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龙在天(上)+番外————Erus
Erus  发于:2010年04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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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晨飞热血冲头倒地不起,临清龙纵声大笑——欺负傻瓜是他这段时间来最大的乐趣。

  不过临清龙也就是嘴上调戏一下,温水煮青蛙的基本原则他还没有忘记,只是时不时刺激一下傻瓜让对方“预热”,不然总是维持着“哥俩好”的模样指不定那天这傻瓜就把这事给忘干净了,那之前的功夫可就都白费了。

  临清龙拿了几片碟子给杜晨飞,让对方挑挑喜欢看哪个。临清龙拿的都是爱情片,不过他这里并没有收集多少爱情片,虽然爱情是人类最伟大的感情之一,不过单纯的爱情电影并不是临清龙的爱好,本身看的就少,而能让他列入“收藏”的就更少了。

  后来杜晨飞从中挑了那部鼎鼎有名的《情书》。

  这部1995年上市的日本电影借助两个女人的通信,细致描绘了两段爱情故事,是少数几部让临清龙感到心悸的爱情片。

  显然,这部片子对杜晨飞的杀伤力也是极大的,虽然没像那些正儿八经的悲剧片一样将他弄哭,却也是噙着泪花在看。这时临清龙的任务就是递上柔软的纸巾。

  看完了《情书》,杜晨飞擦擦眼泪,又看了《惊情四百年》。

  灯红酒绿,如血残阳,与画面截然不同的优美旋律中,伯爵和米娜相逢,隔离了四百年的恋人终于再次走到了一起。

  “I want to be what you are. See what you see ,love what you love(我想变成你,见你所见,爱你所爱).”

  即使知道了王子并非王子,但米娜依然不肯放弃,在这样的决绝面前,她与乔纳森之间的感情显得无比苍白脆弱。

  “I......love you too much to condemn you(我太爱你,所以不想害了你).”

  耳厮鬓磨之际,德古拉却对米娜这样说,他拒绝了米娜想要变成吸血鬼的愿望,身为吸血鬼的他或许更了解身为吸血鬼的痛苦。

  永恒的生命又如何,永恒的生命同样带来永恒的痛苦。

  刚才还在为阴森的城堡而感到恐怖的杜晨飞这会儿又开始抹眼泪了。

  临清龙无聊地去开酒了,其实他并没有觉得这部片子特别好看,听人大力推荐而买的,也就没有扔掉了。

  红酒的芬芳让临清龙感到惬意,看着专注于屏幕的杜晨飞,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特别平静。

  四百年前背离上帝的伯爵最终还是解放了自己,四百年的思念,四百年的折磨,四百年的爱与罚都在最后一刻离散。伯爵从永恒的惩罚中解脱,找到了属于了他的安宁。

  看着米娜将剑刺入伯爵的心脏,临清龙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什么时候,什么人,可以用那把剑插入自己的心脏呢?

  临清龙出神地想着往事,连杜晨飞叫他都没听到。

  杜晨飞奇怪地在临清龙眼前挥挥手,“临大哥你怎么了?我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反应。”

  临清龙回神,微微一笑,道:“有事吗?”

  杜晨飞撇撇嘴,说:“该吃饭了。”

  临清龙一看时间,可不,都晚上六点了。

  临清龙笑问道:“想吃什么?出去吃还是让他们送餐?”

  “都可以啊。”杜晨飞是不挑嘴的话,不过这会儿他想到了一个问题,迟疑了一下,好奇问道,“为什么我们不自己煮呢?总是去外面吃……挺浪费的。”

  “呵呵,因为我我不会煮饭。”

  临清龙摊摊手,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在临清龙的记忆中,亲自下厨的经历少到可以忽略不计,而用一只手可以数得出来的那几次也不过是淘了淘米然后将米和水放入电饭煲里再按下开关,又或者是将已经装在微波炉碗的食物放入微波炉里加热,他甚至连煎蛋、炒饭、煮泡面这种难度的事情都没有做过,以前和父母煮的时候所有的家务事都由贤惠的妈妈和哥哥包办了,自己出来住之后要么有情人来展示一下手艺,要么就在外面吃,连烧开水也是用随手泡,最多是洗洗碗筷杯子,总而言之,他从来不碰煤气灶!

