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射下,幽深的瞳孔幻化出不同的颜色,像传说中有益惑人心作用的七彩石。
叶骁郎那碗白饭片刻就吃个精光,却还意犹未尽地继续偷看。
那双瞳子实在太精致,闪耀各种光芒,有时候像在思索,有时候又有点困惑前一刻好像还在迟疑的克制,下一刻,却又忽然写满不可一世的掠夺欲。
这家伙,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眼神这么飘忽不定?
正想靠过去看清楚点,古博英目光霍然转到他身上。
「吃饱了?」
「吃饱了。」叶骁郎点头。
下一刻,整个人腾空而起。砰!脊背重重抵在后方的木墙上。
前方,是古博英高大的身躯,还有,靠近的,放大的,五官精致而逸出邪魅贵气的脸。
「你要干……」
「嘛」字没有出口,叶骁郎就得到了答案。
古博英的脸陡然贴近,占住了他的唇。四唇相接,热热的温度彼此传递。
「呜!」叶骁郎睁大眼,下意识的挣扎。
但是只挣扎了一下。
有什么办法,古博英正吻着他,和他鼻尖轻轻磨蹭的,是古博英直挺完美到毫无瑕疵的鼻梁,鼻梁上面,两颗蛊惑神志的炯黑晶眸,像两颗太阳悬在那里一样用霸气又渴望的光芒笼罩着他,射得他头晕眼花。
就像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古博英。
自己大着胆子,鼓起勇气走过去,大声问,「我叫叶骁郎,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古博英。」
软软的东西钻进嘴里,那是古博英的舌头。
粗糙舌苔,笨拙的刮着他的牙床。
叶骁郎急促喘息,全身泛起一股酥酥麻麻的无力感。
这么俊美到天地不容的贼头,正抱着他,吻着他。
叶骁郎的牙床被吉博英豪取强夺般的舔咬,少了点技巧,不过又疼又刺激,男人真是没用,只知道美色和下半身的欲望,古博英明明是朝廷叛徒,是无恶不作的海盗头子,最多就只有一张好看的脸蛋而已,可他……
去他的!叶骁郎狠狠吸一口气,伸出手反抱住古博英。
不管这男人是不是真的有毛病,他这方面的技巧确实生疏得令人咋舌,难道真的连青楼都没进过?
就当做善事,教导他一番好了。
他用舌头去碰古博英的舌头。
古博英动作稍稍一滞,正在研究怎样才是最正确快速获得快感的方法,叶骁郎已经把舌头凑上来,缠住古博英的舌头,转被动为主动,疯狂地纠缠在一起。
口腔中翻搅的啧啧滓液声淫靡地钻入耳膜。
两人同时下腹火热。
叶骁郎把手伸到古博英腰间,拼命扯古博英的腰带,把手探进去。
古博英学得一点也不差,动作灵活的他后发先制,甚至扯得比叶骁郎还快,手像蛇一样抓进去,性急地握住叶骁郎的器官,力度稍大了点。
叶骁郎小小地抽一口气,「笨蛋,轻点。」手示范般的,握着古博英的东西轻轻上下揉动起来。
古博英发出舒服到极点的呻吟。
富有诱惑力的眸子半眯起来,他学着叶骁郎所给予自己的,放松了掌心,凭藉手感一点一点,唤起叶骁郎的快感。
两人都情不自禁,意乱情迷。是男人,就有欲望,一切顺理成章。
叶骁郎是属于他古博英的。而古博英,又那么该死的英俊无双。
缠绵热切的吻继续进行,古博英已经学会了不少,轻车熟路的用舌头探索叶骁郎每一颗牙齿,也很享受被叶骁郎探索。
下面的接触进一步浓烈。
分泌出的液体慢慢浸湿掌心,润滑着花茎,他们被什么催促着似的加快摩擦。
喘息在彼此耳里都如同仙乐,把对方的命根子握在手里,发硬跳动的肉棒灼热到可以把肌肤烧疼。
房中温度越来越高,仿佛整个太阳都塞进了这木制的舱房,快燃烧起来。
古博英额头渗出薄薄一层热汗,喉咙紧张地哽着,发出急促的一声。
叶骁郎感觉手上骤然被什么喷到了,热热的,又多又稠,积聚到顶峰的快感轰然崩溃,几乎在同一时间射在古博英掌上。
骤然绷紧的身体,又骤然放松。
高潮后的余韵让人双膝发软。
伤病在身的叶骁朗无法再站稳,大半个人靠在古博英肩上。
这家伙技术虽然不娴熟,但真的天赋极高,摸得他快融化了。
以后绝对不能再轻易和他做这个,很容易射到精尽人亡的,虽然滋味很好。
正试图平复过快的心跳,身体忽然又被人腾空抱起。
哪!一点也不温柔的丢到床上,仰面朝天。
头顶上方,出现吉博英英俊的脸。不过,这张脸有点黑沉。
