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时,我定能发现他话里的不同来,可是现在,我的智商不会比零大多少,被欲望驾驭,竟抽送起来,很快有了粘腻的鲜血的润滑,更是如鱼得水欲罢不能…………
良久…………
精力随着热浪喷勃而出,我身子一软,伏倒在他胸上。再也没了气力移动分毫。
他的手指穿过我的头发,汗湿的发丝在他指间纠缠,“随意,反受为攻的感觉如何?”
我只说得出一个字:“累!”
连形容词‘好’或‘很’也懒得加到前面去。
韩笑了。
真是太太奇怪了,受了伤的人还能动不动就笑得这么开心么?
我顾不得思考,就着在他体内的姿势,意识已经飘忽,趴在他胸口,坚实的心跳,安心地交付了自己。
想睡就可以睡!
这是我不多的要求。
以前总是办完事就离开,即使不离开也一定要换到另一间房子,否则,身边有人,我只会失眠整晚。
“随意,”他还在摸我的头发,汗津津的湿发有什么好摸的?真搞不懂。
“我…………”
我睡着了,不知道他在‘我’什么。一定不是重要的事情。他又不是笨蛋,应该知道以我现在的状态再重要的事情也是听不见的。所以……一定不重要。
《心随意动》第二十三章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韩镜垒并不在身边。
我洗漱完,从房间里出来,摇摇晃晃的进了餐厅,好饿好饿好好饿…………
仆人一见到我,立刻送了我爱吃的东西上来。
“韩镜垒在书房么?”我随口问。那个家伙,受了伤也不老实。想起他受伤的原因,我竟不觉得内疚,反开心地合不拢嘴巴,一边喝粥一边笑。
“少爷中午就出去了,也没叫人开车,一个人走出去的。”
真是!就算是要工作,也不能不注意身体吧?!他那个样子还要走路?
不对!
我停了手中的勺子,问道:“也没自己开车?”
“是的,就是步行出去的。”
“大概几点?”
“中午一点多钟吧。”
早上九点左右,我要出门找小马被韩镜垒拦下,然后○○××,然后……我睡着时虽不清楚具体时间,但差不多应该是十二点左右,他一点钟就出门,难道是我一睡着就出去的?
“现在几点?”太过悠闲的日子才过了一个月不到,我已经抛弃了随时看表的好习惯。
“六点一刻。”
我看看天色,因为已经到了夏天,外面仍然艳阳高照。
“蒋响呢?”我扔了勺子,站起来。
“早上时和少爷一起也出去的,上午时少爷回来,蒋少爷却一直没回来。”
不对。所有的事情都不对。
早上他们一起出门已经够怪了。虽然蒋响和韩镜垒联合起来去救我,但我一获救他们的同盟就散了,仍然是见面不相闻,偶尔有犬吠。
上午韩镜垒一个人突然回来,奇怪。
一回来就被我诱上床,而且做爱做的事情时态度,更奇怪。
一点步行出门,还是怪。
现在两个人都没有回来就更加的说不通了…………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我,错过了。
“早上他们出门时有什么异样么?”我只能询问仆人。
“不知道。”训练有素的仆人从来不乱嚼主人的舌头根。
可恶!也不知在骂谁,被他们两人合力隐瞒的感觉很不爽。
我在餐厅转来转去,实在想不出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能带来这么大的改变。
司徒空越?!
不对。
可是除了司徒还有谁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窦智明?
更不对,以他的能力,还不至于改变蒋响和韩镜垒的脸色,何况他们的性情。
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了另外一个与蒋响和韩镜垒都有关的人。
可是……
如果真是与他有关,只怕…………
大事不妙。
我命人在附近的山上搜索韩镜垒,尤其问过管家,韩镜垒是否喜欢在什么地方发呆,快去搜查一遍。
然后喊了司机载我去蒋照嘉的宅子。
刚到达蒋宅,已经知道我的猜测不幸命中了。
在主卧室找到蒋响,他目光呆滞地坐在床边,床上,蒋照嘉象是睡着了,一动不动。
“响……”我的手放在他肩上。他不动。
蹲到他面前,捧着他的脸,强迫他看着我。
半晌,响的眼睛才找到焦距,见是我,眨了眨,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呼,好了,哭出来就好了,小少爷在这儿坐了一天了,吃也不吃喝也不喝,一个动静都没有,现在能哭出来算是好了。”老管家在一旁唠唠叨叨,但他苍老的声音这会儿听来竟说不出的悦耳。这种气氛下,有人说话就比哑口无言好。
我示意管家派人送食物过来,他象是大梦初醒,一叠连声地催。
鸡粥很快送上来,我喂蒋响吃,响吃了两口就再不肯吃,哭声也止了,只是抱着我不肯松手。
我一时也不敢问蒋照嘉是如何死的,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抚他的背。反倒是响先说出来了,象是想说些什么话以消减心头的悲痛:“早上,管家派人来只说他身体不适,有事情要告诉我和韩镜垒,我们便一起来了,没想到,到了这里之后,他……已经快……”
我暗自叹了口气,待要不让他说,又知道积在心里更是不好,只得眼睁睁看他再将伤心的情形回忆一遍。
响竟突然笑了起来,甚是诡异:“他在临死之前告诉我一个秘密,你想不想知道?”
