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有见到他了，不知还是那个样子嘛……

兴奋的从地上爬起来，我直往老庄主的院子跑。

“你去哪？！”柯从背后叫我。

“我去老庄主那看看，不知道他会写什么。”

跑得有点急，待到老庄主门口我已经上接不接下气。

大喘几口，我理理衣服敲了门。

不会门就开了，一眼就看到老庄主站在窗边。

门，应该是他用真气推的。

老庄主手里还拿着只鸽子，毛色雪白，羽翼还扑扑的拍打着。

“是叶公子吗？”老庄主回头问道。手里正摸着鸽子脚边的竹筒。

“恩。”我点头回着。

老庄主拿了信把鸽子往外一抛，就见那鸽子拍打了几下翅膀一下就飞得老高，再一会就消失在了天际。

“快来吧，帮我看看宫主写了些什么。”老庄主边关窗边说着。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上官写的？”怎么他们都这么肯定。

老庄主听着，眯眼一笑，“天下能养出此种珍惜品种的也只有水翎宫了。”

睁大眼，突然想起上官曾说要送我只鸽子，后来因为累了就忘了此事。

没想到他信鸽还是珍惜品种的，还好当时没拿，否则现在一定会饿死。

接过老庄主的信，我扫了一眼，读道：“春起未至，水流山间……谢老庄主。”

好简短的话啊，才八个字，什么意思？

横看看竖看看，我可是初中就缀学的啊，古文简直烂到家了。

只有最后四个字是看得懂的。

“呵呵，看来宫主再过三日便会到。”老庄主不知何时已坐在躺椅上，说到。

“三日？！老庄主怎么知道？”没想到还要三日啊，不免有些失望。

“呵呵，因为再过三日就是春分。到时他就会来接你了。”老庄主笑着回答道，“怎么？等不急了？”

“谁有啊。”

有点心虚，说不想是不可能的，我都等了快一个月了。

“哈哈，年轻就是好啊！”老庄主发出一声感叹，我脸撒的变得通红，这分明话中有话嘛。

第32章 出庄

三日后，上官果真来到了云霄山庄。

看到他时，依然是那风度翩翩、文质彬彬的模样。

身上也依然是件白衣，只是款式不同了。

哪天真该问问他到底有多少套白色系列的衣服。

柏米随在上官身后，没有看到秋荷的影子。

进了门上官看到我，却没有我料想得激动。

站在远处眼神恍惚的不知道在看哪里。

原走上前的脚楞是停在了半空中。

有点难过，原来他不想我吗？

静静的退了两步，眼睛正好对上柏米，他却别过了头？！

“老庄主在里屋，请宫主随我走。”柯迎上前说道。

本想跟上去的，可现在……还是识相点吧。

人家又没叫我，我起什么劲呢。

回了房，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包袱。

本想跟上官走的，可现在想来自己不能这样赖着别人一辈子。

生活，还是要靠自己建立才有意义。

做了决定，我拿起包，不等他出来就先走了。

院子里，庄内的侍卫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叶公子不和宫主一起走吗？”其中一个侍卫问道。

摇摇头。

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很蠢，简直像是三岁小孩闹别扭而离家出走。

可一想到上官，他的态度好冷漠，那不像我认识的他。

有点害怕见到他，越是这么想脚下的步伐走得更快。

最后几乎离了地，飞起身我开始用轻功在树间飞快得穿梭着。

不知不觉我又回到了云霄山庄底下的城镇。

因为快正午了，集市上人满为患，随便找了家茶馆便坐下想歇歇。

先前走得太急，口好渴。

也不知道要去哪，自己还真是冲动的可以。

喝完茶，我摸索着身上的银子，才发现自己好没常识……应该付多少茶钱呢？

之前老庄主给过我很多银锭，说要我有空可以去镇里逛逛。

早知道就早点出门看看了，现在……有够尴尬。

“啪”桌上突然有人放下了两个铜币。

抬头，竟是上官？！

“你……怎么来了？”

怨念啊，没想到他追得那么快。

“走吧。”他说着，拉起我。

“我打算自己走。”我低头说着，不敢看他的眼睛。

“自己走？”上官顿了顿说道，“你打算去哪？”

他又回到冷漠的样子了……

叹口气，“浪迹天涯，哪都能去。”

“不行！”柏米不知从哪串了出来，“就你这德行，出去没几天就被人强了。”

睁着老大的眼睛，我这德行怎么了，你们那么冷淡，我跟着干吗啊。

“含香……你想一个人也可以，”上官阻止了柏米，继续说，“可是你不想报仇了吗？”

报仇……老庄主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坏，而且他都已经瞎了，我……真叫我杀人，我也下不了手啊。

