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黑暗帝王————琥月
琥月  发于:2010年0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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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指死死抠在井壁凹处,全身早已僵冷,张藻亲身下井背他上来。

  那一年,他七岁。

  回皇宫见到父皇,他没有说出太子的事,那之后,扮演着一个乖巧皇子的模样,与太子兄亲弟恭,直到佚王朝的覆亡。

  流浪漂泊躲避阎王朝的追杀,到处遭人白眼欺凌,想尽一切办法苦心积虑陪养势力,带领军队身先士卒攻入皇城,毁灭阎王朝,一手创建起属于自己的暗王朝。

  派遣军队在全国大力搜捕佚王朝太子,那位侥幸躲过覆国之灾的太子殿下,他的大皇兄,最终还是死于他的手中。

  命宫人以同样方式扔进这口井中,他就坐在井沿上,低头微笑着注视他的大皇兄在井水中载浮载沈,苦苦挣扎,甚至不惜向他哀求。但他还是一直坐到确定太子已然断气,才命人从井里打捞上尸体,带回皇宫,以兄长礼仪加以厚葬。

  那一年,他二十一岁。

  花了十四年的时光来报复,却只是这样而已,虞烨冷漠的俊颜渐渐浮现寂寞的神情,又是一年的春天,梨花依然绚烂美丽,却没有人可以与他共赏,甚至只是站在他身旁,也不可能被他所容许。

  所有的人不是对他惧怕厌恶,就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不相信任何人,不让任何人靠近,这是他的选择。就算一切重来,他仍然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陛下。"

  张藻的声音打断虞烨沉思,看着面前垂手恭立的张藻大总管,虞烨脸上迅速恢复了原有的冷若冰霜,不过心情却缓和许多。

  这世间若还有人让他稍许在意的话,也就只有幼年时曾救过他一命的张藻,以及在他孤身逃出皇宫后,唯一愿意收留他,教他武功,给他一切的师父璇玑老人。就连他最初起兵的财富,最初的一批手下都是师父给予他,虽然那些手下当时对他并不满意,只是碍于璇玑老人的情面才不得不听从于他,后来则是慑于他的残暴冷酷不敢不听从于他。

  遗憾的是璇玑老人在他攻破皇城的前夜,眼看便可功成名就之际飘然离去,还说什么报恩之类的行为并不适合他,他只需按照他自己的意志活着便好。其实他压根没有想过要报恩,若当初璇玑老人不是主动离开,说不定就是他下一个要铲除的目标。璇玑老人知道他太多的事情,又以师尊身份压在他头上,比较起他来受到手下们更多的尊崇,处处令他难堪。

  "陛下,时辰已经晚了,陛下是否要回宫?"张藻大总管小心翼翼地询问。

  "不必,今晚朕留在这里,派人传膳。"虞烨淡淡道。

  今日正是母亲的祭日,那个可怜的女人,把得不到父皇的满腔怨恨全都发泄在幼年的自己身上,从未曾善待对他,不过今夜,还是留下来陪陪她好了。

  5

  用过晚膳,屏退所有人,虞烨曲着身子躺在儿时的床榻上,回忆起刚刚张藻坚持要留在房中守护他的安全。倘若是其它帝王,大概会对张藻的忠心表示感激,可惜,他是虞烨。

  根本就不相信到了关键时刻真有人能舍命去护卫他的周全,这个世上,唯有自己才是可以信赖的人,唯有身边没有旁人时,他才会感觉到安全。

  房中完全暗了下来,半夜起风,耳边盈满疾风扣打在纸窗上呼呼的声音。

  风声实在太吵,不过虞烨还是听到有人侵入的异响。没有呼喊守在院外的侍卫,也没有动作,故意保持睡眠时平缓混沌的呼吸,等待不速之客的行动。

  昏暗中,剑刃的寒光如昙花一现,直刺床榻。凭借长年习武练就的敏捷身手,虞烨向内一侧身,躲过利刃攻击,一掌袭向立于床前手握长剑的黑衣蒙面人。

  黑衣人闷哼一声,大退三步,旋又上前,举剑再刺。待剑到床上,面前已失人影。

  黑衣人惶惶回头,方发现虞烨不知何时到了背后,急急抽回手中之剑尚待再刺,一截雪白尖削之物骇然没入黑衣人胸口。

  "莫要让血污了房间才好。"虞烨淡然说道。

  剑,故意没有刺穿,因为怕血会从黑衣人背后溅出落到床上。没有握剑的手随意的抬起,附近的窗户悄然而开,蓄积劲力,剑尖轻振,挂在剑刃上气脉已绝的黑衣人立时脱剑而去,直直飞出窗外,落入花草丛中,再无声息。

