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庄主？什么老庄主？不会又是云霄山庄的吧。”
眼神瞄向那女孩腰间的剑。
再想想自己，凌啸出门也不为我备把刀，现在好了我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哈哈，你知道就好，那走吧。不要动什么歪脑筋哦！刀剑无眼，老庄主只说带活人回去，半死不活……也算活的对吧。”柯说着握紧了她的剑。
“姑娘，这玩笑可不好笑，我跟你走就是了。”
上官曾说过，云霄山庄是江湖第一剑庄，老庄主的为人更是人人景仰。
可我怎么觉得实际与传闻简直天差地别呢。
想那宵峥寒就不是好东西，养杀手啊，还养了两个！
根据有其父必有其子的谬论，那老庄主也不会是个好东西，同理这丫头多数也是杀手。
“喂，柯姑娘，你是怎么知道秋荷姐的样子的。莫非……？”
希望我是多虑了，再怎么说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是不可能杀得了那么多人的。
“哈哈，你说那八婆啊，杀了啊。还挺缠人呢，竟然让十个人围攻我。哼哼，还说正派人事呢，我看……不过都是小人。”她扬扬得意的说着，眼神充满了不削。
“杀了！你！你怎么能滥杀无辜！”
身子有点站不稳，想着不久前还在一起的人就这么死了……
江湖果然人心险恶啊。
“滥杀无辜？你也配说！你可是姬零的徒弟？没想到那么幼稚。看你这长相……充其量只是个男宠。”柯越说越凶。
我看着她，说不出话，应该是气的没话说了。
我是很幼稚，幼稚到一出岛就遭人算计，即使到现在也没有多少危机意识。
她看着我的眼，蔑蔑一笑：“江湖上不是你杀别人就是被人杀。活下的人，谁的手是干净的！”
自嘲？这就是江湖吗……
死魂怨声满天，活人生不如死。
当初还想为师傅报仇，现在想想自己是那么的幼稚。
叹口气，我说道：“走吧，你都在这蹲几天了，再不走你庄主也要骂了吧。”
顺其自然罢了，现在我还能选择什么呢。
日以继夜的走了两天，体力早已突破极限了。
柯看上去却不累，还是那个速度，丝毫没有减慢。
“喂，我说不能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吗？你不累我都累了。”我抱怨道。
再这么走下，我都成铁人了。
柯回头看我一眼，却没停下的意思，“马上就要到了，你算是男人吗！”
被她一说，我目瞪口呆，想休息一下就不是男人嘛！
两天不睡觉啊，谁受的了啊。
“算你是超级塞亚人！”
“什么？什么亚的？”柯莫名的问道。
“没什么！”
气死我了，这年头拐弯抹角骂人别人也听不懂。
认命的又走了一天，终于见着一个城镇。
柯说云霄山庄就在前头，先到镇里准备一下才能入庄。
原以为她是终于要休息了，没想到她竟然逛起了集市。
先不说她从西头一直逛到东头买了多少的发钗、首饰。
单是小滩她就要一个个的看下来，买了一件东西就往我身上堆。
“喂，我说柯姑娘你还要逛多久啊！太阳都快下山了。”
走了三天马拉松，现在又把我当佣人使，我咋就那么命苦呢。
“急什么，再逛会。”
柯已经完全沉浸在购物的乐趣中了。
小女孩就是小女孩，此时的她完全看不出是个杀人无数的杀手。
“哈哈，这位姑娘真是好福气，有位如此相貌堂堂的公子跟着。”一个小贩边说边拿着手中的胭脂展示。
可惜这马屁拍错了，我完全是被逼的！
慢！
乘现在她忙着，岂不是我逃的大好时机！
我慢慢的试着后退，想找个缝隙跑开。
看着她笑着敷衍那个小贩，我转身跨出了一步。
“喂，你想去哪？”
听到她的声音，我勉强回笑道：“没什么，就是想看看邻近的摊位。”
果然没那么容易啊。
“是吗？大妈，帮我把这胭脂包起来。”那小贩笑着一笔生意是做到了。
付了钱，柯走到我身边，恶狠狠的说道：“别想溜走。”
惊讶，我的意图就那么明显吗。
丧气着我们又上了路。
出了城没几步就看到远出的山腰有排白色的城墙，满是黑鸦鸦的屋顶。
多半就是云霄山庄了……
心里碎碎念，没事把山庄造在山上干嘛，现在到好，还要爬山。
幸好这山路是铺过石头的，一路还平坦。
柯似乎很高兴的蹦蹦跳跳上了山，敢情回家的感觉真好？
石路的尽头是一道雪白的院墙，门口的石狮威严肃静。
木制的大门紧紧的关着，两旁分别站着身穿灰衣手那配剑的侍卫。
抬头看门上的牌匾：云霄山庄。
终于到了！
没想到是这么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进去。
