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错。」
连清篱则有些心不在焉。
「阿篱的家我也想去!」
第一次聼何筝提道这个,连清篱有些惊讶:「怎么突然这么说?」
何筝叹道:「好久以前就想去看看,可是你不提,人家也没有去过你家,我还以为你不想我去呢!」
「当然不是……」连清篱摇头:「不管谁去,我都会很欢迎的。」
「别逗了!像你这种人才不会那样想!」何筝笑道。
「我是哪种人人?」连清篱好奇的问。
何筝想了想,才答道:「你啊……骄傲、自律、好强、注重隐私、不易与人交往、心机深沉,不过很专情啦!」
「原来在你眼里,我是那样的人!」连清篱笑道。
「你本来就是,哦,对了,像你这种有洁癖的男人,总喜欢强迫自己做到最好,过份认真的性格会是你苦恼的根源。」何筝摇头晃脑的接道。
「我怎么觉得我的毛病越来越多了?」连清篱被何筝的小老头模样逗得笑了起来。
「总之呢……」何筝一脸沉重的拍了拍连清篱的肩道:「过份追求完美,会让你错失良机,目标锁定,勇往直前!」
「你是暗示我赶快向你求婚么?」连清篱笑道。
「什么啊……」何筝瞪大眼睛叫道:「人家只是在分析你的性格,然后提出建议,才不是什么求……婚……」
「那就好!」连清篱看着何筝绯红的脸颊,如释重负般的点了点头。
「你这是什么态度?多少人求着本姑娘嫁,本姑娘都不嫁,你这家伙竟然敢说这种话?是不是不想活了?」何筝张牙舞爪的扑了上去,在连清篱身上又拧又掐,不过力道都不重。
「姑奶奶,饶了我吧!我求饶还不行?」连清篱抓住何筝的手,讨饶到。
何筝停下,气喘吁吁的看着他,一脸得意的笑容。
他将何筝抱在怀中,沉默片刻,突然道:「何筝,嫁给我吧!」
「你说什么?」何筝瞪大眼睛,以为自己聼错。
「嫁给我!」连清篱专注的看着何筝,认真的重复。
何筝呆呆的看着连清篱,仿佛不认识眼前的人是谁。然后她皱起眉头,将手臂伸到连清篱面前:「阿篱你掐我一下。」
「为什么?」连清篱不解的问。
「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何筝叫道。
「好。」连清篱伸手在何筝胳膊上掐了一下。
「哇!」何筝跳起来:「痛死了!阿篱,你就不能轻点?」
「太轻了怕你感觉不到。」连清篱笑道。
伸手拉过何筝,轻轻揉着被自己掐红的地方。
「所以那是真的?」何筝瞪大眼睛,看着连清篱。
「当然。」连清篱道。
「你真的向我求婚?」何筝屏气问道。
「当然是真的,你还没说同意不同意呢?」连清篱笑道。
「当然同意!」何筝瞪起眼睛:「你知不知道我等这句话等了多久?连清篱,我告诉你,这话说出口,我就不会让你收回去!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我赖定你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连清篱将跳豆似的何筝拉进怀里:「我好像不小心找了个凶老婆。」
「你现在知道也晚了!」何筝翘着鼻子道。
「那……」
正想说话,连清篱的手机突然惊天动地的响了起来。伸手拿过手机,萤幕上跳跃的名字让他心中一阵急跳,他转向何筝,不好意思的道:「抱歉。」
「没关系。」何筝从他怀里站起:「你打电话,我去开瓶红酒,我们一会儿好好庆祝一下!」何筝蹦蹦跳跳的向楼上跑去。
连清篱待何筝的身影消失,才踱到窗边,按下接聼键。
「连清篱你他妈是什么意思?」舒庆暴怒的语声立刻从话筒传来。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留的纸条,还有那些东西!」舒庆的语声中、间杂着「咯咯」的磨牙声。
