宠(修)


  众人一时相视哑然,怜昕王爷天怜在众皇子间是出了名的与世无争,与天鸣党私下里拉帮结伙,静待时机不同,经过多年过来明里暗里的调查,他的的确确是从来没参与过这种纷争。但由于他的母后势力再加上皇上过分的恩宠,身边倒是集中了一大帮子人,日益成为太子的最大威胁。
  可是今天怎么回事?难道这漫天的火药味也染上他的衣角了吗?
  与太子党和天鸣党脸色由青变白,再由白变红的脸色不同。一心归附天怜党的皇子王爷们都脸带喜色,就连表情向来平静无波的皇帝也露出一抹欣喜的笑意。
  李家兄弟的脸色变了,不仅是身为天鸣党的他们感到了天怜党即将崛起的威胁,还因为他们感觉到天怜的目光若有若无的在他们身上流转着。
  天尧微微皱眉,盯着天怜看了半晌,难道历史改变了吗?原本在记忆中,天怜党始终静默着,从来不参与这种纷争,直到他弑父后,由于天遥(那时已改名)或明或暗的支持和示意,这一党的人除了个别脱离外大多都加入了尧党,成为他登基最强大的后盾。但如今……
  面对或恐惧或期待或疑惑的目光,天怜垂着眼帘,嘴角吟着浅浅的笑,认真的用白玉夹子剔除一块鱼肉里的刺,仍旧云淡风清的样子,似乎刚才那声音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难道刚才真是无意的?静默半晌,就在那些角落里的窃窃私语即将蔓延全宴之时,一道异常动听的嗓音忽然响起。
  “都是父皇的儿子,没什么好争的。”
  天怜终于完成了剔刺的工作,顺手将雪白润滑的鱼肉夹到天尧的碗里,这才漫不经心的开口。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宛如月光流转在石缝间,清泉流淌过山林,又如和煦的春风轻拂过耳旁,有种让人心迅速平静的魔力。
  宴会上又一次安静下来,不知是悄然沉醉在那天籁般的嗓音中,还是对他的话有了深一层的感悟。
  虎臻帝的眼里闪过一抹赞赏,微微颔首。
  看到天怜都开口了,身为怜党自然不能沉寂下去。一直埋头大吃大喝的天烈努力咽下嘴里的东西,仰脖灌了几大口酒,连声附和:“对,对,就是这样。什么同胞兄弟的,麻烦死了,都是皇子有什么区别?”
  这一下,将所有皇子先前的驳斥都巧妙的掩盖下去,战火迅速平息。
  刚才还争论不休的王爷们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李家兄弟脸色一变,也许别人没听出来,也许怜昕王爷并没有针对他们,但这句话,却若有若无的提醒着,这是皇家的宴会,这里的人本应同属一宗,而他们二人却是格格不入,本就不应插口。
  这个向来以温和柔雅著称的怜昕王爷,一直以来都没有与人结仇,应该没理由针对他们,那也许只是他们多心了。
  他们对视一眼,目光交流中,传递着这样的信息。
  “怜儿说得对。”高高在上的帝王将所有人的表现都纳入眼底,满意的点头,不怒而威的眼看向天怜时带着浓浓的慈爱和宠溺:“今天把你们都叫来,不是为了让你们在这里喧闹争吵的。”
  既然皇帝都发话了,那些不甘心的情绪也只好悄悄收起来。
  皇帝的随身太监识相的退下,不一会儿,后台的乐师也停止了演奏。
  整个大殿顿时呈现出死一般的寂静。
  “今天,一方面是尧儿的庆功宴。”虎臻帝显然不是很满意这样过于肃穆的气氛,皱皱眉,不过还是说道:“另一方面……”
  天尧一楞,他可以从帝王投向他的目光中看出一点父爱的痕迹,心底发出几声讥讽的冷笑,现在再疼再宠我有什么用?如果威胁了你的位子,要杀要剐还不是从不留情?
