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情人 (出书版) 上部 BY 淳于绯
  发于:2010年03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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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犹豫间,门开了。舒庆昂首阔步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脸焦灼的石头。
「你、你不是受伤了么?」
跟想像中完全不同的情形,让连清篱的舌头有些打结。
「当然!」
舒庆大喇喇的往沙发上一坐,将身上的衣服一股脑从头上脱下来,扔在地板上:「你看!」
他指指自己的胸口。
长约八公分的伤口看上云甶肉模糊,但是出血的情况郤并不严重。
不再说话,连清篱急忙让他躺在沙发上,消毒、上药,伤口虽看着恐怖,郤不深,用胶布拉在一起,覆上纱布,以舒庆的体质,很快就会愈合。
「石头,你身上的也有伤吧?」
此时连清篱已经恢复了镇定。
石头不好意思的笑道:「有一点,不过没有庆哥那么重。」
石头身上的伤都轻伤,不过零零碎碎,足有七八处。
「难怪庆哥死活也要跑到这里,连先生,你这手艺比大夫还厉害!」
看着连清篱轻巧俐落的手势,石头竖起大拇指:「一点都不痛!」
「那就好。」连清篱板着脸回答道。
舒庆的伤之所以看着那么恐怖,是因为耽误了治疗,被他自己折腾出来的!地上扔着的衣服晕开一大团血迹,以他的伤势,起码要用一个小时才能将衣服染成那样!
连清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意识到连清篱情绪不对,石头急忙找话题试图改变气氛:「连先生,你都不知道庆哥今天有多厉害,他……」
「石头!你他妈话真多!」
这回是舒庆打断了他。
人家想宣传你的英勇事迹耶!石头委委屈屈的闭上嘴。
舒庆理也不理石头,懒懒的躺在沙发上,看着连清篱道:「喂!我想抽根烟。」
「不行!」连清篱头也不抬的拒绝。
「你怎么这么不近人情?我伤口很痛!」舒庆不悦的皱眉。
「拿自己伤不当回事的人没有资格说这种话!」连清篱冷冷的道。
「你……」舒庆倏地坐起来,因为扯痛了伤口,整张脸立刻拧成一团。
「活该!」连清篱轻哼着,将石头最后一处伤口裹好,然后拍拍他的肩,道:「下次受伤要及时处理,不要跟某个疯子一起疯!」
说完,便径自向厨房走去。
看着舒庆咬牙切齿的凶狠表情,石头硬着头皮道:「庆哥,连先生是关心你才这么说的。」
瞪着厨房门口半天,舒庆才调回视线,板着脸应道:「我知道。」
然后两人僵硬的坐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
连清篱再次次出现客厅里的时候,石头大大的松了口气。
「把这个喝了。」
一人一碗酸辣汤,放在桌上,芳香四溢。
「这么晚了,喝什么汤?」
舒庆嘴里抱怨,郤还是乖乖的喝了下去。
这就是传闻中放了药的酸辣汤?
石头怀着敬畏的心情,也一饮而尽。咂了咂舌,他的脸上露出惊叹的表情——果然尝不出一点药味。
然后,变成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连清篱首先放弃的叹了口气。
「舒庆,你今晚跟石头就住下来吧!」
舒庆面上立刻显出得尝夙愿的喜色。
连清篱选择视而不见,接着道:「你跟石头睡卧室。」
「什么?」舒庆立刻跳了起来,对着连清篱大皱眉头。
「能睡觉的地方只有床和沙发,我明天要上班,你跟石头睡卧室,我走的时候也不会吵醒你们。」
连清篱觉得这样的安排再合理不过。
「不行!」舒庆恶狠狠的瞪着石头,一脸不情愿:「石头睡觉又打呼、又流口水,还会打人,我绝对不跟他一起睡!」
石头被瞪的低下头,不敢吱声,只能在心里大呼冤枉——庆哥,你这绝对是货真价实的诽谤!
