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了。
毕宿大怒:你能不能一句话说完!?到底怎么了!?
坤龙低头,喃喃道:夜明他
车里传出莫哲的声音,你自己说你恶心不恶心,把外面糖皮舔光了,要我吃里边面团!?呕
夜明狂笑:我喜欢吃甜的,你喜欢吃软的,这不正好吗?我的口水把面团又泡软啦!正好,来嘛来嘛!
莫哲惨叫:不要
北风那个吹~唉~唉~雪花那个飘~唉~唉~~~
雪花那个飘~唉~唉~年~来唉~唉~唉~唉~到~~~
车到房前,毕宿跳下马背就窜了进去,不知道忙什么?一阵风样的,把来开门的甘离胡子都刮飞起来,愣了好一会,才明白是毕宿进去了。
坤龙是第二个进门的,动作慢了毕宿一拍,但是下马冲门的劲头十足,甘离又愣了一会,才道:这是来打劫的?
夜明从车上跳下来,一边笑一边说:前面进去的是强盗,后面进去的是土匪。
有什么差别?
差别在于,莫哲居然也不假人手,自己从车上两个大步下来了,强盗有个强字,土匪有个土字。
没赶上扶莫哲,甘离脸上抽了两下,咕哝:那又有什么差别?
夜明拍拍甘离的肩以示安慰:不用明白,他们一个六十二岁,一个两岁,我们理解不了很正常。
甘离抽得更厉害了,跟着言笑的两人进来,七郎自去解马安置,四郎已经往厨房去了。
这房子很怪,一进院子门对着的不是主厅,而是墙,卵石铺地,周方不过三、四丈,然后对着的墙面前植了一排凤凰花,看样子没长几年,刚刚越过墙头,左手边还有一道门,过了门,才看见歪放着的主厅
既不正南,也不正东,莫哲看了一会,手指比了个斜角,还是没看出所以然来。
夜明已经进了厅,四下看着喊他:快进来吧!一会又要下雪了。
嗯!莫哲一边答应一边进去,这房子很奇怪,什么位都没有呢?
话才落口,坤龙从主厅旁一个角落跑过去,喊着:我知道,隔壁的是富户,争地争不过来,最后只有这么块歪着的地,那房子也只好歪着了,毕宿你给我站住
莫哲挂了滴汗在后脑勺上,不知是为了房子,还是为了边跑边喊的坤龙。
主厅不大,后面一进小院子,一长条的,挨着厅的是厨房等等杂物间,院子太长,中间一个水塘当作隔离,那边一道折角房子,三间。
莫哲一看就道:咦?不够住了。
甘离连忙道:我已经问好客栈了,就在旁边,哪!那个翘角的房顶就是,我去那住。
莫哲从袖子里掏了银钱出来,数也不数递给他:好,但要记得让店家给火炉,被褥也要厚的。
甘离大喜过望,知道了,师父,我不会亏待自己的!本来没指望莫哲给那么多的,甘离嘴都咧歪了。
四郎抱着才加过炭的两个手炉过来,一见瞪了甘离一眼,可惜甘离收得快,要拿回来是不可能了。
公子!怎么能给他那么多?
甘离辩解:我要出去住。
莫哲道:不多嘛!或许会不够
夜明问:你给了多少?
莫哲想了想,才道:腊月的零花,还有坤龙给我们的一点零用,还好,莫瑶最近有钱,没从我这里捞,你家菁菁也拜托她照顾了。
那是多少?
莫哲对着夜明眨眼,看夜明还不明白,低头掰手指:毕宿给的不多
多少?土申给了五两,都够甘离住店了吧?
两个人从四郎手里接了手炉,连忙抱住,甘离嚷嚷着怕没房间,一溜烟出去了,走得好快。
夜明又问:毕宿每个月给你零花?是多少?
莫哲鼻尖红红的,不知是冻的还是委屈的,他给的很少
夜明大惊:不会只给一两吧?够你每天去吃碗清汤面?
