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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麟给医院打了个预约电话，两个人到海王府吃了顿饭，空麟就陪同家旋去打证明。家旋希望医生给他开头痛

证明，空麟却仿佛故意要拆他的台，非要医生为他开一张屁股痛的证明。

禁不住空麟屡屡的威逼利诱，医生到底还是依从了他。空麟得逞之后，朝家旋挤眉弄眼，得意地炫耀。他见家

旋阴郁地眼光望着别处，不免有些不满足，他喜欢众星拱月的感觉，喜欢被人注意，尤其是百里家旋这样性格

坚毅的人，他一定要让他注意自己，才有天皇巨星般的骄傲与自豪。招惹神明公司，可以说是无意的，也可以

说是空麟有意的行为。他早就想见识见识，那个被炒作得沸沸扬扬的小警察是何方神圣。

空麟开始笑了，他知道，自己一笑，百里就会下意识地望着他了：“韧带劳损很正常的事嘛！而且又是事实，

何必再编头痛的瞎话？”

家旋果然望了望空麟，但接着又望了望地板，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他觉得自己和空麟就像两只动物，两只猫。

他是那只大的，空麟是那只小的。顽皮的小猫总是爱招惹大猫，而大猫总是溺爱并忍让着。但有时，大猫也会

变得像孩子一样，抓住那只招惹他的小猫，轻轻咬上一口。

从医院出来，回到车上的时候，家旋就抽冷子一把拦过空麟的腰，在那对烦人的双唇之间留下一个火热的印记

。

空麟来不及躲避，口腔已经被湿漉漉的舌头填满，交杂着两个人的唾液，热切的索取。他又气又恼，抱住百里

的肩膀，在那颈项使劲掐了一把。

家旋放开他，随之而来便是一声“流氓”。他看着空麟清新的发丝，沉醉似的笑了——只有空麟会骂他流氓。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家旋本来就没打算做什么出轨的举动，只是有一种被称作“爱”的感觉驱使着他再次充当

“流氓”。

他觉得今天的天气很好，他想把请假条交到警局之后，好好享受一下这个大好晴天。就算只是和空麟在广场上

晒晒太阳、啃啃冰棍也不错。

他从不和另一个人单独休闲，也不知道能有多少方式消磨一个只有两个人的下午——他希望只有两个人。他同

时也希望空麟能玩得尽兴，他也就很满意了。他本人是无所谓一起干什么的，他惟独担心爱搞花样的空麟觉得

和自己玩没意思。因为和空麟相比起来，他已经显得非常陈旧了。

但是从局长室出来的时候，重案组的组员们就统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提问：“头儿，你的腿怎么了？走路

一跛一跛的。”

空麟忍不住又笑出来：“他说我睡觉时把他的屁股压坏了。”

“啊？这怎么可能呢！”

讨厌别人那调侃的眼光和语气，家旋绷着脸解释说：“韧带劳损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比较凑巧罢了，有什么大

惊小怪的？”

“不过你怎么会和小空睡在一起呢？”程家乐忽然发现了新大陆：“吴市难道穷得连两个房间都供不起吗？”

看来他们还以为自己刚刚从吴市回来，百里的心绪变得乌烟瘴气，不知道是个什么状态，两个男人一起睡有什

么奇怪的？又没有和未婚妇女一起睡！

“你们是不是因为上一个案子是同性恋犯罪，所以特别敏感啊？”家旋终于找出了被取笑的一个原因。

“你看你看，我们可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说的。”程家乐偷偷瞄了家旋的屁股一眼，贼贼地说：“而且你今

天的状况真的很可疑哦！”他的目光不停地在家旋身上搜索着新的目标，接着又发现一个疑点：“而且为什么

你的手臂上会有一道血印？”

家旋真的很佩服这家伙的眼睛，那道印子在袖口几乎被掩藏掉了，只留下一段很短的痕迹，他都能发现！而且

百里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弄伤的。但他必须找个合理的借口来打消他们的调侃：“被女人咬的。”

“不对哦！如果是咬出来的，应该是一个圆形的印子，可这却是一道长长的划痕……”程家乐戏谑地望望家旋

：“就算想对小空做点什么，也不能这么暴力吧？”

百里忍无可忍地吼道：“程家乐！你今天吃了兴奋剂了是不是？管天管地管不住拉屎放屁，真是个太平洋警察

！”他无法理解，昨天还担心惹怒自己的下属，今天竟也公然拿他寻开心了！这个世界是怎么了？疯了吗？

宋康诺见百里火气不小，连忙进行劝说：“家旋你不是请假了吗？别跟他嚼舌头了，还是回去休息吧。”

百里很感激他的朋友能在这种场合为他找台阶下，马上就要离开这里，谁晓得其他人也跟着起哄：“哇！家乐

你真神呐！以后就叫你程天师吧！头儿要和小空去过二人世界了！”

