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刹那————鼓手K99
鼓手K99  发于:2010年0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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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好:“你怎麽知道他这次准动手?”
      “因为我悄悄放了话出去,说这一次完事,你就会退出。”又问:“你确定他没有对你通风报信?”
      龙好点头:“我确定。”喜不自禁地:“你原谅我了?”
      “老大,那披货已经打捞上来,一件不少。”那人得意地,“我们没有花好多个时辰,这全靠警察他们帮忙。”
      哪知话没说完,就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我问你,罗帮那个卧底,你是怎麽埋的?”一张报纸扔在他脸上。
      那人抓过来一看,脸都吓绿了。老大一脚把他踢了出去:“埋人,不是做叫化鸡,在上面裹一圈泥巴就完事了,啊,这点小事你都做不好?”
      那人一下子跪在地上,鼻涕眼泪的:“老大,你就饶我这次吧。”
      龙好没有理他,带著手下走了,下了楼,一个小弟试探著问:“龙哥,听说你要退出了?是不是真的哦?”
      挂著不可置否的微笑,龙好坐进车厢,半偏著头,对著跟在身後的紧张不已却笑嘻嘻的小弟:“你说呢?”
      车发动。龙好掏出根烟,把打火机拿出来点火,在打燃的那一刹那,背後发出‘轰’的一声爆炸。
      龙好躺在豪华的车座上,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烟,其余的人,被刚才的突发状况,搞得一楞一楞的。有几个新来的,早已吓得缩成一团。
      龙好却若无其事地自己享受自己的,眼睛盯著车顶,突然唤:“啊齐。”一个人受了惊一样的连声答应。这个人正是刚才发问的那个小孩。十八九岁。
      “刚才发生的事,你都看明白了?”啊齐根本不知道怎麽回事,完全是反射性地点头:“看明白了,看明白了,龙哥。”
      “很好。有具尸体,正等著你处理。”啊齐正要说话,被龙好厉声地堵了回去,“听著,埋之前,把尸体给分了,把整个头给我砸碎,明白吗?埋深点,到时候被人发现了,别说什麽是蚂蚁搬出来的,出了娄子,你全家的命就会效仿刚才那个饭桶,懂不懂?!”
      这是个大雪纷飞的夜晚。
      雪本身是冰冷的,但冷到极限,会带来喜悦。
      它带来了除夕夜。
      一年一度的欢跃。
      每个人都神色冲冲地急著回家,携著大包小包的。恋人手牵著手,将幸福昭告,再回家等待午夜场。小孩子一只手在母亲手中,一手笑盈盈的拽著个上面嵌著喜字的红色大气球。
      薛龙好笑了。
      他把车停在一家超市门口。
      还没进去,就听见一阵欢声笑语。老板全家正坐在电视前,里面在播放联欢晚会。主持人英姿飒爽,接著是赵本山的搞笑。一个女孩估计是店家的女儿笑得前翻後仰。
      龙好被感染了,也笑了出来。
      自从退出黑帮,他的抵抗力就每况愈下。和之明平淡生活了两年後,他几乎已经控制不住笑神经。
      呵呵,不知不觉,竟然有两年了。
      这两年,甜蜜是怎麽在泛滥,只有他才知道,如果是洪水,恐怕整个军队也叫忙不过来。
      在女孩‘慢走’的雀跃的招呼声中,他抱了一大堆东西走出来,刚出来就看见一个小男孩,短手短脚地挂在自己的车上,一个妇女看见车主忙把他弄下来,对龙好说了声‘对不起’,抱著孩子就要离去。小男孩在妈妈的怀里探出小脑袋,稚气地问:“叔叔,这个兰瓜车是你的?”
      龙好扑哧一声笑了。说到这车的确是怪模怪样,前後都有隆起,活像是吃饱了撑著的。开动的时候发出的声音,也很喜剧,就像打嗝。别看它那德行,它可是国外进口限量销售。主要是之明喜欢得紧,再说自己已经退了,只想安安心心的度日,开个样子讨好,又可以提供笑料的车又没什麽不好的。
      龙好追过去,悄悄塞给男孩一个棒棒糖,看著他露出像兔八哥一样稀稀拉拉的牙齿渐行渐远了。
      龙好回去的时候车开得慢,一方面这车杰出的性能就是懒,而且他也想再感受一会街上热闹的气氛。再过不久,这街道便会人烟荒凉了,不过那也是情有可原。一路上许多店子都陆续关门了,准备回家团圆,龙好发现一家还未打烊的音像店,就此打住。他走进去後,发现里面几乎没有客人,一个年轻人坐在墙角,手里拿著一张照片。
      一首慢歌在徐徐播放著,并不是什麽欢快的歌曲,而是带著淡淡忧伤的,高潮也不过那几句:
      我们拥抱著就能取暖
      我们依偎著就能生存
      即使在冰天雪地的人间
      就要沈沦
      是张国荣的,之明特喜欢,当做新年礼物带回去,也未尝不可。
      付了帐,把唱片揣在怀里,手就要碰到车把的时候,龙好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男人转回了那个角落中,再次掏出了照片,几秒後,突然把它放在胸口,头垂下了。
      照片上面是个男人,刚才他无意中看见了。
      刚打开家门,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就扑上来,接著就是一条湿湿的的东西在脸上席卷一圈。
      那是一只棕色的英格兰大犬,是啊桑送他们两口子的结婚礼物。
      对,他们半年前已经结婚了。
      接著那狗站起来,倒翻,我昏……一个白乎乎的,和狗肉触感类似的东西贴上来。
      “爬爬(爸爸)是哦(我)的。”
      龙好好笑地把胖嘟嘟的娃娃抱起来,哄著:“是是,爸爸是宝贝的。”刮著他闪躲的小鼻子。
      这个孩子是他们在孤儿院共同领养的。小名宁宁。
      “龙好,你他妈的还不进来帮忙!”接著是一声惨叫。
      龙好忙冲进厨房,就看见穿著围腰的气哼哼的男人捧著被烫红的手怒瞪著他。
      一手把爱人拉过来,抱在怀中,又施展他的哄哄大功:“哦,亲爱的,怎麽了,手痛不痛,来,冲下冷水就好了。”
      之明任他把伤手放在水龙头下,只闷哼了一声:“好冷哦。”
      “还有两个菜没有煮。”之明用可怜兮兮外加威胁的语气暗示著说。
      “哦,不用煮了,有几样菜就够了,啊桑刚给我发了短信,说他今晚在警局过夜,来不了了。”
      “哎,”之明叹了口气,“还不都是你害的。”
      “要不是为了我们和孩子,这个担子会落在啊桑头上吗。”龙好说。
      之明没有说话。
      龙好也懊恼不已:遭了!
