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说，你这个人懂不懂什么叫收敛？”
“哦。”我停住嘴，眨眨眼睛道：“什么叫收敛？”
言子星捂胸，一副快要昏厥状，咬牙道：“你到底逛够了吃够了没有，别忘了待会儿你还要请我吃 饭呢。”
我望望手里的一堆吃的还有塞了一半的栗子糕，再望望小冬子手上的大包小包满满的东西，有些迟 疑。
“我说方昊，你今年到底多大了？”
“弱冠之年。”我警惕地看着他。
千万别说我看起来只有十六岁什么的，我最恨别人这么说，你可别惹我！
言子星嘀咕一句：“怎么性子变这么多？”
“你说什么？”他声音太小，我没听清，怀疑他在腹诽我。（汗，你疑心病真是重><|||||||）
言子星大概看出我神色不善，话一转弯，道：“我们也逛的差不多了，去吃点东西吧。”又连忙补 充一句：“正经吃点东西。”
我想了想，道：“好吧。”这样还赶得及晚上回去陪曜月，逛了一下午也该歇歇了。
小冬子闻言如获大赦，立马小跑着往城里最好的醉芙楼奔去了。
我和言子星上了二楼，坐在临窗的座位上，点了几样最好的菜，叫了一壶竹叶青。
等菜的时候，我让小冬子把买的东西拿出来，清了一清，言子星在旁捧着茶盏看着，忽然道：“你 买这些东西要给你娘子么？”
“嘿嘿，带回去给他看看。”
“她……会喜欢吗？”
我想了想，摇头道：“大概不会。我们两个的喜好不太一样。”
“那为什么还给她买？”言子星奇道。
“他虽然不喜欢，可是我还是想和他分享。不过只要我喜欢，他也不会讨厌就是了。”
言子星眼中闪过一抹异色，然后笑道：“你对夫人真好。”
“嘻嘻，过奖过奖。我对朋友也不错的，来来，喝酒喝酒。”我给他斟上一盅，向他一举道：“大 恩不言谢，先干为敬！”说着一仰头喝干了。
言子星笑道：“什么大不了的事，不用这么郑重。”
我只笑不语。
他可不知道那尊冰娃娃帮了我多大的忙。那礼物我做的称心，曜月收的开心，我的回礼……嘿嘿嘿 ，更是中意得不得了！（—_—|||||）
和言子星逛完灯市吃完酒，约好下次再出来。杨青衣不知找了什么门路，被举荐到太医院去了，这 段日子忙着为他的金牌御医奋斗，没时间回来。言子星说他挺惦记我，要我下次再来找他，或留下 地址待他休了公假来看望。我含含糊糊地应了过去，言子星也不多问。
我想起杨青衣的医术和太医院那般老头子比起来是恨不错的，至少能诊出我服过七日忘尘，也许可 以让他帮曜月开点安胎药，曜月最近害喜严重，不知有什么方子可以缓一缓。
我把这事跟言子星说了，言子星样子似乎有些怪异，不过他答应转告杨青衣，看看有什么方子，下 次让我来拿药。
晚上匆匆回了王府，宫剑宇早就走了，曜月想到我可能会和朋友在外面吃酒，已用过了晚膳，正倚 在软榻上一个人布棋。
我把买来的几个花灯，还有些好玩好吃的交给红菊，让她拿下去给分了，揣了几样得意的回屋去给 曜月显摆。
“买什么好东西了？”曜月执着棋子，头也未抬，淡淡地问。
“咦？你怎么知道我买了东西？”
曜月瞥我一眼，嗤笑道：“你在外间嚷嚷的那么大声，我听不见么。”他懒洋洋地起身，挪步坐到 桌旁，道：“喏，拿出来给我看看。”
我嘿嘿笑了，从怀里掏出几样小东西。曜月看了，微微有些窘色。
“怎么买这些。”
“不可爱吗？”我拿起那些小鞋子小帽子，一件一件摆给他看，觉得曜月现在的样子倒与言子星在 街市上被我拉着一起买这些东西时窘迫的样子有几分相像。
“……嗯。”曜月动了动，局促地应了一声，眼神从那些小衣物上掠过。
我拿起一件精致地小马褂放到他肚子上比了一比，问道：“曜月，你看这件会不会小了点？”
“小？不会吧，好像已经够大了。”曜月看了看，也不是很懂的道。
“可是……”我挠挠头，道：“孩子会只有这么一点点吗？”太小了吧，再过几个月肚子会更大。
曜月白我一眼，没好气地道：“再大就生不出来了。”
我吓了一跳：“别胡说！当然生的出来！”
曜月想到这个问题似乎有点不安，低头摸摸自己的肚子。我则想起了那个什么金花银花的，在山路 上生孩子叫了个半死，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回想起那件事，忍不住打个寒战。
乖乖老天爷，我可不想让曜月也受那种罪啊！
可是现在、现在……现在好像也来不及了—_—|||||||||||||||||曜月见我神色惶恐，转移话题道 ：“今天和谁出去了？”
