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4————萧米
萧米  发于:2010年0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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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十一默默的听着,老虎的评价太客观了!

 

  “你长的还可以,如果能扔了那副破眼镜,倒也能算上五官端正!哈哈!”老虎又笑了一会儿,“有房有车,有钱有样,唉呀,一句话,是个前途远大的黄金单身汉!”

 

  林十一有抽了口烟,想着,白离的话咋就那么主观呢?“老虎,你说的这些,我在别人那儿都听800遍了,你就不能说点儿新鲜的?我是你什么人呢?”

 

  “啊?”老虎挠挠脑袋,皱着眉,好像自己也很烦恼这个问题,“是朋友?嗯,你是我哥呀?”

 

  “我不是你哥!”林十一拍了下方向盘,忽然有点无力,“老虎,你的生活不需要哥!”

 

  “啊?咋不需要呢?”老虎撇撇嘴,“林哥,你要是烦我了,就趁早告诉我!我也好准备准备!”

 

  “准备?”林十一愣了,“准备啥?”

 

  “准备找个替补的呗!”老虎闭着眼睛哼几着,“时间太多了,一个人胡思乱想容易发疯,有个人说说话就好多了!”

 

  林十一被那个“替补”气的脸发青,“我就是个陪你说话的?”

 

  “也不是!说话的对象也挺多的,可没有这么舒服的!就象家里人,呵呵。”老虎还是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个一兵也能陪你说话啊!”林十一小声嘀咕着,拨下了雨刮器,已经下小雨了。

 

  “嗯,一兵是个有趣的孩子!”老虎睁开眼睛,眯着林十一的侧脸,“可不是啥话都能说透的,有代沟啊!”

 

  “代沟?”林十一眨眨眼,总是听老虎孩子,孩子的叫这个一兵,他还不知道这人有多大呢,“多大啊?”

 

  “29!”老虎看林十一张了张嘴,就笑着说:“看上去更小!”

 

  林十一彻底鄙视自己了,连一个30不到的屁小子也能搅得自己心神不宁的!

 

  “哥,听他那些见闻,特有意思。可有不明白的,还不好问他!人家孩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好像是人都该知道似的!”老虎捏着太阳穴,看着林十一问:“哥,就我刚才说的那个热线电话的段子,那个三秒一次郎我明白。可那送奶工是啥意思啊?好像比那个早泄还严重!”

 

  “哼!”林十一撇撇嘴,这有什么不明白的,老虎就是太老实了,“那个三秒一次郎要是叫早泄,那送奶工就是早早泄!”

 

  “早早泄?”老虎翻了翻眼睛,“这,早个什么程度啊?”

 

  “送奶工是咋工作的?他是把奶放到门外,再敲敲门说:送牛奶了!对不对?”

 

  “对呀?”老虎还是不明白,这跟早泄有啥关系。

 

  “他是根本没进去,就把奶留在了外面!”林十一只好又解释了一句,说完还撇了撇嘴。

 

  “没进……”老虎念叨了几个字,就明白了,抱住头开始大笑。过了会儿,才喘着气问,“哥,咋能有这样的呢?要说硬不起来的,我信!为啥有没进去就射的呢?”说完又笑了起来。

 

  林十一抿着嘴角安静了一会儿,“可能是想的太多,太久了!一见面就硬了,等到真上了场,就已经在想像和兴奋中完成了一切!”

 

  “哦,也对啊!”老虎摸着下巴望着雨丝发了会儿呆,“我特别喜欢石榴花,可每次养都不成功,总也等不到开花。前些日子,我们主任给我一盆儿已经打骨朵儿的石榴,把我兴奋的啊!我就天天不停的浇水、松土、施肥!还特意要了硫酸亚铁给它补铁!唉,后来,还没开花呢,就被我折腾死了!我们主任说:水多了涝的!肥多了烧的!你到底是爱它还是害它啊?”

 

  老虎叹了口气,这才转过来冲林十一说:“哥,我是明白的,对着自己的至爱,激动、兴奋都是正常的!就象我啊,看着石榴就不知所措,恨不得天天捧着它睡啊!可它还是去了!”

 

  “喜欢石榴?”林十一回头看他一眼,“哪天去买一盆儿开花儿的!”

 

  “不用了!”老虎摇摇头,“哥,你信一个人能爱上东西吗?”

 

  “东西?”

 

  “我看过一个外国人写的小小说,写的是一个人爱上了一只鸟儿。可鸟儿的心都在天上啊,终于有一天,鸟儿飞走了,那个人还是天天等在窗前!”老虎敲了敲满是雨水的车窗,“那人说,这只不过是一场不般配的恋爱罢了!”

 

  “不般配?”林十一看着来回摆动的雨刷,念叨着老虎的话,前方的路模糊不清了。一时间,他有点怀疑,自己真的能走到向海吗?真的能拉着老虎去看星星吗?就算到了又怎样呢?开始就意味着结束,到了就要回来,那以后呢?还不是一场不般配的恋爱!