      其实一年前还有个插曲,黑社会并不是他自愿退出的,他怕没有把罗帮搞垮,他和之明一辈子就不会安宁。之明其实也知道这是个借口罢了。
      而某一天,之明就跪子在他的面前,这个厨房里,求他,求他退了。
      一个大男人,就这麽跪在他面前,眼中的恳求一览无遗。
      那一次,龙好才意识到自己有多麽的可耻。
      逃避尴尬,龙好转了出去,宁宁坐在厨房的门边,抱了一大袋食品,正吃得津津有味的。
      龙好一看,抱头惨叫:“这是狗食。”一把把东西夺过来。宝宝见手里像变魔法一样空了,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之明听见哭声,探出头来:“怎麽了?”
      宝宝先发制人,告状:“叔叔,他抢我东西。”
      龙好拿出证据来证明自己是无辜的:“狗食也吃。”
      之明留了句宣判又忙活去了:“狗食挺营养啊。”
      喷。龙好没有语言了。
      把东西扔在一边,打开电视,点了支烟,却找不到烟灰缸:“之明,我的烟灰缸呢。”
      厨房传来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我送人了。”
      龙好无语。
      只有看电视。看来居家男人不是那麽好做的。龙好觉得自己已经沦为大长今。
      “你们在干什麽?”龙好转过来竟然看到一幅春宫图。
      宁宁压著仰躺的狗,一只小手在狗的命根子上滑动,另一只在毛里摸索,看见爸爸转过来,谦虚的:“爬爬,我找不到鹿(乳)头。”
      发现龙好口瞪目呆的,又理所当然地加了一句:“爬爬,你和叔叔不也是得(这)样的吗?”
      啊%¥¥……¥……屋里回荡著龙好无助的苦痛的绝望的怒吼。
      我保证不是番外哈,这些是必要的铺垫和衬托……
      在吃饭的时候龙好强烈要求把狗给扔了,理由是避免以後儿子发展成人兽恋。
      之明一边吃菜一边面无表情地听他罗嗦。
      直到散场也没有表态。
      不了了之了。
      直到走进卧室龙好才停止了他道德观的轰炸。
      聒噪瞬间变成无耻。
      他一下子把之明扑倒在床上,开始他前无古人後无来者的疯狂探索。
      当那里被一把捏住时,之明禁不住一把退开他:“你去死吧。”
      龙好见他脸上一片红晕,贼贼地笑著:“我死了,谁来浇灌你这朵饥渴的菊花?”手指在躲在内裤里的花心上揉搓著。
      之明只觉得身上一麻,然後衣服裤子全被脱光了。
      “等等,我去拿套子。”龙好裤裆半敞著,离开了。
      走到书桌边打开抽屉,野蛮地在里面翻找著。
      突然停下动作。
      他的目光被桌子上的东西吸引了。
      一个相框。里面嵌著张黑白照。照片里面是个皮肤白白的男孩,正冲著他笑。露出来的牙齿同样很白,像极了风雪。
      他楞了。
      他知道,他完了。
      果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後面升起:“这个人,不是我。”
      继续升高,抵达他的痛神经:“我前些日子找到的。很像我,是不是?”
      龙好直直盯住那张照片。照片前面有个香炉,上面插著三根熄灭的香火,旁边放著一杯酒。很明显,它被供著。
      之明:“他是我的哥哥。”
      很飘渺虚弱的回忆般的声调:“记得父母早早过逝了,是他照顾年幼的我,我们相依为命。单亲家庭的孩子是怎麽过的,你很清楚,更别提孤儿了。我在外面经常受别人欺负,还是哥哥挡下来的。有一次,他把别人打成重伤。结果被别人带走了。我呆在黑暗冰冷的房间里,等了他几天就几夜,他没有回来。”
      有一会的安静。
      “龙好,你以为你买通了那些家夥,说我哥哥是病死的,我就会相信?他明明是被你杀死的,毁尸灭迹。你摸著你的良心说,他是不是你杀死的?”
      龙好:“原来你一直没有相信过我。”
      之明笑了:“若让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是你自己作孽太多。我就是查不出什麽,做梦也会梦见真相的。”
      龙好深吸一口气:“不错,是我干的,再说这件事情,也有你一份。”龙好转过脸,似笑非笑地:“不是你叫我不要留活口吗?”
      成功地看见之明睁大眼。
      “许静晴,就是那个我安插的卧底。”
      沈默。
      突然,之明从枕头下掏出一抹黑色。
      枪响了。
      狗叫。
      之明倒了下去。
      冒著烟的是薛龙好手中黑洞洞的枪口。
      龙好意识到什麽,手一阵抽搐,枪脱手而出,落在地上。
      “之明?”他颤抖著声音呼唤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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