其实我也理解的,现在他养家,很不容易,什么都要钱。
夜明呆了一会,走过来拍莫哲:别担心,我每个月能收几十两银子,分一些给你用。
莫哲急忙道:不用不用,龙台虽然土地肥沃,耕种的只有那么几家人,你地租不多,还要开销家里的,我只是零用罢了。
别跟我客气!夜明豪爽地拍着胸脯。
正得意洋洋等着莫哲感激他的友爱,莫哲道:你分一半给我,本来已经少得可怜,岂非更加惨?
啊?夜明呆住。
我不怎么花钱,通常攒起来,好买喜欢的物什,那个笔洗才买了,暂时没什么想要的,不如下个月的零用我分你一半吧?
莫哲说得认真,夜明却听不明白。
你每个月零用到底有多少?
莫哲又不好意思了,很困窘地说:毕宿小气,只给一百
铜钱!?
他怎么那么毒!只给一百!?
不象话!就算你不爱出门,偶尔还是会花钱的嘛!真是岂有此理,给那么点,是不是存心要你没法单独出门!?
毕宿也太小气了,坤龙又不种地又不卖东西,可是仍然能给我零用呢!说起来,毕宿哪里来的钱?
偷的,偷一次够N年
夜明还在愤愤的,我看他老欺负你,你可不能这么一直让着他!
一百个铜钱够什么?五个铜钱一碗清汤面,一个月一天一碗都不够,真是的!看不出来毕宿那么小气!才一百个铜钱!
不是铜钱,莫哲仍旧十分不好意思地说:是两。
夜明不动了,怀抱的手炉差点掉下来,莫哲小心地观察了一会,忽然大惊失色地叫起来:
毕宿!坤龙!夜明魂魄离体了!!!
才叫落口,毕宿和坤龙急火火地奔了来。
莫哲看不见阴世的东西,只能干巴巴站在那里,看坤龙对着一个空空的地方胡言乱语,而毕宿一手扶在自己腰上,一面笑得眼泪都要迸出来。
以下是坤龙的话:
一百两吗?
你用不了那么多!
好好好!我错了,别、别、别别
嗯,我是笨虫
嗯我是条形大虫
嗯我是泥巴里边的蚯蚓
嗯这个
好好好!真的!我知道了,我是畸形发育的长虫,所以有角有爪
毕宿忽然觉得胳膊疼,低头一看,莫哲腮边挂着泪花,死死咬在自己胳膊上,这是怎么了?
毕宿抓抓头,看莫哲全身抽搐,安抚地拍了拍,不要这样,唯一的好朋友被你气得一口气上不来,魂魄离体了,你在这里笑到抽,太不厚道了!
莫哲看着好点了,刚松口,那边坤龙来了句:是!娘亲怀我的时候真的被雷打过,我也觉得那肯定有影响
毕宿一紧张,莫哲放开抓住他的手,哈一声,两眼一闭往后就倒
土申正劝得高兴,猛然听到毕宿大喝:夜明!土申!!!!你们两个够没够!?
扭头一看毕宿抱着的莫哲,看起来跟这时候的夜明很像
腊月十五这天,三台突然冒出了很多很多人,连并不十分宽敞的夜明家门外,也摆满了小摊子,道两边的摊子挤得路上只能容两人并肩走过,各式各样的生活用具、小玩意等等,放得琳琅满目,莫哲和夜明手拉手地走在中间,前面两个人。负了一只手,步态颇有几分优雅的灰衣少年是毕宿,脚步一看就十分有力,眼睛更是电闪雷奔的另一个青年是坤龙,压阵脚的是脸上泛着酒醉后红色的甘离,四郎和七郎自己玩去了,不跟他们一路,那兄弟俩回家得比他们早,准备饭食等等。
挤出小巷,没料到外面更挤,大道两边的摊子不必说,流动的人已超过莫哲想象。
怎么会有那么多人!?
夜明答:扎花鼓嘛!
哪里冒出来的!?
夜明答:娘亲生的。
两人还要再说话,猛听得街那头传来锣鼓喧天,连忙不约而同地做了同样的动作垫脚!
