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感谢石大毅看上他这样平凡的男人，可是他真的不能也不想喜欢上石天毅。

　　所以说，感情果然复杂，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如果，石天毅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喜欢上他，那是否也能在很短的时间就把他忘了？

　　那第一步该要做的，便是不能再和他见面。

　　趁现在，两个人都不算陷得深时，斩断吧!

　　打定主意，蒋华生拿起手机，拨了组号码，等待铃声没响太久，对方就接起通话。

　　「老大，我有事要拜托你……」

　　因为儿子一句我要和爸爸睡，星期四晚上，石天毅夜宿萧家，为了不让萧念恩为难，当晚他们一家三口睡在同一张大闯，正好石纬乔睡在两个大人中间，正好免去不必要的尴尬。

　　隔天，石天毅早早回自己家，换上西装赶紧又到公司，本来他想要直接到蒋华生家接人，可是他想到蒋华生已经恢复上班，再怎么样他也会先去「茂荣」才会到「欧凯」，所以他只好边处理公事边期待蒋华生的出现。

　　如今想来，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公事上，他事事都处理得有条不紊，决策判断果决，对计划严苛要求同事都笑他是独行侠，但又有谁能明白他现在的心态，就像初恋的小伙子，只要脑海中浮现出蒋华生的身影，心中的快乐就莫名高涨，失去了该有的沉着!

　　以前觉得情绪来了找人做爱，可面对蒋华生，自已却愿意等，等他哪天有意愿，像初次跟自己在床上滚床单……

　　心中还再回想和蒋华生第一次见面的情景时，内线却突然响起：「石先生有位夏先生说他代替蒋先生来交件。」

　　那话，无疑像把破冰的榔头，狠狠地敲开还再织就美梦的他，瞬间的清醒顿生惊人的怒意，没停格太久便沉声说：「让他进来。」

　　没几秒，一个长相柔关，身材高瘦，长发及腰散披背后，由门外走进来的那几步却是风情婀娜，若没有细看，人概看不出他是男子。

　　石天毅忍不住晃了下心眼，拿司庭璁和他相比，前省属于清新可人美男子，可这人却像饶富罂粟诱惑的魅男子。

　　尤其是他不时流转的眸子，石天毅不否认，很勾人!

　　「石先生，这是蒋先生给你的图稿。」连那说话的声线，都是慵懒地。

　　如果石天毅尚未遇见蒋华生而遇上这个人，用不着说什么，石天毅一定把他勾搭上床，可是，和蒋华生有了一次经验后，又经过相处，石天毅已经恋上蒋华生那看似平凡实则让他惊奇的人，对于眼前这种合该勾起下少性欲的柔媚，石天毅反倒缺了兴趣。

　　现在他比较急于了解的事是，他怎么不自己来？

　　再怎么刻意压制，还是隐藏不了生气的感觉。

　　不过眼前人完全没当一同事，一点也不紧张会不会触怒石天毅，悠闲地找个位置坐下，不改慵懒的本性与口吻。

　　「他？应该是忙吧，我也不晓得，闪为我也是受人之托，他们跟我说有帅哥看，我才跑这一趟。」帅哥他是没错，可是，看起来好凶。

　　「你是谁，他们又是谁?」

　　「我?我叫夏芯偀。他们？就宋老板、粱老板和司老板娘罗!」

　　对照不上夏芯偀那玩笑口吻该有的表情，石天毅一脸怒容。

　　石天毅不明白为什么一堆外人故意阻碍他与蒋华生的感情发展？

　　撇开宋理阳不说，梁德煜和司庭璁是他的好友，应该是站在他这边才是怎会反过来让阻拦？

　　「那你见到蒋华生了。」

　　「我刚刚名单，你有听到他的名字吗？」言下之意很明显，石天毅是白问的。

　　石天毅拿起手机拨着那组他已经记牢脑海的号码，却进入语音系列，连试三次都是一样的结果，这让石天毅更是怒火冲天。

　　偏偏还有人故意火上加油：「我可以很明白告诉你，他在躲你。」

　　「你说什么?」像老虎被捻到须，石天毅压下的怒气再次高扬。

　　「他、在、躲，你。」要叫他说几不次、几百次都行，反正那是事实「爱情是要两情相悦才行，尤其是男人对男人，若是彼此没有建立信任与体谅．除了上床耗一耗体力梭一拍两散．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又懂什么。」

