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欲 上(穿越)————雾容
雾容  发于:2010年03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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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昕微讶,因为吴荣也很奇怪,喜欢问他为什么,就像长琴那样。

“因为有问才有答,既然没有人能理解我的悲伤,那为什么要表现?”

吴荣被这种逻辑弄昏了头:“因为发泄。”一般都应该这样不是吗?但他完全不怀疑要是李长琴死掉,夜昕的答案将会是永远不哭。

“发泄?”夜昕再次伏回玻璃上,似乎无法理解这个词。

照明灯惨冷的白光打落,倒映在玻璃镜面上的脸显得阴沉,长长睫毛带起阴影,一双晶亮的眼眸子只剩下空洞,将所有一切都深藏在无底的漆黑中。吴荣已经很久没有产生这样强烈的情感了,他想拉夜昕一把,阻止这种可怕的沉沦。

这时候高盛杨来了,脚步声在空旷走廊里回响,他的到来让夜昕和吴荣回过神来。吴荣注意到好友的神情有点古怪,眉间轻轻聚拢。

高盛杨迅速挨近吴荣,低声耳语:“是‘蓝’。”

即使他声音极轻,夜昕还是听见了:“蓝是什么?”

吴荣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看夜昕,又瞧瞧苍白的李长琴,不能言语。但夜昕执着地盯紧他,无形中像一根绳索勒紧了他的心脏,他不得不回答:“蓝是……我上回告诉你们的杀人狂。”

这是一宗复仇谋杀案。

吴荣控制不住悔恨,是他太过松懈,与夜昕接触太多才会酿成这事。他相信‘蓝’并不是独独针对李长琴,无论是夜昕还是长琴,只要有机会都可能遭到毒手。越想越气愤,吴荣低声咒骂。

夜昕记得,他观察吴荣陷愤恨的表情,而后淡淡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高盛杨连连示意好友不要坦白,吴荣却不说谎:“我一直在追捕‘蓝’,而他通过伤害你们,向我报复。”

“我们?”夜昕指着自己:“也就是,他也想伤害我?”

高盛杨连忙安抚:“夜昕你别担心,从今天开始我们会派人保护你和长琴,他不会再伤害到你们。”

“不用了。”夜昕婉拒。

“你别生气,这是为了你好。”高盛杨以为夜昕拗气,连忙哄他:“只要我们派人跟着你,才能保证安全。”

“没关系。”夜昕反过来安抚:“我会好好处理。”

打断高盛杨的劝说,吴荣希望自己猜错:“你……不会是想亲自捉‘蓝’吧?”

“是啊。”

吴荣蹬地跳起来了,对幼稚的小子大吼:“我不准,李长琴差点被杀掉!你怎么还敢有这么蠢的想法?”

夜昕眨眨眼睛,认真回应:“那是因为长琴不会魔法,我就绝对没有问题。”

多么梦幻的回答,两名警官顿感风中凌乱,无限的悲怆……他们忘记了这孩子不正常。

“留着他,他就会不断伤害别人不是吗?就像长琴那样。会有很多人伤心难过,所以那个坏人不应该存在。”

虽然有道理,但吴荣怎么能认同:“即使要捉他,也不会是你的工作,那是我的工作。”

“我看过武侠小说,都很赞同行侠仗义呢。”

“那是古代。”

“但是社会不是提倡打击犯罪吗?”

“不是以这种形式。”吴荣像只被踩着尾巴的猫,毛发炸起:“不提倡平民跑去跟杀人狂掐,而你还准备拿自己作饵吧?”

夜昕淡定地揉揉发酸的耳朵,据理力争:“黑子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吴荣快要气炸了,他想掐死那个给夜昕灌输错误信息的坏家伙,他一把握住夜昕的肩膀,洗脑:“夜昕,那是很俗的想法,而且你去对付的不是狼,是一个疯子,很有头脑的疯子,所以不准你胡来。”

“他们也说我是疯子。”

“而你不是!”气炸了,吴荣有拿拳头砸墙,拿脑袋撞门的冲动。连高盛杨也看到他的狂躁,随时准备制服一名抓狂的暴警。

“哦。”夜昕没有表情的脸上竟然扬起一抹微笑,在惨白的医院里是多么的突兀。

“总之你得把这些老旧思想全部丢掉,现在好好地听从我们的安排,我们会好好保护你。”即使尽量放柔声音,吴荣连连收张鼻翼依旧显示他的激动。

“那时尚的说法就可以吗?”夜昕了解地点头:“人没有牺牲的话就什么都得不到,为了得到什么东西,就必须付出同等的代价,这就是 ‘等价交换’原则!”