「你……」捏住叶骁郎的下巴,用力往上一抬,凌厉的目光,刀刃一样射向叶骁郎尚未完全清醒过来的困惑的脸,「你这些都是从哪学来的?说!」
「当然是青楼。」叶骁郎很老实地给了回答,下一刻,就得到了古博英更为老实的回应——大掌居高临下的一挥,以绝对没有留情的力道把他给扇晕了。
第六章
「骁郎?骁郎?」
从一片漆黑中懵懵懂懂找回意识,叶骁郎感觉到脸颊被人轻轻拍打,眼睛睁开一丝缝,模糊的人影跳入视线,顿时一阵愤然。
该死的古博英,居然敢扇他这么重的耳光?
就算是他是买回来的,也不用当沙包一样的揍吧?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古博英!」恢复清醒的第一件事,叶骁郎大喝~声,朝着凑近的脸用力挥拳。
「骁……啊!」
嗯,居然这么简单就击中了?
不过,那惨叫的声音……怎么有点熟?
叶骁郎定睛一看,容色大变,连忙手忙脚乱地把他打在地上的人扶起来,「文彬?怎么是你?抱歉,我……」
「不用抱歉了,我知道你不是存心的,你想打的是逍遥堂的老大古博英对不对?」李文彬苦笑着,拿开掩住脸的手,一边让叶骁郎检查他红肿的眼角,一边无奈数落,「骁郎,我和你说了多少次,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如今落在人家手里,不妨暂时低头,不要逞一时之气,你会吃大亏……」
「我知道。」
「你知道才怪。」李文彬轻轻拨开他帮自己揉搓眼角的手,指指叶骁郎的脸,「看看你自己脸上的伤吧,以你这倔强的脾气,这两天肯定没少吃苦头。」
叶骁郎举手摸自己的脸,触及肌肤,一阵发疼。
左脸几乎全肿了,凭手感就能摸到明显凸起的指痕,嘴里有淡淡腥味,可能嘴角也裂了。
古博英,你这爽过就翻脸的混蛋……
「迟早一天,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叶骁郎磨牙,想找人发泄似的环视一周。
汶里应该是底层用来关押囚犯的舱房,小窗上加固铁杆,布置简陋,除了一张破床和一张半旧不旧的木椅,根本没什么家俱。
「骁郎,你和古博英谈的怎样?」李文彬问起他们原来商量好的计划。
「别提了,说起来就一肚子气。我叫古博英把我们放了,另加黄金酬谢,被他一口拒绝,还大放厥词,说什么我们是他买的奴隶,一百多锭黄金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反正这一次,是我连累了你。哎呀!」叶骁郎忽然想起另一件要紧事,关切的目光立即转向李文彬,「古博英那混蛋曾经……那三十下鞭子,伤得厉害吗?」去掀李文彬的衣裳,要看他的后背。
「没什么。」
叶骁郎根本不信。
李文彬那种内敛的性情,就算伤得严重也不会吭声。
「给我看看。」他要亲眼看了才放心。
「骁郎,别闹了。」
「你才别闹。」叶骁郎不让好友躲开,执意把他背上的衣物往上拉,「海盗的鞭子可不是用来玩的,让我看看伤得多严重。他们有没有给你敷药?要是……」
「叶骁郎,你在于什么?」蓦然,一把阴恻恻的男声,如寒冬腊月的寒风一样,冷飕飕钻进耳膜。
房内气温顿时降到冰点。
正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同时看向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房门的古博英。
高大的身形占据大半个房门,危险到极点的眼神从狰狞面具下直直地射在两人身上,逼得人呼吸一滞。
浑身充满胁迫力,古博英大步向他们走来。
叶骁郎心里一紧,站起来用身子挡住李文彬,露出刚毅眼神,「他已经受伤了,你还想怎样?一人做事一人当,想报当年的仇,尽管冲着我来,连累无辜算什么好汉,你……」
双脚忽然离地,天旋地转,接着腹部被什么东西狠狠压住的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尝到了。
叶骁郎明白自己又被古博英毫无尊严的,像破麻袋一样扛在肩上。
这一次,是在自己最好的兄弟李文彬面前。
「古博英你这混蛋!你……」叫骂中途,叶骁郎猛然倒抽一口气。
腰侧伤处被男人掐了一把,痛得他直皱眉。
古博英把叶骁郎扛回自己的舱房,用力丢在床上,换来叶骁郎一声从齿缝中逸出的痛苦呻吟。
并不是不知道他身上伤病未愈,实在是——太生气了!