 

  72

 

  雨越下越大,拍在风挡玻璃上“啪啪”直响,雨刮器的工作已经不起作用了。好像已经开进了一个叫坎字井的地界,国道两边都是甸子地,零星有几户人家。路面很窄,勉强走两排车的样子,中间既没画线,也没隔离。

 

  “哥,这都看不清路了,咱们别走了!”老虎看着对面开来的,紧贴着疾驰而过的车,不禁打了个哆嗦,“哥,那边儿有个小棚子,到那儿停会儿吧,等雨小一点儿再走!”

 

  林十一扫了一眼手表,十一点了,应该是一半儿的路了。他想说,他可以看清路和对面的车,可也知道老虎不会相信的,就只好点了点头,打着转向靠边儿,拐向路旁的一个砖房。前面的空地上,满铺的红砖,上面是防雨油布支的一个小棚子,可能是遮阳用的。

 

  林十一停好了车,拔下钥匙后,先是抓过老虎的胳膊,看着他,并没有急于下车。

 

  “哥?”老虎有点儿奇怪的看着他,“不下车吗?”

 

  “老虎,这雨要是一直都不停呢?”林十一抓着他胳膊的手慢慢往下滑,最后握住他的手,低着头,“如果越下越大呢?那是不是就只能呆在这儿了?”林十一慢慢抬起头,隔着眼镜看着老虎,轻蹙着眉头。

 

  “哥,不会吧?”老虎冲着窗外眨了眨眼睛,忽然想起肖一兵的留言,看来这雨很可能会持续下去了,“哥,要是越下越大,就不能往前走了,以后再来呗!”

 老虎拍了拍林十一握着自己的手,笑着安慰他,“这是秋雨啊,在这雨水少的地界儿,不容易啊!入了冬,你想看都看不到了,兴许是最后一场雨了!”

 

  “我要说想冒着雨走下去呢?”林十一的头又低下了,声音有点儿哑,“我要是告诉你,前面就没雨了,开过这段儿就是晴天了,你信我吗?”

 

  “啊?”老虎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又慢慢收回脑袋,“也有可能,许是就这块云彩有雨!”说完抽出手,搭上林十一的肩膀,双手抱住他的肩膀晃了晃,“哥,这都开中午了,咱就权当是打间儿休息,连问问这两天的天气预报是咋说的,啊?”

 

  “那,要是天气预报说:从这儿到白城,一路的大到暴雨;可我偏说,白城是晴天,你信我,还是信天气预报?”林十一盯着老虎,很执著的问着。

 

  老虎慢慢的抿嘴笑了,摘下他的眼镜放到了自己的西服兜里,“信你!好了,哥,咱们歇一会儿,吃点儿东西,到时候你要是想走,就是外边儿下刀子我也随你,行了吧?”

 

  “真的?”林十一抑制不住的狂喜,反抓着老虎的胳膊,这人能抛弃一切的相信自己,是他做梦都想得到的!

 

  老虎收住了笑,皱着眉看了林十一一会儿,“哥,我出都出来了,你还有啥不相信的!要是冬冬在车上,也许我还会有所顾忌,可冬冬好好的在家呆着呢!你要是不怕,我怕啥?”说完,拍了拍林十一捏着自己胳膊的手,“放心,不就是雨吗?就算是山洪暴发也没事儿!这辈子,跟我最亲的就是这水了,多少次遇难呈祥都是有这水啊!哥,就算是真出了事儿,还有我给你做垫背的,你别嫌我硌的慌就行!”

 

  “说话算话!”林十一快速下了车,过来搭着老虎的肩膀,使劲的搂住他,“你别嫌我沉!”

 

  “我嫌你勒的慌!”老虎呲牙咧嘴的拽开他的胳膊,推开小屋的门走了进去。

 

  林十一也笑嘻嘻的跟了进去,原来是个饭馆儿,摆了四张圆桌儿。一侧有带水池和炉具的玻璃隔间,只是所有的东西都蒙了一层灰。

 

  中间正对着入口的墙上,还有一道门,老虎走过去推开,原来是个四合院的天井:正对着门口有一条红砖铺的甬道,还有回廊,回廊下有厢房。甬道的尽头还有一间跟外间一样大小的红砖房。回廊下摆了大大小小十几盆儿秋海棠,正迎着雨摇曳着。

 

  林十一也看明白了,这是一个不南不北的住宅,房子看样子很新,在周围的土房里特别显眼;只是看前屋的尘土,又好像是被遗弃了许多年。

 

  “小秋?艳秋回来了?”一个50多岁,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从东厢房里走出来,直冲前屋摸过来,看样子,眼神儿不太好,嘴里还不停的唤着:“小秋?你回来看妈了?咋不说话呢?”