看了看表,已经凌晨四点。
如果再纠缠下去,就不用睡了,连清篱揉了揉额头,只得无奈的道:「那你跟我睡好了,石头睡沙发。」
这回舒庆不再吱声。
将两人的脏衣放进洗衣机,然后安排好石头,等连清篱走回卧室,舒庆已经躺在了床上。
如果有选择的话,他会毫不迟疑的睡在地上。可是他单身多年,家里只备了两床棉被,一条给了石头,另一条就盖在舒庆身上。
看着舒庆亮晶晶的眼眸,连清篱突然觉得有些后悔,不过,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以为连清篱的迟疑是嫌自己的身上气味难闻,舒庆一脸邀功的道:「快上来吧!我刚才冲过澡了,身上没有味道。」
他以为自己会得到夸奖,哪知连清篱郤变了脸色。
沉着脸一把揭开棉被,胸前的纱布竟然没湿!
他詑异的伸手摸了摸舒庆的发,湿的,肌肤上也残留着湿意,可是纱布郤是干的,不过黏贴的位置好像跟之前的有些不同。
果然,舒庆更得意的道:「我冲澡的时候,把布撕下来了,冲完才黏上,厉害吧?」
说完之后,他的脑袋立刻中了一拳。
「白痴!」
连清篱怒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伤口不能碰水,你怎么就是记不住?」
「都十年前的事,谁记得住啊!喂!你怎么又打我?」
等连清篱再次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了,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一沾枕头他便沉沉睡去。
至于他以前设想的「跟舒庆离得太近一定会很变扭这回事」连出现也不曾出现,事实上,他根本没精力注意到身边睡了个裸男的事实。直到第二天醒来,他才意识到这个事实,而且是非常深刻的认识。
因为他正被这个裸男紧紧的抱在怀里,而且用了足足五分钟时间,才将那只箍在自己腰上的手掰开。
而那个始作俑者,只是翻了个身,不耐烦的咕哝了一句「烦死了」,便又睡死过去。
恼怒的瞪了半天,连清篱最终也只得无奈作罢!
早上时间紧迫,实在没有多余的浪费在这家伙身上,而且,这家伙恐怕自己也没有在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吧?
十年前便有这样的习惯,睡熟后便会像八爪鱼般巴在自己身上,怎么也甩不脱,只是那时他还是个孩子,此时郤已是成熟男人。
连清篱无奈的摇头,没想到十年过去,他依然保留着这样的习惯。他总是对自己所给予的温暖表现的如此饥渴,让他根本无法狠心拒绝,后来,渐渐的也就习惯了。
不过抱的那么紧,不会影响到他的伤口吧?
一边想着,连清篱一边撩开棉被,雪白的纱布虽然有些皱,郤没有看到血迹,他放心的将被角掖好,转身走出了卧室。他没有注意到,有双眼睛一直注视着他,黝黑深邃,没有半点睡意。
七天后,又是在凌晨时分,被手机吵醒。
同样是石头焦灼的声音,告诉他——舒庆受伤了。
这次伤在肩头。然后理所当然的,舒庆跟石头又住了下来。
五天后,舒庆再次受伤。
此时连清篱已经非常确定——舒庆是故意的!
他没有直接问当事人,只是将石头拉到一边,状似随意的道:「石头,你说舒庆很厉害?」
「那当然!」像平时一样,只要一提到自己偶像,石头便忘形起来:「庆哥是最厉害的!想当年……」
「是啊——」连清篱随随便便的点了点头,明显敷衍的样子。
「连先生,我可是一点没说谎!」自己的偶像被污蔑,石头的眼睛瞪得大如铜铃。
「抱歉,我是很想相信,不过……动不动就受伤,好像有点……」
「那是庆哥故意的——」话说到一半,石头连忙捣住嘴,两只眼睛里写满惊惶。
「故意的?居然有人故意受伤,这么有趣的事情,你一定要好好讲给我聼聼!」连清篱微笑着看向快哭出来的石头。
「舒庆,你就那么想跟我一起住?」
被揭穿谎言,舒庆也只是一愣,然后他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笑的一脸嚣张:「没错!跟你睡连梦都不做一个,简直舒服死了!」
连清篱无言。当然,他大可将舒庆赶出去,任他继续因为这种荒废的理由伤害自己,反正痛的人不是他!可是,前提是——他够狠心!