连清篱深呼吸几次,才能用正常的语调说道:「舒庆,我现在跟我的女朋友在一起,我刚才向她求婚,她已经答应了……这么说,你明白了么?」
舒庆沉默半响,只传来粗重的呼吸声:「连清篱,你给我聼清楚!立刻给我滚回来,我当没聼见刚才的话。」
「为什么要当没聼见?舒庆,我就要跟我『女』朋友结婚了,因为我喜欢她,所以我要娶她,而你,是我永远也不会选择的对象!请你立刻把东西从我家拿走!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没待舒庆答话,连清篱便挂了电话,并顺手将手机关掉。
他抬头看向窗外,圆圆的月亮挂在半空,清冷的让人心寒。
「阿篱?你发什么呆?」何筝的声音唤回的神智,他连忙扭头看去。
何筝站在他的身后,一手拿着一瓶酒,笑容甜蜜:「阿篱,我们开哪瓶?」
一切都该结束了——荒谬的、混乱的、禁忌的……
本就不该与舒庆相识,更不该与舒庆再次相逢,甚至毫不设防的让他闯入自己的生命,不该的事情太多太多,这一切的主因,只有舒庆。
「这瓶吧!」他指着何筝右手,笑道。
胸口有些闷闷的痛,让他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他仰起头,告诉自己,很快就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清晨七点,天色依旧是一片雾蒙蒙的灰。连清篱站在车库的出口,拨通家里的电话。依旧无人接聼。
舒庆应该走了吧?
伸手揉了揉抽痛的额角,不知是不是早湿气太重,他依然有那种喘不上气的感觉。步伐迟缓的走进电梯,突然觉得熟悉的大楼此刻显得寂静的吓人。
电梯门慢慢滑开,他走到大门前,将识别卡对准插孔。门「咯」的一声慢慢打开,他深吸一口气,才迈步进入。
换上拖鞋,走进客厅,毛骨悚然的感觉让他抬起头来,然后,他怔住。昏暗的光线中,舒庆如野兽般狠厉嗜人的眼眸竟然——近在咫尺!
「你怎么……」
刚一开口,手臂便被狠狠的握住,随着粗野的劲道,他踉跄着被扯进客厅,扔在沙发上。
这一切发生的如此之快,一直到身体整个陷入沙发,他才反应过来。
「你干什么?」他愤怒的喊着,试图站直身子。
但是还未爬起,随之而来的沉重躯便压在了背上,男性魁梧的身躯,压得他连动也无法动,他觉得自己像是被踩住的乌龟。
舒庆始终沉默着,有力的大掌郤粗鲁的扯开他的皮带,然后整条长裤被拉至腿弯——他瞬间领会了舒庆的意图,拼命的挣扎起来。
「舒庆,你放开我!」
他不停的挣扎不停的吼叫,高扬的声音凄厉而惊惶。他将所有能抓在手中的东西都向身后掷去,但始终逃不开来自身后的钳制。他看不到舒庆的表情,聼不到舒庆的声音,惟有野兽般粗重急促的踹息在耳边响起。
粗糙灼热恋的大掌触上他的肌肤,他清楚的感觉到抵在股间的硬物巨大而灼热,喧嚣着要将他撕碎。
似曾相识的场景触动了他最不愿碰触的记忆,如果要再次面临那种场景……如果再次面临的话……还不如……
他伸出舌尖,重重咬下,浓浓的血腥味立刻在口中蔓延开来。鲜血混合着唾液,顺着嘴角流下,沾湿了被他抓出裂纹的沙发。
他咬得并不重,剧烈的痛楚让他卸下了一半力气,这种程度,离昏晕都还差得远,可是来自身后的钳制郤弱了许多。
他用力一挣,竟让他挣脱开来,他狼狈的拉上长裤,跌跌撞撞的向门口奔去,但也只是一瞬,下一刻他便再次被野兽扑倒在地,贴靠在地板上的脸颊、胸膛一片彻骨的凉,但是紧挨在背上的身体郤如岩浆般灼热!