　　石天毅自认对蒋华生有信任和体谅，否则他哪会顾及蒋华生的意愿没把他逼上床。

　　「是呀，我懂什么？人生在世，很多人都在等人爱。可为什么有人却不要爱？与其说『不要』，我想用『不敢』也许比较贴切些……所谓一朝被蛇咬，不年怕草绳，你说对下对?」

　　「你究竟想说什么?」听夏芯偀话中带话，石天毅倒是听出了些蛛丝马迹。

　　「别人的事，哪容得了我多嘴，就算知道、明白了，可那也不能说，毕竟那是宋老板的财路，说了我就挡了他的财，所以你想知道什么就直接找宋老板去。」

　　懒懒的起身，夏芯偀才要离开，没来得及踏出第二步，就让石天毅给扯住，那动作对他而言，粗鲁得让他喊疼。

　　「给我宋理阳的电话。」

　　纠成团的眉目，不满的瞪着石天毅：「你现在是在威胁我还是在请求我？」他可不是被威胁大的。

　　「怎么样你才肯说?」石天毅不耐地问。

　　「我、就、是、不、想、说。」

　　一反柔若样，夏芯偀一个甩于摆脱石天毅的箍制，快步走出石天毅的办公室，离开「欧凯」大楼。

　　第六章

　　晚上七点，「白宇集团」的总裁再次上演四大人物碰面的戏码。

　　然而不同上一次的平和气氛，这一次对流的空气明显跃动着轻易就能被挑起的怒火因子。

　　若是连同在等待宋理阳出现的那一个小时也算在内，石天毅已经耗去了两个半小时。

　　他不过就是想搞清楚一些事，可梁德煜不肯说、司庭聪下能说、宋理阳还在考量说不说，就这样，石天毅陪他们耗上了。

　　眼看话题仍旧没得解答，司庭聪叹了口气劝着石天毅：「既然他要避开你，你又何必执着于他？」

　　「如果他真心要离开我，为什么不敢见我？他应该当着我的面直接告诉我，而不是藉由第三者给我死刑。」

　　「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要什么的人，又该怎么给你答案，」宋理阳一句话，没意外的引来三人的注目。

　　「夏芯偀说你知道蒋华生的事，你究竟知道什么？」

　　听石天毅的话，梁德煜也有些好奇，他不明白理应和蒋华生不怎么熟悉的宋理阳，为什么会知道蒋华生的私事?

　　看来梁德煜忘了「枫苑代言事务所」什么都包办，就连徵信调查也是营业项目之一，曾经是「枫苑」成员的司庭璁就在梁德煜的耳畔细语着：「你忘了学长的本业？」

　　「什么时候也代言起『徵信』？为什么我不知道?」梁德煜完全状况外。

　　「你又没问我。」宋理阳扬起他那一百零一号的狐狸笑容。

　　「意思就是说，你调查过蒋华生，为什么？」问这话的人，是石天毅，他还是不明白宋理阳为什么会调查蒋华生。

　　「天毅，你问他为什么？就怕你会得到吐血的回答．因为他的答案不外乎是无聊、好玩、好奇。」梁德煜不顾情面的拆台。

　　宋理阳不以为然的耸肩，「小煜没说错，我的确是抱着这种心态，再说员工有人闻着，正好就把这事当差让他上工。」

　　「那你知道些什么?」

　　「别人的隐私我该说吗？」宋理阳佯装无辜。

　　「少来，你的表情和你说的话完全相反。」粱德煜才不吃他这一套。

　　「真像夏芯偀说的，要花钱你才肯说吗?」石天毅扳起的脸更加难看。

　　「他在破坏我的名声你也信？只是这事真的是蒋家的隐私，我虽有本事知道，可是碍于道德，我觉得你还是自己问蒋华生。我只能跟你说，他会逃避你，和他父亲所带给他的影响有关。」

　　「可是我现在根本就见不到他。」到他家即被警卫挡在外头，打他的手机又没开机，就连去公司逮人，发现他请假不在。「德煜你说，我不该怨你吗？」

　　「他打电话时语气低迷跟我请求，你说身为他老大的我能不答应他吗?我知道你和他都信任我，可是我若没先顺着他，耍怎么帮你看着他，你先给他一段时间沉殿一下，让他思考该怎么面对你，相信他会出现的。」当老大的也很难做人耶!

