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动静太大了,碧茗小心的走了来。
“王爷。”
“……”
“能何苦作践您自己呢?”
“……”
“爷…绝风说夏公子不会死,他就一定有办法让他活着的,您不要这样。”
“活死人,让他活着还不如让他死,到也来得轻松……”
“爷,这话搁几个月前,一点错都没有。可现在,这话就不对了。”
“……”
“府中别人不懂您,难道碧茗还不懂么?几个月前,您可能会将他视为平常下人,死了埋了就好;可现在您心里有夏公子…他死了,您断断是不能独活的。您刚才竟那么说,那难道不是轻生的话?您答应过老夫人的,绝对不会就那么死了……”
“啊哈哈哈哈哈--”我止不住的笑,笑声回荡在屋内,狰狞得很。
『王爷,关于您的王妃……』
『我自有安排,让你家主人不必费心。还有,告诉你家主人:不要再去聿文岛了。要控制操作组织,京都就够他用了。』
『是,王爷。』
我真的成了一只双面狐狸:更加温柔,亦更加冷血。
一日,正在练字。也亏了是在练字,不是在写密函,我还是不太想让夏隐了解究竟我都做了什么。
他赖着不走,其实我也知道:躺了那么久,夏隐也不好受。
本欲让他留下,可他似乎会错了意,一下将我揽入怀中,偷-香-,还不住的让我通融。
这下,我似乎完全没有了不留他的道理。下次,下次绝对不能心软!
夏隐从书架上挑书看,而我继续写着。
学了别人,这辈子就做不了自己。我的字自成一体,虽不及书法大家,到也优雅舒展,还入得了眼。
不一会儿,夏隐扔下书跑到我身边,也拿了笔写了起来。
我先是一惊,他认得字啊!
“废话!不然以前接的笺字怎么看啊。”原来我竟然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去,当然也得到了相当程度的反击。
其实他的字写得不错。
只不过,他偏爱陶元亮,而我更爱李义山,希望以后不要为这种琐事起了争执才好啊。
“微臣宇文庭参见皇上,恭祝皇上万寿无疆。”
“平身。朕今日召驸马觐见,就是聊聊家常,怎么凤晔没来?”
“清早,王妃说身体不清爽,微臣便请了太医去。后皇上召见,王妃催臣入宫,臣便独自一人而至。”
“那太医怎么说?”
“无大碍。倒说要多活动活动。”
“也是。驸马整日为国事操劳,凤晔也要持家…嗯,朕准你几日假,你就陪凤晔出去走走吧。”
“谢皇上恩典。”
“王妃……”
黑暗中一个人影跪着爬过来:“夫君……”
“你叫我什么?”
“…夫君……啊,不,王爷……”
“嗯。明日去游湖,你准备一下。让京城的百姓看看王妃是多么幸福。”
“……王爷……”
几日前,趁着跌坐在夏隐怀里的机会,我用锁命绳将他绑在了床上。
夏隐会不会说自己是‘陪’了‘夫人’又折‘身’呢。为这件事,我心情好了整整一天。
我告诉夏隐要去游湖的事情,他笑得像个孩子。
外有皇上口御,内有夏隐首肯,出游怎么会不顺利。
春寒料峭,就那么几抹绿,看着还很萧瑟。
炎炎,我的银狐犬,卧在车中一角,可能是觉得不屑,头向里睡着。不屑什么?当然是我宇文庭为了甜蜜而让碧茗抱走了晴晴这事儿。
夏隐总是说不冷,可碰到他冰凉的手时,我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谎言,那不是人应有的体温,无论穿多少件多么厚的衣服,都是不会改变的。
可伏在他胸口,我却依旧觉得温暖。
我绝对是个坚强的人,泪水并不是不坚强的象征。它只说明舍不得什么,想要什么。
我悄悄搭过他的脉。听绝风说与自己真实了解到,这两者给人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战栗、慌乱只有事实被自己所验证时才会越发明显。
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夏隐,这个让我爱到疯狂的人。一切温柔、撒娇、泪水都不再是耻辱。我只希望他能少受些苦,哪怕他的苦我来受。
一个刻印能不能同时在两颗心上打下烙印?我们的心,是不是都已经深深镌刻上了爱恋。
不是同情,不是怜悯。我们身处这样的世界,我们背负这样的命运,没有谁需要被谁可怜,我们只是相互扶持罢了。
画舫上。皇甫琝凝和珺哥哥依偎在船尾。
我站在船弦上静静的望着他们,仿佛此刻这水这山这所有瑰丽的景色都是为他们所展开,霎时,经年。
我不禁想起了小时候,珺哥哥也曾像皇甫一样拥着我。那时,我珍惜过么?或许没有,不然为什么记忆这么深刻,感觉却如此淡然。
最近发现夏隐变得更加狡黠,他竟然学会了用虚弱的身体作掩护来偷吻我,虽然、虽然我是有些高兴,不过,他这都是跟谁学的?!被我知道了,一定要好好教训他,看看,好好的夏宝宝都被他教坏了!