  收剑入销,满意地发现剑身上未曾沾到半点血渍,房间也没有受污,唯有空气中徒留着淡淡的血腥味道。

  屋外风停,月光渐浓,和着凉风从窗口袭入,带来一丝拂面的清爽,也驱走了血的气味。风清月朗,仿如刚刚的行刺与屠杀从不曾发生过。

  "敢来行刺于朕,也算勇气可嘉,只可惜你的对手是朕。"

  自从登上帝位,就习惯了这一切,虞烨退回床边,刚坐下,不意那床前地上月光之间,一泓如水银亮若雪,吸引住他的目光。

  好剑!正是黑衣人用来刺杀他的利刃,想来是黑衣人气绝时落于地上了。方才伧促之间,未曾来得及细瞧,不想竟是如此妙器。

  忍不住弯腰拾起地上宝刃,就坐在床边,执于手中赏玩起来。

  果是好剑,瞧那剑身比起寻常剑来细巧,手感却甚是沉重,应是上好玄铁冶炼,精光内敛,满蕴灵气。倒与他的落花剑有异曲同工之妙,仿如一对。

  "人欲行凶,器具何辜!"虞烨越瞧越爱不择手,不禁惋惜叹言道。

  赏玩半个时辰,仍不舍放下,手掌之间却有了些异样。热气从持剑的手迅捷传遍周身,七经八脉滚烫难当。

  宝剑颓然落于床下,虞烨急切地盘腿运功,试图凭借自身内力逼出药性,这才发现这药不是一般之毒,运功逼毒非但无法奏效,反而驱使药性运行更速,转瞬遍行周身。

  热不可当,汗珠从额头滚落,滴于黑袍之上,而黑袍,早已濡湿。

  可恶!竟是春药!而且是药性极怪异的春药,似乎还加了销骨散,随着功力运行,令他浑身劲息全消,虚软无力。下药之人必定知晓以他习练的武功,一般毒物迷药之类对他全无效用,才会下了春药,凭借春药发作,带动销骨散的药性。卑鄙的家伙,若是落入他的手中定然不会轻饶!

  虞烨心中诅咒着下药之人,想要高声唤来院外侍卫,却发现口中只发出了令他羞耻的喘息,盘腿而坐也变成困难的事情,身体不受控制地瘫软,倒卧在了床上。

  是谁?是谁如此恨他?不仅派人刺杀,还用了春药来羞辱于他。寻思数遍,才觉悟恨他之人委实太多,谁,也有这个可能。

  虞烨懊恼之际,窗前月光下不知何时已然多出一个背身而立的欣长人影。

  6

  你是谁?为何害朕?声音发不出来,虞烨只在心中质问。那人却像是听到了他的质问,傲然而立的身影缓慢回转,一袭普通的青色长衫,面上戴着诡异的金色面具。

  你到底是谁?神秘出现的男人没有回答,只是目光灼灼地盯住瘫软在床上,因药性而不停喘息的虞烨。

  男人立在那厢看了好一会儿,似乎有些犹豫,但最后男人的手还是缓缓解开了衣带。

  那是一双属于男性的优雅的手,即便在朦胧月光中,仍可清晰的看到精心修剪成椭圆形的粉色指甲,随着修长手指的灵活动作,男人的长衫滑落于地,男人继续解着里衣。

  这个人到底要干嘛?虞烨第一次感觉到发自内心的恐惧。瞪大双眸,眼看着逐渐显露出来的健美男性身躯,虞烨在心底惨叫。

  不会吧?自己可是个男人!