　　虽然他们劝说的话都很有道理，可是，石天毅不想只有等待。

　　周日，各大百货公司人潮比平时多出好几倍、不管哪一个角落，都挤满了人。

　　继上周带儿子吃完冰淇淋，接下来的时间石天毅总是忙于公事，还有寻求蒋华生，所以，当儿子打电话，语气忿恼的对他喊说爸爸都不理他时，石天毅才恍然惊觉到，打从得知蒋华生避不见面的消息后，竟有长达不天的时间完全忽略儿子身在台湾的事实。

　　为了表达对儿子的歉意，除了又一次被儿子赢得吃冰淇淋的机会，还外到百货公司买玩具的要求。

　　陪伴儿子在童玩专柜挑选玩具，却不见儿子下定决心买哪一样，石天毅也不急着催促，就等他慢慢挑。

　　「爸爸，你觉得哪一个比较好？」石纬乔睁着灵活大眼望着石天毅。

　　石天毅哪会不知道儿子的企图心，那小小的心眼，就是希望爸爸干脆一口气买下他看中意的玩具，不过石天毅对于小孩的教导从来不会超支他给的承诺，他答应送儿子一样玩具，回家时绝对不会有例外的情况发生。

　　因此，他只是摇头，跟儿子说：「玩具是你喜欢的，怎么可以由爸爸帮你挑？若是爸爸挑中你不喜欢的那个，你怎么办？所以你是要爸爸挑，还是要自己挑喜欢的？才不会希望落空而到感遗憾。」

　　小小年纪，听不明白为什么爸爸会希望落空，还是什么是遗憾?可是听爸爸的话好像是件很不好的事，爸爸说的话一向都是对的，所以没再依赖别人，石纬乔很专心的考虑。萧念恩从洗手间回来，看着石天毅的表情有些奇怪，可是注意力全放在儿子身上的人，一点也没注意到萧念恩的异状。

　　当儿子最后决定要的玩具，石天毅结帐付款后，还带儿子到百货公司附设的游乐场玩了几项器材，三个人才拎着玩具袋子到速贪店，快乐的吃起薯条汉堡。

　　正当父子快乐的看着餐盘上的广告纸写着有趣的字，萧念恩看着石天毅的眼神却像是有话要说，而这一回石天毅不再毫无感觉。

　　「怎么了？」

　　「你最近有跟他见面吗？」

　　稍稍一怔，石天毅明白萧念恩说的是谁后，随之而起的是不满的情绪：「没有。」

　　「吵架了？」

　　对于被说中的答案，石天毅不怒反笑：「和儿子一起玩，我谁都不想，怎么你比我还多心？」

　　闻言，萧念恩没再多说什么。

　　他们还是外人看来的和乐，石天毅送萧念恩和玩累睡着的儿子回萧家后又离开，刚上车却发现萧念恩站在车外，她对石天毅说：「我没立场反对你喜欢男人，可是我希望你找到的是一个真心爱的人而他也爱你，这张照片是我今天照的。」