  临清龙从没有想过要自己煮饭,也从没有指望情人煮饭——虽然会煮也不错。他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如果以后和人结婚或同居,两个人都不会下厨又不愿意去外面吃的话请佣人就好了,这绝不是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

  当然,这是有钱人的想法。

  杜晨飞曾经也不会做饭,但是经历了在外求生的两年后,他对下厨这件事有了全新的看法。

  “你这个奢侈的家伙!”杜晨飞吃着美味的外送,却忍不住抱怨,“你早说你不会煮饭的话我来煮啊,天天在外面吃多贵啊,自己煮多好,又便宜又干净,老在外面吃嘴巴都吃咸了……”

  杜晨飞很早就发现临清龙从来不在家里开伙,总在外面吃多少有些腻味,但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他也不好抱怨什么,总不能要求临清龙亲自为他下厨吧?虽说关系好却也不能这么不客气啊。杜晨飞还以为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没想到真实原因居然是临清龙不会煮饭!

  不过想想也是,临清龙怎么看都不像是居家型的男人,比起戴着围裙剁鸡肉他更适合穿着黑西装去杀人。

  临清龙听了抱怨也不恼,只是微笑着,不紧不慢地说:“行啊,明天你就在我家住下,我们天天去市场买菜,你来煮我来吃,嗯,挺不错的。”

  临清龙笑得别有意味,看向杜晨飞的眼神狡猾的像偷腥的狐狸。

  杜晨飞眼皮不住地跳,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什么叫“你来煮我来吃”?而且还要住下?

  “才、才不要呢!”杜晨飞红着脸嘀嘀咕咕地抗议,

  吃过晚饭又开始看片。

  虽说一直看电影也很疲劳,但是做其他的事情杜晨飞又心神不宁,还不如看电影呢。

  挑了挑,杜晨飞选出了《剪刀手爱德华》。

  我要如何拥抱你,我的金。

  爱德华残缺的手甚至无法触碰心爱的人。锋利的刀刃给小区的居民带来欢乐和便利,却也会伤害到他重视的人,时而悲哀,时而欢乐,画面围绕在爱德华那苍白丑陋的脸上展开,令人在笑时也隐隐悲哀。

  比起《惊情四百年》,这部电影更加符合杜晨飞的胃口,他看的津津有味,十分投入。而临清龙却坐在吧台前,轻轻摇晃着酒杯,看着红色的酒液在幽蓝的屏幕光鲜下折射出琥珀般的光泽,思绪却游弋到《木土》那首歌上。

  给杜晨飞看了几部电影,临清龙也陪着看了一些,可是越看他却对自己之前所说“暗恋”愈发疑惑。

  一方面,“暗恋”这个词所指代的感情 色彩太集中,很难找到高度相似的感动——特别在时间仓促的情况。另一方面,或许“暗恋”本身就不是一个妥当的词。

  因为被自己的感情束缚,所以当时临清龙听到杜晨飞说出“暗恋”这个词的时候就下意识地点头了,也将杜晨飞往这方面去引导了,可是仔细想想,这首歌的歌词并不能简单地归结于“暗恋”两字。起码他对杜晨飞的感情并不能单纯地说是暗恋。一般意义上的暗恋大概是酸酸甜甜却又掺杂了苦涩的,但那首歌所表达的情感却完全不是这样,而临清龙也不是在这种心境下写出了《木土》。

  固然,喜欢是一方面,而更多的呢?