不等我答,径自道:“呵呵~~~其实,我和随意一样是孤儿哦,蒋照嘉和我,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韩镜垒才是他唯一的骨血~~哈哈哈哈~~~~~”
“响~~~”他的笑听得人很伤心我待要阻止他,他已经不停地说下去了……
“我的妈妈根本无法生育,却为了不失去他亲爱的丈夫,而假装怀孕,去孤儿院认领了我,就是因为我的血型较合适~~~她以为这么拙劣的骗局瞒得过她身边朝夕相处的丈夫么?蒋照嘉早就知道了,却不点破,直到临死,才拿出来毁灭那个女人所有的希望,他好……卑鄙…………”
我说不出话,反正无论我说什么,他现在也听不进去,只能由着他发泄。
《心随意动》第二十四章
安抚了蒋响接到韩家管家的电话,说是在山上的某个山洞里找到韩镜垒了。
我不由好笑:熊!
到了管家描述的地方,洞里并没有人,反倒在洞外的半截悬崖上发现了他。韩镜垒正站在崖边,两只脚一半在崖上,一半悬空中,风一吹也许就吹了他下去。
“你在干吗?想羽化成仙么?”
听到我的声音,韩回头--已经够危险的姿势竟然还敢扭弯了身子做这么高难度的动作。我气得心跳都不规律了:“你!给我小心翼翼的滚过来!”
“你在担心我么?”他一脸白痴。
我一点一点凑上前去,象摸豆腐一样摸到他的手臂,只怕一个用力不当反推了他下去。一抓到,几乎是恶狠狠的拽了他离开崖边。“你在做什么?活腻啦?!”
他摇头,“我在看风景。”
“一只脚吊在悬崖上?”
“这样感觉自己好像要和自然融为一体!”
“融你个头,掉下去你就真的融了!”我恨不得,敲敲拍拍打打踢踢踹他两脚。
沉默……
“为什么躲到这里?”我一直知道韩镜垒有一个秘密的疗伤之地,没想到竟是这么危险的地方。
“我抢了蒋响的父亲。”又是我刚刚见到他时那一脸的落寞。
我表示我的不屑:“你倒是想抢,这东西是抢得来的么?告诉我方法,我也去抢三五个来玩。”
仿佛云开日映,他脸上神色稍松,有一点点微笑露出来,手臂撑在我肩上,发丝垂在额前,有风吹过来,发丝顺风飘,蹭在我鼻子上,有点痒。“你在逗我笑么?”
白痴!
父亲是抢不来的,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即使本人不知道,血缘也是割不断的,何必非要蒋响知道自己不是蒋家的人?这个秘密本应随着蒋照嘉的死亡,一起老死,他为什么非要在临死之前戳破?
为了引兄弟萧墙?吃饱撑到米事找事?
蒋照嘉该不是这么无聊的人。
被妻子骗了二十年,临死不想再当傻子?
以蒋照嘉的能力,这件事他定然早就一清二楚,只是没有在当时戳破。
会是什么?他想怎样?
该不会竟是因为寂寞吧?
--怕自己死后,再不会被人记得,所以,临死发难,死也不休?!
无聊!
他人已经死了,他的用意,活人只可猜测无法断定。
不管他是何用意,已经发生的事情只好面对。
“蒋照嘉的遗产怎么分配?”虽然此时不适宜提到伤感情的金钱,但我总是蒋氏家族的顾问律师之一,虽然在休假,早放手此事,职业习惯还是难忘。
“全部留给我。”
“啥?!”我惊得下巴掉地,“他一点不顾念与蒋响的情分么?”