“啊、嗯？和小星星……”我仍然盯着曜月的肚子，想象着宝宝从里面出来时的情景，额头开始冒 汗，话也答得漫不经心。
“小星星？谁？”曜月蹙眉，知道我喜欢乱给人家起外号，搞不清楚我说的是谁。
“曜月，你怕不怕痛啊？”
“嗯？”
“生孩子很痛的，很痛的……”我紧张地蹲下摸摸他的肚子，腾地一下站起来，又蹲下看看，又腾 地站起来，急道：“怎么办？怎么办？我怎么刚想到这个问题……”
曜月心道：是啊，你怎么刚想到！？你把宝宝放我肚子里时不是很得意吗？现在倒怕我痛了。
“对了！”我猛一拍掌，异想天开道：“我去找美人皇上问一问有没有可以不痛生宝宝的认识方法 ！最好让他制点特别的药，让曜月你吃了解就不痛了！”我越想想越觉得可行：“明天我就进宫去 ！”
曜月沉默，起身回了里屋。
我让红菊进来把桌子上的仔细收了，红菊见了那些小衣物抿着嘴冲我直笑，我讷讷，虎着脸道：“ 笑什么！？”
红菊吐吐舌，拿着东西走了。
我回到屋里，在床边坐下，从身后揽住曜月，手覆在他肚子上，没有说话。
静默了片刻，曜月忽然道：“五个月了。”
“嗯。”算算日子，差不多。我低低道：“对不起……”
曜月侧头，微微落下，轻轻抵住我的额头。
“不用道歉。”顿了顿，声音温柔：“其实我也很高兴。”
我高兴，紧了紧胳膊，凑过头去在他唇上啾了一下，信誓旦旦地道：“我陪着你！不用怕！”
“怕的是你吧。”曜月笑笑地望着我，俊美的眉眼弯弯的。
还笑得出来，那是因为你没见过女人生孩子时的惨烈……
我心里打颤，但颤归颤，却也不想说出来给曜月太大压力。
啾啾……
在优美红艳的唇上再啄两下，我真是满怀愧疚，要是皇嫂在就好了。
唉！不行不行！皇嫂是女人，怎么能给曜月接生。
美人皇上？
不行不行！美人皇上最自私爱美了，才不会做这等事。
宫里的御医？
不行不行！信不过信不过。
那、那怎么办好呢？
我绞尽脑汁地想啊想，眉头皱成一团。
曜月微眯着眼，柔柔地望着我，手却狠辣地捏捏我的腮帮子。
“别想了，我给爹爹写了信，有他在会好点。”
我大喜，怎么早没想到。
“岳丈大人和岳父大人要回来吗？”
“嗯。不过可能要晚一点。”
“如此我就放心了。”想来曜月虽然一直表现得清淡，但要生孩子的毕竟是他自己，心里肯定比我 更恐慌吧。
“对了，最近怎么没看见竹若？”
曜月瞟我一眼：“我以为你不想看见她。”
“嘿嘿……”我笑，“她也算个美人，何必太伤人心。”
“哼！巴不得我调走她的人不就是你么？现在倒惺惺作态起来了。”
“曜月果然疼我。”
啾啾，再亲两下，眼睛都快弯得没有了。
“别乱摸！”
正得意间，冷不丁被曜月泼了冷水。
“晚了，歇了吧……”我哑着嗓子，不住手地搂着他往床上去。
曜月无奈地瞪瞪我，身子却热了起来。
嘿嘿，看起来今晚有糖果吃了~~^0^
第二天早上神清气爽地醒来，一跃蹦下床，去外间换好衣物，梳洗完毕，回来见曜月还在睡，便让 红菊把早膳悄悄放好，待他醒来再用。
叫大总管去备了马匹，带了小冬子和府里的两个侍卫进了宫。
到了宫里的时候刚刚下早朝，美人皇上听说我来了，特意召我去了太德殿。不过我见他却没什么精 神，虽然神色如常美貌依旧，不过眉宇间好像有些落落的。
“来了这么久，今儿个才想起进宫看看朕？”
“小别胜新婚嘛。美人皇上别跟我计较这个了。”
司耀辉做了皇上，自然比不得以前逍遥自在，被束在这高高在上的皇位上，对他还直是一项折磨呢 。
我有些同情地望望司耀辉美丽清艳的容颜，感叹这样一个人做了皇帝，世间又少了一个美人了。
“曜月怎么没一起来？”
“他身子不方便，还是在家歇着好。”
“小王爷还直是心疼人。”美人儿笑笑，斜卧在靠枕上，跟没有骨头似的。
唉！睢人家做皇上那风情，随随便便的一个姿势都足以风靡天下，皇兄可是拍马都及不上啊！（汗 ~~~有你这样比的么？><||||||）
“初一的时候朕让人送去的东西还喜欢吗？”司耀辉笑道。
“喜欢。多谢皇上赏赐，不过是不是赏得太多啦？”
“喜欢就好。前一阵子曜月动了胎气，朕实在愧疚。”
“嘿嘿，皇上，您要真愧疚，不如做点其它的补偿吧？好些药材补品虽然是好东西，但也不是平常 用得上的。““哦？”司耀辉轻笑道：“那小王爷想要什么啊？”
“这个……”我挠挠头。
司耀辉挥挥手，让众人下去，我这才讷讷地上去把心里想的事说了，美人皇上一愣，一时没有说话 。
“皇上，行不行啊？”
我点点他。
司耀回过神来，道：“世上没有那种东西，我可不会做。”
美人皇上有点不对劲哦，瞧他那笑容多勉强，连自称“朕”都忘记了。
“没有其他办法吗？”
