瑭杨古董店————Arales
Arales  发于:2010年0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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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回神,那军官倒了、陈虎倒了,骑兵们的马逃跑的逃跑,有些低头顶著再也站不起来的主人,不知何时,所有的兵都倒下了;村民三三两两的在远处望著他,苏弘尧茫然回首,千年苏合的香气在烈焰里依然浓郁,温柔的像个梦,伴著浓厚的血腥味,无比讽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匡当一声,刀子落下,由手至身全都觉得黏腻恶心,血和苏合以及许许多多的香气变成种妖异的味道、彷佛将一切都卷入火焰——

戛然而止。

李翔睿冒著冷汗、喘气惊坐起来,彷佛世界停留在苏弘尧笑声断弦的那一刻,随著他的昏厥坠入黑暗。

屋里有微光摇曳。

恍惚的还没想起这里是哪里,便看见慕容礼在灯下,缓缓倒满两杯茶。

瑭杨古董店 2 苏合(10)

李翔睿冒著冷汗、喘气惊坐起来,彷佛世界停留在苏弘尧笑声断弦的那一刻,随著他的昏厥坠入黑暗。

屋里有微光摇曳。

恍惚的还没想起这里是哪里,便看见慕容礼在灯下,缓缓倒满两杯茶。

浑浊的目光渐渐清晰,李翔睿冲下床抓住慕容礼就把人往墙上撞,但不管如何咬牙呼吸都无法平静,看著慕容礼的表情更是无法冷静!他知道已经来不及!他知道!他知道!他知道——

「你为什麽不救他们!!」虽然两个人留下也没用!可是早点说至少可以逃!!

「……他们已经死了超过一千五百年,早就连骨头都、呜……」没有想到李翔睿真的会揍他,慕容礼吃痛地缩成一团。勉强抬头,李翔睿气息未平、紧握拳头。

直到慕容礼的手抚上脸颊,李翔睿才知道自己哭了,但愤怒压过丢脸的感觉、眼泪也懒得擦。然而死死抓著慕容礼,却再揍不下手。

「你皱什麽眉头!?奇怪我为什麽哭?」李翔睿边笑边哭,愤恨的抓著慕容礼摇。「你在梦里是醒的、但我不是!!你可以冷血、看我梦里有梦、可是我没办法!!即使我知道都过去了、骨头都化成灰,可是还是痛!苏弘尧被砍我会痛、他发疯我也痛!!你知不知道、明明想清醒、明知道自己是另外一个人,可是却在梦里变成别人感受喜怒哀乐再醒来有多恐怖!!而我现在做著梦中梦!!」

「……别哭了,这是梦。」

慕容礼没有笑他、也没有讽刺他、当然也没有说抱歉,只是一遍遍地替他抹眼泪,一遍遍的告诉他这是梦。

「……我知道这是梦……」可是很痛,如果没有一起生活过,那苏弘尧就只是遥远时空的某个人,即使在梦里心痛,醒来也可以告诉自己在作梦、这只是个无能为力的梦。

可是梦里的人在身边,会哭会笑会工作吃饭睡觉,在他可以选择改变的时候,他在梦里梦见这些人又死了一次,听见自己在苏弘尧体内笑出心碎的疯狂。

即使醒来也还在梦里、还在苏弘尧所在的世界,没办法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梦、没办法看著别人死而无动於衷。

李翔睿还是哭、哭得几乎整个人在慕容礼身上发抖,他从梦里亲身体验了愤恨、杀意,手起刀落鲜血喷溅的手感、快意、恐惧、恶心……人肉的阻力落在刀上黏腻又沈重,不想杀人,可是那些杀来的嘴脸居然如此兴奋快乐——