到此为止，家旋的涵养已经到达底限了，虽然什么“二人世界”确实是他的期望，可是这帮大嘴巴的下属也太

不给他面子了！最后他又将这一切归罪于空麟——这些家伙绝对是被空麟那张铁嘴给教坏了！平时就算开玩笑

，也没有今天这么过分的，弄得他是既好气又好笑，转而变成气急败坏了。

“既然你们非要我在这里上班，那我就放弃我的病假，在这里陪你们好了。”百里说得声高气硬，满口杀气。

程家乐楞了楞，意识到自己的玩笑有些过火，满上赔着笑对家旋说：“头儿，跟你开玩笑的，你可别当真啊！

你腿不好就别上班了，还是回去休息吧。”

“怎么？怕我以后给你穿小鞋啊？”家旋恶毒地回敬，然后重复申明：“我今天还就不休息了！”

2
这时的空麟不由发出冷哼。他忽然觉得心里异常烦躁不平，升腾起一股强烈的霸占欲望。他讨厌外力干预百里

，讨厌自己以外的人左右百里，而且那些人还什么心思都没花费，完完全全地利用了他空太子所创造的现有条

件来讥笑百里。

空麟讨厌自己被利用，有谁配得起利用空大少爷呢？他认为自己就从来不利用别人为他创造的条件来到达这种

不劳而获的目的——父母养育除外，那不能算是利用，而是天性。

自己想嘲笑别人，就自己去想办法，捡现成的还充什么能人？空麟恼恨地想着，只是不跟众人撕破脸。他不希

望家旋是因为自己以外的人而改变主意，他必须让百里坚持本意，那个勇往直前的百里家旋，才是他所认识的

百里家旋，而且空麟只想独享那份击败百里坚定决心的快意。

他很了解自己，其实自己也是个自私的人。他放任自己关爱很多人，但却无法忍受爱他的任何一个人不把他置

于最重要的位置。与其说是爱，不如说他更看重忠诚。

空麟撇嘴一笑，说：“昨天怕我违约逃走才一起睡，今天你既然非要留在这里，可真便宜了我，下回你想抓到

我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你慢慢工作，我先走一步。”

对于空麟的借口，家旋心领神会，空麟确实找了个不错的理由，既摆脱被同时调笑的困窘，又能顺风而下，跟

着追出去，但家旋依然觉得这种说法比较愚蠢——既然大伙儿摆明了要拿你寻开心，那么再好的理由也只能成

为一个增加笑料的“借口”，因此他没有跟上空麟向外逃逸的脚步，只郑重地说：“你就不要到处乱跑了，假

钞的事情要马上落实，我给你安排一下。”

空麟扁扁嘴，显出不满的神色。他不明白百里为什么不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反而还要坚持呆在这里。难道他

听不懂我的意思？不，不可能，一定是他又在装傻。空麟的那股怒气还没降下去，觉得胸口十分憋闷，百里在

意的不仅仅是他的话，他还在意其他人的话。空麟不喜欢还有其他人让家旋在意。那股气急需发泄，否则他快

要憋死。

在空麟眼里，百里对于别人，一直都应该是持着温吞水一般的散漫态度，不应该这样怒发冲冠。他第一次有了

受到重挫的溃败感，不悦地嘟哝道：“卧底的任务是很绝密的，为什么要在他们面前安排呢？作为队长，你公

开让他们知道卧底的人选，已经很不应该了，谁晓得他们中间有没有叛徒呢！”空麟愤怒时的丑话向来不留情

面，这次也照例阴损，把在场所有人都骂了进去。

他说得很在理，令家旋不由又多看他几眼。百里很想就这么跟他出去，而且这个念头比刚进来时更加强烈。他

隐约感觉到空麟语气中的那丝委屈，像一个从来没有栽过跟头的孩子，在平坦的大路上摔倒了，心情糟透了。

这么平坦的道路，至于让他摔倒吗？可是空麟这个能越过江海，经历大风大浪的奇才，却在小阴沟里翻船了！

而且，这一切，都是自己所造成的。

想到这里，家旋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笑，还是应该哭——空麟已经忍受不了百里不遵从自己的意愿，他只想主宰

百里！这可真是大大的不公平！凭什么我就非得听他的，而他却可以为所欲为地指挥我？作为俘虏的人明明是

他呀！家旋又好气又好笑地想道，以致于他原先对空麟那可怜的小模样都不再同情。六十年风水轮流转，空麟

，你也总得尝尝失败的滋味吧？不能总是让我觉得委屈。不论成功或失败，今后我都希望这是两个人的事，而

不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如果我再这么一味维护你，却不在意你对我的看法，那么我注定将会失去你。

家旋忍住笑，轻描淡写地说：“我们这里没有叛徒，只有战友。你要是对我的同事有任何异议，我是不会介意

马上送你去监牢的。”

空麟已经气得七窍生烟，那个不要命的程家乐还死不识相，满脸晦气地请求百里的原谅：“头儿，你真个消消

气吧，这种事情，还是你们单独去谈，怪我嘴巴坏！我该死！我以后再不开这种玩笑了，成不？”

“姓程的！”空麟再也抑制不住满腔怒火，猛捶桌案，熊熊爆发：“你妈的哪凉快哪呆着去！本少爷今天就要

看看，你们这个头儿给我安排个什么差事！大伙今天都听见计划，哪天出了问题，泄露了机密，我第一个怀疑

就是你这个大嘴巴三八男人！”

