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龙在天(上)+番外————Erus
Erus  发于:2010年04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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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一会儿,临清龙忍不住想逗逗这傻小子。

  从后环上杜晨飞的腰,感觉怀中人一僵,临清龙轻笑了两声,故意附在小家伙地耳边暧昧道:“晨飞,以后你就每天为我这么煮饭吧?”

  杜晨飞顿时涨红了脸,扭着身子挣扎,口中胡乱地说:“你、神经病!快放开我……”

  临清龙没松手,但他也没有抱得很紧,而杜晨飞也没挣脱。

  临清龙不再言语,只是含着笑,轻轻咬上杜晨飞的耳朵。

  咔!

  杜晨飞的菜刀差点切到了手上!

  临清龙被吓坏了,抓起杜晨飞的手指看了又看,确定真的没事才放下来,虽然很可惜,却也不敢再在杜晨飞切菜的时候调戏他了。而杜晨飞呢,早就木了,傻乎乎的,一直到临清龙又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让他好好煮饭,他才回过神来,下一秒他的脸就变成了西红柿。

  一个小时后饭菜上桌,很普通的用电饭煲蒸出的饭,最简单的西红柿炒蛋,绿油油的炒青菜,青椒炒牛肉,以及炖鱼。从卖相上看当然远不如饭店来的精致,从味道上说嘛——

  “很好吃!”临清龙毫不吝啬他的赞美。

  杜晨飞微微红了脸,明明是害羞的表情,却撇撇嘴说:“临大哥就会说好听的话。肯定有很多人为你煮过饭,那些人一定都煮的比我好吃。”

  临清龙弯了眉眼,坏笑着说:“哦,我的晨飞吃醋了。”

  “谁、谁吃醋了啊!”杜晨飞瞪眼,一副想掀桌的可爱模样。

  临清龙笑着,却说:“你要真说味道呢,T市有名的餐厅、饭店我都吃过,普通人做的家常菜怎么也不可能比得上顶级大厨的手艺。不过对我而言,味道如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你为我做的,是你的心意,我喜欢。”

  杜晨飞羞得面红耳赤,低头扒饭,嘟嘟囔囔地抗议:“谁、谁给你做了……”

  临清龙低笑着并不拆穿杜晨飞的口是心非,杜晨飞这小子恐怕根本没发现他已经在不知不觉间默认了这种暧昧的亲密关系——否则在临清龙提议煮饭的时候,他怎么没有反对呢?

  午饭后临清龙很自觉地去洗碗了——他可是一个不但会吃会赞美还会帮忙做家务的好丈夫。等他将碗筷收拾好上楼时,杜晨飞已经在看片了。临清龙没有干涉,只是独自走进书房看书——他打算让杜晨飞自己去寻找感觉,不过他还是要做一些准备,万一直到最后杜晨飞还无法领悟那种感情,他也不得不提点一二了。

  虽然就眼下的生活来看杜晨飞过得很轻松,每天就是吃吃喝喝看看片,最多再被临清龙调戏一下,可是时间过去的越久,杜晨飞的内心就越不安定。临清龙家中收藏的爱情题材的影片并不多,杜晨飞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全部看完了,然后他们开始上网找、去音像店租,除了出去做节目,杜晨飞都在家里看片,以至于两个星期后他听到电影两个字就反胃。

  杜晨飞郁闷极了,以往的生活太顺利,以至于这样一个挫折就让他感到惶恐不安。

  如果一辈子都找不到感觉怎么办?

