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美————唐娜
唐娜  发于:2010年04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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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是没有被人告白过,可是话出自卢悦霖之口,简直惊心动魄,我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冷哼一声,“我看你病得不轻,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多,压力过大了。”我觉得自己心跳有些过快,只能强作镇定。
  “也许,也许这不是想象中的那麽强烈的感情,但是我知道对你的感觉,总之是不一样的。”
  “我们不要再这麽下去了,算我怕了你了,我怎麽可能爱上男人,你最好搞清楚。我留在你身边做事不是因为对你特别,只是,只是,我把那……那当做一次性而已,也可以说是一夜情,没有必要再计较下去了。就当什麽也没发生过。”
  我抬头看他的眼神,以为他要过来吻我。那种期待和恐惧同时涌上心头,七上八下。
  而他只是深呼吸了一下,没有做任何事,耸耸肩,碰开我的身体向洗手间门口走去了。
  我看著他离开,却还是没办法平静下来,又听见卢悦霖在出门前说:“一会生日会完了,过来给李总敬杯酒。他有个争地的官司,我想交给你来打。”
  我没有回应他,打开水龙头哗哗的任水一直流……
  後半场我心不在焉,聚会草草结束。我告诉漆漆还有公事要过去陪客户,她也知道是刚刚来打招呼的李总,於是交待了两句便自己回去了。
  等人散了,我埋了单,又坐了几分锺才过去找卢悦霖和李总。他们显然是在等我,看来他要把这个案子交给我做的意向已经和李总达成了。我硬著头皮坐在那里听李总说地皮的情况,头昏脑胀。这个状态我完全不适合继续谈公事,我想我是醉得厉害了。
  也不知道谈到了几点,总之我昏昏沈沈的上了卢悦霖的车,他没怎麽喝酒,送我回家。在车上我就睡著了,结果还是他抱我上的楼。到了家门口,摸索钥匙的时候我惊醒过来,看到这个情形吓得不轻,连忙从他身上蹦下来。他什麽也没说,就只对我笑笑。反而让我更心虚。
  我大字型的躺在沙发上,也不知道程昊回来没有,不过应该已经睡觉了。现在时间绝对不早了。我头疼得快要裂开,只觉得想吐又吐不出来。卢悦霖主动说要给我泡茶,我也没阻止他,已经懒得再开口说一个字。宿醉的感觉还是那麽恶心。
  仿佛梦里又见到了大哥,我拉著他的西装,拼命的要留住他,可是他还头也不回的要走。他转过脸,满身满手的血,我吓得不轻,手头一松,他就走了。我怎麽追怎麽喊也留不住他。
  猛的醒过来,睁眼就看见卢悦霖那张脸。我竟然睡在他怀里,而且手还紧紧抓著他的衬衫不放。想起刚刚的梦来,估计是这样才会梦见我拉著大哥的西装。想起大哥,我心情顿时很郁塞,也懒得再怪他占我便宜把我抱著睡。
  松开他,我坐起来靠著床头。微叹一口气。
  “你刚刚梦见什麽了?怎麽梦里又哭又喊,满头大汗。”他的关怀看起来并不虚伪,我又怎麽去拒绝。
  “梦到我大哥了,好久没有梦见过他了。”
  “你大哥……关予文?”他似乎也认识我大哥,或者至少是听说过的。
  “嗯。又梦到他要走,看来我心里始终放不下他。爸爸肯定也是。”
  卢悦霖没有再说什麽,转身起来,去到卧室外面给我拿了解酒的茶进来。我接过来,不客气的喝个精光,想起自己一身酒味,於是就走去浴室。也不是故意不搭理卢悦霖,恐怕我的脾气本生就是这麽差劲,想起不愉快的事情就懒得理人,对他也不例外。想起哥哥还在的时候全家人都围著他,生机勃勃的。他走得那麽突然,活生生在我心里剜去一块。这麽久了,还是放不下。
