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还未来————俊俊
俊俊  发于:2010年0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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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中午,我正准备去看理科实验班的比赛,班主任却说让我去办公室,我皱着眉头,在办公室和班主任以最快的速度商量完合唱节的事情后,飞快的跑到了操场。他昨天虽然是说随便我,可是我都不敢想象如果我不去他会不会把我给杀了,到了现场发现现在的比分是66比78,理科实验班落后了。我问了问别人,有人告诉我今天周岩发挥失常,不知怎么搞的,我一听就急了,扯着嗓子喊:“周岩!!你TM别给咱们617宿舍的丢脸!!再不得分老子废了你!!”旁边的同学用无比惊异的眼神看着我,他们打死也想不到平时腼腆的,斯文的我怎么会讲出这些话。周岩显然听到了我的威胁,转身朝我伸出一个大拇指,然后继续比赛。最后,他们以98比96险胜。我笑了。我看到阳光下挥洒着汗水的周岩也笑了,相比他身后的刺眼阳光,他显得更加耀眼。忽然,他不好意思的害羞起来。低着头笑,我一转头,看到了旁边的人——李畅,那个让周岩喝酒买醉的女孩。头又开始晕了,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教室,只是整整一下午坐在座位上发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想。小洛和小杭看出我有心事,问我我也不答,所以她俩只能想尽办法逗我开心。看着她们的表演,我还是笑了。发自真心的笑。突然觉得,朋友,就是在你成功时躲在你身后替你开心,失败时站在你身前帮你挡箭的人。

      何苦自寻烦恼呢?就顺其自然好了,我又不是没有失恋过,在这里摆臭脸给谁看呢?所以我不烦恼了。再面对周岩,我也可以从容不迫了。
      匆匆地又一个月过去了。学校迎来了艺术节。我们班的节目中,我的钢琴表演是压轴。学校有一个自己的规定,在艺术节当天结束之后,每个同学要准备一份礼物送给最想送的同学或者老师,说出最想说的一句话。我听到这个规定的第一反应就是:学校这不是鼓励同学进行爱的告白么。刚想笑,就开始发起愁来,送谁呢?

      我一向不喜欢伪装自己,我准备的礼物,就是要送给周岩的。那是一个威尼熊,看似普通,可是一按它的左手就可以录音,再按右手就可以播放,我觉得很好玩,就买了它。

      当天艺术节结束以后,我把周岩约到了秘密基地,拿出威尼熊,给了他:“这是我给你的,可爱吧!我挑了半天呢!”周岩显然没有想到我会送礼物给他,吃惊不小,说:“真的,挺可爱!可是我没准备什么,不过我送一句话好了,你今天弹钢琴的时候美呆了!”说完伸手接了它。在他碰到威尼熊右手的一霎那,也就是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夸我的同时,小熊开始讲话了:“懒猪!还赖床!!太阳晒屁股了!起床了!起床了!!”那是我提前为周岩录好的,他经常因为早晨赖床不起而吃到,谁也没有办法。我俩都笑了,周岩给了我一拳,说,你小子真够朋友啊!我只是傻笑着,心想,还有什么能比看着喜欢的人因为自己而快乐更幸福呢?

      那天以后,我俩的关系又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我开始叫他宝宝,他开始叫我贝贝。当然这称呼只限于宿舍之内。其他人都见怪不怪了,笑我俩好起来比谁都好,吵起架来谁劝谁倒霉。我突然间又想起妈妈的那句话,关系越近,最后闹的越僵……我不是害怕,可是谁会在幸福的时候想些不开心的事呢?就这样吧!哪怕只有一天也好,让我没有顾虑,没有忧愁的拥有这种奢侈的幸福吧!

      期中考试以后,同学们开始讨论分文理班的问题。我是个文科很好的人,不管是父母老师还是同学,都认定我选择文科,所以当他们看到我选择理科的时候,吃惊的张大了嘴。我只是说,我舍不得大家啊!!于是众人开始狂吐。其实这是我的真心话,我喜欢六班,这里让我有家的感觉。可是更主要的原因我没有说出来,因为周岩。理科实验班的人肯定都选择理科,这勿庸置疑。我只是单纯的幻想着,如果我也选择理科,是不是和周岩能更近一些?甚至将来上同一所大学?这种卑微的想法我从来不敢说出口。我怕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一个为了感情放弃未来的傻子——还是一段没有回报的感情。

