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悦风花 下————丝弦若雨
丝弦若雨  发于:2010年03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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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悦被扔到了那软软的皮毛之上,顿觉此刻自己仿佛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一般。

易兆一个翻身压上来。

之前温和的伪装早已丢去了九霄云外。此时的易兆粗暴地撕扯着宇文悦的衣衫,俨然一只发情期的野兽。

“不要。”宇文悦皱眉,冷冷地道。试着推开易兆,可哪里推得动。

“别这样猴急,这种事留着晚上做更有感觉嘛。”换上一种柔媚的声音,试图阻止易兆的施暴。

“妈的你个妖精,太漂亮了。老子忍不住了。”连斯文的面具一并扯去了,此时爆着粗口的易兆已经完全成了野兽状态了。

宇文悦绝望地闭上眼,一动不动地平躺。

易兆下手的动作越发的狠。

很快衣衫便成了碎片飘散到了一边。

粗大的灼热毫不留情地刺入。很痛,痛得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撕裂开来一般。

可是宇文悦没有任何反应,仿佛这具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脑海中浮现的是莫然。

莫然从不强迫自己,会顾及着自己的感受,会温柔地前戏和清洗。

莫然,莫然……

易兆来来回回热情似火,可身下的宇文悦只是一动不动,任由着摆弄,冰冷的眸子不带一丝感情。

酷刑终于结束,宇文悦冷冷地盯着心满意足的易兆。若说眼神也可以杀人,那绝对就是指宇文悦此刻的目光。

易兆的视线和宇文悦撞个正着,易兆连忙撇开目光去。面前这个赤裸着浑身青紫的少年,却散发出了让易兆不敢靠近的危险气息。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易兆不敢看宇文悦的眼睛,只是低着头,含糊地说道。

对不起有什么用?宇文悦的眼眯起来,眼下廖清还未醒,逃跑不是时机。

“算了。”宇文悦淡淡地道,别过脸去。

“你要什么都跟我说,我都满足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以后会温柔的。”易兆小心地靠近宇文悦,试图把宇文悦抱起来。

宇文悦没有躲闪,依着现在的身体,躲也躲不过。

任着易兆把自己抱起来,抱到外边,吩咐弟兄端热水来给宇文悦洗澡。

几个大汉很快抬来了大木桶和热水。

看到大哥抱着怀中的美人,都嗤嗤偷笑着用挪揄的目光看着易兆。宇文悦隐约听到几个大汉转身离去的时候说着,“这次大哥得了个好货色啊……”“是啊,以后改口叫嫂子啰……”

易兆低头看宇文悦,小声说,“你别介意,那群粗人乱说的。”

宇文悦没有说话,依旧维持面无表情状态。

“我一向身子弱,大夫给开了几个方子,需要常服补药。不晓得你这儿有药材不?”水汽氤氲中,宇文悦突然开口问。

“有啊。你把方子告诉我,我派人给你熬药去。”

“我不识字,所以不知道方子是啥,但我能认识那些药材。不如你带我去存储药材的地方,我自己挑去。”

“好,好。”易兆似乎高兴于宇文悦终于开口说话了,满口答应了。

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宇文悦便被易兆抱去了药材房间。

宇文悦要自己走路,却怎奈伤的重,走路一拐一拐,总能牵扯到某处的伤。最后仍只得由易兆抱去。

那是一个在洞穴之中另搭起来的木屋。

宇文悦环顾一下那些存药的格子,很好,大部分药材都很齐全。

只是,自己还不知晓罗梓所下毒的解药到底是由何物组成,这解药,恐怕这两日是吃不到了。

但是,有这些东西便足够了,足够带着廖清离开这个地方了。

装作很好奇地上前,一格一格翻看起来。

易兆对这些完全不懂,只是倚靠在门口,看着宇文悦的背影。

大约翻了有半个时辰,易兆等得有些不耐烦,但又不好发作,偏生这时有弟兄来找易兆商量事情。

易兆对着宇文悦喊了句,“你呆着等会,我先去处理事情。”便离开了。

宇文悦舒口气,终于,走了。

找来研钵和一些小瓷瓶,迅速将一些药捣碎,汁液按照比例混合。

忙碌了许久,脚步声在外响起来的时候,宇文悦依旧在捣鼓研钵,此时的研钵里,是治疗外伤的补药。易兆进了屋子,宇文悦把研钵捧给易兆,道:“就是这些东西,我已经捣烂了。你派人熬两个时辰便可以吃了。”