「不许走。」
他聼见野兽的怒吼:「你是我的!没有人,没有人可以夺走你!」
嘶哑阴沉的吼声既狰狞又沉重,像是海的呜咽。
身体被翻过,双手被拉至头顶,他被迫对视上野兽的脸。
「有本事你就接着咬,把我们两个都咬死!」
然后他的唇被重重吻住,他郤已经没有勇气再度咬下。
舌尖激烈的痛着,他只能张着嘴,任野兽的唇舌凌虐。
黯澹清冷的光线中,野兽暴戾的眸中看不到任何他熟悉的表情,他没从野兽的利爪下逃脱,郤已经筋疲力尽,他闭上双目,只当自己已经死去。
「我要你!」他聼见野兽在嗥叫。
「你是我的!」他聼见野兽在呻吟。
湿腻的舌在颈边游移,顺着胸膛滑至小腹,如地狱之火的舔舐,然后他含住他。
背脊顷刻间绷紧,他无法再假装自己死亡。
「停下!」他喘息着喊。
「给我——」野兽的舌灵活而灼热,他在吞噬着他的灵魂,他的尊严!
「不——」
「你是我的——」
「放开我——」灵魂被撕扯,身体在煎熬,他无法承受这样的痛苦!
「求求你,给我——」似乎比他还痛苦的祈求,似乎比他还沉重的喘息。
「不——」他不想跌入深渊,真的不想。
「连清篱——连清篱——连清篱——」字字句句叫着他的名字,痛苦的、渴切的、煎熬的。
不许叫!不许叫!掩住双耳,挣扎郤越发的无力起来。
「不想伤害——不想让你受伤——只是想要你——」焦灼的唇,焦灼的声音、焦灼的抚触。
「放开——」
「让我做——连清篱——让我做——把你给我——」野兽黑黑的眸,痛苦的、忍耐的、祈求的看着他,定定的看着他。
不要这样看他!不要看!不要看!
「让我做——求你——」
不要……
他放弃般的闭上眼眸,拒绝去看野兽眸中瞬间闪过的狂喜。
天气,阴间小雨雨。风力,五级。
清晨十点。没有太阳,下着小雨,一阵风吹来,又冷又湿。
石头站在芭蕉园里,地上已经被他踩出一条清晰的小道。来来回回走了几百次,那些被碾成碎末的草已经再无重生的希望。
他现在很冷,很困,也很烦,脑子一团乱,他始终没从那团困扰了他好些天的乱乱麻中挣脱出来。
一切的混乱要从连清篱出差开始。
第一天,舒庆被叫到炎青家,然后他当着炎莉的面告诉炎青,他不要这个女人。晚上吃了鳖汤,流鼻血,接着吃。然后神态如常的跟兄弟们玩拳,找女人,把女人骂哭,回家,十分钟后,跑出去,找人打牌,看戏。一夜没睡。
第二天,没有炎莉、炎青,接着喝汤,流鼻血,找女人,玩乐,晚上在连清篱家进出五次,每次待不到两分钟,其余照旧。还是一夜没睡。
第三天,有人闹场,舒庆亲自出马,将十几个小混混打到剩半条命,然后跑到拳击场,练了半晚拳击。这天没喝汤,没流鼻血,没找女人。连清篱家进出六次,又是一夜没睡。
第四天,打拳,喝酒,玩乐,连清篱家进出八次,总之是——一夜没睡。
做老大的发疯不睡觉,他这个做小弟的自然得跟上,只是他实在是快撑不住了。
第五天晚上,连清篱终于回来了,而他也如愿的躺在柔软温暖的床上,哪知正幸福着,便被舒庆一脚踹醒,然后——陪舒庆抽了一夜的烟,又是一夜没睡。
那时他已隐隐感觉到,舒庆的异常铁定跟连清篱有关,可是具体是什么,他郤说不清楚。
然后就到了昨天晚上。
去连清篱家的时候,舒庆还显很高兴,虽然马上就到了上班时间,但是舒庆郤说要先看连清篱一眼再去上班,再后来,人没看见,只看见了,堆在门口的、两人的行李,和一张简单明了的驱逐通知单,再后来,舒庆打了电话,再后来……石头开始怀疑,如果自己不赶快逃的话,一定会被舒庆撕碎!