      宝宝贝贝称呼的日子快乐的进行着,我很清楚他只是开玩笑地说着玩,而我却总是麻醉自己他是在真心呼唤他的宝贝。每天晚上,周岩都到我床上和我聊天,从现在,到未来,他都有自己完美的计划和想法,我难受的发现那些设计精美的计划里,根本找不到我的身影……聊完了未来,他开始讲他从未说过的过去。他有过三个女朋友。第一个是他初一交的。纯纯的恋情让两人手都没碰过,直到现在他回忆起来,语气中仍充满了甜蜜。初恋是难忘的,我理解。但是并不代表我不在乎。虽然我表现的不在乎。第二个女朋友他一带而过,说只是玩玩。然后是第三个,高中的时候交的。那个女孩让他受伤很深。他告诉我,他曾经差点和那个女孩子发生关系。只是到了最后一步,那女孩突然哭了,说害怕,他就没有继续。然后他们分手了,原因是那个女孩选择了他的哥们。和小印一模一样的经历。我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什么,难道现在的女孩子不以妹妹身份勾引男生,却以女朋友身份勾引男生的哥们了么?面对他曾经不愿再谈的过去,我只是沉默不语。我根本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因为我自己听完了也很不好受。两个人都要发生关系了,这是怎样深的感情?分手以后,都不能从容面对,是不是还忘不了呢?

      冷战期后最严重的一次吵架发生在高一期末考试的前一个星期。从那天他和我说完过去以后,我就开始特意和他保持距离了。我想放弃了。我知道我既竞争不过他的过去,也竞争不过他的现在,更不用提他的未来里对于我只字未提了。所以我要退出,我要回到属于我的生活当中。我的回避他自然看的出,他问我怎么了,我只是装傻说他太敏感了,他本来就不是心细的人,也没多想,直到后来的某一天中午,他看到我和我们班的志赞——那个被小喆甩了的所谓帅哥,亲密的走进了图书馆,并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其实所谓的亲密不过就是志赞开玩笑的把手放在我腰间,我没有在意这种事情。又不是女孩子,怕什么呢?我知道他看到我俩了。可是我装作没有看到他,继续和志赞聊着天。我中途上了一趟厕所,回来以后看志赞脸色不好,就问他怎么了,他说没事,我也没多想,可是晚上回到宿舍,我看到手机里有一个未接电话,是周岩的,就奇怪我怎么不知道,打开短信看到周岩的一条信息,全是骂人的话,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我印象中根本没有这种短信,看了看时间是中午,又看了看已发送信息里志赞给周岩的短信,我大概猜到了。志赞知道我暗恋一个人,可是那个人不喜欢我,还总和我走得很近。他不知道那个人是周岩,因为我手机里周岩的名字叫宝宝。他以为是女孩子。看着志赞让那个女孩子不喜欢我就别再缠我的短信后,我开始发呆。周岩有没有说自己是谁?志赞知不知道宝宝就是周岩?两人怎么会骂起来呢?

      周岩整晚都很沉默,直到熄灯以后大家都睡了,他才把我叫起来:“孟城,走吧,我有话和你说。”
      夏日里的风不但不给人凉爽的感觉,还夹杂着湿湿的水汽,让人浑身发粘,我这次没有坐在他身旁,因为我潜意识觉得那是个危险的地方,所以我面对着他站着,用脚在地上乱蹭。

      周岩抬起头,用一种我从没见过的复杂眼神盯着我看,我有些胆怯,所以把头低下了。
      “是因为他么?”他语气出奇的平静,可是我却觉得那比愤怒更加可怕。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我有些心虚。
      “你最近对我若即若离的,就是因为那个瘦巴巴的小白脸?”口气仍然平静,目光却流露出凶狠。
      “拜托你不要进行人身攻击好不好?人家也是有很多人追求的,怎么说也算个帅哥,你那是什么评价啊!”我有些违心的说出我对志赞的评价。我知道自己现在正在一步步逼周岩发疯,我不知道后果是什么,只是在努力激怒周岩。

      “帅哥?SB一个!”他吐了口痰,接着说“回答我啊!是不是因为他你躲我!?”
      我这次不再吭声了,只是低着头。
      他终于有些发火了,站了起来,双手扶着我的肩膀,使劲摇:“说啊!你他妈快点告诉我啊!”
      我努力摆脱他的束缚,可惜没有成功,我有些急了:“周岩你丫有病啊!放开!疼!”
      “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就松手。”
      “不说。”
      “说!”
      “不说!!”
      他用一只手掐着我的脸,逼我正视他:“你不说今晚就别想回去!”
      “疼…好,我说,”他松了手,等着我接下来的结论,“我……我是因为……我自己。”
      “放屁!你他妈当我白痴啊!你自己有什么事啊!我得罪你了么?干吗不理我!?”他显然没有耐性了,开始吼了。
      “你听我说完!”我也吼了回去,闭上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我……喜欢你。”
      周岩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这么说,往后退了一步就愣在那里。我看着他下意识的举动中透露出他的拒绝和排斥,笑着说:“我都说了不说,你非不听,现在好了,你满意了吧?”

