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夺情 下————代号虎
代号虎  发于:2010年04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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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来姐姐到我床边来闪现了一下。她扒开身上穿的毛线背心裙的口袋,让我看一眼刚才一位赢钱的伯伯赏她的大把银子,便飞身下楼,继续创收。

  我不眼红,因为我知道,只要一出门,哪怕只半天,她的荷包立马就会瘪回去。

  哥哥回来的时候,我知道他刚刚游泳过。他穿著系松紧带的宽脚休闲裤,套著一件肥肥高腰的针织圆领套头衫,头发没有吹干,只是随意擦拭过,潮湿又凌乱。

  “孙护士,麻烦你先去一楼客厅看会电视,需要的时候我会喊你上来。”哥哥径直走过来,对我的特护下命令。

  孙护士领命而去。哥哥站到床边看著我。

  显然,我眼中有戒备或是诸如此类的神色,因为他很快伸出一只,掌心向下,向我做出一个安抚的动作,快速说道:

  “爸爸妈妈希望尽快让你见见心理医生。虽然我有我的想法,但我不能向他们通盘说出我的意见。”

  他继续注视著我,观察我的反应。

  “他们很不安,担心你有严重的心理障碍导致你不愿意说话。”他再次走近两步,挨著床沿坐下,不住地巡视著我的脸,“虽然我不介意你一直不说话,我可以等到你自己愿意开口的那一天,可是,我不希望你永远不开口。”

  “晓渡,”他伸手轻抚我的脸,声音也变得低柔,“你想怎麽责骂我都可以,就是别拿你自己来惩罚我。”

  我低下脑袋,有点沮丧自己那莫名其妙的坚持,不说话,又怎麽能告诉他我心里真正的想法呢。

  他的身体挪移过来,靠向床头,伸臂搂著我的完好的那一边肩头,手指缓缓地抚摸著我的颈项。

  “对不起,”他继续低声说道,“让你承受这麽大的痛苦。是我的错,没有付出努力来得到你的全部的信任。可是,你应该知道的,我的心里从来都是只有你一个,没有别人,你要相信我。”

  我很想相信他。可是,相信他什麽?相信他和茱莉没有关系吗?没有关系那又怎样,那就表示他对我的感情是爱情了吗?

  “我知道一切都是因为我,可是我该怎麽说呢?我不能向爸爸妈妈解释这一切,我也找不出更加合理的理由来阻止他们为你找心理医生。晓渡,你要信任我,我宁愿自己来消除你心里的障碍。告诉我,你还爱著我,告诉我,晓渡,对我说话吧。”

  现在,我若是再显露出哪怕一丝一毫对他的迎合和服从,都会使他和我重新坠入之前的那种感情中去。

  那种感情我曾经以为是最美的爱情。

  哥哥依旧执著地呵护著这份感情,我却不得不以同样的执著来忍受内心的煎熬。

  我无法从自己的身心里删除掉这带给我美好体验的珍贵感情,却也无法接受一份维系在近乎病态的依恋和足以让人溺毙的肉体关系之上的感情。

  但是我不敢开口,我怕我一说话,就会屈服。一说话,就会给对方机会说服自己。

  不过,也许连说服都不用。这样被轻轻半搂著,被手指轻轻抚摸著,我的身体便变得有些无力,心,也变得柔软。

  第47章 明佑康的半遮半掩的忏悔

  天气晴朗的时候,我会被推出去散散步,一般是由特护和赵妈一起陪著我在花园里溜溜,或是到会所去逛逛。有时候下午哥哥在家的话,他就会自己一个人推我出去散步。冬天的风有些刺痛皮肤,可是心情很轻快。

  有时候,我会坐在窗边,盯著窗外看上一会。以前从来都是视而不见的景象,现在每一丝变化都被我熟记在心。

  花园里的草坪已经变成了干枯得泛白的黄色,大门外的一排高大广玉兰树秃得七七八八,门里的一圈冬青树篱依然茂密苍翠。树篱旁错落著一排位置不甚规则的香樟树,这种不耐严寒的植物,树干上早早被密密地裹上了粗粗的草绳。