  “怜儿也该到出宫的年龄了,前儿个因为他的病而一直耽搁着,今儿个就趁着大家都在,把这事给办妥了。”
  众位王爷明白,皇帝私下里是支持怜党的,将他放出宫,一方面是进一步提升他的民间威望,另一方面也是鼓励他多拉拢些大臣,通过联姻等各种手段壮大党派力量。
  就连一向心高气傲的太子都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天怜满足不了皇位继承者的身体素质要求,虎臻帝定会毫不犹豫的将太子这个称号交给这个他最宠爱的皇子。
  而如今这样的命令代表着什么?所有人自然是心知肚明。
  众王爷面面相觑,目光中都透出几分恐慌,但既然是皇帝的命令,他们只能咬紧牙关,硬着头皮点头。
  “既然你们都没有意见。”对于儿子们诚惶诚恐的态度,皇帝显然是十分满意的:“周苏,宣读圣旨。”
  一直垂手站在皇帝的身后,身为唯一一个由虎臻帝赐名的大公公,他一向干的就是传达旨意的工作,此时自然是轻车熟路的捧起明黄色的卷轴,恭敬的展开。
  “白虎昌盛,臻帝诏曰:念怜昕王爷品德端正,深受朕喜,今特更名天遥,赐婚周右丞相良广之女良欣,此女端庄贤淑,姿容上佳,此乃天赐良缘,下月初三,出宫完婚,钦此。”
  那公鸭般刺耳的嗓音像是指甲在铁器上划过,异常的刺耳,但众人都没有在意,他们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天怜,带着嫉妒和恐慌。右丞相如今是皇帝面前的大红人,大权在握,与其联姻,可算是捞了大大的好处,日后的发展便有了强大的后盾。况且听闻那小姐的才貌双全,可是在白虎国十分有名的,得此良姻,怎能不让人又羡又妒。
  天怜,不,应该称天遥垂下眼帘,静默半晌,才缓缓开口:“谢父皇赐婚。”
  虎臻帝暗暗松了一口气,挥挥手,周苏便恭敬的将圣旨递上。
  天遥顺手接过,看也没看,便朝皇帝道:“父皇,遥儿身体不适,能否先行离席?”
  皇帝点点头,表示恩准,并扭头朝周苏道:“宣太医伺候。”
  天遥看了一眼天尧,随后旋身悄然离开。
  天尧一口干尽杯中酒,蓦然开口:“父皇,我能否离席?”
  说罢,未等到皇帝的恩准,他便起身,甩袖而去。
  众皆哗然,且不论在皇帝前自称我,是大不敬罪,就论这擅自离开的举动,就足以让那些爱嚼舌根的到处宣扬目无皇尊了。
  皇帝面色微微一变,沉默的看着天尧傲然挺拔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野中。

  雪芒相会


  大步迈出殿门,天尧不用回头也能感觉到各种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不由不屑嗤笑一声,若有所思的盯着天遥远去的身影半晌,忽然拔开脚步追了上去。
  真正接近了,心里才一惊,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看不出来天遥走路优雅飘忽,竟会这么快。天尧深深吸口气,提气蓦然加快速度,却无论如何也与他差上一段不小的距离。
  皱紧眉头,天尧正准备毫无形象的拉大步伐跑着追上去,一抬头,却发现眼前早已没有了天遥的影子。
  头一次这般狼狈,天尧抹去额头的汗珠,气喘如牛的弯下腰,软趴趴的蹲在地上,再也不想起来。
  夜风冷飕飕的袭来,带来刺骨的寒气。
  一惊抬头,却发现不知何时已进了雪芒林,外边是艳阳高照的正午,这边却宛如朝阳初露,只从密密的树缝中零星的洒下几点朦胧的阳光。
  据说这片林子里住着白虎国的守护圣兽——白虎,白虎喜阴,于是皇室祖先花了巨资硬生生从北方极寒之地搬来这么一片雪芒树,以至于这片林子二秋二冬,春夏时此地秋风瑟瑟,秋冬时则漫天大雪。
  如此神奇的景观自然成为所有人所向往的旅游胜地,但祖先惟恐惹怒圣兽,因此只允许皇家的直系血统进入,其余人只能望而却步。
  抬头看看天,却只有终年青绿的雪芒枝叶交叉纵横,乌蒙蒙青绿绿的一片,有种阴森恐怖的气氛,一个人呆在这里,总有点似乎被世界抛弃了的感觉。
  竟然跑到这地方来了?天尧干脆坐在地上,一脚将一个倒霉偷跑进来不幸被冻成骷髅的可怜虫的头盖骨踢飞,然后又是几脚,清理出一块干净的草地,仰面躺下,将手盘在脑后。
  风继续鬼哭狼嚎,卷起几片叶子四下纷飞。
  天尧皱起眉,忽然气吞丹田,狂吼几声:“五哥!!天遥!!快出来!”
  少年特有的清亮嗓音在林子的蔓延开,传得老远老远,倒是冲散了不少阴郁之气。
  “咦?九弟?”耳边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你找我吗?”