柯走了门前，两旁的侍卫慢慢打开大门，躬身说道：“恭迎小姐回庄。”
什么？小姐？
宵峥寒是庄主，那她不就是宵峥寒的女儿？！
不对，女儿干吗要跟踪她爹然后来抓我？
这世道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第30章 云霄山庄
“喂，快进来。”柯的声音从门那边传来。
才发现自己又站在门口发呆了。
利索得一步跨进大门。
不由发出感叹，不亏是第一剑庄啊！
庄内油绿的树，粉白的墙，青色的小溪，零落的假山，组合在一起有着说不尽的优美。
可惜自己是被压进来的，哪有空去欣赏风景。
柯早已站在我前头，用手弹了我的额头，说道：“喂！发什么呆呢！快给我跟好了！”
无奈，自己就这么听话的跟了过去。
看着她的背影，其实她也只是个孩子，生在这样的家庭，仅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一路上走过条条走廊，穿过数根柱子。
碰到的人都盯会往我这看一眼，眼神像极了观赏珍惜动物，弄得我很不舒服。
最后，柯来到一个小院，停在了一间屋子下。
敲了三下门，说道：“老庄主，人我带回来了。”
“柯儿回来啦，进来吧。”过了会屋里传出声音，听起来已上年纪了。
推开门，就见一人坐在摇椅上。
古人都显老，看他的样子……
发鬓已带花白，神情却依旧焕发，精神抖擞，应该不到六十。
“任务看来是完成了。”老庄主说着可眼睛却没往我们这看。
“是的，我把姬零的徒弟带来了。”柯恭敬的回道。
老庄主听闻站起了身，瞳孔却没有焦点。
原来他看不见啊……
“把他带到我身边来。我要看看。”
老庄主说着更走进了几步，似乎在找我。
柯把我推了推，老庄主的手就一下子抓住了我。
反应好灵敏……
布满皱纹的手轻轻的在我脸上摸了个来回，痒痒的很不舒服。
“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老庄主说着摆手示意我坐下。
柯站在原地也没说话，静静的好象早知道会这样般。
她不是来抓我的吗，怎么现在觉得自己像是请来的。
瞥了一眼柯，她没睬我，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安的坐下后，老庄主又问到：“你师傅……现在还好吗？”
我师傅？
对哦！他是我师傅的师傅，那就是师祖了。
“他……已经过逝了。”
不是你下的毒嘛，他会怎么样你难道不知道？！
“是嘛……”老庄主似有惆怅的说着。
望着眼前的老人，他就是我要找的仇人吗？
为什么见到了却一下没了杀意……
他的言行似乎并不坏，对师傅又有种说不出的感情，像是对亲人般的怀念，却又不止这些。
心里满是疑问，我端疑道：“不知庄主要我来是为何？”
“你叫叶含香吧，现在全江湖都知道姬零有个徒弟出岛了，你说我叫你来是为何？”老庄主笑着。
虽然他看不见，可神态充满了慈祥。
不过这话一点都不好笑。
没想到消息会传得这么快，我出岛不过就短短两个月而已。
“含香之所以出名无非是借了师傅的光。那么想找含香之人无非是和师傅有关，要么为秘籍，要么为师傅本身。”
看老庄主这样子，要了秘籍也没用。
希望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他定与师傅有密切的关系，决不是师徒那么简单。
“哈哈哈哈，不亏是姬零教出来的。果然聪明，那你认为我是前者还是后者。”老庄主又问道。
“晚辈不敢妄自猜测。”笑话，要是猜错岂不死得难看。
“呵呵，柯儿，你先下去会，我有事要和叶公子谈。”
柯应声出了门，临走时还把门合上了。
“想必叶公子已经知道我的身份。当年的腥风血雨已成往事，江湖好不容易平静了多年。现在却又因我云宵山庄而再起波澜。”老庄主边说边拿了旁边的水壶喝上一口。
又？难道当年师傅是为云霄山庄而……
“老夫亏对姬零，现在我儿子又背地里设局害了水翎宫和叶公子，现在‘水’已经到寒手上，我怕江湖再遭劫难……”顿了下，他继续说，“叶公子放心，老夫已命人送解药给上官宫主，我看不出几日他定会找到我。叶公子若在这住的不放心，便可随他而去。”
我果然没猜错，先前还将信将疑的，现在是断定了。
老庄主属于后者，虽然不知道当年他和师傅发生了什么，但他对师傅并无恶意。
只是没想到上官会来……
一说到他，脑海中全是他的身影，白衣若飘、风姿如仙。
白衣……黑衣……该死的，怎么会想到凌啸！
猛摇头，恢复神智，“晚辈谢过老庄主。”
之后我们随便聊了些事，无非是师傅和我住在岛上的情况。
直到天色渐晚，老庄主约莫是知道点时间的，便让我休息去了。