吴荣和高盛杨愣住了,总觉得这话很熟悉。

“你从哪学来的?”

“黑子让我看的动画片。”

“……”吴荣把手枪上膛,一副风萧萧兮水易寒的模样往外冲,还得高盛杨费劲把人死死攫住。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吴荣搓着额角再一回反驳:“动画不能代表现实。等价交换原则只适用于商品经济,不能引入政治生活和其他社会生活领域。”

“所以?”

“所以你得放弃亲自捕捉凶手的愚蠢想法。”

两两相望,眼神是那么的坚决,然后夜昕明白了:“嗯,我知道了。”夜昕平静地颔首,然后乖乖趴回玻璃上,仿佛刚才的固执并不存在似的。

老半晌以后,两名刹车不及的男人终于让大脑回路恢复正常运作。高盛杨像开玩笑般指着夜昕打哈哈:“你儿子是在忽悠你吗?”

吴荣无法回答。

教育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吴荣决定采用潜移默化的方法,所以并不急于求成。他动用私权调来自己队上一些精英份子给儿子当保镖,特别交代这些下属们要内外皆防,防杀人狂,还得防这小子跑掉。

为了让凶手放弃夜昕,吴荣特意让这些超级保镖大摇大摆地跟随夜昕回宿舍,以高调行为作示威。夜昕不大的宿舍被四位警界精英进驻,门外守两位,门内睡两位,轮流守夜。连同学们要前来探视都被犀利的眼神给杀退,而夜昕只是淡定地等待夜色降临,在众警眼球爆突的情况下煮了一箱泡面吃掉,就乖乖睡下了。

一切都那么的和谐。

直到天蒙蒙的亮,夜昕捂着其中一名警官的嘴巴,将手掌放在他胸前,只见那名精英瞪大眼睛,健壮的身躯抽搐几下,昏厥过去。夜昕对另一名也如法炮制,然后又躺回去装睡。到了交班的时候,另一人进来叫醒‘睡懒觉’的同伴,夜昕伸手敲向毫无防备的警员,看他软软地倒下,又将最后的警员揪进来一把按在墙壁上,电流声炸响,这名警员变成了吐泡泡的螃蟹。

“啊……没控制好,对不起。”给昏过去的人道歉,夜昕将他们搬放好,确保他们能睡得很安稳,这才梳洗。再煮上一箱泡面当早餐,然后出门。

一路上与晨练的同学们友好地打招呼,夜昕在晨光熹微中往校门外走去。

第十二章 揖凶

“这是鉴证科的文件,从现场观察,李长琴这小子有挣扎迹象,现场留下不少血迹,凶器没有找到,但找到沾有哥罗芳的毛巾和两桶油漆,这是‘蓝’干的。”

吴荣一边听高盛杨解释,一边翻看文件,存证照片一一将现场反映,他似乎能想象出当时的情况。李长琴,一个身手很不错,很机灵的小子,竟然也被伤得这么重?

“哥罗芳的确是神经麻醉剂,但要接近李长琴也不容易。”

高盛杨完全同意这句话,他扬扬另一份文件:“所以谜底在这里,取证李长琴所穿衣服上的血迹,我们找到两种不同的血型,凶手可能也被李长琴打伤了。而李长琴身上除了刀伤,还有几处可疑烫伤,你认为呢?”

