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龙在天(下)+番外————Erus
Erus  发于:2010年04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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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清龙失笑,道:“我只喜欢你。”

  杜晨飞有些脸红,但看得出他在暗自高兴。临清龙也高兴,因为他觉得这是杜晨飞吃醋的表现,最少证明了杜晨飞不只是因为喜欢抱抱才和自己在一起——这个猜测曾一度在临清龙脑中挥之不去,让他觉得自己的价值等同于那只破旧的大布熊。

  但是杜晨飞心中的纠结并未就此完全消除。

  到了晚上睡觉前,临清龙像往常一样给他盖好被子,落下一个温柔的晚安吻,准备离开时,却被杜晨飞拉住了。

  杜晨飞睁着水亮的大眼睛望着对方,他大概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表情具有多么强大的杀伤力,但是对于临清龙来说,这个表情是无法抗拒的。

  每当这时侯临清龙就觉得自己其实是隐藏型的宠物狂,之前没养过宠物所以没发现,现在却被杜小狗给挖掘出了第二人格……这真是个悲哀的认识。

  临清龙不由自主俯下身亲吻杜晨飞的脸颊,柔声问:“怎么了?”

  杜晨飞扭扭身子,神色扭捏,憋了好半天,挤出一句:“你为什么都不抱我?”

  “……”

  临清龙突然沉默了,这让杜晨飞感到忐忑,他在猜测这样的沉默意味着什么,难道是临清龙并不想抱他?

  事实上临清龙只是在心里嚎了一句:原来你还是饥渴派的,我之前都没看出来啊!

  嚎完了,临清龙就给出了反应,亲亲杜晨飞的唇角,微笑道:“我是怕你后悔。”

  杜晨飞顿时瞪大了眼睛:“我为什么要后悔?”

  临清龙没回答,只是揉了揉情人的头发。

  杜晨飞感到沮丧,撇撇嘴,赌气地翻过身。他没有看到临清龙的苦笑,只是感觉到短暂的停顿后,男人俯下身,温热的怀抱将他包裹住,又有灼热的唇亲吻在耳垂上——这让杜晨飞有些害羞,因为这样的热度让他联想到某些暧昧的事情。

  临清龙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混合着潮湿的热气搔动着杜晨飞的耳朵:“亲爱的,等你脚伤好了再抱你。”

  杜晨飞涨红了脸,用一个枕头回应了男人暧昧的话语。

  杜晨飞开始期待脚伤痊愈的那天,很期待,非常期待——虽然这份期待里占绝大多数成分的是好奇。

  在纷沓而至的问候中,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天音的录音果然没有任何进展,而临清龙也决定停止这种无意义的行为,转而开始着手处理一个星期后金曲奖颁奖典礼的事情。

  因为杜晨飞的受伤,之前的安排只能作废,重新设计之后选择了由可升降的舞台承托杜晨飞和钢琴从地下升起,表演弹唱,完成后再让舞台降下去。这样一来杜晨飞就不必拄着拐杖在舞台上走来走去了——那太囧了。至于杜晨飞右腿受伤不能踩踏板,临清龙则将曲谱稍作修改,用手上技巧弥补了踏板的缺失。

  杜晨飞最少要准备三个节目,一个是新人奖颁奖前每个新人都要上去表演,如果获得新人奖,那么获奖歌手要在颁奖后进行一次表演,还有一个就是最佳男歌手获得者的表演。虽然临清龙认为最佳男歌手杜晨飞拿不到,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准备了节目,三个节目都是坐着弹唱,分别使用了钢琴和吉他,虽然有些单调,但碍于杜晨飞的脚伤也只能这样了。

  一边听临清龙解释颁奖典礼上的安排和惯例,一边吃着临清龙洗好的葡萄,杜晨飞摸摸微鼓的小肚子,他觉得受伤至今自己实在吃的太多运动的太少了,小肚子都出来了,腰也粗了一圈——不知道这样会不会让临清龙嫌弃呢?