司耀辉扯扯嘴角，道：“有啊。”
“是什么什么”
司耀辉恶意嘲笑道：“一开始别生就好了。”
我泄气：“皇上你耍我。”
“谁叫你提出这么可笑的问题来。”美人皇上忍不住翻个白眼，这般不雅的动作他做来也上美丽之 极。
“生孩子本来就会痛的，男人女人都一样。而且男人体型消瘦，髋骨紧窄，比女人不利于生育。摩 耶人虽然体质特殊可由后庭产子，但天生的男子条件，生产要比女人辛苦多了。”
我听了一颤一颤。
美人皇上突然有些倦怠，宽慰道：“朕帮不了你的忙。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我看曜月体型还好， 安产应该不成问题，到时不过痛上一痛，遇不到多大危险。”
我无精打采地应了，又和他闲聊了几句，见他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少了平日神采奕奕任性跋扈 的样子，觉得无趣得紧，便不再打搅，告了退，出了太德殿。
太监总管知道我的身份，这明宫我以前也来过，也不必他们送，自己溜打出宫去。
谁知我心不在焉，满脑子想这美人皇帝什么“痛一痛就过去了”的话，不知不觉走茬了路，待回过 神来，已到了某个偏僻的花园殿宇旁。
转转弯，找对方向，往回走。
唉，世上果然没有无痛生子的方法，曜月还是要辛苦了……
“方昊？”
宝宝已经五个多月了，最近动作比以前多了……
“方昊！”
曜月越来越嗜睡了，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动了胎气的缘故？还是我要的太多了？？？
“方昊！？”
可是我真正也没要几次啊？大多不过是热情热情舒服舒服罢了，有时也用用嘴……
“方、昊！”
上次做到一半，曜月忽然抽筋，把我吓得……
“方、昊－－”
“啊－－”我惊叫一身，一屁股坐到地上。
杨青衣骇了一跳,连忙过来扶我,还道:"你怎么坐地上了?"废话!也不看看是谁害的!从来还没有人在 我神游的时候如此放肆呢!
我气哼哼地爬起来,怒目瞪了他一眼,掸掸衣服.
杨青衣有些讷讷,想也知道是自己唐突了,忙殷勤地弯下腰帮我掸土.我直起身子,抬起手臂.杨青衣 微微诧异地望我一眼,低头帮我仔细收拾好衣物.
"喂,姓杨的,你怎么在这里?"我大大咧咧地问.
杨青衣苦笑道:"我上个月入了太医院,现在是太医院制药房的药侍,我以为子星和你说过 了.""哦......恩."我记起好象是有这么一回事,刚才一时没想起来.(因为你根本没把别人放在心上 ><||||)
"方昊,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刚才看见你的时候真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虽然你的打扮完全 不同,不过......"不过什么?
杨青衣忽然住口,又上上下下仔细端详我一番,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男人."我翻个白眼.
"不是,我是说,我是说......"
这个书呆子,不就是怀疑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不过听他刚才一说,我发现自己确实不知不觉来 到皇宫西北角的太医院附近了.
"我老婆和皇室有点关系,她母亲的大伯的大女儿嫁给左相的长子生的大女儿是当今宫里的玉太妃, 明白了吗?'杨青衣有点晕,愣愣地点了点头.
哈哈......你明白个屁呀!玉太妃是我父皇的第二十一个小老婆,明宫里哪有这号人物!
"喂!姓杨的,你不在制药房好好呆着,跑出来做什么?"太医院的规矩好象很严吧?行动比宫女太监更 受约束.
"啊!我是给皇上取药材去."
"啊!"这种事轮得到你吗?
"当今圣上未登基前制药之名天下皆知,如今陛下在太医院西侧建了一个自己用的御用药庐,我负责 期间的打扫和取药事宜."杨青衣解释道.
哦,就是打杂的.
我了解的点点头.
40
杨青衣执意要送我出去,想必是以为我不认路,怕我在皇宫里乱走闯了祸.他熬夜不想想,这宫里来来 往往的宫女太监侍卫这么多,我要是闯了祸早走不到有医院那边去了.
不过我也不反对,一边走一边向他讨要安胎止吐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