不是他们矮,是前面那两位过高。
大路中间很快空出一条道来,一个穿着脆绿色长袍的男子拿着把红色纸扇出现在道中间,最奇怪的是,他倒着走!他一手甩着扇子,一手提着衣裳下摆,腰身虽然没什么可看的,不过扭得倒是很有意思。
跟在这个人后面,两队穿红衣、着钉靴,做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腰挂花鼓,击三拍空一拍,进三步退一步地往前走,鼓声虽然不见得整齐,可是一下子就把节日的热闹给敲了出来,这两队拧鼓人之后,才是拉花的姑娘,她们穿着大红大紫,花团锦簇的年装,头扎抓髻,手持两个甩掸子扭着丰收舞,一下子把那些略为沉重的鼓点罩上了活络精彩的气氛。
莫哲从来没有见过,和夜明站到一家酒馆台阶上,挤在人群里伸长了脖子看,毕宿和坤龙分开了,各自守在他们身外,甘离一看酒馆,已经溜了进去。
这四个人,十分地惹眼,开场子在人群中窜来窜去的大头娃娃一眼就看到他们,灵活地在人群里穿绕,哇一声叫,窜到莫哲眼前,扇子一抖,红绸一甩,唱着道:打先儿拜年哪!家和人美!万事吉祥!
莫哲起先被吓一跳,看清了大头娃娃,噗哧一声笑出来,大头娃娃心满意足地唱着花儿岁岁往前去了,倒是莫哲身边三个人都盯着他,毕宿更是一脸紧张。
干嘛?莫哲奇怪。
夜明说:你少笑一点。
毕宿道:我心脏不好。
莫哲?。
坤龙道:免得又笑背过去。
歌舞锣鼓闹了一早上,扎花鼓的赶集就算正式开始了,夜明东一趟西一趟,玩得好不尽兴,莫哲好奇归好奇,很难动动脚走过去看,中午在外用了素席,下午晚些时候,夜明玩累了,莫哲也有些无聊起来,两个便要回家,毕宿拖了莫哲的手先到家,一会儿后,坤龙才斜背了一个背篓,里边全是各种小东西,另一手挂着夜明,跟个赶集的山民一样十分不容易地回来到。
夜明买了好多东西。
你喜欢我买给你。
莫哲笑道:知道你会买的唔!
毕宿忽然吻住他,舌头侵进来缠绵一番,才退了出去。
乖乖的,要出门就让四郎来叫我,我和坤龙不在的时候,你们不要自己跑出去,偷儿很多。
莫哲惊道:有小偷?
毕宿点点头,我和坤龙去喝酒,就在街拐角的那家,听说那儿有花鼓酒,晚饭就不回来吃了。
莫哲皱了一下鼻子,嗯!少喝点,味道冲得很。
毕宿柔声道:知道你不喜欢,我一年喝不了几次。
夜明瘫在椅子上,脸红红地看着毕宿和莫哲,毕宿也没多耽误,转身和一身轻松下来的坤龙出了门,很显然,他们陪着玩了一天,早惦记着那酒了。
莫哲好奇:夜明也不喜欢酒?
夜明摇头:不知道什么味道,很想尝尝。
那怎么不去?
土申说没加冠,酒馆不会让我进去,去了被丢出来很难看。
莫哲一呆,没想到坤龙还满狡猾,居然骗夜明不能去。
夜明以为莫哲也是如此,安慰道:我还有半年加冠,以后就可以喝酒了,莫哲还有两年吧?
汉朝男子加冠成人,是二十岁,莫哲还有两年多才到,点了点头。
夜明忽然坏心地笑起来:还有那么久啊?好惨!
想了想,爬起来拉了莫哲去房里:今夜我们一起睡,他们浑身酒气,熏人。
嗯,好啊!
夜明到这时候,已经完全忘记了曾经追问坤龙的事情。
那两个在他吃下三十四个汤圆的时候,干什么去了?
酒是其次,毕宿和坤龙去酒馆为的还是那事情。
莫哲放松不了。
坤龙瞅着毕宿一脸怨气,叹道:你怎么让他放松的?
毕宿一指敲着桌面道:让他睡觉,让他别注意我,让他想象放松。
坤龙没道德地哈哈哈哈哈笑了起来,引得店里其他桌客人侧目,于是单手挡住嘴,凑到毕宿耳边说:不是这么让他放松的。
那要如何?