 

  林十一把着老虎的肩膀闪在了门的一边儿,眼睛死盯着那东厢房的门。不一会儿,里面慢慢探出一条腿,然后是根儿拐棍儿,最后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头儿走了出来,竟然冲林十一笑了笑,“来客(qie三声)了!对不住啊,我老伴儿白内障,总认错人!”

 

  那个老太太已经摸到了前屋的门边儿,一把抓住老虎的手,“小秋,你饿了吧?来,妈给你烙饼!”说着就把老虎拽进了屋。

 

  “大婶儿,你认错人了!”老虎哭笑不得的解释着,可也没抽回手。他打小没妈,有个人这么亲热的唤他,让他倍感温暖,“大婶儿,我姓贾,是过路的,进来歇歇脚儿!”

 

  林十一看老虎和那个老太太坐到了桌边儿,唠的很愉快,就冲他点点头,“老虎,我去后院儿看看,你们唠着!”说完,就冲那个满头银发的老头儿走过去,心里还琢磨着:这是个什么东西呢?

 

  ――――――――――――――――――――――――――――――――――――

 

  这边儿贾云溪边唠着,边看那个大婶儿忙活着。老太太的手脚很快,不一会儿的工夫就擦干净了桌椅,又找出瓦罐洗好了小米儿,放在炉灶上煮了粥。贾云溪暗竖大拇指,看人家一个眼神不济的老太太,也能这么麻利的点火,真是比自己强多了!然后,老太太找出面板,开始和面,边动作边说:“小秋,还吃葱油饼吧?你不爱吃荞面,咱不放,今儿吃白面的,啊!”

 

  贾云溪笑着点点头,这个大婶儿够执著的,自己这声儿,怎么也不是女的啊?解释了几次,她都跟没听见似的。想是思女心切吧!算了吧!就把她当成自己的妈一样哄吧!

 

  “有菜吗?”贾云溪四下望了望,“我帮您啊?”

 

  “不用,你坐着吧!从小就怕火,还是离这灶眼儿远点儿吧!”老太太和好了面,拍拍手,从下面掏出个篮子。贾云溪看里面有鸡蛋、胡萝卜、茄子、土豆,菜还不少。他张了张嘴,刚才自己咋没发现呢,那个柜子里竟然有这么多东西!而且,真是巧了,这个小秋也怕火!

 

  “小秋,刚刚说话的那个,是你女婿吧?”老太太说着,在另一个灶眼儿上架了个铁锅,添了水,开始烧。

 

  贾云溪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趴在桌子上开始笑,“大婶儿,你好眼力啊!那是我哥!”

 

  “啊,是啊,得叫哥!”老太太点点头,往煮开的水里打鸡蛋,一共打了九个。然后又找了个罐子,往里撒了点什么。“小秋,这娇客头回上门儿,咱不能坏了规矩,等会儿这荷包蛋凉了,你给他端过去。怎么哄着他,也得让他把这九个都吃了!这才能长长久久啊!”

 

  “啊?”贾云溪翻了翻眼睛,心说,这九个鸡蛋要是全吃了,大概就弯不下腰、走不动道儿了!自己当年在林家也只是象征性的吃了一个,“大婶儿,他是我哥!我也不是小秋,你仔细听听,我是男的!”

 

  “嗯,你心疼你哥,你就帮他吃!反正都得吃下去!”老太太把煮好的荷包蛋盛到了一个小盆儿里,端到老虎的桌子上,“秋,这小米粥得熬一会儿,面要醒一会儿才筋道,这个荷包蛋也热着;跟妈等会儿吧!”

 

  “嗯,行啊!反正还不饿呢!”贾云溪点点头,冲那盆儿荷包蛋伸了伸脖子,一股甜香的味儿,还好,蛋都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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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十一坐在东厢房的椅子上,眯着眼睛看着那个老人把屋里的花儿,一盆儿一盆儿搬到廊下,摆到天井的雨中。

 

  “那花儿会被雨打坏的!”林十一轻轻的说了一句,正开花儿的秋海棠,小小的、粉嫩的花串,能禁得住大雨的冲刷吗?

 

  “没事儿,他们都锻炼出来了!”老人蹲在那儿冲着天空笑了笑,“这无根水最养人了,都说是金银水啊!”说完转过头看了两眼林十一,“孩子,有话直说吧!”

 

  林十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这不是您的真身吧?”

 

  “呵呵,”老人慢慢站起来,走进屋里,跟林十一面对面的坐着,指了下窗边儿一株高大粗壮的秋海棠,“这就是我!”

 

  林十一扭头看那株盘根错节的秋海棠,紫红色的叶子有脸盆那么大了!很少见过草本植物能长的这么粗壮,应该是千年的道行!“花精?”林十一皱了皱眉,这个老头鸡皮鹤发的,离印象中的花精相差太远了!“您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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