  菊花已开得破败了,有许多株被花匠连根拔除,堆积在一起,尚未清理掉。月季花总是能够为夏季增光添彩,但一旦绿叶凋落,停止开花,它那一根根笔直的枝茎我怎麽看都找不到感觉,只想一把剪刀把它剪光光。

  几株挺拔的雪松分散在花园的边缘,尖塔般的顶端超过了我所在的高度,粗壮的树枝从底部开始一根一根平平地伸展开来。我小的时候,曾经喜欢踩著雪松的粗枝,象踩楼梯那样,绕著树干一阶一阶往上爬。

  梅树和桃树早已光秃秃的,七歪八扭的大小树枝也许勉强称得上有些风骨,但在我看来,却丝毫看不出美感。不过,随著严冬的来临,它们必将成为这个季节最美的风景。

  花园的一角有一棵原生态的老榆树,又粗又壮。说它是原生态,是因为早在这片山林成为住宅区之前,这棵老榆树就生长在这里。我很喜欢这棵树,至今,我的秋千架还垂挂在树影下。

  不过,天气不好的时候,我就不会有兴致看得这麽仔细了。阴沈的天气,会影响到我的情绪。

  一个休息日,其实我已经没有这方面的时间概念了,只是因为从早上起,哥哥就一直在家,我以此判断出是休息日。因为天气很不好,好像要下雪的样子,天空暗沈地似乎要掉落下来。我的心情也阴郁起来,便不想起床,反正起来也是坐在轮椅里,索性靠在床头看碟片。

  看了一会,还是觉得无趣,想想还是蒙头睡觉算了。睡醒後,发现哥哥坐在我床边的长沙发上看小说,见我睁著眼,便说读书给我听。特护将我的床升起来,我一边发呆一边听他读书。窗外的天空稍微开朗了一点,不再是那麽阴暗低沈。

  上午就这麽打发过去,午饭後,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说是不速之客,是因为看到他的时候,哥哥的表情有明显的意外。我不确定的是,哥哥是对这个人来看我感到意外,还是对他和姐姐一起出现感到意外。

  我也有些意外明佑康竟会再次出现在我的家里,并且由姐姐陪同他来到我的房间。但愿这不是不详的迹象。

  哥哥勉强打了个招呼,毫不掩饰眼中的疑问,他向姐姐偏了偏头,一只手掌伸向明佑康的方向,做出探询的手势。

  姐姐立刻面带笑容解释道:“佑康来看望晓渡。你不会不欢迎我的朋友吧。”

  哥哥走到沙发前,率先坐下。明佑康坐进另一只沙发,姐姐拿过来一罐饮料,打开放在他面前的矮几上,自己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很久没有见到你。”哥哥突然发话,语气不善,“我记得,有段时间你天天待在我家。”

  明佑康的表情顿时有微不可察的静止,几乎同时,他飞快地瞥了我一眼,旋即脸上绽开灿烂又纯真的笑容,说道:“真是段美好的日子,交了不少好朋友。真遗憾後来不得不开始我人生的第一个职业生涯,这对我真是个考验。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想,我更愿意和朋友们在一起。是吧,西林?”

  “嗯,当然啦,男人要以事业为重嘛。休闲的时候和朋友们聚聚,开开心,就很好啦。”姐姐立刻应声道。

  又来了。我不舒服起来,姐姐怎麽就跟明佑康配合得那麽顺畅呢。我用力挪了挪屁股,想转动身子,不再看著他们生气。

  特护立即过来略略抱起我的身体,帮我变换身体的重心。坐在轮椅上的最难受之处就是无法自由地挪动身子。凭借一只手和一只脚,实在是不太容易支撑起自己的身体。

  哥哥不再理会他人,他拿起一只靠枕,垫在我的腰间,让我好受些。

  趁著哥哥和特护在摆弄我,我抬眼瞥向姐姐和明佑康。

  他的笑容已荡然无存,俊俏的脸蛋变得苍白阴郁,眉头微拧著,乌黑的眉毛压制不住眼中的不安和痛苦。

  “还会痛吗?”他用过於微弱的声音问道。

  哥哥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姐姐接口道:“肯定会痛的啊,好在现在好多了。最初的时候,痛得要命呢,痛得整天整夜淌虚汗,根本睡不著觉。不过,我们晓渡好勇敢,硬是坚持过来了。”