莫哲最怕你碰他哪里?
为什么要告诉你!?
坤龙一挑眉、肩一沉,气势惊人,可惜压不住毕宿,只好记仇地念:你在我尾巴上捅了个洞!我还没跟你算帐!
毕宿冷哼:不捅?你家小夜明就没了,由你睡。
坤龙顿时气短,只好避开这话题,重新回到先前的话题上。
他看起来怕让你碰的地方,是因为如果你碰一碰,他就会受不了,会忍不住跟你要很多哦!那个时候身体软软的,模样比平时可爱一万倍,那才叫放松了。
这样吗?毕宿十分地怀疑。
坤龙一副我是过来人的样子,指点道:也许嘴里嚷嚷不要,但是你别听他说,看他身体什么反应,那个才老实,按那个来做。
毕宿发愁:莫哲对床第的事情冷淡得很,每次跟我生气,我看他样子都是真的生气,不像跟我玩闹。
因为你没让他也尝到美味,只管自己怎么成?坤龙一口干尽杯里的酒,毕宿很狗尾地替他倒满。
绕屋一圈你没我快,不过这事情上,看来还是要听你的。
坤龙斜斜撇他一眼,那是自然,我在凡间呆了六十二年,你才呆了几个年头?
毕宿点头不迭:是是!那除了放松,还要怎么做?
那里干涩,要用点东西
说着说着,脑袋越凑越近,一张四方桌,俩大只男人,挤一条凳子上去了,满店的人只好当那边空的,尽量不去看,偏偏他们又招眼得很。
那两个摆龙门阵摆得高兴,家里莫哲夜明也玩得开心,饭后他们就缩在烧了炉子的屋子里,在床上放了小桌,比赛画画,四郎进去换茶水,只见满屋子又跑又跳的兔子、猪、老虎,夜明不时蹦下床,追着莫哲画的没斑的老虎添花纹,莫哲看他追,一会笑,一会在床上滚,这头到那头,发髻散了,簪子落在床边,衣裳也乱着。
四郎临出屋子,看到自家公子捞起袖子,露出好大一截雪也似的手臂,抓笔在纸上乱涂
公子跟平时不大一样,莫非是和夜明在一起的关系?
四郎没有多想,他和七郎悄悄买了点花鼓酒回来,伺候完毕,躲到一起喝酒,只听见莫哲和夜明笑得一个不输一个,不时夹杂怪叫欢呼。
画到后来,莫哲干脆画上夜明脸了,夜明不服输,一手按了墨汁,招呼回去,两只花猫从床上追到地上,又追上去,到处都是墨迹点子,被子也拉散开,被他们一团的乱滚。
笑闹间,夜明的唇擦到莫哲脖子,莫哲愣了一下,夜明也不是故意的,红着脸,哪知道莫哲竟然噘起嘴,吧唧一下亲上来,只是一碰就离开。
莫哲?
浅色的眸子里浮光掠影,几重变幻不休,夜明双手按住莫哲,亲了回去,柔软碰着柔软,甜香暗萦,磨了几下,各自启了口,伸出舌头舔尝。
嗯啊!
呼~这里~~
唔
脱衣服
你的手好烫
你的也是
哈啊!!下面点~~嗯嗯~~
我也要
呃!好奇怪
挺起来了
哈啊~哈啊~不是
很舒服呢~~!
再快一点嗯!嗯!
啊!唔!
小声~隔壁有人
嗯现在什么时辰?他们会不会回来?
应该不会吧呀!不行了!
啊
好疼
你试试。
啊!好疼!
一阵被褥揉搓的声音。
莫哲轻声道:果然是心狠手辣的人才干得了的。
夜明嗯一声,还好土申没那么心狠手辣。
莫哲的声音甜腻腻的,绝对是毕宿没听过的声音,柔软而又蛊惑,他没对你做过?
没有,看我脱件衣服他就要喷鼻血,昏死过几次了,所以我都不敢在他面前换衣服,怕他就这么归天了。
呵呵呵坤龙真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