  泡在池子里许久,水都凉了。我这一醉,真醉得不轻。
  他在门外唤了两声我的名字,我听见了也懒得回应。这个时候最好谁也不要来烦我,我情绪落到谷底。结果他拧开门就进了浴室。平时没有锁门的习惯还真是不好。但他并没有马上走近浴缸,我抬了抬头,看著他,我不希望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给他造成什麽邀请的错觉。他手上拿著毛巾,样子有点焦急。
  “出去。”这个时候我完全没有把他当自己老板看,大少爷脾气发挥得淋漓尽致。
  “再泡下去你就要感冒了,快起来。”
  “我酒已经醒了。麻烦你,可不可以离开我家。”
  听我这麽说,他僵了一下,没有接我的话。放下毛巾,走到浴缸旁边蹲下来,伸手试了下水温。我心底缩了一下,和他单独处在一个屋子里我都紧张。就是打架我也不见得打得过他,所以虽然知道他不会太强迫我怎麽样,可是说不害怕也是骗人的。
  我还是一动不动,看著他伸手去放掉一些水,又开热水的笼头。冰凉凉的身体渐渐感觉到丝丝温暖,他一直把手放在水里,直到水温合适了才站起来擦干手出去。关上门的时候交代一句:“我就在外面,有事就叫我。等你一会睡了我再走。”
  听到门砰的关上,我的心也紧了一下。
  究竟是什麽驱使这个男人对我做到这一步?我都困惑了,我既不是尤物也不是同志,他对我起个什麽劲儿呀……
  不过我确信的是我被这个男人的态度给搅乱了。做起事情来全无章法,他一开始就过分的引起我的关注,就算他对我做过那样的事情我也无法打心眼里去恶心他。我和他本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人生观、价值观、行动模式甚至理想都南辕北辙,我和他,究竟是谁没有经得住诱惑?
  等我裹著白浴巾出来的时候,他果然还坐在我房间里。手指间夹著烟。他平时几乎是不抽烟的,很懂得保养,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麽了。我看到他抽烟,便一阵烦躁,打开抽屉,也拿出烟来点。手上的水把烟草润得潮潮的。
  桌子上的茶又添了热水,正好温度合适。我端起来喝一点,甩甩头发上的水,郑重的看著卢悦霖。我想现在是个把混乱局面引上正轨的好时机,我们都清醒著,场合也适宜,正好可以谈谈。再这样继续下去对我们两来说都太危险了。也许在我们想极力保全一些东西的时候,我们已经弃失了方向和判断力,都有点乱。
  最终还是我先开口,又好像他是一直在等著我开口,“Benjamin,你究竟是怎麽想的,到这份上了,我想我们有必要重新定位我们的关系。”点烟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算得上平静了,也许是那个关於哥哥的梦,让我情绪从躁动里解放出来。
  “现在,我还是不太确定。就像你说的,也许我们只是经历了一场一夜情,不该再有交集。可是,我又不愿意就这麽放弃,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有啊。我对感情也好,生理上的事也好都不是那麽注重的。但是这一次,已经困绕我很长时间了。没有头绪。”
  听完他的话,我皱著眉头,深吸一口烟,“我们都应该理智一点至少,不论感情上有什麽波动,我都希望我们能保持应有的界线。”
  “你在害怕什麽?害怕过不了男人这一关还是害怕你自己?”他一句话直捣核心,我确实害怕。
  “每个人都有让自己不恐慌的权利,Benjamin。”
  “那你为什麽不拒绝我,那天晚上……”
  被他这麽一说,我恼怒起来,不知道该怎麽应对。我和他都算得上有修为的人,这样的事情若是发生在和另一个人之间我想我绝对游刃有余,可是偏偏碰上这个棘手的人,让我像个毛头小鬼一样乱了阵脚。
  “你,究竟想在我身上得到什麽?”
  “我只觉得,你身上的一切我都想得到。”听他这麽一说,我简直想大笑,把我当成什麽了,女人?