买了新的棉被,在书房给石头搭了张单人床,又在客厅的公用厕所里装了一套新的洗浴设施,原本空间宽敞的房子,立刻因为多了两个入住者而显得拥挤起来。
不过也是有好处的——至少房间的环境,再也不用连清篱操心,石头会收拾得妥妥帖帖。
先这样吧!然后慢慢劝导舒庆,让他住回自己的地方,他总不能在自己这里住一辈子吧?这样告诉自己,连清篱认命的让舒庆侵占属于自己的空间。
他也给舒庆买了一条棉被,两人一人一条,即使躺在一张床上,也不会觉得有多尴尬。舒庆当时没说什么。第二天早上,连清篱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被舒庆牢牢的抱在怀里,属于舒庆的那条棉被,则可怜兮兮的被丢在地板上。
他根本不知道舒庆是什么回来,什么时候上床?
是因为舒庆的动作太过轻巧,不审自己睡的太的死?他最终没弄明白。
同意舒庆跟他睡在一张床上,必定会出现这种情况——关于这一点,连清篱自然清楚,但问题是,他真的太习惯舒庆的存在了。
身体竟然没有一点抗拒的反应,仿佛舒庆一直都那么睡在他的旁边,那样紧紧的抱着他,每每想起,便会惊出一身冷汗,总觉得有种危险在暗暗酝酿,他郤抓不住丝毫头绪。
舒庆管理的场子很多,但是近来已经很少有人闹事,鸡毛蒜皮的小事自然劳动不了舒庆的大驾,所以他最常做的,就是找些人打打牌,飙飙车,赌赌马什么的,不过最多的还是去拳馆练拳击。
这些天连清篱似乎有些心事重重的,弄得舒庆心情也不好起来,所以就找一群人打麻将。
他不迷赌博,但是喜欢赢的感觉。
「胡了!」
舒庆将牌一推。一手漂亮的十三么呈现在众人眼前。
「舒庆,还是你高明!」
「舒庆,手下留情,我年纪大了,可经不起刺激啊!」
众人呵呵的笑着,将牌推进自动麻将桌的凹槽。
舒庆懒洋洋的眯着双眸,嘴里叼着香烟,不时冒出乳白色的烟雾。
聼了众人的话,他不怎么在意的扬了扬眉,然后伸手按下掷骰子的按钮。
骰子在盘子里滴溜溜的转了起来,一个二,一个三,他又伸手按了一下。
「石头,去给我拿瓶瓶啤酒,要冰镇的。」
「是!庆哥!」
石头急忙把手里的钱整理在一起,放进舒庆面前的抽屉。弄好一切,他才推门走了出去。走出包厢,还没到吧台,便被人拦住。
「石头等等!」
眼前的女人身材高挑,凹凸有致,美目流转,足以勾魂摄魄。
「莉姐!」
石头急忙躬身行礼。
这绝世尤物是炎青的乾女儿,也是被大家公认的舒庆的「女人」,自然马虎不得。
「庆哥在里边玩牌。」
炎莉笑道:「我就是来找你的——给个面子吧?」
原本便长相艳丽,此时一笑更是美的让人不可逼视,石头急忙眼观鼻,鼻观心。
「庆哥要啤酒……」他嗫嚅道。
「只耽误你一会时间。」
炎莉的声音又娇又媚,语气郤很强硬,石头只得随着她走进不远处的一个包厢里。
坐在沙发上,炎莉熟练的拿出一支烟,含在唇间,石头连忙为她点上。氤氲的烟气中,也涂着绿色眼影的眸分外的妖异。
「我聼大富豪的瑶姐说,舒庆前一阵因为一个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发了好大的脾气,害得最后不管谁去陪舒庆,都得先洗过澡,把香水味洗掉,才敢走到舒庆跟前……」炎莉侧了侧头,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舒庆最近到底是怎么了?他以前从来不管这些,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莫名其妙?」
还不是那些香水味害得连先生打了半天喷嚏!