  虞烨的悲凄情绪挡不住男人的动作,男人毫不在意虞烨的注视与眸光中的愤懑,脱光了衣物后一步一步驱近床前。

  该死的侍卫!明明守在院外保护他的安全,可刚刚他还杀死一名刺客,如今又快要被人污辱,这些侍卫还不曾察觉到动静前来救驾,回去后定要全部治他们一个保护不周的罪名统统处死。

  第一次,第一次期望能够得到别人的保护,可惜天不从人愿,理应保护他的侍卫依然没有出现,男人却已坐到床前伸手去解他的腰带。

  悲哀地闭上眼,不敢去看男人赤裸的身体,胆怯到不似自己,伸出手去阻挡男人,却因为药性而虚弱的动作,反倒像是欲迎还拒。

  眼角不受控制地滚落水渍,强咬住嘴唇不让哭声泄露,受辱已然不幸,倘若再哭出声来,岂非更加凄惨。

  衣物一件一件被剥离身体,裸露出来的肌肤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着。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般狼狈不堪过,即使是幼年在佚王朝皇宫中忍辱偷生的时候,内心也总存着一份骄傲,而这个神秘的男人却像是要残酷地打碎这份骄傲。

  除了骄傲,他还能剩下什么,若然被辱,生,不如死。

  覆身上来的男人躯体滚烫,竟不比他受了春药控制的体温更低。

  "你这么美,害我都有些不忍伤你了。"

  男人的吐息拂着耳垂,低哑的声音,明显是用内力压迫嗓子,改变而成。

  如果没有中了春药,虞烨自信有一百种脚法能把压在身上的男人踢下床去,可如今,他只能被男人强硬地分开双腿,姿态暧昧到仿佛他是承欢的女人。

  男人的唇轻轻拂过虞烨紧咬的双唇,从他下巴滑到颈项,又向下滑到胸前,左胸的蓓蕾上传来濡湿的感觉,紧闭的唇,竟然掩不住从鼻腔中泛出的低低呻吟。

  胸前传来男人的轻笑,"有感觉了吗?今夜你就好生享受吧。"

  太可耻了!虞烨心中咒骂着自己,身体的欲望却像被挑动了一般,汹涌而出。

  扭动着腰,让自己的身体与男人的身体磨擦,以缓解苦闷。

  男人抱紧了他,下一刻,虞烨感受到一种心都像要被揪紧撕碎般的痛楚。

  "啊......"虞烨终于忍耐不住地松开口发出破碎的声音,无助地睁开眼睛,看到男人的肩膀就在面前,他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口咬了上去。

  口中尝到血的咸味,身体的痛楚却没有减轻丝毫。从来与自己无缘的泪水,此刻拼了命地往眼眶外面涌出,瞬间就染湿了他的鬓间。

  男人的动作没有停顿,抱住他的双臂更加收紧,紧箍得让他快要喘不过气来。痛楚像是没有止尽,一浪高过一浪席卷而来,将他吞噬。

  身体随着男人的动作摇摆不停,如果可以发出声音,虞烨此时一定会企求男人索性杀了他的好,可惜他能够发出的,不过是混杂着剧烈喘息的啜泣罢了。

  谁,谁来杀了他!陷入绝望的黑暗之前,已经快要疯狂掉的虞烨不停地想着这个念头。

  宁愿就这样沉睡下去,永远也不要醒来,可惜虞烨还是渐渐苏醒。

  窗户是关着的,身上那件黑袍完好无缺的穿著。昨夜凌辱他的男人杳无踪迹,但虞烨,清楚一切都已不同,他,不再是他。

  想要快点离开这个令他感到痛苦窒息的房间,身体却沉重到让他无法动作。

  太无耻了,竟然被男人强暴,再苟活于世也不过是丢人现眼,不过若不揪出那个男人,加倍奉还昨夜的凌辱,就算死,他也不会甘心。

  "陛下,时辰不早,请起身吧。"

  门外传来张藻一如既往的请安,听在虞烨耳中,如同催命符咒。

  不,不要进来,倘若被发现了异常,他还真会立即无颜苟活于世。

  "陛下,时辰已经不早了,还请陛下起身。"