除了哭、还想吐,可是苏弘尧的一部份彷佛留在体内,让心底的某个地方对死亡习以为常。

慕容礼几经犹豫最後叹息地把李翔睿搂进怀里,没想过对方不只是心软,还哭得这麽伤心。

「……别哭了……真的这麽难过就把力气省下来揍我,我不会还手。」

原本哭泣的声音变成咬牙忍耐的声音,慕容礼不用看也知道李翔睿正努力停止泪水、调整呼吸,觉得这些声响细碎地扯痛胸口,却想不出安慰的谎言。

又过了好一下子,李翔睿终於止住了哭、觉得头晕脑涨,但还没忘记真正应该问的是什麽。

「……慕容礼,你在计画什麽?」

「苏弘尧……看起来好说话、实则偏执。不再见一次张康夫、把苏合夺回,他不会善罢干休。」

「你——」想站起来才发现动弹不得,慕容礼平静的表情异常残忍。「不要再说他早就是个死人!!我不可以去追吗!?难道他非死不可吗!!」

「对,」将李翔睿错愕的表情尽收眼底,慕容礼轻声道:「他不死,我们无法离开梦镜,也无法知道盒子最後的下落。」

所以,为了自己,就只能见死不救?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吗?

怔愣间,慕容礼的手覆盖在眼上,微凉的感觉很舒服、莫名的温柔,却又有股寒意和无法抗拒的睡意在蔓延——

「再睡一下,醒来的时候,就会看见苏弘尧了。」

慕容礼轻声语毕,李翔睿沈睡的身体坠入怀中,两人转眼消失——连同屋子、家具、马匹、湖泊,消失的彷佛从未存在。

苏弘尧睁眼醒来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觉得好似听见李翔睿的哭声,再眨眼,便什麽都没了,只剩满天星斗。

彷佛又回到那一夜,村里的守夜人把那块示警用的苏合神木扔进火里,那十里香气比喊叫更安全有效,然而,即使如此也救不了什麽。

把营火挑旺,苏弘尧给马上鞍、整理物品;知道自己今夜再也睡不著,苏弘尧牵马走入一望无际的黑,觉得自己是醒的、又好像梦著的前进。

即使知道苏合昂贵,也从没想过还能这样换成荣华富贵……就算张康夫要成亲,真的说明讲白向他要一块这样的苏合作为娶亲的聘礼……

给不给?

「哈哈哈哈哈……」

哪有什麽给不给的问题?说穿了根本就不该骗他!十年!就算不是情人也有兄弟情分!为了个副校尉的女儿跟几块苏合便能屠村,这等小人哪还有爱、只能有恨!!

原来不是爱就会是许多算计!

苏弘尧一直笑,笑到咳嗽、声音嘶哑,不了解为什麽笑得开心还会痛撤心扉,依然勉强自己翻上马背纵马奔驰,痛得几乎昏厥又因此清醒,直到再也发不出声,咬紧牙在晨曦下边骑边哭——觉得人就是这麽蠢,是到如今还是想相信、还是想原谅、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恨谁!!

昼夜赶路、花了十天,苏弘尧磕磕碰碰的踏进从未来过的乌垒城,一身风尘虚弱的模样和些许贿赂,让守卫轻松放过只携带三十匹布的小商人而不多做盘查。苏弘尧找了间简单的店便住下、预付三天房钱,简单梳洗後,仰赖药物硬是让自己睡去。

苏弘尧再醒来的时候,几乎跟李翔睿同时睁开眼睛。

李翔睿努力让自己清醒,昏睡许久让全身都没力气;他看到慕容礼在旁边、也看出地点不同——屋内摆设算得上华丽,虽然安静,却听得到远处有人声。

慕容礼把他扶起来、递水,李翔睿喝水时才发现,身上的衣服还有慕容礼现在穿的都与原先不同……至少,慕容礼身上的应该是锦织,不但有花还滚边……

「咳咳、……很适合你,衣服。」

慕容礼眨眨眼、笑了,让李翔睿大感意外的凑上前吻他,没有太多的侵略性和情欲的吻、手扶著颈後却是可以挣脱的力道;缓缓加深的温热触感在口中舔弄,温存的感觉让李翔睿困惑得忘记挣扎,只觉得很舒服。

「……我们到了乌垒城,这里是副校尉家的客房。名目上我们是走北路出使大宛的使节从吏,不过走散了外加水土不服,使节特许我们在乌垒修养。」

慕容礼靠得很近,一说话气息就会抚过脸上,让终於意识到自己被吻的李翔睿迅速脸红,但还是没勇气问对方为什麽吻他。

「……走散了怎麽还会知道是使节特许?」

「督护当然可以派人追去问。」

吃了慕容礼塞给他的一碗粥,李翔睿伸懒腰活动筋骨,清醒後纷踏而来的就是各种记忆与情绪,不愉快的感觉与方才的气氛格格不入。然而说到底、人都是自私的——他想从这个梦境中醒来,也抱持侥幸心理觉得在最後一刻自己能做些什麽。