  怎麽说呢,姐姐这麽夸我。话说,不坚持过来的话,我就得死过去啊。

  明佑康募地站了起来,姐姐抬头看他。

  “我先回去了。改天、改天再来看晓渡。”他依旧面色苍白,不等别人回话,便转身下楼。

  姐姐也快速跟下楼。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对於明佑康,我已改变了最初对他的许多看法,可是,却也还是不知该拿他怎麽办才好。至於他和姐姐的关系,我已尽力了。他若是还有良心的话,应该不会再纠缠姐姐才是。姐姐若是命中有福的话,也该远离这个男人才对。

  後来,哥哥推我出来散步的时候,我还很在胡思乱想著这件事。天气不好,寒风也格外的阴冷,我倒也没怎麽在意,心里只祈求著那二人不要再有什麽牵扯。不过,一切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直到晚上,发生了一件事,我才知道,我所担心的这一方面的问题,已被明佑康自己化解了。虽然我认为他所采取的方式对姐姐有些不公平,但他多少也算是让自己解脱了一些。

  事情的发生是这样的。其实,真正有些受惊的是我。

  晚餐的时候。是指出我之外的家人吃饭的时候,这时一般只有特护和我在一起。晚餐的时候,姐姐独自进来,她支走了特护,慢慢走到我的轮椅跟前,眼神定定地看著我。

  我有些奇怪,看了她一眼,便低头拉扯腿上的绒毯,不理她。

  “好可怜!好可怜!”姐姐蓦然叫了起来,还一把搂住我的脑袋,“我们晓渡好可怜,真想不到啊,佑康竟然对你做出那些事来。”

  我的心里发毛,渐渐生出恐惧感来。

  “要不是佑康亲口说出来,我根本不会想到你受了这麽大委屈。好可怜的晓渡啊。”姐姐当成我还是小学生时候的样子,“啾”地在我脑门上亲了一口,以示安抚。

  我越加紧张,姐姐到底知道了些什麽?明佑康到底说了多少?

  “你被人欺负为什麽不告诉我和东野呢?刚才佑康跟我说,他喜欢你,我真是吓得半死呢,说喜欢不准确啦,他说的是他爱你。天啊,我真想晕过去。他还向我道歉,说他为了接近你而利用了我。天哪天哪,我还真以为他对我有意思呢,而我自己也对他很有好感,就算是现在,知道了实情,我还是对他有好感。怎麽办?我真蠢。真不想原谅他。”

  姐姐连珠炮似的说著,双手不住地揉著我的脑袋。

  “佑康也真是卑鄙,竟然拿我来要挟你和他恋爱。我真是一点都没察觉到,他如果真的开口的话,多半我真的会答应他。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嫁给一个爱著男人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垂涎的是我的弟弟。晓渡,你肯定非常非常爱我吧。”姐姐的声音突然变得深情,并再次在我的脑门上“啾”了一下。

  我有些茫然,只想尽快知道她还听说了什麽。

  “你怕我受伤害,才离家出走的吧。所以,你离家出走完全是为了我。我好感动。天哪,我怎麽会没想到你是为了我才这麽做的呢。我好高兴。我向你道歉,因为我责怪过你一声不吭就出走,太不负责任,伤害了我和东野,尤其是东野,因为你出走,都变疯狂了。”

  “对了,东野对佑康也很不友善,他也被佑康蒙蔽住了,以为他在追求我,以为我们在恋爱呢,他还以为我被甩了。回想起来,有段时间,他几乎什麽也没有跟我说,就没有再出现。现在回想,那是在你离家之後的事情,我记得,当时他也很著急,也帮忙找你来著。後来,就再也没来了,他说他一直都没有停止找你。怎麽办?东野还不知道这些事呢,我没敢告诉他。我怕他会劈了佑康为我报仇。当然,也为你。可是,到底要不要说呢?我下不了决心。其实,我已经不介意佑康那样对我了,不管怎麽说事情都已经过去,他已向我道过歉,看他那麽内疚痛苦的样子,我反倒心疼他多一些。”