古博英这辈子没尝过这种噬心滋味。
一耳光把叶骁郎打到晕死过去,自己出手确实过重。为了遏制自己的火气,不再给叶骁郎多来两下,同时,也算是为了补偿一下叶骁郎,他叫人把晕迷的叶骁郎送到关押囚犯的舱房,让叶骁郎见他的好兄弟一面。
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记挂着叶骁郎的伤势,他甚至亲自下去舱房,想把叶骁郎带回来换药。
却看见了如此不可原谅的一幕!
看来,在他因为叶骁郎而不得不像和尚一样过日子的这些年,叶骁郎倒是过得逍遥快活,不但流连青楼,被女人爱慕,连男人也被他那英气的脸庞和丝绸般的肌肤吸引……
侵入血液的嫉妒,在强抑的不动声色下涌向心脏,几乎撑破古博英的胸膛。
「古博英,落到你手上我叶骁郎算栽了!」缓过气来的叶骁郎,从床上翻身坐起,强硬地仰着脖子,「你要杀就杀,要剐要剐,给一个痛快!这么来来回回兜圈子,你到底想怎样?你说!」
我想一耳光扇死你!
古博英垂在大腿侧的五指蓦然一抓,攥成硬拳。
片刻,又硬生生松开。
不,他不想叶骁郎死,虽然这人该死,但……
他亲吻叶骁郎的香甜,还有叶骁郎抚摸他的美妙,还残留在他身上。
这些年来,他总算尝到色欲难以形容的美好滋味,没人能明白他的感受。因为这个世上,再没有人像他一样,有着男人强壮正常的身体,却被心障折磨着禁欲多年。
不想……失去他。
「给我躺好。」古博英压下翻滚的思绪,淡淡吐出一句话,把叶骁郎按回床上。
叶骁郎难受地扭转头,脸颊蹭过床单,「你又发什么疯?」
「给你换药。」
迫不得已,叶骁郎再一次接受了古博英不敢恭维的换药包扎,像昨晚一样,腰部的剑伤是最大难题,头顶和额头则好多了。不过,那一耳光又把左脸打肿了。
给左脸粗鲁的涂上药膏,古博英注意到叶骁郎嘴角上已经干涸的些微血迹。
「嘴角也裂了?」
「哼。」叶骁郎冷笑,把脸转向面对木墙的一方,负气不肯作答。
唇角传来的湿暖,让他骤然一惊,立即转回头。
刚好,蹭上充满吉博英气息的唇。
「你……」什么时候把面具给取下了?
「老大要我办什么事?」
「我要你在最短的时间内,不惜重金,」古博英顿了顿,语气凝重地说,「收集一批最上等的龙阳春宫图。」
噗!