自从进入梦境,李翔睿第一次如此认真捕捉苏弘尧的梦;因为知道慕容礼什麽都不会告诉他,即使是不愉快的方法李翔睿仍然选择沈睡,至少在梦理他能知道苏弘尧已经进城,正打探著张康夫的事却没有结果,於是正计画著混进副校尉的府上。

李翔睿想帮忙、也想见见苏弘尧,但却不知道该怎麽找人只好守株待兔;他大部分时间都沈睡的状态也作实一个病人该有的模样,省去不少麻烦。

更甚者,副校尉前来探病时,陪同的慕容礼提及宰相喜欢苏合香;次回、副校尉再次来访时便带上那令他们心心念念的红色漆匣,让他们鉴定这块香木合不合宰相的喜好。听到两人夸赞更是喜不自胜捧在怀里,托求两人等使节团回转归国的时候带上漆匣,好孝敬宰相美言两句。

慕容礼自然含蓄衿持的应承下来,但副校尉却也没有因此留下漆匣,而是又收回去,当真越是贪官恶吏,行事反而越小心能干。

然而最让李翔睿困扰的,是他感觉苏弘尧的睡眠时间似乎极短,即使睡了也少有梦境难以捕捉,彷佛有什麽正在干扰梦境,即使如此也能察觉对方越来越虚弱的事实。

偶尔入梦,在重叠的梦境里,世界彷佛变成黑暗又永无止境的迷宫,不断的走著、转弯,无法停下的压迫感和喘息声令人疯狂。每次才看到一点点想知道的讯息,李翔睿就受不了的惊醒。

苏弘尧到底想干什麽?

苏弘尧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麽。

即使忍著,他对罂粟的渴望有增无减,原本用以安神,如今没有使用便心绪不定的几乎发疯,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脑子全都是乱的。

连连打探了几个人,获得的消息不是张康夫逃了、就是死了,总之没人清楚;至於上缴的苏合香以及出动军队屠村的事则根本没人知道,想当然尔这件事就只有主事者知晓。

因副校尉有客而变得比较容易混进去,苏弘尧伪装成家丁在副校尉府上打探。虽然家丁不能随意走动出入,但的确从其他下人口中听到漆匣的消息;赠送香粉讨好得宠的女婢和长工,便能以长见识为由头多看看宅邸的格局……即使如今愈加难以专心记忆,但多看几次还是能记起来……

「大人金安。」

「把他留下,我有用。」

苏弘尧正想跟著行礼,听见声音不禁愕然,身边的侍女应声後纷纷离去,抬头一看果然是——

「你用得太多了。」慕容礼拉著人往不显眼的地方走,对於苏弘尧用药成瘾的憔悴模样毫不意外。

苏弘尧只是低低的笑。

「苏弘尧,我知道你进来是想做什麽。」

「喔?我想做什麽?」苏弘尧又是一阵乱笑。

「张康夫已经死了。」慕容礼轻声道:「人是副校尉杀的,但我不知道尸体在哪里,应该是随便扔了吧。」

苏弘尧白著脸发抖,握紧拳头。

「那个红色漆匣我看过一次,黑色的那个我没看到,这个宅邸不大、匣子也不是能乱放的东西,约莫在副校尉自己的寝室。」

慕容礼说著从怀中拿出一小卷布帛给苏弘尧,抖开便是宅邸的地图。

「……为什麽帮我?」不是没听说两人乃是使节从吏……苏弘尧无法理解慕容礼帮他的理由。

「报恩,感谢你曾收留过我俩,」慕容礼深深一拜。「我猜到副校尉可能杀人灭口却未曾示警,如今斯人已逝,只能助你报仇完成心愿……横竖这等狗官死不足惜。」

「……就这样?」

慕容礼沈默许久,才叹息地再次开口。

「他的希望是你能更珍惜自己的性命,」苏弘尧闻言苦笑,他知道慕容礼指的是谁。「至於我……我希望你不要再有来生,生生世世,太苦了。」

「我也这麽觉得,」把地图收进怀中,想起那张不知在哪里腐烂的脸,还是有那麽点想带他回家。「与其留下诸多因果债务,人活著一生一世便已足够,不论该原谅的抑或不该原谅的……」