  临清龙知道自己对杜晨飞的感情不单单是碍于同性关系而无法表达的爱情,还有很多,关于他曾经的梦想、现在的寄托和未来的期望。

  酒杯与桌子发出一声沉闷的碰撞,临清龙噌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杜晨飞一吓,疑惑地回过头来。

  临清龙的眼睛在幽暗闪烁的光线下幽绿得像狼,他定定地看着杜晨飞,直看得后者发毛了。

  “临、临大哥?”杜晨飞小心翼翼地轻唤。

  临清龙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了,看了杜晨飞两眼,缓了神色,微笑道:“没什么,突然想起一件事而已……你继续看吧。”

  杜晨飞满是迷惑,惊疑不定地转过头去。

  临清龙坐了回去,继续浅尝他的红酒。

  思路明朗的那一瞬间临清龙是想叫杜晨飞不要再继续看这些感情不对的片子了,但在对上杜晨飞那茫然的眼神时,他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这次能跟在杜晨飞后面不断纠正他、引导他,那么下次呢?未来呢?每次都能吗?如果自己也不知所措了怎么办?

  一味地依靠他人来体味作品是不行的,杜晨飞必须形成自己的感知力。

  临清龙知道自己把杜晨飞看得太死、帮助的太多,以至于杜晨飞在无形中对自己产生了严重依赖,那天杜晨飞拿到歌词后第一时间就问他“这首歌你要表达什么感情”,却不是自己揣摩后再询问。这不行,这不是一个真正的优秀的音乐人该有的专业素养。

  杜晨飞在渐渐脱离启蒙阶段,进入成长期,临清龙知道自己该适当放手了。

  于是临清龙没有将自己考虑的结果说出来,他想让杜晨飞自己去揣摩去发现,学会自己寻找感悟,再进一步脱离“复制”,形成自己的审美素养。

  这或许会是一个瓶颈,但这是杜晨飞必须突破的瓶颈。

  第 32 章

  后来杜晨飞在《剪刀手爱德华》之后又看了《这个杀手不太冷》,在芳草青青的画面下,Sting沙哑的声音淡淡唱出莱昂心中的寂寞,杜晨飞不停地抹去眼泪,从一边适时伸来的大手中接过纸巾。

  杜晨飞是个特别容易被艺术作品感动的人,正因为他容易被感动所以才能够“复制”这些情感。不过相对应的,尚未成熟的他也缺少一点自己的风格。

  夜已经深了,临清龙打开房间的灯,收拾着桌子的碟片,同时询问:“留下吗?”

  杜晨飞泪珠还挂在脸上,神色却突然僵住。

  杜晨飞迟疑着不知道是否应该接受。

  临清龙背对着杜晨飞,却好像脑后生了眼睛看穿了杜晨飞的忧郁,淡淡一笑,补充道:“我把客房收拾出来了,你可以去那边睡。”

  “呃……好,好……”

  杜晨飞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借用了临清龙卧室的洗手间,洗白白的杜晨飞爬上了客房的床,抚摸过略微有些发硬的被套,杜晨飞知道这些床上用品肯定是新买的。

  黑暗中,嗅着新被子散发出的被阳光暴晒过后独有的味道,杜晨飞感到很愧疚,他没想到临清龙为了照顾他的感受专门去买了全新的用品,或许这样的花销对于临清龙来说真的只是毛毛雨,可是对于杜晨飞来说却是很昂贵的“心意”。

  这一刻杜晨飞突然很想冲到隔壁房间对临清龙说:没关系,我们一起睡吧!

  红着脸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明天没有工作,即使失眠也没关系,于是杜晨飞就任由自己的思路脱缰奔走了……

  杜晨飞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却知道自己怎么醒的——被一个梦惊醒了。梦中临清龙吻了他,属于男人独有的灼热气息喷在脸上,令他郝恼而震惊,他不知道该如何抗拒,甚至忘了推拒,直到一只大手摸上他的……

  “哇!”

  杜晨飞终于从梦魇中大叫一声跳了起来,冷汗中,他发现自己一个人睡在床上。

  窗外天已大亮。

  杜晨飞愣愣地坐着,直到临清龙来敲门。

  “晨飞?你醒了吗?”