　　手机讯息铃响，石天毅打开后看了一眼，再也没移开目光，他没表现任何情绪，萧念恩分不出是怒还是悲，真要形容，石天毅脸上是没有表情的。

　　「所以你三番两次欲言又止？」石天毅的声音，很冷。「不过幸好妳今天没给我这张照片，否则我就要对不起儿子了。」

　　萧念恩当时就是考虑到，若她把事实跟石天毅说，他绝对会当场撇下她们母子离去。

　　现在听石天毅的语气，萧唸恩真的可以确信一件事，她深深吸一口气：「你非常喜欢他，对不对？」

　　在美国的时候，石天毅几乎没有固定交往的男伴，就算她明知他出柜的行为，石天毅从不会带人到她面前。

　　可是那天，石天毅不但把蒋华生带到她面前，当天晚上还宁可陪伴蒋华生也不顾从美国回来看他儿子。

　　石天毅向来很重视儿子，可是他宁可先安抚好那个人再考虑其他。可见蒋华生的存在很特别。

　　「加果……他不爱你，你就放弃他，我相信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人。」

　　闻言，石天毅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我一直很想问你是什么心态看我结交别男人。」

　　他和萧念恩已经离婚，虽说是和平的协定离婚，两个人也都恢复自由之身，石天毅过着情人不断的生活，他以为萧念恩也会再追求第二春，可是三年了，萧念恩却一如没离婚，依然是规矩的当着石太大，没有情人也没有徘闻。

　　石天毅并没有内疚，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当然他也明白，萧念恩对他余情未可，可是既然他和她已经离婚，他也追求真爱，那么他就不可能会再回头去接受她的爱。

　　「我是什么心态，你会不明白吗？只是我知道，我不是你想要的，那一切也没有再多说的必要，反正我只希望你好好的。」萧念恩不认为自己很伟大，只是感情的事勉强不来，她一直都知道，所以就算她再怎么的爱石天毅，她也下为以爱为理由束缚他。

　　再看一眼在他生命中占有不个年头的女人，石天毅第一次认清，他的前妻是个不错的女人。

　　轻说了句走了，石天毅驶车离去，因为他现在要去理清一件事。

　　对于第一次造访，石天毅没有心思去打量蒋华生精心设计的摆设，现在他的情绪已没有好坏可言，也许就是因为如此，比起刚刚在萧家外，现在的他只能说是冷静过头！

　　开车到蒋华生的公寓大楼外时，警卫依然不放行，可是沉着脸色的石天毅跟警卫先生要求他只透过对讲机跟蒋华生说句话就好，拿他没辄的警卫之好依他的话，只见石天毅跟蒋华生不知说了什么，音量过小警卫听不见，而后石天毅将对讲机还给警卫，蒋华生一改姿态，要警卫放行。

　　究竟是什么话？不就是石天毅一句，不想别人知道你对我始乱终弃就开门!

　　两人对面而坐，蒋华生不敢直视石天毅。

　　「为什么不敢看我？」

　　「我为什么要看你？」

　　「通常只有心虑的人才不敢看对方。」

　　「心虚？我……我没有什么好心虚的。」蒋华生不懂石天毅的指责何来？

　　他不过把草稿交给老大，要他转交石天毅，再者，他要求老大答应他卸下「欧凯」的案子。

　　「是吗，原来还真的是我自作多情。」

　　打开手机萤幕，石天毅将手机抛到蒋华生腿上．

　　蒋华生不解的拿起，里头有张查嘉安和小弟的照片，依两人现在感情百分百的浓度，看到两个人黏腻的甜蜜模样是猜想得到的。

　　蒋华生再抬头看石天毅，他想他可以了解发生什么事了……石天毅以为照片中的人是他!

　　关上手机，蒋华生将手机放在矮桌上，推给石天毅。

　　也许该顺水推舟……「你就当作没认识我这个人。」

　　「你以为别人的感情可以这么玩的吗。」

　　说着石天毅随即岔然扑压上蒋华生，措手不及的他只能承受那带着狂爆怒火的狂吻。

　　当蒋华生反应过来时，不断的抵抗与推拒，可惜原就弱了气势的人怎么也敌不过心火狂燃的对方。

　　震怒、惊讶、难过，挟带忿恨的舌直捣，如猛虎人栅般捣得被吻者下知所措。

　　怀着惩罚，石天毅对蒋华生的脣又吮又啃……

　　终于，狠狠的一吻在蒋华生以为他胸腔的空气快要被抽光之前，石天毅才放她！

　　蒋华生瞪着他，眼前这说喜欢他的男人，看了一张照片就认定他的罪，那石天毅是真的喜欢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