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过节，是小弟不对，如今我投到邵氏，还望哥哥摈弃前嫌，多多海涵了！以后当然是有福你来享，有难我来
当。祝你活得比我好！”——死得比我惨！空麟强忍着没让自己说出这最后五个字，满脸阳光，让那个怒火冲
天的人招架不住这看着就起鸡皮疙瘩的笑脸。
毛五亮记起去年和空麟的较量，自己是惨败而归。邵金豺的同胞弟弟邵铁哥的情敌就是司徒心的哥哥司徒国瑞
，毛五亮在为邵铁哥灌醉司徒国瑞之后，企图行凶时，恰巧被拜访司徒国瑞的空麟撞见，（于是空麟就英雄救
美了||||||||哈哈~开玩笑的~空麟最得意的金号角工程就是司徒国瑞在帮他经营，他当然很关心国瑞了~~）于
是毛五亮和另外一个兄弟就很荣幸地得到了空太子的狠狠一顿修理！
毛五亮至今还记得空麟那一口就能把人咬出血的口气，那闪着阴风的眸子，和今天这甘如澧的笑容完全不同：
“谁派你来的？也不打听打听司徒国瑞是谁家的人，敢在你空太子面前撒野！”那时他就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后来自然又被司徒国瑞重新修理了一顿，他就把这倒霉的事全怪到空麟头上了。因为如果不是空麟半路杀出来
，司徒国瑞早就上阴曹地府报到去了，哪还有机会报复他？
6然而现在，毛五亮自然是开掌难打笑脸人，加上邵金豺也对空麟很客套的样子，只得忍着一肚子气不发话了
。他想暂时先耐着，等日后再整这小子也不迟。反正到了这里，就由不得空麟做主了。
于是乎，邵金豺这边没有人站出来反对空麟加入了，他也就顺理成章地被接受了下来。
空麟跟着小葛在邵金豺的地盘上粗略逛了一圈，仅仅是粗略而已，他们不可能给一个刚来的人讲明一切细节。
空麟当然也不会为这种事情计较，因为如果换成他，他也不会让新加入炽天的人了解太多。权当散散心罢了。
到了晚上，邵金豺倒很照顾空麟的面子，带上他一起去参加一个酒会。他也并不客气，稍作推辞就跟了邵金豺
去。对于这些自以为是大人而不可一世的老头子，一点点的推辞是必须的。虽然邵金豺还不是很老，但他确确
实实比空麟的年纪大不少，这就足够让这青年称他为“老头子”了。他们总是满腔不可侵犯的威势，这和百里
家旋那种年轻人的威严不同。空麟说不上是什么区别，也许他们和百里并没有区别，只是自己的偏心在作怪。
但是他又可以确定，如果是百里邀请他参加什么聚会，他倒可以毫不推辞就答应下来，百里也不会嫌弃他如何
没有教养。由此可见，百里所以贵于这些人，就在于他的宽容。
空麟有些恼恨自己，因为他曾经那样猜疑百里，他讥笑百里的所谓“宽容”，不过是包着金子的大便，无不隐
藏着祸心。那么哪怕百里原来是喜欢自己的，听到这种伤人的话，也一定改变主意了吧？但是百里喜欢我吗？
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小偷，他并不喜欢我，而且还讨厌我，他只是想要我好看！所以他怎么会因为我的猜疑
而伤心呢？既然他不会伤心，我又何必内疚呢？
不知不觉，空麟又找出一个可以安慰自己的理由，但是他心里仍然不踏实，缘于百里那番无可奈何的抗议：空
麟，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在你猜忌我之前，你可不可以先了解我？
而现在，空麟又不由得猜疑，这叫他自己十分矛盾，他既想相信百里的为人，又习惯性地怀疑对方。他怕万一
百里只是借此收买人心，自己岂不输得很惨？正因为他喜欢百里，所以难以担保自己不会被利用，那时……该
拒绝还是接受呢？
整个酒会，他都显得有些失神，虽不明显，但也心不在焉。他随便跟人敷衍了几句，有他不是很熟悉，但还算