  临清龙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杜晨飞一惊,慌忙应道:“醒着!醒着!”

  于是临清龙推门进来,看到杜晨飞一头乱发地坐在床上,显然是刚刚睡醒。临清龙担忧地问:“我刚才好像听到你在惨叫?怎么了?”

  “呃?呃,呃,没、没什么,没什么!”杜晨飞不自觉地抓紧了被子。

  “真的没有什么?你的脸色很不好看。”

  临清龙说着坐到了床边,伸手按上杜晨飞的额头,自言自语地说:“怎么这么多汗?”

  杜晨飞刚想说自己是睡热了,却没想到临清龙的神色突然一变,竟邪气地说:“是不是做了什么坏孩子的梦?”

  “啊?”杜晨飞瞠目结舌,还没能反应过来,就被临清龙推倒在了床上,随之那男人也俯身而上,“坏孩子要被惩罚!”于是他缓缓低头,灼热的唇压了上来……

  “啊啊啊!”

  杜晨飞惊叫着从床上坐起来。

  呆滞了好半天,左右看看,居然还在房间,而且只有他一个人。

  梦?

  杜晨飞木讷地转头,窗外天已大亮,摸摸额头——冷汗涔涔。

  杜晨飞懊恼地抱住脑袋。

  天哪,那都是什么破梦啊!

  然而更让他懊恼的是,当他下床的时候他发现自己……

  临清龙并没有像梦中那样从外敲门而入,房子的隔音效果不错,当杜晨飞下楼看到临清龙时,他便知道男人根本没听到自己的惨叫——男人在看到他的时候笑问了一句:“小懒虫醒了?”

  现在已是早上十点,临清龙七点就起床了,称呼杜晨飞一声“小懒虫”也不为过。

  若是平时杜晨飞肯定要和他拌上两句才甘心,但今天他却没力气顶嘴了,一想到早上那个梦他就……

  脸红了……

  做春梦就算了,春梦的对象居然是个男人!春梦的对象是个男人就算,自己居然在梦中的接吻和抚摸下遗精了……杜晨飞想死的心都有了!

  杜晨飞的异常自然逃不过临清龙的眼睛,但临清龙也猜不到杜晨飞为什么一觉起来无精打采还莫名其妙地脸红耳赤。临清龙坏心眼拉住杜晨飞的手,笑问道:“怎么了?一大早起来就无精打采的?”

  杜晨飞不知怎么的没有抽手,只是哀怨地瞪了一眼男人,分明在控诉:还不就是因为你!

  临清龙更纳闷了:自己昨晚什么都没做啊?

  临清龙拉着杜晨飞坐下,摸摸杜晨飞的额头,见对方没发烧也就放下心来。搂着杜晨飞笑说:“是不是做噩梦了?一个梦而已,别放在心上了。好了,这都快中午了,想吃什么?”

  杜晨飞腹诽:“那样的梦多做几次我就……”他也就不出个所以然,反正一想到梦的内容就很窘迫。不过听到吃,杜晨飞还是打起了精神:“都行啊!临大哥说吃什么?”

  临清龙想了想,说:“去市场买东西你来煮?”

  “啊?我、我煮没有饭店好吃的……”

  “呵呵,没关系,我想吃。”

  临清龙暧昧的话语让杜晨飞再次闹了个大红脸。

  虽然看起来不太乐意,不过杜晨飞没有拒绝,甚至于,还怀着那么一点不知名的小小期待。

  杜晨飞并没有像他外表看起来那么娇生惯养,因为父母工作很忙,又不喜欢请保姆,他就被迫渐渐学会了煮饭,后来他离家谋生,一个人住的时候也都是自己下厨——这样便宜。

  从市场回来杜晨飞就在厨房里忙碌起来,穿上围裙的他看起来似乎还挺像回事的。临清龙就坐在饭厅微笑地看着,以前也没觉得情人为自己煮饭是多么美妙的事情,不过现在看了却让心情非常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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