  杜晨飞很困惑地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抓过一看:家里的电话?

  因为不想让父母担心,所以受伤的事情杜晨飞并没有告诉家里人,而杜父杜母又是那种从来不看娱乐新闻的人,所以至今杜父杜母都没有打电话来慰问过。

  难道是偶然知道自己受伤的消息了?

  杜晨飞带着一点忐忑接起电话:“喂?”

  “晨飞吗?”杜父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听起来似乎有点低沉。

  杜晨飞有些不好的预感,摘下一个葡萄,应道:“是我呀,怎么啦,爸爸?”

  “晨飞,你妈妈生病了……”

  “啊?”葡萄在嘴边停下,“妈妈她怎么了?”

  “肠癌……”

  噗通,葡萄掉落在地上,骨碌碌地滚了出去。

  杜晨飞做梦也没有想到母亲病的如此突然。

  杜母才五十多岁,用现代人的平均寿命去衡量,其实还是个十分年轻的岁数。杜母是医生,因此她比普通人更懂得什么是健康的生活方式,她也总是细致地保养着自己,五十多岁的她看上去就像是个三四十岁的贵妇。杜晨飞从没有想到母亲会患上癌症!

  杜晨飞是真的没有想过!

  杜母已经住院了,原来杜晨飞回家那天他们出去就是去体检身体,因为之前杜母就觉得不是很舒服,大约是怕杜晨飞担心,二老就没说。

  杜晨飞在临清龙的陪同下拄着拐杖来到医院,杜母靠坐在病床上,大概是这几天休息的还可以,面色比较红润,若是换个场合的话倒也看不出是病人。

  临清龙本来以为杜晨飞会大叫一声“妈”然后扑上去,他甚至做好了拦住这小孩以免伤到脚的准备。可是很稀奇的,杜晨飞没有这么做,而是一瘸一拐地来到床前,看了母亲一会儿,才轻声问:“医生说怎么样了?”

  杜母倒也很平静,答道:“没什么,还是属于中期,做个手术就好了。你的脚怎么了?”

  “不小心摔伤了。”杜晨飞的口气听上去很心虚。

  “怎么这么不小心?”杜母似乎是有些生气地责怪,“多大的人了怎么走路还会摔。”

  杜晨飞答不上来,垂着头默默聆听母亲的教诲。

  杜母又问:“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把工作都给落下了?你这孩子,一点也不懂事。”她又转而对临清龙说,“临先生,真是对不起,这孩子就是毛毛躁躁的靠不住,给您添麻烦了。”

  临清龙摸摸杜晨飞的头,笑道:“不会。其实这次晨飞是为了帮别人才摔伤的,工作差几天不要紧。”

  杜母道了谢,又说:“上次临先生来做客也没能好好招待,还请见谅。”

  “呵呵,没关系。是我去的突兀了。”临清龙说。

  杜母道:“晨飞这孩子不聪明,虽然从小学了一点音乐但也没什么大的成就,难得临先生看重他,劳烦您多多栽培了,若是他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请务必狠狠教训,不要顾及。”

  临清龙自然是说不会,同时也很真诚地说杜晨飞其实很聪明,在音乐上很有天赋。不过杜母反应平淡,似乎不怎么相信似的。

  之后杜母絮絮叨叨地教育起杜晨飞,多半是说了一些要要好好工作,要努力,要与人为善,要照顾好自己,不要给人添麻烦之类的话。杜晨飞听了便是默默地点头。最后杜母有些累了,刚好这时杜父也回来了,便说让杜晨飞回去。

  “妈妈,我明天再来看你。”临走前杜晨飞这么说。

  杜母却说:“不用了,我请了看护,你专心工作就好了。”

  “可是……”

  “你又不会照顾人,来了也没什么用,还要麻烦临先生带你过来,你在家里好好养伤就行了,不要老是给别人添麻烦。”