易兆不做他想,点头接过研钵。

30.月夜逃脱

山洞中昏昏暗暗,照明的火把灭了大半。

已经到了晚上了呢,宇文悦抱膝坐在块巨石上边。易兆手里提着个烤兔腿,递给宇文悦,“吃点东西吧。”

烤兔腿的香味在洞中散开来,委实诱人。

宇文悦二话不说,接过兔腿就吃。

宇文悦不是个喜欢怄气的人,能达到目的才是根本。现在这个时候,身体第一重要,决不能在关键时刻,饿晕过去。

“慢点,没人跟你抢。”易兆在宇文悦身边坐下来,看着宇文悦狼吞虎咽。

待到风卷残云,终于只剩骨头的时候,宇文悦扭头问一边的易兆,“我哥醒了没有?”

“刚醒过,但现在已经睡着了。放心吧,没大碍的。”

宇文悦点头,果然如自己所料,之前悄悄给廖清把过脉,并没有伤到经脉内脏。不过是外伤,失血过多罢了。

“我困了。”宇文悦打个哈欠,懒懒地从石头上爬起来。

易兆连忙跟上,“那我陪你回去睡觉。”。

宇文悦没说什么,只顾着低头一个劲地走。错综复杂的山道,宇文悦低头仔细地确认方位。

“哎哟,走错了。还是我来带路吧,你会迷路的。”易兆在后边喊着。

宇文悦充耳不闻,依旧一个劲地快步走。

身后某个地方还有些痛,可是顾不上这么多了。

脑海里的平面图还缺了一块。直觉告诉宇文悦,那里可能是另一个出口。

靠近了,拐过最后一个弯,豁然开朗,一阵凛冽的山风和着湿气迎面而来。面前竟是山谷间的一个深潭。

岸边竖着竹筏,有一个男子在那里守着。

这会儿,那男子正靠在石壁上打盹。

宇文悦收住脚步,回身面对易兆,冷冷地道:“你怎么还跟着,我不要跟你睡一块,我另寻地儿睡,你为何跟着?”

易兆只当宇文悦是介意白日的事情,这会儿闹别扭,所以才在洞里乱闯。

“好了,小悦。我保证晚上不会拿你怎样,乖乖跟我回去,好不好?”

他们说话声吵醒了守夜的男子,那男子揉揉眼,却并未发现有人,只是嘟囔了句,“真他妈吵。”又换个姿势继续打盹。

宇文悦赌气一般转身就走,易兆也连忙追上,“相信我,白日是我不对,我道歉。”

“真的?”宇文悦停下脚步,冷冷地问。

“恩,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在一阵沉默之后,宇文悦白了易兆一眼,道:“带路,我不认识路。”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返回了卧房。

夜深了,宇文悦毫无倦意,反而精神抖擞。

因为到了该行动的时刻了。

撑起身子看一眼熟睡的易兆,宇文悦悄悄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将那小瓶中的液体洒在衣袖上。

然后用衣袖捂住易兆的口鼻。

半晌,宇文悦满意地起身,这下子,没十几个时辰估计易兆不会醒来了。

按照记忆里的方向,往廖清所在的洞穴摸去。

好在廖清住的洞穴离得很近,顷刻,宇文悦便已站在廖清床前了。

拉起廖清的手,把脉一番,确定了廖清伤口并未感染且愈合良好。“醒醒。”猛地掐了廖清的手一下,又狠狠地掐了人中一把。

廖清缓缓睁开眼,似乎不相信地看着面前的宇文悦,嘀咕道,“我又做梦了。”然后合上了眼。

宇文悦深吸一口气,连翻两个白眼,又狠狠地掐了廖清一把。

“啊——”这下廖清疼得发出了不小的呼声,吓得宇文悦赶忙按住他的嘴。

廖清瞪眼环顾四周,似乎终是想起来了所处的环境和发生的事情了。

宇文悦凑下身,低声道,“能起来么?我们赶快逃。”