“电击棒……”手无寸铁的李长琴毕竟还不是超人:“果真是有备而来。”吴荣恨得咬牙切齿,这样一个胆小鬼不敢找上他,就去找那些小孩子报复,如果让他捉到了,就给他一枪毙掉。激动情绪下,拳头捶得桌面抖了抖。

周边警员习以为常,掏掏耳朵把火爆上司的怒火当作调剂。

高盛杨咽掉口腔中水份,鼓起勇气提议:“其实夜昕昨天说的方法的确可行。”

被吴荣带毒的冰冷眼神杀到,高盛杨连连后退,不愿意放弃,继续说:“别激动,你想想啊,我们一直努力都捉不住他,难道就让他这样逍遥法外,继续行凶吗?一直以来我们都被牵着鼻子走,现在正是反击的好机会,只要我们小心行事,夜昕也不会受伤,而且还能引出凶手。”

“那等于拿他的命去赌,他没有义务为我们犯险。”

“吴荣,你冷静点,李长琴受了伤,夜昕不会罢休,与其让他一个人胡来,不如我们配合着,更能保证他的安全。”高盛杨见吴荣依旧强硬,不觉叹息,有些话或许不该给朋友说,但现在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你太奇怪了,有机会能捉住一个坏蛋,你却一直逃避,只因为他是夜昕吗?要不是夜昕你会赞同是吧?兄弟,你这是徇私。不要因为你喜欢他,就误了大事。”

“够了!高盛杨,你也管得太宽了。”吴荣仿佛被刺到似的,猛地跳起来,自卫般:“别给我含沙射影,我怎么样,夜昕怎么样,也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你!”高盛杨气极:“是哦,我这朋友就不是东西,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哦,我骂得不对,那可是同性!恋童癖!”

“恋童癖?!该死,他已经成年了!”

“是哦,但思想就跟个小孩差不多!”

正副队长内讧,队员们暗里赌谁胜谁负,蓦地高吭的呻吟声响起,副队长雄雄气势咋一声烟灭,迅速找地方躲,大队长头脑一阵轰隆声,恨不得把手机把他砸。最后理智战胜了冲动,吴荣接通电话。

哪知道电话的内容只让这位大队长的脸容越发的狰狞,怒吼声破天:“吴夜昕!你竟敢给我逃?!”

警员们捂着耳朵缩起肩膀,十分钦佩队长的狮子吼,直奔金毛狮王了。高盛杨听说夜昕逃掉,顿时跳起来:“怎么搞的?我们派了四个人盯着他,不是吗?”作为同事,他自己很清楚那四人也不是虚有其表的,即使夜昕身手不错,一对四也太悬了。

“他们是被电昏的。”

“哦,那小子还知道用电击棒?”

吴荣气冲冲地拨打夜昕的电话,接通以后立即就吼:“给我回来。”

没有任何回应,立即就只剩下嘟嘟的的忙音。

“养不教,父之过。”高盛杨学着古代老夫子那般扒胡子摇头叹息。

吴荣把手机握得嘎吱作响,可怜的科技产品在原始暴力对待下痛苦呻吟。吴荣承认自己错了,他决定把那小子揪回来打一顿屁股,让缺教养的臭小子感受一下父威。

夜昕挂掉了电话,盯着这块东西一会儿,面无表情地感慨:“生气了。”

接着他小心地将手机收回包里,因为长琴说过小偷喜欢光顾不谨慎的人。拍拍口袋,感受一下饱满的充实感,夜昕安心漫步于大街上。赶上上班时间,街上车流行人络绎,夜昕怕人太多会防碍凶手出现,于是决定挑一处安静的地方等待袭击。

寻到一处小公园,早上只有三两个老人在耍太极以外,很安静。夜昕左右顾盼,晨光柔和拂抚大地,葱郁的绿,和柔和的风。夜昕略感兴趣地坐上秋千,微微荡起来,听鸟儿在树上跳跃鸣叫,不觉笑开了,哼起优美旋律引诱鸟儿同乐。或许这具躯体的声线没有精灵天生的柔和动听,但宁静祥和的气质,与忧美旋律相衬,也让小动物失去戒心,主动亲近。

这番奇境引来路人驻足观望,夜昕见人又多起来,起立后礼貌地要求:“请你们散开好吗?太多人,杀人狂会不敢来找我。”

“……杀人狂?”群众侧耳倾听,似乎不愿意相信刚才听到的。

“是,杀人狂。”