心里想着,嘴里郤道:「大概是庆哥突然开始讨厌那种味道了。」
炎莉淡淡一笑,眼角眉梢说不出的风情。
「石头,我平常对你怎样?」
石头一愣,脸上表情没变,眼神郤冷了下来。
这炎莉原本姓周,因为父亲的公司破产,父母又双双自杀,放高利贷的要不到钱,便将她卖到了妓女户。她原是好人家的女儿,相貌出众,自小被众人呵护出心高气傲的性子,刚开始不愿接客,不知逃跑了多少次,她就是那时认识舒庆的。
石头依然清楚的记得第一次见她时的模样,披头散发,一身狼狈,但是她郤高高的扬着头,冷艳夺人。
他记不得这女人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她变得越来越妩媚,越来越机敏,越来越……适应这个地方,倒不是说不好,为了活下去,这处改变理所应当,只是石头还是觉得有些可惜。
她长得很美,上过大学,非常会说话,所以舒庆常去找她,之后炎青便收她做了乾女儿。
明眼人都知道,炎青之所以给她这重身分,无非是要拉拢舒庆。
她显然也清楚,安分蘖没多久,便开始借助自己的地位培植力量,可是,她郤不知道,舒庆已经开始厌烦她了。她变得太快,短短半年判若两人,而且,她改变的方向恰恰是舒庆最讨厌的。
美丽郤庸俗的女人依然在等待他的回答,一副咄咄逼人的气势。
石头撇过脸,不忍再看。
「莉姐对我很好。」
炎莉太沉浸于自己的思绪,没有发现石头的异状,聼石头这么回答,露出满意的表情。她撩了撩长发,眯起媚人的眼眸:「舒庆这阵子真的变得很奇怪!都一个月没来找我了,更奇怪的是,最近这一个星期,他也没找过别的女人……石头,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么?」
「我不知道!」
石头摇摇头。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一直跟在舒庆身边……」
炎莉精心修饰的眉高高挑起,但话未说完,她又停了下来。
吸了口烟,她的表情渐渐恢复平静。
「舒这些年托你照顾,这些钱,算是莉姐的一点心意,你先收下。」
她自顾说着,身后的男人早已将一叠钞票递到石头面前。
一大堆钱白白落在头上,换做旁人早已喜不自胜,可是石头却皱起眉头,站了起来:「莉姐,这些年真正受照顾的是石头,这钱我绝对不能收。庆哥一定等的着急了,莉姐,你慢慢坐,我先走了。」
「那就是说果然有个女人?」
炎莉厉声问道。
刚刚站在她身后的男人堵到石头面前,也摆出一副他不说就不许走的架势。
石头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莉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炎莉悠然的踱到石头面前,将一口烟喷到他的脸上,神色妩媚,眼神却阴冷如蛇,她轻轻拍了拍石头的胸膛,腻声道:「我只想知道那个狐狸精是谁?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抢我的男人?」
看都懒得看她,石头目视前方淡淡的答道:「莉姐,我再不过去,庆哥真要等急了。」
别说没有她所谓的「狐狸精」,就算是有,也轮不到她来质问。
「你还真是不识好歹!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舒庆就会把你踢出去?」
炎莉张牙舞爪的道。
石头不再搭理炎莉,直接转向堵在身前的魁梧男人:「如果你不让开,我就要动手了。」
男人挑眉,一脸不服,他看向炎莉,语气嚣张:「莉姐,这小子太狂了,能不能让我教训一下?」
炎莉退开:冷笑道:「别打脸就行。」
男人摆开架势:石头郤没动,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男人,突然道:「我没见过你。」
「他可是义父专门找给我的保镖,刚来没多久,而且他不算青红的人,你没见过也是很正常的。不过他功夫很厉害哦?还是上届武术冠军呢!」
炎莉咯咯笑着。
石头不再言语,径自从男人身边绕过,向门的方向走去,被蔑视的很彻底的男人一愣之后,一脸狂怒的转过身,闪电般出拳,向石头腰眼击去。
石头侧身闪过,飞起一脚,向后踢去。
闷哼过后,男人狼狈的倒在地上,抱着肚子缩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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