廖清动下身子,试着坐起来,可牵动伤口的疼痛让廖清嘶地倒吸口冷气。

突然,廖清不顾疼痛,猛拉过宇文悦,唇轻轻地覆上宇文悦的唇,蜻蜓点水般的轻轻一啄,便离开了。

“你一个人走吧,逃出去,好好活下去。”廖清别过头,不看宇文悦。

“说什么傻话,赶紧走。疼得话就忍着点。赶快,再在这耗着被发现了就前功尽弃了。”

说罢,宇文悦一把拽过廖清的手,把廖清从石床上拉了下来。

廖清疼得眉头紧皱,但望一眼宇文悦,眼中的神色变得坚决了。哪怕拼了性命,也要把悦安然送出去。这是此刻廖清心里唯一存在的信念。

坚定地朝宇文悦点点头,“走。”

宇文悦领路,两人压着脚步声往那个深潭出口飞奔。

突然,前边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是两个起夜如厕的大汉。

廖清和宇文悦对望一眼,猛然冲出去,宇文悦扑倒一个人,用袖子死命按住口鼻。那大汉挣扎两下便不动弹了。

而廖清,手上没有武器,只得使出全身力气按住大汉,用拳头往死里砸。那拼命的架势,让人觉得廖清在打不共戴天的仇人。

不一会儿,那大汉便七窍流血,不知是昏死过去了,还是直接见阎王去了。总之,不动弹了。

两人飞速开溜。

水的清冷味道越来越浓,总算是到了那个深潭边上。

那个守夜的男子靠着石壁,睡得歪向了一边,还打着鼾。

宇文悦轻轻走到男子身前,依旧用袖子捂住那男子口鼻。不一会,鼾声停止了,男子的身体软绵绵地栽倒在地。

宇文悦拍拍手,把一边的竹筏推入水中。

手触到那潭水,冰凉刺骨。

两人上了竹筏,宇文悦撑竹竿,向着深潭另一边飞快地划去。

山间的夜晚,冷风吹得飕飕。钩月在天边高悬,在安静的潭水里投下一弯凄凉的影。竹竿戳过去,水波泛起圈圈涟漪,月影也碎碎地散开去。

廖清抱腿坐在竹筏上,“悦,你今天走路姿势有些奇怪,是不是……”廖清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但宇文悦显然明白了廖清的意思,月光下,宇文悦没有转身,只是望着前方,一动不动。月光洒在他身上,仿佛披上一件圣洁的衣。

宇文悦淡淡地道,“会讨回来的。”

终于上岸了。

借着月光,宇文悦看到廖清后背的包扎上,已经渗出了点点殷红。想是伤口又裂开了吧。

可眼下在这大山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要走出去还不知道要多久。

“这个喝掉。”宇文悦扔给廖清一个小瓶,那是宇文悦让易兆熬得防止发炎的伤药。

廖清立刻拔开瓶塞,灌了下去,药很苦,心却很甜。自己还是在悦心里占了很重的位置的,廖清欣慰地想着。

找个干燥的地方让廖清躺下,宇文悦在一边坐着。

有一声没一声的蝉鸣在群山中回音连连,那鸣声,听得人心也跟着天一块凉起来。

直到东方鱼肚白,两人都没有睡意,却也没有人言语,只是那样静静地维持着一沉不变的姿势,等待着时间流逝。

清晨的山是朝气蓬勃的。

鸟鸣声,交织成一曲天籁。松鼠调皮地在枝头跳跃,踩得树枝摇晃,叶飘飘扬扬地落下。

宇文悦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

廖清也忍痛,挣扎着爬起来。

“看。”

廖清照着宇文悦所指方向看过去,深潭那边,隐隐约约,有几个人影。

“他们发现我们跑了?”