  杜晨飞竟在午夜被这个疑问惊醒。

  一个人的房间在静谧的夜半时分竟显得无比空旷,冷色调的装修更让杜晨飞觉得有一股股寒气从毛孔钻入自己的肌肤。看着窗外不知是什么的奇形怪状的黑影,杜晨飞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飞快地撩起被子蒙住头,似乎这样就能获得安全感。

  春末的夜晚已经带上了一丝闷热的气息,杜晨飞闷了一会儿就汗涔涔的,他不得不从被窝里探出头,深深吸上一口气,将肺部的灼烧感带了出去。

  想着新歌的事情,杜晨飞觉得很着急,心里慌慌地不着地,可是临清龙并未开口催过他,甚至于,临清龙根本不再提及此事。可男人越是这样,杜晨飞的心就越每个着落。

  杜晨飞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又迷迷糊糊睡过去了,但是没睡多久就被男人叫醒。因为睡眠不好杜晨飞精神萎靡,挂着一对浮肿的眼袋梦游一般地下楼吃饭。临清龙看了便说:“晨飞,你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嗯……嗯……”

  杜晨飞胡乱应着,匆匆忙忙吃了早餐,就见临清龙拿来了冰毛巾给他敷眼睛。

  “你这样出门可不行,没精神的样子可不能给歌迷看到。”临清龙说,将冰冷的毛巾按在杜晨飞脸上,以便消肿。

  杜晨飞闭着眼接受男人的服务,又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迟疑着,忍不住问:“临大哥……那首歌我一直找不到感觉……怎么办?”

  “嗯?哦,那就别急,慢慢来。”临清龙不以为然地说。

  “可是……”都快一个月过去了啊……

  杜晨飞想说什么,但开了个头,却没说下去,他不知道要如何对临清龙诉说这种心情。

  《木土》迟迟不能完成,但是杜晨飞的新歌不能再往下拖了,临清龙让杜晨飞将这首歌先放到一边,而命人制作了其他新歌来唱。

  杜晨飞真的茫然了,他以为临清龙会就这么一直拖到这首歌唱出来为止,可是……放弃了吗?

  “临大哥,那首歌不唱了吗?”拿到新歌的杜晨飞惊愕地问。

  “唱不出来就先放着吧。”

  “啊……这样吗……”

  杜晨飞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虽然临清龙说的没错,可是……

  杜晨飞不知道怎样形容这种感情,空旷得没有边际和着落的,做什么好像都茫茫然的,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仿佛是看穿了杜晨飞的想法,临清龙拍拍他的脑袋,温和地说:“不用想太多。我要你展现在公众面前的全部都是最好最完美的,如果现在唱不出来就等着有感觉了再唱。”

  这样吗?

  杜晨飞想了想,接受了。

  第 33 章

  临清龙对音乐的严肃和完美主义是人尽皆知的,偏偏他还有一双极其敏锐的耳朵,有时候严苛到连一个小小的普通人根本听不出来的换气失误都要求重新来过,这样敏锐的乐感和苛刻的高标准让他在娱乐界享有“金耳监制”的美誉。千代,乃至其他公司的艺人,对他是都是又敬又怕却又忍不住期待让临清龙来做专辑监制,因为这个名字就意味着品质。

  而现在临清龙除了偶尔监督一下苏小妖的专辑外,一门心思都放在调教杜晨飞身上。千代的音乐工作者们对杜晨飞是又羡慕又同情。

  杜晨飞第一支单曲开始上电台时,临清龙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今年金曲奖提名开始了,你上了七项。”

  杜晨飞愣了好一会儿,讷讷问道:“提名?”

  “嗯,最佳新人、最佳作曲人、最佳歌曲、最佳专辑和最佳男歌手。还有和你专辑有关,但是不是你领奖的,最佳编曲、最佳专辑制作人。”临清龙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看不出特别的欣喜和骄傲。

  但杜晨飞很激动:“那、那我能拿到哪些啊?”

  临清龙笑笑,说:“不好说,最佳新人奖是最有可能的,其他的吧,每个奖项都有众多大牌和你争,但金曲奖经常爆冷,说你全拿下也不是没可能。”男人摊摊手,透出一种不屑。

  杜晨飞还是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就好,我不贪心一个就好!”