出了老庄主的房间，能看到柯站在不远的亭院里。
见我走出来，她也走了过来。
瞪大了眼睛问道：“喂，老庄主和你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琐事罢了。你怎么一口老庄主老庄主的，他不是你爷爷吗。叫的那么生疏干嘛。”听着怪别扭的，我问道。
岂料柯竟别过头：“哼，你不知道我们庄里情况。老庄主他基本不出那房门。从小加在一起的话不超过十句。”
十句？！
真让人费解，都是亲戚没那么夸张吧……
“不是吧，我看他很亲切啊。”
“哈哈，是很亲切拉，可我总觉得他那间屋子怪怪的，老恐怖的，要不是这次来找你，天知道他还会讲话。”
听她这么将老庄主，有点微怒，“你怎么这么和老人家讲话的。”
“对了，你老实交代你把秋荷姐怎么了！”
现在看来她不过是个未成年的丫头，怎么说也不可能杀得了秋荷，何况她还带了人手。
那丫头还真吐了吐舌头，“呃，被揭穿啦。不就是想吓吓你嘛，我一个弱女子，出来办事，老庄主还不让我带帮手，要是我被你欺负了怎么办！”
翻下白眼，我还真上当了。
“那秋荷呢！你怎么交代！。”
韩余说他没遇到过秋荷，我逃出后更没有见到她和所谓的她的部下。
那她去哪了呢？
难道回宫了？可她不是说一定会救韩余回去的吗！？
脑子里一连串的疑问。
柯却说出了令我大跌眼镜的回答：“我是看到过她啦。奇怪的是，她杀光了所有的手下，然后一个人飞走了。也没见她去凌宅，到是往回走了。”
秋荷杀光了所有的手下！？她到底在想什么？
“那你知道她去哪吗？”我忙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都躲出一身汗了，没被发现算是大幸的。我又不是千里眼顺风耳，你当我神童啊！”
抹汗，我说一句，她顶我三句。
“不知道就算了，用的着说那么多嘛。”我没好气的说着。
至于秋荷，可能要等上官来后才能知道了。
第31章 梦
住在云霄山庄的上宾房，待遇自然是好地没话说。
一日三餐大鱼大肉，饭后还有甜点吃，多是燕窝鱼翅，补足了营养。
柯有时会来找我说话，在她那能听到不少关于她父亲的事。
宵峥寒还真是ＢＴ的可以。
只爱男人不爱女人不说，脾气还时好时坏。
柯说是由于以前练功走火入魔烙下的病。
这庄主从前就不亲她母女，母亲是指腹为婚嫁到宵家的，身下她不久便抑郁而死。
父亲对她也没有任何亲情，平时见面就像陌生人。
柯说这些的时候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轻松，瞧着有些生痛。
比起她来，自己虽然常常见不到父母，可他们都是爱我的，至少我还很幸福。
往口袋掏了掏，递出块手绢给她。
其实她很想找人倾诉的吧，可是环境迫使她一定要坚强。
柯看着我递过的手绢，一手推开：“干吗！我不会伤心的！这泪早在十几年前就流光了。”
我的手却没有收回，她的坚强只是硬装出来的，表面越是坚强的人，内心越是伤痕累累。
因为他们怕会再受伤害，都顾做坚强罢了。
气氛有些异常，久久的柯都没说话。
低着头，满是沉默，本以为她是真的无动于衷了，没想到隔了会她把手伸了过来。
接过我手帕的瞬间泪水像诀堤般涌出，揉不尽，止不住……
平生还没安慰过人，生涩的轻轻拍打她的背想让她舒服会，谁知她哭得更凶了。
自这次事件后，柯一碰到我就躲，两脸还红扑扑的。
真是哭也是她，躲也是她，早知这样就不安慰她了。
现在好了连个说话的也没了。
在山庄连续住了一个月，一直没有上官的消息。
我也不急，老庄主说过峥寒一年才回庄两次，一次是过年，一次是每年的六月十九。
量他也猜不出我是逃到他的老家，便也安心的住了下来。
水面波光粼粼，半边阳光半边阴。
蹲在池边看水里的鱼游过来再游回去。
累了，干脆坐在池边的草地上。
冬日的阳光暖阳阳的，照在身上让我昏昏欲睡。
烦困着我还真睡着了，还做了个梦。
梦中我躺在湿软的草地上，身边还坐着一个人。
风中飘有淡淡的清香，看不清那个人，却感觉到他用手小心翼翼的摸着我的头发，轻轻的很舒服。
“喂！你怎么睡在这！冬天不冻啊！要睡觉回屋去！”身体被剧烈摇晃，我勉强睁开眼。
原来是柯正奋力摇我。
“不要摇啦！大好的美梦都被摇散了。”刚被弄醒心情不是很好，我抱怨道。
“大白天的做什么梦啊。对了，我刚看见飞鸽往老庄主的房里飞去，看那鸽子的毛色，应该是水翎宫的，可能是宫主要来了。”
“什么？上官要来了？！真的吗？”心中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