  杜晨飞有些失望,“哦”一声,便在临清龙的搀扶下回去了。

  自医院回来之后杜晨飞的情绪就不太高涨,临清龙亲他他也没什么反应,不像以前那样会脸红会撒娇。

  “怎么了,晨飞,被你妈妈教训了所以不高兴吗?”临清龙将杜晨飞抱在怀里,温柔地抚摸他的脸颊。

  “不是……”杜晨飞将脸埋进男人怀里,嗅着熟悉的味道,他觉得这样心情似乎会好一点。过了一会儿,他才闷闷道:“妈妈这次生病了也不和我说,我知道了她也不让我去看她……还有,什么小手术啊……我问爸爸,爸爸说如果手术不成功的话可能就……而且手术成功了接下去也还要做化疗,我听说做化疗很痛苦的,可是这些妈妈都没说,我觉得……”杜晨飞说不出下文,心里那股烦闷难以用言语来表达。

  临清龙想了想,问:“晨飞,你跟你父母的关系是不好吗?为什么我觉得你妈妈好像不疼你。”

  这个问题在上次到杜家做客的时候就有了,母子间生疏的感觉很强烈,杜晨飞似乎是不敢亲近,而杜母则是拒绝亲近。又听说杜母会把杜晨飞关在房间里,这一度让临清龙怀疑杜母根本就是后妈吧?临清龙觉得很难理解,亲生母子之间怎么会这样。

  对于这个问题杜晨飞拧着眉头想了很久,才说:“也不是不疼我,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嗯……高露说,妈妈她就是个很严肃的人,虽然难亲近,但还是关心我的。”

  临清龙叹息,这也严肃过头了吧。自己儿子腿断了她居然也不关心,反而斥责儿子因此耽误了工作?太不符合常理了。估计杜妈妈对同性恋什么的恐怕是非常抗拒吧,那日后他们的感情要怎么出柜?

  临清龙感到很头疼。

  第 61 章

  虽然杜母让杜晨飞不要去看她,不过杜晨飞还是去了,杜母除了唠叨了两句也没多说什么,大概内心对于儿子的看望还是高兴的。

  每次去临清龙都陪着,还碰到了高露。高露是杜晨飞的朋友里少数几个被杜母熟悉且认同的,大概因为高露在杜母眼中一直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女孩子吧。

  既然碰上了,临清龙便在私下里想高露打听杜家的情况,问的问题很让人无语:杜晨飞真的是杜母亲生的?

  高露给的答案也让人无语:“临大哥,你是不是觉得伯母对晨飞特别严厉,跟后妈一样?不过我跟你说,晨飞他确实是亲生的,我们还偷偷找过出生证明呢。根据我多年的观察,我觉得那就是伯母表达母爱的特有的方式。”

  临清龙侧目,他突然发现高露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人。

  高露说:“临大哥,这次杜晨飞摔伤了,伯母是不是不闻不问反而斥责他没有好好工作?”

  临清龙不由得重新审视这个女孩子。

  高露苦笑,解释道:“之前上初中的时候也是这样。那次班级组织郊游,有个女孩子差点从山坡上滑下去,晨飞为了拉住对方结果把脚扭伤了。老师、我以及几个同学送杜晨飞回家,结果伯母当着我们的面把晨飞训了一顿,说他长这么大还毛毛躁躁一点也不懂事,总是麻烦别人什么的。老师跟伯母解释晨飞是为了帮助同学才受伤的,伯母又对老师说什么晨飞受伤了耽误功课,给老师添麻烦了,她感到很抱歉之类的话,然后又把晨飞给训了。”

  临清龙感到很不解:“至于吗,见义勇为应该是值得赞许吧。”

  高露摊摊手,说:“其实伯母不是不赞同见义勇为,之后晨飞还有几次类似这样的事情,伯母虽然每次都会训斥晨飞,但也从没有说过晨飞不可以去帮助别人,只是希望他帮助别人的同时也学会保护好自己。后来又一次我和我妈妈说了这件事,我妈妈说伯母其实也是为了晨飞好,说是先把晨飞给教训了,就把别人的嘴给堵上了,这样一来别人也就没有立场再去斥责杜晨飞了。”