  杜晨飞从没想过自己还能得奖,这些年金曲奖虽然因为唱片整体环境的低迷而进入一个困境,但在众多实体出版的音乐人心中还是一个很重要的奖项,起码比其他奖项都重要得多。对于他这么一个出道还不满一年的新歌手来说,最佳新人奖基本上就是对他这一年成绩的最高肯定。

  杜晨飞兴奋极了,颇有些神经质地连着几天追在临清龙身后不停地问“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临清龙被问的没办法了,板起脸来唬他说:“你再啰嗦我就吻你!”于是杜晨飞不问了,委屈地数蚂蚁去了。

  但杜晨飞的兴奋并没有因为这么一盆冷水而消退,相反的,他的兴奋被压抑在心里,犹如地壳下的岩浆,愈发炽烈。

  大文豪说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上次临清龙压了一下压出一首《木土》,杜晨飞也不落下,兴奋被压抑,压出了《永不开花结果的春天》。

  “在哭泣中收获一个永不开花结果的春天?”看到歌词临清龙就皱起了眉头,“怎么突然开始写爱情悲歌了?”他记得这几天杜晨飞心情很好啊。

  杜晨飞嘻嘻哈哈一点悲情色彩都没有地说:“没有,歌词是很早就写好的,但是一直在修改,曲是这两天突然有了灵感才加上去的!”

  杜晨飞在创作上还是比较勤奋的,其实就他自己的感官而言,创作比演唱更有趣。不过杜晨飞不是量产型的,风格也略显单一。虽然没办法做专业作曲人,但在偶像明星的头上套上一个“才子”的光环还是足够了,一般一张专辑保持一半的自我创作就足以令粉丝们津津乐道了。

  对于杜晨飞的创作临清龙当然是高兴的,合着谱子哼了两句,不由得诧异道:“K331?”

  “嗯嗯,是!”杜晨飞连连点头,他最喜欢和男人讨论音乐,因为不论多么细小的心思都能被男人敏锐地捕捉到,令人非常的满足。

  临清龙所说的K331,也就是莫扎特第11号A大调奏鸣曲,这个名称可能大多数人都感到陌生,但是提到它的第三乐章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土耳其进行曲。

  在主旋律部分化用的并不是第三乐章,而是第一乐章的第三变奏,故意拉长拖缓的a小调旋律散忧愁和压抑,同时在部分音上做了加重,隐隐突显出想要挣脱束缚的激情。但在间奏处杜晨飞引入的重新处理过的土耳其进行曲的节选,和原曲相比较,杜晨飞的这段间奏更加富有激情,就像之前压抑在a小调下左突右冲不得发泄的感情这会儿突然爆发了出来了,剧烈不羁的音符和前面的忧愁形成了鲜明对比,但很快的,间奏过后音符又被迅速收缩,回到了a小调变奏上,继续压抑、走低,直至结束。

  不过间奏啊……临清龙笑问道:“间奏从瓦洛多斯那边改来的?”

  杜晨飞不好意思地说:“呵呵,借鉴了一点。”

  “适当的借鉴是没关系。”临清龙想了想,突然问,“瓦洛多斯那个你会弹吗?”

  “之前有练过一点……”杜晨飞很含蓄地说,却突然想起了三楼的施坦威,想到那顶级的音色和超一流的触感,心思一动,改口道:“不如我试试?”

  临清龙一眼就看穿了杜晨飞的小心思,但他没有拒绝。

  再次走上三楼,临清龙感到自己的心境已经平和很多了,似乎上一次的推门将心中的灰尘扫去了很多。

  施坦威依然漂亮而安静,杜晨飞迫不及待地翻开琴盖,那温柔的神色令临清龙都有些嫉妒了。

  杜晨飞坐下来了,手在键盘上跑出漂亮的音阶,完美的音色令他痴迷,然而就在他起手眼看要弹了,却突然停住了,在临清龙疑问的目光中,杜晨飞讪讪道:“那个……我不会背谱……”

  扑哧。临清龙很不给面子地笑出声。

  杜晨飞垂头丧气,本以为可以再次领略施坦威的风采,却没想到居然发生这种乌龙。

  杜晨飞脑子里咕咕转着考虑着能不能弹其他曲子“滥竽充数”,可没想到临清龙转身从书架上拿下一本册子,略微翻找后从中抽出了几页纸,拿到杜晨飞面前一看,第一页上赫然写着“土耳其进行曲(瓦洛多斯)”,下一行几个小字“2000年 扒谱 第三版”,再往下便是那繁杂无比的小蝌蚪。

  扒谱?