认识的，也有从没见过的，熟人倒是寥寥无几，果然不是自己曾经的交际圈子了。他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考虑自
己的事情，揣摩着百里家旋这个人。酒会进行到后半段的时候，他就提前告辞，让陪同邵金豺前来的小葛帮他
找个落脚的地方。因为他不可能回到自己家里去住。小葛告诉他有一间宿舍可以去住。他就按着对方指的路出
去了。他感觉得到，身后有人在跟踪自己，虽然他们的行动很隐蔽，但是空麟毕竟是有防备的，所以很清楚就
辨别出来了。不知道跟踪他是谁的主意，空麟满不在乎地进入宿舍，为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
这是一间离邵氏集团不远的宿舍，但在空麟看来是鸡舍还差不多，里面并没有住人。虽然打扫得非常干净，但
是没有一丝的生气，也十分老旧，而且总共也就只有一层四间的平房。不知道这里从前是用来干什么的，反正
绝不是用来住人的。旁边种植着的树木被大火烧毁过一次，显出阴森的氛围。大概是不想让别人靠近这里吧？
不过空麟倒挺喜欢这种古旧的气息，让他的心情得到些许的平复。
他想早点睡，应该可以暂时不用想百里，和那些妄自尊大的老家伙们一起喝酒，简直无聊死了。他为他糟糕的
下午抱怨了一下，喝完那杯水，就在榻榻米上躺下了。
硬邦邦的榻榻米，完全没有前一夜在司徒那里那张豪华型席梦思那么舒服，也没有百里当抱熊，空麟不由为自
己简陋的居住条件感到不满。他就这样翻来覆去，怎么也找不到一个舒适的睡姿，直到折腾得手臂也累了，他
才安定下来，打算将就过这个晚上。
也不知闭着眼睛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小时，又或许是两小时，空麟才迷迷糊糊地入了睡。当他模糊地意识到自
己的姿势又不舒服，并且睡梦中不知因何而烦躁不堪，既不想醒，又睡不安稳的时候，他又弓来弓去翻了几次
身。最后一次，他终于忍不住顶着一头被自己翻乱的头发爬起来。天色还很阴暗，接着一点点自然光，他看到
表面上的指针还指着不到凌晨四点。真可恶！居然失眠了！果然是没有空调的贫民设施啊！
他不喜欢自己这么早就醒来，起太早会觉得没事可做。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就算再睡也一定睡不着了，于是
打算到外面瞧瞧，晚上跟踪他的人还在不在。
他用衬衫扇了扇自己汗湿的身体，蹑手蹑脚地摸出门口，四下张望，一阵热风吹来，只有树叶相互拍打的声音
。那两个跟踪他的人应该已经离开了，但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还会再来。
天一亮，就有邵家门下的人叫他过去，他也就心有不甘地依从了。叫上他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都是和一
些弟兄跌爬滚打着闹哄过来，真正接触假钞的机会，没有。但是空麟告诫自己，必须有足够的耐心，获取邵金
豺的信任，这对他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他想借邵金豺反咬百里家旋也好，想帮助百里破获重大案件也罢
，这都是先决条件。
7这些人普遍都是脾气暴躁的人，需要巴结讨好，要不是因为百里家旋，空麟才懒得跟这么恶心的人相处呢！
一点幽默感和艺术性也没有！要是百里在就好了，想不正经就不正经，调戏他两句他也未必会像这帮人一样惊
天动地的，日子就不会这么无聊了。空麟越来越怀念百里的好处，甚至微微动起了当好这次卧底的念头。
按一日三秋算起来，空麟在这里整整度过了九个秋，他已经认识了这里所有的人，并且对他们的习性都有了大