“那你的秘籍呢？”上官说道。

一楞，“你怎么知道……”

上官嘴角上扬，笑得却冷冷的，“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我都知道，是韩余告诉我的。”

“那他的事……你也知道了？”

上官点点头。

春风十里飘，路还一直走。

我的逃跑计划不到半天就夭折了。

我终是和上官同行了。

拗不过他，而且我想拿回师傅的秘籍。

谁叫我怎么都不甘心让那宵峥寒拿走呢。

第33章 凌宅

没过几日，我们便到了凌宅。

还是那幽静的竹林，泉水柔灵剔透，飞鸟穿过枝头，鸣叫不断。

如此林泉茂美的景色，偏偏气氛极其尴尬。

一路上上官甚少说话，情形甚是冷漠。

柏米到和我说上几句，但也就那么零星几句。

看着不远处的凌宅，问道：“我说，我们不会就这样光明正大的去偷书吧。”

“放心啦，宫主都安排好了。”柏米回头说着，还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真不知他的自信是从哪来的。

转眼偷瞄上官，他还是默默的，一句话都没说。

罢了，他不理我，我也不能缠着他吧。

“来者何人！”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天外传来，雄厚的内力使声音回荡在整个竹林。

鸟儿受到惊吓，忙拍打翅膀乱飞着闪出了视线。

上官没有回应，柏米站出一步，说道：“水翎宫也。”

就见大门“吱”一声从内侧打开，里面走出一个人。

墨黑的衣服在阳光下隐隐泛着灰色的光彩，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随着发丝在肩头整齐的垂落。

俊俏的脸仍是板着的，我看能这样一直摆着扑克脸不僵掉的也只有他了。

凌啸看到我时，剑眉紧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对着上官说道：“宫主请，庄主已等候多日。”

上官闻言一笑，动作轻盈的撩起下衣摆，跨门而入。

我跟在后面也进了门，与凌啸擦身而过。

没想到才过了一个月又回到这个地方，更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到他。

他一定很吃惊我会再来吧……

想到这，心揪在一起，有些做痛。

进了堂，看见宵峥寒站在椅前，阳光透过一边的木窗照过他半边脸，深沉、又阴漓。

上官进了门，抱拳道：“晚辈上官见过庄主。”

宵峥寒转过身，眼睛看到我时，露出的寒光冷冷的，仿佛要把我撕碎般锐利。

不安的往后退了一步，上官似是看了出来，跨步挡在了我面前。

“约期已过，还请庄主把‘水’还于含香。”

约期？什么约期？满脑子的问号，他们之间约了什么？

因为迟迟没有声音，我抬头看了眼宵峥寒。

他的脸色……那个难看啊。

勉强挤出句话：“宫主给的半个月时间未免太短了吧。”

“我已告知庄主东西在我的卧房中，范围缩小至此半个月也算充足了。”上官说得轻松，气氛却反而紧张了。

“谁知宫主所说是真是假，要是你有心欺骗，我又怎么可能找的到。”宵峥寒严词着，浑身透着杀气。

上官已警觉起来，柏米的手也握在了剑柄上。

战斗一触即发。

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师傅——”

回头看到的正是韩余，身形却比原先憔悴许多。

说来自己上次出逃时都没看到过他，再之前又处于盲眼状态。

原来，他已经变得那么萧条瘦弱。

原本清秀的脸已经毫无血色，唇白如纸，甚至看得到明显突出的颧骨。

“师傅，我想宫主所言属实，还请师傅还了‘水’吧，那本对你已无用了。”韩余恭敬得说着，头低得老低，像是要把自己埋进地下般。

看来他很怕庄主。

宵峥寒大步走上前，本以为他是去扶有气无力的韩余，谁知竟打了他一巴掌。

不敢置信的睁大眼，就听宵峥寒骂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汗颜，我想出声骂他，却被上官制止了。

拉我到一边，上官说道：“我想半个月时间，庄主一定抄了副本吧。还请庄主一并还来。世上不需要两本一样的秘籍存在。”

韩余正打算再站起来，动作却停在了半空。

“哈哈，你认为我真的会还给你吗？”宵峥寒仰天狂笑，面部的笑脸使他看上去有点扭曲。

上官淡笑着，根本没有理会他，淡淡说道：“我再给庄主一天时间考虑，明天午时，希望庄主能给个满意的答复。”

说罢转身想走，宵峥寒却闪步在了门口，“宫主何必这么急呢，今日就住在这罢。”