  杜晨飞被这两个字眼吸引住了。

  “这是谁扒的?”杜晨飞好奇地问。

  临清龙笑而不答。

  杜晨飞眼珠子一转,问道:“难道是临大哥?”

  临清龙依然是笑,将曲谱放在谱架上。曲谱一共有十页,但琴架上只能平摊三页,临清龙便问:“要我帮你翻页吗?”

  “嗯,嗯,要。”杜晨飞连连点头,“我谱子记不全,自己练的时候遇到要翻页的时候就要停下来,可郁闷了!”

  临清龙摆好的琴谱,做了个请的手势,便站到了一边。

  杜晨飞兴致勃勃地将谱子粗粗浏览了一遍,虽然发现谱子和自己练习的版本有细节上的差别,但这一点细微的改变并不会影响他的弹奏。

  深吸一口气,杜晨飞的双手再次搭上琴键,。

  温暖的开场双音后杜晨飞的右手开始快速跑动,圆润的琴音从指间滑出,灵动而不轻浮,随后左手也不甘落后地跑起了第一主题旋律。

  莫扎特的《土耳其进行曲》本来就是明朗而坚定的,在瓦洛多斯改编后更加恢弘浑厚,左手弹奏的倍低音区弹奏的强力音符犹如一声声闷雷,演绎出军队所独有的雄壮坚定。

  在杜晨飞舞动的手臂中,右手高速跑动加入第二声部旋律,而与此同时左手更弹出了独立的主题。

  这首曲子被如此改编之后与其说是奏鸣曲倒不如说是炫技曲。杜晨飞虽然没能从小接受正统的音乐教育,但他的父母似乎给他找了一个相当不错的钢琴教师,手上的基本功夫居然超乎想象的扎实,加上他十几年来也称得上勤练不辍,仅从技巧上说的话,即使是专业领域里的高难度曲目他都能弹得流畅——但也只是流畅而已。

  原本就是最华丽的十六分音符乐章,在瓦洛多斯的改变下变得更加磅礴复杂,在小快板的速度下双手都在高速跑动,弹奏出完全独立清晰的三旋律甚至四旋律!

  临清龙站在钢琴边闭着眼睛欣赏杜晨飞的弹奏,却好像还长了第三只眼睛似的,在杜晨飞快要弹完第三页曲谱的时候适时的翻页、摆谱,让暂时还无法完整背谱的杜晨飞能够顺利流畅地读谱。

  A大调主题过后,右手似乎跑累了,在令人炫目的表演后有所消停,然而这并不是终结,而是另一个开始,一直躲藏在右手光芒下的左手开始展现它的华彩,这时左手不再是弹奏“较为简单”的主题旋律,而是抢夺了由右手弹奏的全曲最快的小快板华彩!

  双手如同翩跹的蝴蝶般在琴键上起舞,流淌出辉煌而华丽的乐章。临清龙听得微微颔首却又不时地眉头微蹙。

  三分钟很快就过去了,杜晨飞握着双拳期待地望着男人,等待对方的评价。

  临清龙睁开眼睛,笑着给予了肯定:“弹得不错。”

  于是杜晨飞开心地笑了,露出他洁白善良的小虎牙,骄傲地翘起了小狗耳朵,尾巴也开始左右摇晃——如果他有的话。

  如果说临清龙最恶劣的是什么,那么莫过于他每次看到翘起尾巴的杜小狗就忍不住想打击他。

  轻咳一声,临清龙内心邪恶而表面正直地开腔:“总体来看的话,可以打六十五分了。”

  狗尾巴一塌,杜晨飞不甘心地问:“才六十五分啊!”他以为起码能上八十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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