小鸟扑凌着翅膀落下残羽飘零,风弄树影婆娑,晨光下秀美的青年笑得如此纯真,然而所有人都感觉世界只剩下惨澹的灰白,他们正被光茫侵蚀,身影渐渐淡化。

久久以后杵着的人没有主动离开的迹象,夜昕终于放弃与人类交涉,颔首示意后让出这片地方,寻找新的地点。一头扎进后街小巷里,夜里繁华的街道在晨光下显得萧条,霓虹灯熄灭,门户紧闭,这里像倒乱的时空,白昼与黑夜交错。走在这样的街道上,脚步声也显得清晰。夜昕竖着耳朵听,他知道有人远远地跟着,他停,那人也停,他动,那人也动。

夜昕考虑着要不要直接喊那人出来决斗,但又觉得违反了游戏规则会把人吓跑,他心里斗争,干脆找个地方坐下来细细思考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手机又响了,夜昕接起来。

[在哪?快点说吧,告诉我,你在外头很危险。]

这一回声音显得有气无力,夜昕听罢,安抚:“我现在很好,你不用担心。”

[是,知道你现在很好。你想捉凶手是吧?先回来,我们再计划。]

“我能够解决。”以安抚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夜昕顿了顿,又加一句:“长琴说生气不好。”

电话另一边一阵混乱异响,然后一道极度压抑的声音故意温柔地劝导:[我没有生气,只是人多力量大,有我们更容易捉住犯人,而且长琴也不赞成你冒险是吧?]

“嗯,有道理,可是他已经找上我了。”

[……什么!]

静默过后是难以自控的吼叫声。

[你在哪?你给我立即招个计程车到警局来,立即!]

“……好,这就回来。”挂断通话,夜昕专心聆听渐近脚步声,心里默念着攻击时机。

通讯另一头,吴警官拿着手机抖个不停,可怜的手机在强大压力中嘎吱作响。他不敢置信地喃喃:“他又忽悠我。”

高盛杨拍拍好友的肩膀,安慰:“孩子始终要长大。”知道吴荣很焦急,高盛杨稍稍思索,又拿起手机给夜昕去电,接通以后装得十分焦急似的:“夜昕,快点到医院来,长琴要死了。”话刚落,剩下忙音,高盛杨施施然地收好手机,带桃花的脸上笑出一片春色:“好了,我们到医院去逮人。”

……

脸部肌肉一阵无意义的抽搐,此时众警员们终于理解为什么生相十分小白脸的高盛杨能成为副队长,在某个层面上来说,这也是一个十分强悍的人。

毕竟是老朋友了,吴荣一点也不吃惊好友的狡猾,会意后立即冲向停车场。他迫切地需要教育夜昕,要珍惜生命。

而夜昕挂掉通话以后,根本对捕猎杀人狂失去了兴趣,无论消息真伪,长琴比起凶手重要多了。他身形才动,旁边已经有人持刀刺向他。夜昕敏捷地移步躲开攻击,敌人则完全没有放弃的迹象,攻击毫无章法但杀气腾腾。

夜昕动作始终优雅轻盈,微微偏身,轻轻后跃,敌人的十多回刺击已经躲过。夜昕握住持刀的手,反将人拖向自己,抬膝就是一撞。那名陌生男子就这样被踹倒在地,然而眼底里地浮起兴奋与激情,他似乎很喜欢这样的对手。

“是这样!是这样,跟那个人一样,他的血……像他的血。”喃喃着从地上爬起来。

夜昕基本上听清楚他说什么,也确认就是这人伤害长琴的人。夜昕急着探知长琴的情况,他不准备在这里耗时间,未等人站稳,夜昕过去就是一阵拳脚相加。就如同他吃饭般斯文优雅,夜昕揍人也在野性中保持了自己的优雅,很漂亮地把人揍得很痛。才不过一分钟,60秒的时间,一名男子由面目可憎进化到儿童不宜,最后一记漂亮的直拳,在浮肿的脸仰喷出一道夹带着牙齿的血光以后,持续摇摆的身躯终于不支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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