  “这样的话不必来对我说。我想我们之间没什麽好谈的了。”
  “予笑……你听我说,我并没有跟你玩游戏的意思。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是,我希望你也稍微去考虑一下我的想法。”看他一脸虔诚,我承认自己动摇了。
  被他逼得节节败退,我有点无奈,“卢悦霖,你到底还有什麽追求不到的,要这麽来要求我。”
  “你。我现在只想得到你。”他的眼神直白大胆,我不由的心底一寒。凭什麽我们都一样小心翼翼做人,唯唯诺诺的追求所谓的完美,我自认已经是个洒脱的人,他却能比我更坦诚更直接。他凭什麽一边让人对他处处欣赏敬畏一边又做足十足的自己。我真是琢磨不透他,简直是嫉妒这样的存在。
  “我看你也未必是对我有什麽感情,只不过是想跟我做。就不要用感情这种东西来自欺欺人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关予笑,我如果只是对你身体有兴趣的话,我早就上下其手了。我可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我一直很尊重你,也想趁机理清自己的想法。”
  “你要是尊重我就不会对我做那样的事情,说这样的话了。你知不知道你做这些简直是在羞辱我!”
  话音刚落,我手上的烟不知不觉烧到了尽头,烟嘴的地方把我手指狠狠烫了一下。我惊得夹不住烟,关节的地方顿时起了一个水泡。他站起身就拉著我往浴室里走,抓著我的手指往水笼头下冲。我心里生出一种错觉来,他简直就像哥哥以前对我那般的好。
  他拽著我的指头冲了好一会,其实并不见得严重。抽烟的人自然不是第一回烫著了,以前也没有这麽在意过。关了水,他又挤一点牙膏出来,小心的涂在我的指关节上。刚才火辣辣的痛感算是过去了。
  “怎麽这麽不小心。”他放开我的手,我呆著不知道说什麽好。
  浑身脱力得厉害,刚刚跟他发威的气势一下子去了大半。只想发泄出来,否则自己将被逼进死胡同里。那些翻腾在胃里的酒精又开始蠢蠢欲动。想呕吐的感觉一下子窜上来,我撑著身子,想让自己好过一点。果然还是忍不住,冲到马桶边上蹲下来,哇哇的吐了出来。
  喝酒醉到吐出来还真是丢脸,一个人悄悄的吐了也就算了,偏偏当著卢悦霖的面。他蹲下来,轻拍我的背。我才慢慢缓过来。吐出来就舒服多了。我喘著气,准备起来洗个脸。他却一把把我拦腰抱起来,扛到床上。
  “等下,我给你拿水和毛巾过来。”
  等他帮我清理好已经快要天亮了,折腾了整整一宿,我们都累了。我也不好马上下逐客令,而且我发现我还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我看他忙得满身是汗,於是让他先洗个澡。当然他进浴室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床上忽忽大睡过去。整个人跟掏空了似的虚脱。
  只感觉到一阵阵酥酥麻麻的触感,脖子上像是被什麽叮了一样。我抬手想挠,却碰到卢悦霖的脸。他沈醉的吮吸我的後颈,见我醒了更是把手也搭上我的腰。他绕有技巧的一路顺著我的脖子亲吻我的後背。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我只围了一条浴巾就在床上睡了。这样无疑是羊如虎口。
  於是我在第一时间挣扎著推开他。转过身,看见他眼里有充血的血丝,头发湿露露的,身上未著寸缕。吓得我不由的往床边缩。说实话,与男人同寝的经验我实在是一片空白。恐怕六岁以後没有同哥哥睡了便再没有与其它男人共寝过。
  老实说我现在六神无主,他看著我的神态完全就是四个字可以形容:虎视眈眈。我考虑著要不要大叫,让程昊进来救我,可是又不想在他面前丢脸。
  他见我没有动,又靠过来,用指腹轻轻略过我的腰,停留在我那几块薄薄的腹肌上,一点点的勾勒它的形状。动作说不出的挑逗,我的身体又该死的窜起不该有的欲火。他似乎也感觉到了,低低的笑著,凑过来吻我。我偏开头,他又追索上来。硬是闯进我的口腔,挑逗著我的极限。我开始燥热起来,扭动身体想摆脱他,可是不得其门。