……
一个不注意,夏隐就‘飞’到外面折腾起来,害得我得派血影去抓他。不过也难为他了,毕竟才弱冠,正是大好年华,却要被人‘囚禁’在温室中。
晚餐后,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夏隐忽然昏倒了。
我不要失去他,这不是作为王爷的任性,只是一个被爱与爱着的人的希望。
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
等我,夏隐。等我将任务完成,我马上带你会聿文岛。放心吧,聿文岛是我宇文家的封地,不会再有杀戮,也不会再有伤害……
第十二章
醒来时三更(23:00-1:00)已经敲过。看夏隐睡熟了,我便起身退出屋。
“碧茗?!”
“王爷!”
“去见见他吧。”
今日既望,月亮格外饱满,夜也觉不是很黑。我和碧茗来到苍哲叔叔的府邸――皇五王府。
“庭儿,很久不见了。”
“五皇叔。”
“嗯,先进来吧。”
转过廊腰幔桥,步入正厅,然后是花厅,最后我们来到了一间厢房内。
“哲叔,上次传信说要杀了承辉公主?”
“嗯。她娘家在宫中势力太大,如今连王府都要染指,不杀,怕是不行。”
“……”
“庭儿,你,当真喜欢上她了?!”
“那倒没有。只不过我倒是觉得,死人是废人,让她活着或许还能为我们做点事情。”
“此话怎讲?”
“组织的目的无非就是削弱她娘家在宫中的地位,是不是?”
“嗯,不假。”
“那就交给我去办好了,让她活着却生不如死……”
“今儿…庭儿怎么发狠了?你一向都是个温和性子啊。”
“她不是吵着闹着要嫁我么,成全了她的心…”
“好了,不说这个了,庭儿最近情况怎么样?你一直压着谈皓,没被发现吧?”
“谢哲叔关心,事情还算顺利。皇上已经说了不是我监禁的谈皓,估计没人敢来查。”
“那就好。哲叔听说你府上有位夏公子…深得你心?”
“哲叔,现子嗣已经不是问题,我找到了血统很正的继承人。所以,我想,一旦任务完成,就带夏回聿文岛……”
“不愿为官?”
“已有文亲王爵位,不敢奢求。”
“好孩子,按你想的吧。记得好好珍惜。那边,我会替你说的”
“谢谢哲叔。”
“先别忙着走,看看谁回来了。”
水色汉服,胡人发式。这……
“才几年不见,连我都认不得了。”
这声音是:“公孙优……”
“再想不起来,可要罚了。”
真的是他,我们曾同为三皇子的伴读,是再好不过的朋友:“罚什么?”
“嗯……让我住在你府上吧。”
“这到不难,无非加双碗筷的事儿。”
“劝你多准备出一副呢!”
我们相视一笑。
“庭儿,有任务的话,优也会助你一臂之力。”
回到府内,天已蒙蒙亮。
我和公孙优商量着对付承辉公主的细节,却没发现一双亮亮的眸子正注视着这里。
“绝风,绝风!”
“王爷。”
“看看夏隐醒了没有,醒了的话拉他在院子里活动活动。”
“爷,夏公子一早就出去了。”
“你怎么不跟着呢?!”
“柳公子跟着去了。因为那时府上多数人还睡着,所以夏公子出去这事只有柳公子和小的知道,小的怕您问起来,所以留下…”
“嗯,下次留个字条就行,记得要随时伴他左右。”
“是,王爷。”
我承认我是无赖、自私,可是我想不出更好的方法。毕竟对凤晔来讲她罪不致死。
听闻近日显国王子在京都游玩,因为是微服,故皇室也不便有什么动作。
我将承辉公主带到醉月阁,让她住在莲动居。
“凤晔,我知道你是明白人,你早就知道我们计划,毕竟你的‘钉子’太厉害了。现在,不用你猜,我可以告诉你,组织里的头目想要你的命。”
“……”08819C16E我看:)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bbs.com】
“不过,我们毕竟有过礼,是夫妻,所以我会救你。配不配合你自己去想……”
“夫君……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换今世一次擦肩而过,你我真的缘分已尽?”