张少倾满满一口饭,全数喷在饭桌上。
这顿迟来的晚餐,算是彻底报销了。
那一夜后,叶骁郎从逍遥堂老大华丽宽敞的上层舱房被丢出来,关押到囚犯专用的又小又简陋的底层舱房。
这绝对是一件好事,叶骁郎暗自庆幸。
他总算可以逃开古博英的喜怒无常还有暴戾,再说,也实在不想再被那张俊美的脸迷得晕头转向。
整天对着古博英那张勾引人的脸,叶骁郎很怀疑自己有没有足够的毅力,继续寻找逃跑机会。
一连数日,古博英好像把他遗忘了似的不闻不问。
而逍遥堂展现了海上大帮派的气魄,在饮食被褥上都没有刻薄俘虏,还向他提供所需药物。
总体说起来,除了不能用古博英的脸来下饭,食量不大之外,其他方面还算不错。
最令叶骁朗高兴的是,关押李文彬的舱房就在旁边。
隔着墙,他们虽然不能见面,但却可以暗中通话。
「唉,不知道其他人现在怎样?」
听出叶骁郎对一干手下的担忧,李文彬贴着木墙安慰,「他们关在逍遥岛上,」不管怎么说,一定要把他们救出来。可恨,朝廷到现在都毫无动静。「
「依我看,不用再指望朝廷派人来救我们了。朝里有奸臣,事情显而易见。你不是也说,古博英透露过我们这次行踪有人泄密吗?」
叶骁郎默然。
他们这次出征奉的是朝廷密旨,知道的人屈指可数,泄密的人是哪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说来说去,还是那次仗义出头惹的祸。
片刻安静后,李文彬的声音从墙壁传来。
「骁郎,有一件事,我很早就想问你。」他低声说。
「什么事?」
「把兄弟们救出来后,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叶骁郎叹了一口气,「文彬,我们是生死兄弟,你有话就说。」
「我们出海,是奉命寻找飞天宝藏,要是找不到宝藏,空手回去,恐怕也逃不了军法惩治。」
「那……我们就只有把飞天宝藏找出来,再回去复命。」
「骁郎,你还想找出宝藏?」李文彬露出诧异的口气。
叶骁郎轻轻笑了一声,「文彬,你也和大家一起,怀疑飞天宝藏只是子虚乌有?」
「不错,你也知道,我向来不信这种传说,只是朝廷有命,不得不按令行事。」
李文彬坦白地说,「你看,我们在海上辛苦多时,毫无收获,本来带路的老范还在被海盗偷袭时死了,这片无边无际的咸水,谁见过一点宝藏的痕迹?这段日子,我找机会和送饭的人攀谈,他们也说飞天宝藏是由来已久的传说,海上子虚乌有的宝藏太多了,为了这些传说,不少人枉送了性命。我不希望我们成为其中之一。」
「文彬,你听好了。」叶骁郎眼睛亮如星辰,压低声音,「飞天宝藏并非子虚乌有。」
「你说什么?」
「我也是在被人奴帮伏击的那个晚上,才终于确定的。你记得吗?那一天被偷袭,老范中了两剑,我护住他把他拖到帆下,当时他还没断气。他临死之前,给我看了一件东西。」
李文彬更加奇怪,「什么东西?」
「一块菱形的紫玉,就是老范戴在脖子上那块。平时看起来,不过是寻常一块紫色的石头,其实那是一块绝世紫玉,鲜血浸润后,玉上立即显出一张图。那才是飞天宝藏真正的地图。」叶骁郎想起那个夜晚,鼻尖似乎还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贪婪之心,人皆有之。
老范是一个老海盗,上岸后一时不慎被官府抓住,本来被判处死刑,临刑前为了保命,才把家里秘传的飞天宝藏之事说出来,讨一条活路。
朝廷正缺钱,听说有一个藏有大量奇珍异宝的宝藏可以救急,顿时大喜,因此才赦免老范死罪,要他为朝廷的船队带路。
不过,老范其实一直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
一开始给叶骁郎他们指的方向,都是乱指的。
「原来是这样。」李文彬沉吟了一会,「人奴帮把我们连人带船都虏了,那块紫玉现在恐怕也落到了人奴帮手上。万一恰好紫玉碰了鲜血,显出地图,让那群恶贼挖到宝藏,招兵买马,势力更为庞大,愈发横行无忌,恐怕……天下就再无宁日了。」
「不可能。」叶骁郎嘴角一扬,逸出英俊狡黠的笑容,「这张藏宝图,要有诀窍才能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