空麟发飚，那是一鸣惊人，谁能想到他那张依特皮皮的嬉笑嘴脸会变得这样声色俱厉，能一口把人吞下去似的

？在场的虽然都是当警察的，竟也忍不住哆嗦起来，一窝蜂都从门口溜了出去，说是找凉快去了。只有向来比

较呆的宋康诺还在原地。

家旋朝他的朋友瞥了一眼，随声问：“康诺，你怎么不走？”

“我留下来陪你们啊，你们要商量的事情一定很多，我可以给你们倒倒茶水，那样就可以节省一点时间。而且

你腿不好，万一小空真的逃走，我可以帮你把他追回来。”宋康诺一本正经地回答。

他的傻气把家旋逗笑了，他是百里所有朋友之中唯一算不上精明的一个，百里一直都比较喜欢他这位朋友，因

为他很单纯，甚而近乎单“蠢”，没有心机，人很直爽，跟他交谈，不需要花费任何心思，也不必防备什么陷

阱。而这也是家旋唯一欣赏他的地方。他其实并不特别喜欢这种人，看起来有点笨，而且很多时候，宋康诺都

很难理解百里说的话，他们沟通起来还是有很大的障碍。家旋喜欢像空麟那样聪敏的人，但是他不喜欢那种聪

明过头的人——诸如他大部分的朋友那样，精明而狡诈，相处太累。

空麟也为宋康诺那大条的神经扑哧而笑，吓唬说：“我看你还是跟他们一起去乘凉吧，否则将来怀疑你是叛徒

！”

“我才不是叛徒呢！家旋你要相信我，我不会……”宋康诺有些焦急地向百里解释，百里笑着摆摆手，说：“

行了，你要我相信你，那你得跟他们一起出去才对，否则我一个人相信你有什么用，他们不一样怀疑你？”

宋康诺点点头，“有道理！那我先出去了，你们自己照顾自己吧。”说完，一烟溜跑了出去。

家旋冲空麟笑笑：“你可真有能耐，把所有人都吓跑了。”

空麟好声没好气地说：“所有人？你还不是在这里吗？难道说……你不是人？”

百里不由淡笑：“用不着这么怒目相对吧？我们好不容易进入正题，可以讨论一下行动计划，而且你又这么讨

厌我，现在放你出去，你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用见我，不正合你心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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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着这么怒目相对吧？我们好不容易进入正题，可以讨论一下行动计划，而且你又这么讨厌我，现在放你

出去，你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用见我，不正合你心意吗？”百里注视着空麟那对火烧火燎之中吹过一阵阴风的

眸子，淡淡地设问。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那随意的目光与口气有多么惑心。

空麟发觉百里的笑容就像冰凌那样清明，像玉石那样纯洁，像微风那样飘逸。那略微显小的嘴巴薄而和润，轻

扬起来实在优雅极了。而且从这个面容来看，一点女气的感觉也没有，还特别和谐标致。空麟觉得十分神奇，

这么一对巧夺天工的嘴唇，连许多女人都比不上的绝伦精妙，竟没能叫这张成熟的脸损失一丝一毫的男性气息

。（原谅小黑的花痴吧，前天吃晚饭的时候发现一美男爸爸，那张嘴真是好吸引我~~虽然他是戴着眼镜的，可

是我当时就觉得他的形象和我心目中的家旋十分贴切！一点也不女气，可是真的好美啊~~口水~~然后我戳戳老

爸：老爸，啥时候给他照个相吧？老爸问：照他干啥？我说我拿来当原型啊！他笑着问我：他人长得很好是不

是？我连连点头。老爸说：的确是好。老爸，既然你认识他，就给我照一张嘛！！！我可是在饭桌上研究了半

天，都没想出用什么样的线条来描绘那么美的嘴唇，又不好意思盯着他看——人家老婆就在旁边啊！）

其实他早就发现了，百里令人难以招架的美貌与气质。然而越是美丽的东西，它所折射出的拒绝一切的光芒就

越强烈，这才更让空麟觉得难以释怀。他记起自己曾经的誓言：他要让百里恨透他，烦透他，再也不敢沾上他

。另外，他还给自己加上一条，最后一定要让百里在身心俱疲的情况下再次看到自己，让他生不如死！

本来空麟已经打算罢手了，因为百里无限的宽容。但是人的贪心实在可怕，人的复仇之心更加恐怖：家旋那动

人心扉的美丽，如同一颗灿烂的十二射钻石，灼伤着观看人的眼睛。谁都贪恋他的高贵，但谁也无法靠近那刺

眼的光辉。一不小心连空麟的心脏也被打穿了，动心就变成了痛心。

空麟望着家旋的面庞，那张让他目不转睛的脸。无法忍受被这张脸的主人拒绝，你怎么能抗拒我？你可以不属

于其他任何人，但是我怎么能忍受这种看得到得不到的烦躁？

“讨厌不是重点。”空麟郑重地指出。

“哦？那什么才是重点？”家旋十分虚心地请教。

“胜负才是重点。”空麟不怎么客气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