      他看我要走,伸手抓住了我:“那个,孟城,你,你没开玩笑吧?”
      我又笑了,转头问他:“你觉得像么?”
      他松开了手,我当然知道什么意思,虽然很想哭,可是脸上还是笑着,走了几步,听见他说:“孟城,我们……我们就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你还是我的……”
      “你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我不行。有些话说了就收不回去,不是吗?”我打断了他。
      “我们以后还是朋友么?”他接着问。
      “…难…”说完,我就先回了宿舍。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去的,只是我悲哀的发现,从那天起到期末考试结束的一周时间,他没有再看过我一眼,别人问我们怎么了,我不说,他也不说,刘郁和他的广州男朋友刚刚分了手,没有时间来安慰我,田文和李意从来傻傻的,不知道怎么帮我们说话,所以我们一直这么僵着,直到放假。

      关系越近,到最后闹的越僵……
      真的如此么?我们怎么会走到这步?当初如果我没有表白,也许我们现在还在有说有笑的聊着天,我们曾经计划过一起去滑冰,看来再也没有希望了。可是,不管怎么说,我不后悔表白。这是早晚的事。在没有投入太多感情的时候及时抽身,才是最明智的做法对么?可是,似乎已经晚了……我小看了自己对周岩的感情,小看了我们那些平平淡淡的回忆……

      原来,这就是我的报应。从我破坏阳阳和小乔的恋情那一刻,我就知道,报应迟早要来,只是没想到,代价这么大,我的人,我的心,全随着周岩的沉默,一起沉沦了……谁来救我,我快要窒息了……

      整整一个暑假,我没有好好吃过一餐饭,我的体重还在下降,爸爸又开始吹胡子瞪眼,说我正在长身体的时候怎么可以减肥,将来长不了高个怎么娶老婆,妈妈看我也是心疼,问我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我说没事,然后开始了我戴着面具的假期生活。我在父母面前一直很快乐,这让他们安心不少,可是每天晚上,我都要失眠,两眼盯着手机发呆,一直傻傻期待着周岩的短信。可是发来的却是阳阳。

      看着眼前那个曾经让我难过的男孩,我心情十分复杂。
      “你,最近还好么?”
      “嗯,还不错,你呢?”
      “我啊,咳,就那么回事呗。”
      然后便是两人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我又问:“和小乔还好么?”
      “嗯,我俩都挺好的。”
      “……”
      “……”
      原来一个人的寂寞是空虚,两个人加起来的寂寞是孤独。
      “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我送你吧!”
      “不用了,这么晚了,你赶紧回去吧,免得你爸妈担心。”
      那次见面的对话让我清楚的看出,我们已经属于两条平行线上的人了,从此往后,喜怒哀乐,与君已无关。
      我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暑假,返校那一天,我没有回宿舍,而是先回了班。所有班委都在打扫教室。小洛和刘郁看到我以后惊呆了:“孟城,你……你整容了?怎么又好看了?”我用诧异的眼神看着他们,脑子里充斥着一对问号。田文和李意开始附和:“真的真的,孟城,你每次放假回来都给我们很多惊喜啊!你越长越秀气了啊!和南方孩子似的,水灵灵的!”我更不解了,我这个假期过的简直像死人一样,怎么可能让我“水灵灵的”?小杭说:“孟城你真变了,你的眼睛里好像不像从前那么发光了,里面有忧郁的东西了。家里发生什么事了么?”我不得不承认女孩子的细心就是比男孩子强,可惜我什么都不能说,我怕我忍不住在朋友面前委屈地哭出来。“没有啊!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刘郁看我没事,开始开起了玩笑:“没事别总装的和怨妇似的,快来扫地!!”就这样,我的高二生活开始了。未来的变化,未知的色彩,让我有些期待,又有些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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