  没有得到回应,张藻的声音中有着些许不安。

  不,别进来!想到男人昨夜的暴行,床榻之上一定残留下血渍体液,虞烨不顾一切的翻身坐起,想要去淹灭证据,却力不从心,从榻上翻落,跌到地上。

  听到房中异响,张藻带着一干宫人冲入房间。

  "不!不要!别过来!"虞烨焦灼的大喊。

  声音有一些嘶哑,因为大力喊叫而牵动的伤口痛楚难当,虞烨蹙紧了眉头。

  张藻没有听从命令,快步近前,擅自指挥宫人搀扶虞烨躺回到床榻上。

  因为被褥在虞烨跌倒时扯落地上,当宫人们扶起他时,他看到床褥上并没有他所担心的东西,明显,是被换过了。

  "陛下,发生了什么事?"张藻的语气十温和,小心翼翼的温和。

  不知该如何回答,虞烨闭上了眼。

  "陛下......"张藻还待再问,匆匆而来的侍卫打断了张藻的话。

  数名侍卫俯跪床前,其中一人道:"启禀陛下,刚刚在花园中发现一名男子尸体。"

  "昨晚有刺客!你们这群饭桶不但没能察觉,反倒害陛下被刺客所伤,你们的差是怎么当的!"张藻厉声喝斥。

  "臣等自知失职,请陛下赐死!"侍卫们心知必定难逃干系,纷纷磕头只求赐死,期盼能少受些苦楚,或者不连累家人。

  虞烨却被那些侍卫的声音吵到心烦,喝道:"出去!"

  原以为帝王必会雷霆震怒,还不知有什么样酷刑在等待的侍卫们一时之间错愕地呆住。

  "出去!统统滚出去!再不出去就拖下去凌迟!"可耻的伤口因为怒吼震动身体,而令虞烨忍不住呻吟。

  "陛下,您的身体?"张藻担忧地询问。

  屏息等待伤口的阵痛过去,虞烨摇头道:"朕没什么大碍,你吩咐下去,朕要即刻回宫。"

  沉默了片刻,张藻方回道:"遵旨。"

  强忍快要吞噬掉他灵魂般的刺痛,虞烨勉强起身让宫人替他梳洗用膳。捡回小命的侍卫们,趁机悄声退出房间。

  7

  考虑到帝王身体状况不佳,软轿换成了宽敞的马车。

  柔软的垫子辅了一层又一层,可虞烨躺在上面,伤口处不时传来的疼痛,还是再再提醒他受辱的事实。

  "那间院子,全部给朕拆掉,一砖一瓦都不许留下。"离开行宫前,虞烨如是吩咐张藻,换来张藻不解的目光,却没有多问什么地领命留下。

  院子可以拆掉,他受辱时的那间房屋可以拆掉,受辱时他睡的那张床榻也可以烧得干净,但他所受的屈辱却再也无法抹去,如同一个终身都无法抹去的污渍。渐渐的,就会弥漫他的全身,使他腐蚀而不能自已。

  是谁,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对他做出那样的事情?那种不合常情的事情?如果是上天对他的报应,那他情愿那个男人是用世间最残忍的手法来杀死他,而不是给予他那种羞辱。

  还未到达京城,侍卫来报,三王爷兼镇国大将军司徒昭蕴领着御医前来迎驾。虞烨在心中诧异,怎么他人还未回去,宫中就知道他受伤,还有御医前来?

  司徒昭蕴领着御医疾驰行而至,双双跪于车前叩首

  "臣司徒昭蕴给陛下请安。"

  "微臣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朕没什么大碍,不必劳动御医。"虞烨躺在车内道。

  "怎么可以,陛下可是从来都没受过伤,连小病小痛都没有过,如斯良机,不让御医大显神通好生瞧瞧怎行!"司徒昭蕴略带讥诮的声音传来。

  虞烨刚挣扎着坐起,还未来得及出声喝止,司徒昭蕴就擅自掀开车帘。待见到车内因躺卧而衣衫稍嫌凌乱的虞烨,咧嘴一笑,眸中透出戏谑道:"陛下看上去还真是难得的娇弱啊。"

  虞烨正待斥责司徒昭蕴的无礼,司徒昭蕴已打量过四周,讶异道:"怎么张藻没在?你不是都不让其它人服侍的吗?"

  司徒昭蕴不顾虞烨气恼的模样,一翻身上了马车,坐到虞烨旁边,吩咐车夫继续驾车。

  又回过头大言不惭道:"既然张藻不在,不如就让我这位大将军亲自来服侍我们伟大的皇帝陛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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