宇文悦默然颔首。

“槿城在东边对吧?”宇文悦突然这样问。

“恩。”

“那我们一直往东走。”手指向了刚升起的太阳,宇文悦果断地道。

廖清背上的布显出更多的殷红来,宇文悦的目光停在那些殷红处,“要不还是先找个地方躲一阵子。”

“不用,一点没事。”廖清温和的笑如常,继续迈步在树林间穿梭。

秋叶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各种树木的枝枝桠桠,挡住了两人前进的道路,宇文悦走在前头,伸手分开这些树杈。

宇文悦刻意放慢步子等着廖清。

脑海里却忆起了那时,年方六岁的自己跟着莫然爬山。莫然总是走在前头,把所有障碍一一扫去,还放慢脚步等着自己。

那时候,莫然的速度早已可以在师父规定的时间内往返。

可是莫然从来没有一次抛下过自己,总是微笑着等自己追在他身后。然后回去之后陪着自己一块挨骂。

想着莫然的时候,不自觉得加快了脚步。

直到咚一声,身后传来倒地的声音,宇文悦猛然回神。廖清为着赶上宇文悦的速度,走得急了,被树根绊倒了。

探手到廖清脉门,感觉到那脉搏跳动得无力,宇文悦明白现在的廖清有多么虚弱,能跟着自己走已经是勉强撑着的极限了吧。

宇文悦皱眉道,“简直是胡闹,这样走下去你非晕掉不可,还是休息一会吧。”找了块比较光滑的石头,将廖清扶过去坐着。

“小悦,我很开心你能一直顾着我。你一个人走吧,我在这等着你搬救兵来好不好?”

“少废话,好好休息。”

宇文悦怎会不明白,廖清不过是不想成为累赘,拖累宇文悦罢了。可前些天廖清那般照顾自己,怎么可能毫不感动。扪心自问,要说对廖清完全没有感情那绝对是假。宇文悦其实并不讨厌廖清,相反的,和廖清在一起很安心。

宇文悦曾经想过,如果,从来不曾遇到莫然,自己一定会接受廖清。

可没有如果……

“莫然……”廖清低头,吞吞吐吐。

宇文悦却是条件反射般地猛然抬头,盯着廖清,“莫然怎么了?”

“莫然领兵反了,现在大概已经登基了吧。”

“那罗梓?”

廖清摇头,温柔的神色望向宇文悦,“莫然对你好不好?”

宇文悦一愣,没有料到廖清会问这个,顿了一会说,“恩,他对我很好。”

“你爱他么?”

点头,宇文悦轻轻道,“我爱他,对不起,今生恐怕都无法报答你的情谊了。”

“那出了大山就回去找他吧。”廖清闭上眼,“你没有对不起我,爱情这种东西,本是强求不来的。”

宇文悦没有动,愣愣地看着廖清。

“不用管我了,你赶紧走吧,早些走出去,不然莫然会担心呢。他应该在一路找你。”

沉默着,寂寂的山林显出了一丝落寞来。

良久,宇文悦清越的声音传来,“我不会丢下你的。”

廖清笑了,发自内心地笑了。你看,这一路的努力不是没有效果的,尽管悦不爱我,他却在乎着我。

两人在石块上坐了很久,无言相对。

实际是谁也不晓得要说些什么。

一直强制把自己放在高度警觉状态下的宇文悦稍一放松,却倍感疲惫。是了,毒仍未解呢。

排山倒海而来的是莫然的影子。

记得那日攻克槿城后,莫然带着自己游览那奇伟瑰怪的景致。

天宫飞瀑,玉树琼花、宫灯帏幔。心飘飘然欲仙。

天下也许有另一番胜景如斯,却再不会有第二个人,会让自己陷入那如痴如醉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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