不是吧，那岂不羊入虎口？！上官你可千万不要答应啊！

心里暗祈祷着，上官却提早答复了，还是答应了！

受了不小的打击。

我茫然的看着柏米，希望他能给我个解释，干嘛住在敌营呢，不是给对方杀自己的机会嘛。

柏米看着我，幼嫩的脸蛋偷偷的做了个鬼脸。

真是气死我了，倒什么八辈子的霉会遇上你们这帮人。

要是秘籍没拿到，还把命赔在这里，那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爽死那个庄主嘛。

暗暗抱怨了一路，还是去了客房。

本以为上官会像以往一样把我们安排在一起。

谁知这次他竟推辞说要一人一间！

这真稀奇了，他是不是和宵峥寒串通好把我带过来的！？

态度真是１８０度的转变。

莫名不解，这事态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发呆出神，使时间过得很快，一会夜幕就降临了。

拉起被子，我决定坐在床上。

今天就不睡了，防止有人偷袭！

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得宵峥寒，每次看到我都像看到仇人似的。

深夜，木制的门被悄悄推开。

“吱”的一声，虽然来人已经很小心，可我还是被惊醒了。

暗想自己怎么还是睡着了。

手伸进被子底下，握住事先藏好的匕首。

屏住气，不知道来的会是谁……

第34章 夜

感觉人的气息越来越近，我赶紧躺在床上假眠。

握紧被下的匕首，调整呼吸。

来人似乎拉开了帘子，慢慢的靠了过来。

一个起身，迅速出手，把刀架在了他脖子上。

屋子里没有点灯，昏暗的很。

借着好不容易露脸的月光，我终于认清了是谁。

他的脸满是惊讶，可能我的动作吓了他一跳。

“韩大哥！”说着放下了匕首。

有点好奇，问道：“你怎么会来，都已经快子时了。”

“恩……你醒了就好，本来就是想叫你的。时间紧迫，你快到上官那去。”韩余边说边把我拉下了床。

“去他那干吗？到是韩大哥半夜来找我就为这事？”想着，半夜去打扰人家不好吧。

“哎，别管那么多，先走。”说着就直把我往外推。

这是干什么，我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啊。

心中有预感，韩余留下来一定会出事。

上次已经欠一次人情，天晓得后来庄主有没有对韩余做过报复。

这次回来一看，真是消瘦了不少。

如此想着，我也固执起来：“你说了我再走！”

叹口气，韩余伸手竟点了我的穴！

“就知道你不会那么乖乖的走。”

他的声音柔和轻细，手轻盈的理着我有些乱的头发，眼底温情似水。

“放心吧，我和宫主约好了，你到他那就什么都知道了。”

说完便把我横抱起来。

跳过一个屋檐便是上官的房间，轻声的敲了门，上官思逸很快就走了出来。

上官接过我平放在床上，还盖上了被子。

怕是让我着凉吧。

手不能动，脚不能动，嘴又不能说话，唯一还有威胁力的只有眼睛。

直直的盯着他们，看到韩余，他一转头不再正视我，扫过上官，他却露出了……笑容。

好多天没看他笑过了……此刻竟不觉得开心。

浑身上下没一处塌实的。

他笑得坦然，我却看得诡异……

上官没有再看我，侧身对韩余说道：“时间紧，你快去吧。”

然后塞了样东西给韩余，天太黑，我没看清楚是什么。

正纳闷着，韩余竟把那东西套在了脸上，还左贴贴又贴贴的。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人皮面具？

等他弄好后只能用惊异来形容了。

韩余现在……已经和我长的一模一样了！

似是准备好的，韩余走近我，抱拳告别，“含香……保重了。”

气宇轩昂，咬字清晰，话语里满是坚定。

情绪莫名的浮躁起来，心越跳越快。

看着韩余离去的背影，我挣扎着，用恳切的眼神望着上官。

他却把帘子放了下来，遮住了我的视线。

想冲开穴道，可真气总是逆行。

夜晚的屋子，没有点灯。

漆黑的房间，空无一人。

出去的除了韩余，还有上官。

合上门，我被隔离在了世外。

不甘心……不甘心……

为什么他们不能信任我一点，为什么总把我排除在行动的外面。

我不想……总被人保护啊。

我……也是男人啊……

第35章 夜火

正愁着，门“吱呀”的开了。

一个声音传了进来，“宫主！你要的东西我拿到了。”

是柏米！有救了！

我两眼紧盯着帘外，心里默念：一定要过来，一定过来啊。

“宫主？你睡了吗？”柏米走近了又问道。

心里死命摇头，你宫主早不知道去哪了。

“宫主？”柏米说着走的更近了，近到了帘旁。“含香！”

暗暗大呼口气，还好你的眼睛不错，终于认出我了。

两眼死盯着，暗示他解穴。

楞了两秒，柏米才恍然大悟重重点了我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