  楞楞的抬头,正对上一双清澈温柔的眸,如往常般朦朦胧胧,仿佛笼罩着一层薄薄的水雾,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一时吓了一跳,天尧猛地坐起身,定睛一看。
  却是一直在找寻的天遥坐在他身旁一块高高的大石头上,低头看他。墨黑如玉的长发在风中轻扬,雪银的发带柔软的垂在发间,几缕阳光温柔的洒在身上,衬得一袭一尘不染的白袍仿佛泛出淡淡的光晕,似乎随时要乘风而去。
  天尧呆呆的怔住,心底似乎有什么忽然猛地悸动,仿佛有几根轻细的线悄悄的缠绕上去,让他有种窒息的感觉。
  多年后,他回想起那个午后,恍然大悟,也许他们二人日后剪不断理还乱的缠绵纠葛就从那一刻开始悄然缠绕。
  “怎么了?要上来吗?”天遥伸出左手,雾蒙蒙的眸流泻出几分柔和的笑意。
  回过神来,天尧不禁脸一热,含含糊糊的点点头,毫不客气的一把握住天遥柔美的手,一提气便跳上去,坐在他的身旁。
  低头细细打量那只手,手指纤长,指骨纤细柔美,洁白细腻的肌肤宛如上好羊脂白玉,指甲细润光洁,再看看手心,肌泽柔软,略显苍白,没有练武的人特有的茧。
  翻来覆去的看了半晌,这美得惊人的手,只适合弹琴画画,而决不适合舞刀弄枪。
  可是刚才那行云流水的绝顶轻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他功力衰退了?
  “你练过武?”天尧干脆直接问。
  天遥楞了楞,轻笑着摇头:“你认为呢?”
  “没练过。”天尧再细细观察了一下天遥的手,终于老老实实的摇头:“可是刚才那轻功怎么回事?”
  “轻功?”天遥笑得眯起眼睛:“你刚才跟着我?”
  “对。”天尧理直气壮。
  “为什么?”天遥微微侧过头,反问。
  “我……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天尧正待开口,忽然话锋一转。
  “……”天遥盯着他看了半晌,嘴角的笑容逐渐凝固:“你忘了吗?”
  “忘了什么?”天尧疑惑。
  “没什么。”天遥微微一笑,但雾蒙蒙的眼眸中逐渐透出几分哀伤:“我只练过一点逃生的身法。”
  “难怪了。”天尧怔怔的点头。
  两人静默半晌。
  奇怪了,怎么会这么容易被人的情绪感染?天尧猛地甩甩头,叛逆的情绪又重新涌上来:“你见过良家小姐吗?”
  “你说呢?”天遥若有所思的望着远方。
  天遥这种慢吞吞的性子真让人急……天尧眉头一皱,性子上来了,干脆的开口:“那你为什么接圣旨?”
  “既是天命,又为何要去违抗?”天遥垂下眼帘。
  “你要和我一起吗?”天尧心中一动,忽然开口。
  “一起什么?”
  “逆天!”天尧傲然的仰起下巴,眉宇间一抹杀意一闪而过。
  “好象很有意思。”天遥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微笑,柔和的眼眸水雾蒙蒙。
  天尧不满的盯住他,眼底闪过阴霾:“你好象不吃惊?”
  “依你的性子,说出这话也不奇怪。”天遥伸出手,似乎想摸摸天尧的脸颊,却宛然醒悟一般,蓦的收回来,起身,理理依旧雪白的衣袍。
  “你……”天尧还待开口,却见他已走得老远,只得继续坐在大石头上,烦躁的运气在指尖,游走在光滑的石面上。
  ‘哟,现在你要怎么办?’沉寂许久的天逸忽然又开口了。
  ‘什么?’
  ‘你不是要逆天吗?’
  ‘那又如何?’
  ‘你希望他成亲?’
  ‘不知道。’的确是不明白,脑中第一次有了乱成一团的感觉。
  ‘既然不希望就去干啊。’
  ‘干……’天尧的手指无意识的在石面上刻下两个字。
  “抢亲?”天尧嘴角挂起一抹笑,想不通就以后再想,先抢来再说。
  斗架

  寒风呼啸而过,刺骨的冷便由脊椎蓦的蔓延开来,冻得头皮发麻。
  天尧抬头看看天空,不知不觉竟已过了未时。
  远处隐隐有巡查侍卫喀嚓喀嚓整齐的脚步声,雪芒林的门限即将过了。
  扯扯衣袍下摆,抖抖身上的尘土,天尧起身离开,虽说过了门限也不会有什么实质的惩罚,但他却不想再看到那些皇兄皇弟幸灾乐祸的样子。
  看了就恶心。
  心底不屑的哼笑着,他傲然挺立的身影在阳光下,在地面凝结成一片阴影。
  “喂,你给我站住!”身后忽然传来李萧的叫声,因压抑怒气而微微抖颤。
  天尧站住了,微微偏头看去,李家兄弟正站在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微微喘着气。
  看到李萧,他乌黑的眸中不由染上了厌恶。
  被那凌厉的眼神吓得心跳惊漏了一拍,李萧看看一旁的哥哥,壮起胆子叫嚣:“今天宴会上你那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天尧微挑眉:“你说呢?你希望我坐哪?”
  “我……你……”李萧没意料到他竟然会如此直接的反驳,不由膛目结舌,准备好的话梗在喉间,张张嘴却说不出来,漂亮的脸顿时憋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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