与其期待无尽的来生用一句抱歉来原谅自己,冀望来生是何其卑屈的贪婪。

瑭杨古董店 2 苏合(11--完)

「……把头抬起来。」

与慕容礼别後,事情莫名的顺利。

即使已非柔嫩娇美的少年,长期被疼爱的痕迹在苏弘尧虚弱又毫不自觉间化为妖冶风情;副校尉平日虽不好这口,但既然在自己家里撞见、对方又温顺,那还客气什麽?

副校尉当下便想把人拉进房里,但仍留了分心眼、要左右打理一下再把人送到寝房;有人跟著、副校尉不担心会出乱子,而苏弘尧根本没想过要逃。

苏弘尧唯一的请求,就是在房里点上他带来的香;验过无毒後,这等助兴之物没多做计较便燃上……倒在靠近香炉的地方嗅闻药性,任由罂粟的香甜飘然支配身体,等副校尉把他拉起来的时候,浑身放松的苏弘尧仅是迷蒙地笑著,不管做什麽都乖巧的回应,直到男人在体内驰骋肆虐才真正的醒来,但也只是纵情呻吟、没有任何反抗。

「肏两下就叫成这样、呼、比肏娘儿们还快活!」

厚掌拍打臀部的痛让身体不由更绞紧体内的性器,男人兴奋爽快地鞭苔、浪笑自己的骚荡,苏弘尧也跟著笑了,笑得妩媚、笑看欲望的热度支配身体,本来就不是非他不可……只是不想要……

「哈、哈哈……」

忍不住大笑,苏弘尧翻身压住副校尉、自己骑上去,起伏坐落的深度爽得副校尉没注意到他扶在床栏的的手!

拔剑!落下!

凭著身体下坠的力道一剑贯穿男人的右肩胛、手肘压死男人的惨叫,迅速拔剑换手、将长剑抵上副校尉的脖子,苏弘尧脸上已是森冷杀气。

「……我问什麽,你答什麽。」不得不庆幸对方粗心大意的把配剑挂在床边,省了很多麻烦。

「…好…好好好。」

苏合、罂粟、与血的气味让大脑感觉一阵麻痹,後穴也还含著男人萎软的阴茎,苏弘尧眯起眼,移动刃口在对方胸前画出血痕,随即又移回对方颈上。

「谁献上苏合就把女儿嫁给他,有这回事吗?」

「有、有有。」

「有人献上苏合了吗?」

「有、一个姓张的障塞尉……」

剑身一推在副校尉颈侧留下血痕,轻松制止了对方蠢动。

「把女儿给他了?」

「不、我…」副校尉支呜著,长剑一贴还是说了实话。「我杀了——打开始就没想要把女儿嫁他…我我我想知道哪儿还能献上这等好货……」

「是哪儿还没搜刮吧?嗯?从一开始你就打算杀掉他?」

「是……是。」

「苏合呢?」

「一……一盒上贡了,另、咿……」剑锋紧逼,副校尉惊得走音。「个、是多贪的,贡香本来就只有一块,姓张的也知道……另一块是给我女儿的聘金。」

哼……果然……

药性上来,苏宏尧用力甩头,副校尉发出扭曲的惊吓声;苏宏尧随之停止,貌似疑惑的歪头打量,眼里飘忽歪斜的脸让他不可自抑的发笑、然後缠绵甜软的吻上去,吻得副校尉即使恐惧、困惑却依然被挑起了性欲,勃起的阴茎弄得苏宏尧呻吟几声後、更是不受控制的胀大。

「嘻嘻嘻嘻……」

缓缓动著身体、长剑依然架在颈上,苏宏轻笑地享受混杂恐惧的兽欲,从来没想过自己的身体,能让男人在性命交关的时候还忍不住蠢动,怕死却又屈服於欲望、冀望藉由欲望征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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