  姐姐搬动我的脑袋,让我仰面看著她。

  “你说呢,要告诉东野吗?要让爸爸妈妈知道吗?毕竟最受苦最受委屈的是你,这件事本身也蛮严重的。你不要考虑我的心情,由你来决定要不要说出来。”

  我恳求地看著姐姐的眼睛,用力又缓慢的摇了摇被她捧得紧紧的脑袋,然後伸出那只没受伤的手臂抱紧她的腰,将脑袋抵到她身上,用她的衣服擦去眼中骤然汇集的脆弱的泪水。

  “明白了,明白了。”姐姐继续揉著我的脑袋,说道,“反正都过去了,不是什麽好事,也没必要再提。不过,晓渡,他说他爱你啊,有一个男人说爱你,你可别掉以轻心,别让他把你给啊呜掉。他若再敢有什麽对你不利的行动,一定要告诉东野和我,我们来保护你。”

  悬著的心放下来许多,看来明佑康没有说出别的事。

  可是,我为什麽会那麽恐惧他有可能对姐姐说出更多的实情?难道,我想用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来捂住所有发生过的事吗?

  在我身上发生的事,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知道全部。

  爱我的人的爱伤害了我。我若不捂紧这个事实,受伤的,会是我的家人,以及爱我的人。

  第48章 绝不亏待自己的卓东野

  一个早上,起床後,看到窗外飘著柔柔的稀稀疏疏的雪花,没有风,雪花摇摇摆摆地落下。冬季的第一场雪,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淡淡的来了。

  我守在窗边。一片片小小的雪花一落入枯黄的草丛中,便消失不见。落在香樟和冬青叶上的雪花,会很快地消融,留下一片浅浅的水迹。

  天空显得有些厚重,但终究没有大雪下下来。到了中午,再也没有雪花飘落。甚至看不出曾经有过落雪的痕迹。

  吃午饭的时候,妈妈和姐姐一起进来,问我想要什麽样的圣诞树,喜欢松树还是金橘树。我无话可说,专心吃饭。

  “我比较倾向於松树,那种俊俏又有型的雪松,摆在这屋子中央的话,挂上满天星彩灯,浪漫又气派。”姐姐说道。

  “嗯,我也觉得松树更有气氛,橘子树有点孩子气了。就选雪松吧。”妈妈说道。

  两人象突然就进来那样,突然就走了。

  傍晚的时候,我的屋子中央挺立起一棵年轻俊俏的约摸两米来高的雪松。

  晚饭後,妈妈和姐姐再次上楼来,一起捯饬那棵雪松。

  “这棵树放在晓渡这里,大小正合适。”妈妈站远了打量,很满意。

  “这树形状很好。客厅里那棵稍微大了点,下半部分的细枝要是再收拢一点记好了。”姐姐一边说,一边整理一只大纸盒里的装饰物。

  “那我们回头拿剪刀,把那些伸得太长的枝子修理修理。”妈妈提议。

  “好办法。”姐姐附和道,“不过要用到花匠的那种剪子,明天我去找他要。”

  哥哥在屋子的那一头办公。其实,我也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办公,反正他坐在办公桌前,也许在办公,也许在学习,也许根本就是在看小说。

  我在屋子的这一头看电视。如果电视节目不吸引人,特护会帮我换成碟片。

  屋子中间的两个人忙忙碌碌自得其乐。不过,他们也没放过我们,东一句西一句不时询问我们的意见。

  “晓渡,你喜欢这种红色的苹果装饰物吗?”

  “这种呢?这种扎著蝴蝶结的巧克力棒也很好玩吧。”

  “还有这个,只有兵乓球这麽大的金色假首饰盒,看上去好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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