  临清龙想了想,觉得确实也是这样。如果杜晨飞做错了什么事得罪了人,临清龙也会先将杜晨飞教训了,如此一来旁人看在临清龙的面子上就无法多说什么。这也算是一种护短的技巧。只是临清龙觉得杜母在这方面做的有些过了,比如这次临清龙根本没有责难杜晨飞的意思,可是杜母却依然训斥了。

  过了一会儿,高露又担忧地说:“不过,临大哥,我觉得伯母真的是很难说话的人,特别固执,还很保守。高中的时候晨飞是很受女孩子喜欢的,有一次一个同班的女生想对晨飞表白,就在晨飞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等他。结果刚好被提前回家的伯母看到,我听晨飞说那天晚上伯母很严厉地告诫他不许早恋。所以我和晨飞谈恋爱都是偷偷摸摸的,根本不敢被伯母发现。”

  高露说着吐吐舌头,想来那时候特务一样的地下党作风给她留下很深刻的记忆。

  临清龙听了更加忧愁了:有这样的母亲杜晨飞怎么出柜啊?总不能搞一个什么假结婚来糊弄人吧?总不能结婚假了,生子还是假的吧?

  临清龙愁苦了一会儿,又问:“那伯父呢?”

  “伯父?”高露想了想,“伯父好像还行,起码比伯母亲切多了。不过我一直觉得伯父有‘气管炎’,一般伯母在场的时候他都很少说话——不过伯母不在的时候他也很少说话。总而言之就是一个比较沉默的人吧,没什么存在感。”

  对此临清龙表示赞同。

  过了几天杜晨飞再来的时候便被父亲告知,三天后杜母就将进行手术,算算日子,居然就是颁奖典礼的第二天。杜晨飞的心顿时不安定了,连颁奖典礼前一天的彩排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拄着拐杖走上事先安排好的升降舞台时差点被绊倒,还好临清龙眼疾手快在旁边扶着,否则好容易开始愈合的骨头恐怕又要开裂了。

  整整两天里杜晨飞都抓着临清龙的手不停地问:“妈妈不会有事吧?”“手术会成功吧?”“万一不成功……”“临大哥,我好担心……”

  杜晨飞急成这样临清龙也只能耐心安抚,带他去医院看望了母亲,见杜母气色还不错,又私下询问了医生。主刀的医生是国内有名的癌症专家,说杜母的病情并不严重,手术是比较简单的,只要癌细胞没有扩散,手术后再经过几次化疗,日后好好休养的话,完全可以像普通人一样。

  因为杜母的病情,本来很期待的颁奖典礼也就显得暗淡了。

  颁奖典礼的当天,下午五点半,走红毯开始,杜晨飞和临清龙乘坐同一辆车来,在临清龙的搀扶下拄着拐杖走过了红毯。周围的歌迷们都很兴奋地对他叫喊、慰问,如果是以往杜晨飞必然会回以热情的招呼,但是今天他实在提不起兴致,只是勉强笑着挥手回应。

  入场之后杜晨飞和临清龙并排坐着,而他身边就是方迟,林华却不和他们坐在一起。

  方迟关切地询问杜晨飞的伤势,还说他也是新人奖的候选人,本来想和杜晨飞在新人奖前合演节目的——这样的形式比较新鲜,更能吸引人的眼球。却没想到杜晨飞受伤了,那计划也就泡汤了。

  坐了没多久,典礼就开始了,主持人上台,妙语连珠,引得台下笑声一片。但这时候杜晨飞并没有心情去听,甚至于当主持人将话题引到他身上,镜头都对着他的时候,他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根本没有注意到大家都看着自己,还是被临清龙碰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镜头扯出一抹微笑,其勉强程度有眼睛的人都看出来了。

  或许是看出杜晨飞心情不好,主持人也没有调侃太多,很快就将话题转开了。

  之后便是正式颁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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