  从那一刻起,就彻底的宣告了我的沦陷。他拉开我的浴巾,看著我抬头的欲望,想也没想似的把它含入口中。富有技巧的吞吐,舌头灵巧的打转,轻重缓急拿捏得极好,控制著我的高潮。我只感到一阵阵猛烈的快感冲上大脑,无法抑制的刺激。我撑起半个身子看著他同我交合,那身体所散发出的淫迷和性感我都难以抵挡,伴著眩晕我浑身隐约发烫。从来没有这麽极致的性爱感官,刺激著我防线。整个人沈浸在一波又一波的快感里,无法自拔。
  身体在他口中达到高潮,我只觉得羞耻感直冲脑门,却又格外的刺激,让人跃跃欲试。我真是被卢悦霖影响得不正常了。
  我就这样稀里胡涂的在二十四岁的第一天清晨再一次被自己的变态上司吃了个干干净净。而且这一次我居然是自己点头同意的,绝对是被迎头袭来的快感搅昏了脑子。身体也不知是怎麽了,出奇的兴奋。
  裹著被子,我极不愿意面对现实。尤其是这种根本无法接受的现实,所有的事情都与常理背道而驰。只好蒙头大睡,也不管卢悦霖是去是留,简直就是躲进壳里的乌龟。
  睡到下午醒过来,只觉得是给饿醒了的。外面天气特别的好,阳光透过淡蓝色的窗帘照进来,映在卢悦霖的脸上。他的睡脸还是那麽恬静,要多纯良有多纯良。他大约感觉到我的翻动,也转个身,半睁著眼睛,眉头微皱。我没搭理他,自顾自的准备起来洗澡,身上粘忽忽的,一下子想到晚上他喷在我大腿上的淫秽之物我整个人恼羞成怒。我甩甩头想把那些画面从脑子里甩掉,他就像是看透了我在想什麽一样,腼腆又狡黠的笑一下。原来这世上真的没有後悔药卖,我现在就是再什麽追悔莫及也无法否认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事实。
  潦草的冲洗了身子出来,他还赖在我床上半寐。
  “你怎麽还在?”我口气不善,引得他一愣。恐怕他也没想到我的态度如此恶劣。
  “呵,大少爷脾气……昨天晚上怎麽不见你这样……”
  我一听他说昨天晚上就血气上窜,粗暴的打断他的话,“不准提早上的事情!现在马上立刻给我走,我不想见到你。”
  “做都做了,真不知道你在害羞什麽。昨天说要的人是你,今天骂人的也是你。真没见过你这麽孩子脾气的小子。” 他慢条斯理的坐起来穿衣服。
  是是是,他说的全在理,但是我就不能容忍这样的事实存在,更不能容忍早晨那个被欲望冲昏了头的自己,我羞愤的在屋子里乱转。
  见他穿戴好,我又下逐客令,“穿好就快走。”
  他严肃的看著我,像是交代公事一样对我说:“我不认为早晨你是在纵容自己的欲望,你最好正视一下自己的真正想法。”
  “我不是同性恋!”我大吼,“够了,我们不能再这麽下去了,Benjamin,我宁愿昨天跟我发生关系是你未婚妻!简直乱套了……”我还在喃喃自语,却没发现卢悦霖都变了脸色,看来我不该这麽随便的说话,他瞪了我几秒,转身摔门就走。我听得他急促的脚步声,以及我家大门砰的也遭遇了同样的待遇。

  chapter 05

  这比第一次和卢悦霖发生关系更让我恐慌,在房间里呆了很长时间,直到我听见客厅里有声音,估计是程昊在做晚饭,我才想起得吃点东西,於是穿了睡衣出去。
  程昊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麽话要说。我想到是不是自己脖子上有什麽吻痕之类的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做好几个菜,坐在饭桌上吃饭的时候我又感觉到气氛很不对。他一言不发的吃饭,而且一直只夹一味菜。就这麽吃了十几分锺,我实在忍不住了,放下筷子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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