致了解，方便因人制宜、对症下药。他们所处的世界，和自己门下的弟兄们是同一性质的世界，一个地下法则
的世界，他在这个世界中受过长期的熏陶，还不是十拿九稳？而且就算是邵金豺本人，也无法不对他这个金头
脑感兴趣。笼络至高地位的人，才是最上乘之举。
为了达到目的，空麟竭尽所能，用最快的时间，将自己的优点全部展现，并掩盖自己一些不良习性，让邵金豺
对他刮目相看——他从来不知道空麟原来和传闻中的完全不一样，这哪里是个搅局鬼？明明是一块活着的宝石
嘛！说出那种难听话的人究竟长没长眼睛？他不曾晓得，压制自己过分活跃的作风的空麟就如同被人掐住了脖
子，实在憋闷得慌。
唯一能让空麟感到有一丝安慰的是，到第五天的时候，邵金豺就开始重用他了——虽然撇去家世条件，这对他
空太子来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在这场与百里家旋的野蛮游戏当中，空麟再次得到了一个畅快呼吸的机
会。因为空麟竟一跃成为了邵金豺的副手，这是许多人始料未及的，但也离不开他本人的一点小把戏。
就是这天上午，空麟为邵金豺最新的一笔交易全权作好周密计划，然后装出一脸疲惫的样子，说：“老板，大
概我不适应新的环境，觉得很累，不管你将来留不留我，我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出去一趟了。”
结果当然和他的设想差不了多少，邵金豺是不会轻易放弃空麟那颗头脑的，马上就认同了空麟的计划，还给他
一个大大的笑脸：“空麟，你今天就不要到处乱跑了，不愧是拥有「脚踏空」之称的空大少爷啊！呵呵，果然
神鬼莫奈！好好干，我亏待不了你！我会让你比你父亲活得更得意！以后你就长留在我身边吧，有什么需要，
尽管跟小葛说。”
空麟莞尔一笑，“谢谢邵老板，那么，我就先出去了。”
邵金豺笑得鸿光满面：“晚上我要向兄弟们宣布一件事，你就等着他们向你道喜吧！”
看来晚上不会特别无聊了，空麟这么想着，便直等到着夜晚的到来。很多人都接二连三地向他敬酒来了，仿佛
今天是他结婚似的。不错，他就喜欢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这是百里家旋花十辈子也无法给他的。这次他是故
意想起百里的，他想如果百里在就好了，那就能让他看看，自己多么具有煽动性，就能让百里明白，他不该那
么忽视自己。
最后两个来贺喜的是邵铁哥和毛五亮，前者笑得有些凶悍，后者则眉开眼笑。
“空少爷，哦不，现在改叫麟哥了！我就知道，你这个人前途无量啊！又那么讲义气，以后还要仰仗你多罩着
点了！这杯酒我敬你！”
空麟似笑非笑地打量毛五亮一番，鄙夷地拒绝：“谢了，不过我已经喝得够多了，这杯酒还是留着你自己喝吧
，我是不会对这种小事斤斤计较的。”
“呃，那好，那我给麟哥上杯茶，提提神？您瞧您如今是威风八面！往后连老板都不用放在眼里了。”
空麟斜了毛五亮一眼：好小子！话里带刺，挑拨离间呐！哼，看你能接我几招！
“老板当然不能放在眼里了，老板是要放在心里去尊重的。像你这样成天把老板放在嘴边上讲，毫无敬意，你
究竟是何居心？”
毛五亮顿时吃鳖，推说自己尿急，要赶紧上厕所，就不奉陪了。
空麟撇了撇嘴，暗想：区区一句周星驰的台词套用，就让他溜之大吉，真没劲！不过经他这么一说，空麟也觉
得自己有排尿的欲望。在毛五亮出去之后，他也从会场上下来了。
卫生间的冲便器大概是坏掉了，一股浓重的臭味从里面飘出来，空麟难以接近，只好到连廊附近的那个厕所去
解决。
月色朦胧，空麟急匆匆翻过连廊，从两边探出来的树枝和那些发展不济的乡下从不修剪的树木差不多，一段错
落有致，一段又参差不齐。这里本来应该开着灯的，不知是为了节约电能，还是灯泡坏了，会场散发出来的柔
光已经洒不到这里，眼前昏昏暗暗的。