“本是无缘,你却要自作多情将红线系于我们之间,又怎来得缘分已尽?”
“你那时没有拒绝。”
“我若拒绝你父皇,今日便早没有葬身之处。”其实我知道,根本不是这原因。那是因我迷惘导致的悲剧。不过也托此,今日才能扳倒朝中最大的势力。
“夫君…妾身可否要你一缕青丝……”
我用刀划断一缕头发,装入香囊中,递与她。此乃断发断情,再无夫妻之说。
楼下吵闹声渐大,是因入夜。
显国王子在公孙优的带领下,步入莲动居。
这可悲的人,就这样被我们玩弄于股掌间。谁让他贪恋美色,说不准就会为自己的国家引来一场征战。
……
听得出屋内的承辉公主在极力忍耐着,可也不禁呻吟出声。
我问公孙优:“这么快就和显国王子混熟了?”
“没费什么力气。”
星幕低垂。
“夏隐……”
靠坐在床上的人淡淡的:“嗯?”
“今早去哪里了,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呢?”
“……你昨夜又去了哪里?”他的目光尖锐,望的我竟然有些脸红,“咳-咳咳--”。
“我……”我该如何才能启齿这样的事情:将王妃送出去让人奸污……
“到现在才回来,应该事情不小吧。”
“不是的。等我处理完这事,再慢慢讲给你听,好不好?”
“和那位水衣公子一起?”
哦~怨我没把公孙优介绍给你啊!还是…呵呵……吃醋了?!
“公孙优么?我和他早先都是三皇子的伴读。后来他去了中国,昨儿回来了。五皇叔连夜叫我过去,一是任务有变,二就是让他助我们一臂之力。”
“……”
“隐……你好不容易才睡下,我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就吵醒你……”说着我便靠在他怀中,抓紧他的衣襟。唉~别的不会,装可怜可是我的强项。
“你啊……”
“不生气了?”
夏隐笑笑,没作声。
“……夏”还未等我开口,他便将剩下的话吞到了他口中。
星星点点的吻落于颈间锁骨上,我知道,今夜的反攻计划基本上又要破灭了。毕竟,对他,谁敢用狠的啊……
清晨。
“宇文庭!!!”我努力睁开眼睛,望望门口,公孙优站在哪里,从惊愕到坏笑,只用了一瞬,“啊,打扰了,你们继续,我出去帮你们看门!”
再看看自己,正枕着夏隐的手臂,身子则被他抱在怀中。
伸出手去摸夏隐的头发,这是最近我最热衷的事情。忽然他睁开眼睛看着我:“下次用头发给你编根簪子(作者注:结发簪,定情用的。)好了。”
我努力往他身上贴了贴:“要用你的头发,还要你来编。”
我轻吻下我的额头:“好。”
近几日,夏隐的身子稍好些,我觉得可能运动运动真的对身体有好处。
于是夏隐与我一同坐在花厅内,接待客人。这客人来头不小:为了他,公孙优敢大清早就闯我‘闺房’。
“蔽姓上官,名子轩。在隋(作者注:中国)为官。”
“庭,虽然子轩刚刚弱冠,可他却是隋朝的振远大将军。”
“嗯。既然是优的朋友,当然是一并住下的好。”
“叨扰了。”
“将军不必客气。在下宇文庭,是这文亲王府的主人;这位是夏隐……”
见我措词,公孙优忙道:“子轩,他们的关系和我们一样。”
两个月后。
“折眉,你看……”
“我敢肯定是有喜了。”
“皇上。”
“驸马爷,今为何事啊?”
“承辉公主与显国王子私通之事。”
“嗯?你说这话可要负责,这关乎到公主的声誉!”
“要不是我在醉月阁当场捉奸,又怎敢在皇上面前说这些。”
“驸马又为何到醉月阁去?”
“那是我宇文家的产业,自然要时常关照。”
“……”
“据邺太医讲,因那次媾和,公主已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