他从来没有在舒庆脸上见过那么恐怖的表情。
不过他没有被撕碎,只是开着车,跟舒庆一起跑遍了各大旅馆,寻找的对象还是连清篱跟舒庆所谓的「死女人」。
不知怎么,石头突然觉得,舒庆的样子活脱脱像是发现心爱老婆红杏出墙的倒霉丈夫——妒忌疯了。
想到这儿,他急忙摇摇头。
嘿嘿……他对着自己傻笑,庆哥和连先生?就算庆哥想连先生也不会愿意啊!不可能的!
从凌晨六点被赶出房间,此时已经是四个小时。
三个小时前,他看到了连清篱,碍于舒庆的命令,没敢跟他打招呼,甚至连提醒他小心都做不到。
实在不是他瞎操心,舒庆恼怒时向来毫无理智,总是嘴巴动在脑子前,拳脚动在嘴巴前,如果连先生语气再坏一些……
石头缩了缩脖子,第一○一次拿手机——庆哥怎么还不叫他啊?如果他就这么冲上去,庆哥会不会杀了他?
正犹豫着,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他急忙举到耳边。
「庆哥?」
「立刻给我滚上来!」
「是!」
好像——警报解除了!石头兴冲冲的加快了脚步。
第八章
入门打开,出现的是舒庆笑得格外惬意的脸,那两个尖尖的虎牙白亮的刺眼。
与那笑容不搭调的是——有如飓风过境后的客厅。
碎成一片一片的落地灯、被扯落一地的沙发套,石头呆滞的眼神从一片狼藉中转向舒庆。
赤裸的胸膛,松松套上的长裤,甚至连正中的拉链也没系——石头咽了口唾沫,呆呆的抬起头,呆呆的问:「庆哥,你,你怎么不穿内裤?」
「你真他妈罗嗦!连我穿不穿内裤你都要管?」
显然心情极好,连落在石头头上的爆栗也明显比平常轻了许多,慵懒而轻松的表情如同吃饱喝足的大猫,万分愉悦,一点也没有昨晚几乎延续了一夜的狂怒。
「庆、庆、庆哥,你、你把、把、连、连……」脑子里闪过的念头,让石头的舌头怎么也绕不过弯来。
「白痴!」又一个爆栗,舒庆得意的笑了起来:「连连连,连什么连?以后要叫大嫂!」
大、大、大,大嫂石头的下巴立刻掉到胸前。
「怎么?你有意思?」森冷锐利的眸狠狠眯起,瞪得石头一阵发寒。
「没、没有。」
石头出于直觉的摇头,脑子根本转不过来,所有的思绪都缠绕在那两个匪夷所思的字眼上上。
「喂!你会煮饭吧?他要吃点东西,我也饿了!」舒庆大力拍了拍石头的肩,眉飞色舞的道。
「那连……」被舒庆一瞪,石头急忙改口:「……大……大嫂他……没事吧?」
书房如卧室的门都关着,石头看不见里边的情形,但是只看客厅的惨烈状况,他实在无法像舒庆那个乐观。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可没有强迫他,是他自愿的!」把眼一瞪,舒庆挥挥手,不耐的道:「不跟你罗嗦了!动作放快,顺便把房子收拾一下,还有,声音给我放小点!」
交代完毕,舒庆自顾向卧室走去。
凌乱的被褥中,连清篱静静的卧着,露出的半边侧脸,染满了疲惫的痕迹。
舒庆轻轻在床边坐下,粗糙的手掌不由自主的抚上裸露的肩。虽不若自己的强壮,郤依然有着宽阔的肩膀、紧收的腰线,这是一具属于男性的身体,让他为之疯狂的、男性的身体。
他此生从未如此迫切的想要过某样东西,直至此刻。连清篱是他的,只能是他的,他必须在他身边,直到——永远!
他撩开棉被,躺到床上,将瘫软无力的男人抱在怀中。
他无法确定他是沉睡到晕厥,之前以为自己有问题,便吃了许多大补的东西,甚至还捏着鼻子硬逼自己灌下了一碗所谓的「灵药」,没想到最后郤把药性全发浅在连清篱身上,他伸手近体进他的股间,潮湿、柔软、灼烫——
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他忙抽出手指,指腹只见白色的浊液,没有丝毫血迹,他这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