空麟警惕起来，但又觉得自己过于神经质了。他轻轻搬动脚步，走进厕所，摸到门边的那个开关。就在电灯亮
起来的那一刹那，空麟“啊”地惨叫了一声，就失去了知觉。
……眼前是黑漆漆的，为什么看不见？我明明已经睁开眼睛了呀！空麟将身子动了动，一身乏力的感觉。不知
从哪里飞来一记重击，正打在腰上，紧接着是背，脸也被踩了一脚，不一会儿，全身都像穿梭在枪林弹雨之中
，遭到一顿殴打，似乎不止是一个人。可是依然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一个狭小的空间，灰蒙蒙的。他终于明白
过来，自己被蒙住了头。刚才那阵叫他麻痹过去的电流还记忆犹新，当时有人用电棍将他电晕了，带到这里！
忽然，一个鞋尖似的触感直逼过来，踢在他的一个眼窝里，疼得他直骂老祖。他以为这下要成瞎子了，或许变
成一个废人也说不一定。他可不想变成那样，连忙大声试探：“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
袋子外面是一个轻蔑而憎恨的声音：“哼！老板？老板才没工夫理会你呢！你放心，我们不向老板邀功，也一
定会好好照顾你的！被空老大赶出家门的人，也想对我吆三喝四？我***！给我去死吧！你这就叫厕所里点灯
——找死（屎）！”
空麟的火顿时也被吊了起来，“姓毛的！你这个狗杂种！风往哪边吹，你就往哪边倒。有种你把我的绳子给我
松开，咱们一对一单挑！”
“你当我是白痴啊？你他妈空手道四段，跆拳道六段，合气道五段，柔道三段，剑道七段，我把你松开再单挑
，我找死啊？别跟我耍花样！上次被你打，吃了你的亏，这次可不会那么蠢了！我从不跟人讲什么公平！”毛
五亮骂骂咧咧地再度抬起脚，朝空麟罩着的头部狠狠踢去！
8不知是出于本能还是直觉，空麟虽然看不见，但还是努力扭头避开了这一脚。他觉得老天有些讽刺，因为百
里家旋起先抓他的时候，也是利用厕所，也是将他捆绑。难道厕所是我的七煞之地？不过相比起来，百里可是
比现在这个人文明多了，也温柔多了。但这不能说明百里就对我好，他身为执法人员，用最为狡诈的方法，不
用自己亲自动手，就这样借刀杀人，自己就不用受到制裁……是的，这就是他让我当卧底的真正目的……百里
家旋，现在你该满意了吧？你可把我害惨了！
满腔的悲怨从心口倾泻而出，空麟觉得自己悲痛交加——自己的猜测果然是真的，百里家旋无时不刻都在盘算
着如何将空麟除之后快，并且让自己置身度外！为什么明知道是颗毒瘤，却还要去摘？为什么我会那么愚蠢地
认为，他不会报复我？为什么那样清澈洒脱的脸，隐藏着这样一颗心肠？为什么被陷害的滋味，比枳子还要酸
涩？为什么这被放纵的心忽然被捏紧，比一潭死水还要绝望？
空麟将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发出山林中恶狼一般的呜呜低吼，哪怕是太阳神福波斯·阿波罗失去了雅辛托斯，
也没有他这样悲伤。因为雅辛托斯只是死亡了，他和阿波罗之间的友谊却没有因此消亡，而空麟连一个死人都
不如，他甚至怀疑自己从未得到过百里什么“友谊”。
毛五亮和他叫来的其他几个人轮流上阵，拳头和脚用腻了，换上几根棍子继续打。就算是铁人也经不起接连一
个多小时的暴殴，何况空麟还遭过电击。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今天难逃升天的厄运。他曾经引以为豪的双
手，被这群青面獠牙的畜生硬生生给踩断了。疼痛越来越剧烈，意识却越来越模糊，只有全身的虚汗在提醒着
他：小麟，别把自己说得像个心理学家一样。我认为是他的耐力比别人强，他有很高的耐性可以忍受你对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