韩怪怪地看我。
“慢着!”他的表情引起了我的好奇,我打断他将要出口的话,因为另外一个一直在我脑子里的疑问突然开窍:“你,昨天早上那么逆来顺受的让我上你,是不是打算最后的激情之后,就把我让给蒋响以补偿他失去父亲和财产的不足?”
韩脸孔一红,“当时,我……被众多的问题压得懵掉了,但现在已经考虑清楚…………”
针。扎。痛。
“镜垒,”我温柔地打断他,温和而亲昵地叫他的名字:“我昨天晚上在蒋照嘉家里安慰蒋响,你知道我用的是什么方法么?”我笑。
“随意,”韩镜垒似乎预料到什么,不理我的话,拼命解释,“蒋响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我和蒋家的关系一直僵持,但和蒋响向来亲厚,我明知道他喜欢你,还是霸着你不放,从来没有拿你交换什么的意思,昨天也只是一时的想法,现在已经不打算付诸实践,所以…………”
“所以怎样?”我淡淡地问。
“所以请你不要介意。”
介意?介意什么?
介意在刚打算付诸信任时就被现实狠狠捅了一刀,还是介意一直冥顽不化的自己为什么突然打算去相信那从不存在的天堂?
我不介意!
以前不会,现在,也一样可以…………装作不会。
“你会介意么?”我问。
“啊?”他对我的问话一时没有领会。
我看着他,清浅地笑,将额前遮住眼睛的头发拨了一拨:
“你介意我刚刚和蒋响上过床么?就在和你上床之后没多久,我又爬上你弟弟的床。”
“随意…………”韩捉住我的肩,希望阻止我说话。
“如果你不介意,我在你们兄弟两个之间充当‘桥梁’,我自然也不介意你打算把我当物品一样去等价贸易。”我眼睛亮晶晶地看他。
“随意,对不起……”
“你介意么?”我痴子一般反复地问。
“随意……”
“你不反对,我就当你是同意咯。那么我现在下去继续联络感情,不要拦我。”
我转身下山。
“随意,请听我……”他抬手拉我,我回头看他,他一愣,缩了手。
我便去了,临别指了指悬崖,“你以后不要再靠近这里。”
因为,危险。
心里是什么感觉?不清楚。
仿佛是征战沙场凯旋而归,一将功成十万枯骨,得不偿失,痛,又不是在自己身上。
隐隐的,远远地,隔着万里的江山。
《心随意动》第二十五章
走到山下时接到电话,拎出来一看,是小马的号码。有司徒空越的消息了么?我却已经失去了知道自己身世的渴望。
知道了又如何?
象蒋响,莫明的引来伤心。象韩镜垒,无故的要拿我抵债。
我的身世之迷的谜底会带来什么?
天崩地裂,还是事事如常?
不想再知道,不想再冒险。
有些秘密,永远成为秘密会否更好?
“喂,”
“…………”
“喂?!小马?”
电话里传来持续的无声,我正在奇怪,一部车子停在我身侧。车窗摇下,露出里面的人----擎。
他手中转动着一部色彩鲜艳的手机。
那是小马的,对那艳艳的粉色我记忆深刻--除了怪异的小马,尚未见别不男人用过。
屋漏偏逢连夜雨,不用擎开口,我已经上了他的车子。
找时不来,躲时偏到,我是否要去求个签去去晦气?
车子越行越远,路途也愈加偏僻。我也不理,闭目养神,一切皆是身外事,反正躲不过,只好去面对。我对自己蟑螂般的适应力有一浅浅的佩服。
宽宅深院,这就是黑道教皇住的深宫?或者只是他的行辕偏殿?
大厅,司徒空越在一边,被捆绑的小马在另一边。
我跟在擎身后走进去,司徒和小马的视线齐齐盯向我,我是和事佬还是救世主?
无聊!
看到一侧有个小小的酒柜,我眼睛一亮,拿了瓶酒,抱着,找了个沙发,把自己蜷进去,舒服地喝了一大口,丝滑的液体入口香醇,慢慢咽进胃里,四肢百骸都暖起来,懒洋洋的,更加不想动,恨不得都撵了他们去,只留我一个人,大睡一觉。怪不得古人喜欢争抢皇位,想想那气势,一句‘朕乏了,退朝’,文武百官就乖孙子一样散去,无人敢有异议。哪里象现在的我,只有被人呼来唤去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