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戏情————诺亚
诺亚  发于:2010年0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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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传太医!快!!”陈天明急急叫道。
“微臣尊旨!”一个身手不凡的侍卫火速凌空踏气而去,转眼间消失在眼前。
何若君怔了怔,皇宫内竟有如此高手,为何竟抓不住他们二人?
答案只有一个--
何若君看着陈天明,心头翻动着许多情绪。
“我们先回客栈罢,好让太医为他诊治。”陈天明想帮何若君,却被他躲开,何若君兀自抱起李玉箫,狠狠地瞪着陈天明,双目通红圆睁,咬牙切齿,像是对着杀父仇人。
“陈天明!倘若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定要你……偿命!!”
陈天明怔住了,对上何若君的眼神,他突然明白到--
何若君变了,已经不是从前的何若君了。
至少,他的心已经不再属于他了……


悦来客栈 天字第一号房

李玉箫重伤昏迷,何若君心急如焚,分秒守候在旁,却迟迟不见他醒来。
拳,紧握着。心,在淌血。
为何?你我咫尺之间,我竟让你出如此事端!?何若君直叹自己的无能。
“玉箫……原谅我,我太没用了!都是我的错……你快醒来!醒来!只要你肯醒来,我什么都愿意做,我不会再惹你生气,虽然你生气时的样子比较可爱……只要你醒来,我发誓一定会好好疼你,疼你一辈子!”

“玉箫……你醒醒啊……”
“玉箫……”
床上躺着的人面无血色,苍白铁青,冰冷得可怕,何若君紧握住李玉箫的手,贴着他的脸,不停的细吻着,希望能令这副身躯暖和起来。
“玉箫……”
“玉箫……”
陈天明本来想进去,却不忍打搅这对刚从生死离别的厄运中逃脱出来的恋人,只好停住脚步,拂袖而去。


明月当空,独立窗前,那边不远,也有个身影。借着微微的月光辨清那人身份后,陈天明走了过去。
“你说你爱过我……此话当真?”
“真又如何?假又如何?都已经过去了。”何若君没有看陈天明,淡淡地说。
“是呀,都已经过去了……”陈天明深深叹了声,轻轻扳过何若君的身子,让他正视自己。“我们重头开始,好么?”
何若君的眼神很冷,表情亦很冷,身体……更冷!看得陈天明心中隐隐作痛。
“若君……我真的很爱你!如果让我重新选择,当初,我一定会舍弃皇位而选择你!”
何若君似乎并未为他所动,双目依然透着刺骨的寒意。
“不要那样看我……”
陈天明贴近,印上何若君的双唇,即将碰触之际,耳边却传来何若君的声音。
“你知道吗?我现在……真的很想杀了你!”
陈天明顿住了。
“若君……你要如何……如何才能原谅我?”
“你死后。”
何若君冷冷得吐出三个字,转身,回房。

是自己的错,而且,一错再错,一切,都是他自己亲手毁掉的!!!
生前得不到他,死后更加不可能得到。
既然如此,倒不如,放了他罢……


昏睡了整整一天,翌日傍晚,李玉箫醒了。醒来的第一个感觉就是--痛!
好痛,胸膛的剑伤好痛,随着呼吸的起伏,每一下都牵动着伤口裂开。
“何……何若君……好痛……啊……”李玉箫痛得脸色苍白,额上渗出一层冷汗,不断地呻吟着。
“太医!怎么办!他很痛!”何若君急了,抓住老太医直问。
“老臣……老臣……也无能为力啊……”
看着如此乱了方寸的何若君,陈天明叹一声,上前一步坐到床边,向李玉箫探手而去。
“你要干什么!?”何若君心一惊,正想推开接近李玉箫的陈天明,对方却抢先一步,迅速地点了李玉箫的昏穴,李玉箫一下睡过去了。
“这就好……”陈天明淡笑着,舒了口气。
何若君怔怔地看着陈天明,十分意外,忽觉自己真笨,真的很笨,他为何没想到呢!?他太急,太乱,什么头绪都没了……
“莫慌,既然他醒了,自然不会死。”陈天明安慰道。
何若君何时如此慌张过?
这个情景似曾相似,何时,陈天明也如此慌张过,那时候……
“你们可以出去了。”见李玉箫睡得安稳,何若君开始赶人。
“你也休息罢。”陈天明劝道,自李玉箫昏迷后,他一直没合过眼。
“不用你管。”
“……”陈天明默默叹了声,拂袖而去。

“跟何若君说,朕……准他回苏州了。”
“臣尊旨。”

月,淡淡的,酷似某人的脸。
何若君……

陈天明登基那年,将年号改为君明。
君明,君,明,君在先,明在后--何若君永远比自己重要。
陈天明这份情意,何若君大概永远不会察觉到。

第八章

“玉箫,你觉得好了点么?”
“嗯……已经不痛了。”
修养了几日,伤口早已愈合,但内脏的损伤尚未恢复,时常会隐隐作痛,这等小事,李玉箫自然不会表露出来,因为……受伤的人倒还好,看护的人却憔悴得糟糕。何若君双目深陷,本来削瘦的脸庞如今轮廓更显鲜明,尤其是凹陷的两颊,凸出的颧骨,看得李玉箫阵阵心酸。

“不要起来,躺着,你要什么?我替你拿。”见李玉箫想起床,何若君马上按住他。
“我……有点口渴。”
“你等等,我给你倒杯水。”
“嗯。”
何若君快步在旁边的桌上倒了杯水,回头轻巧地扶起李玉箫,递到他唇边。清凉的水流过干渴的喉咙,非常清爽舒畅,这是活着的感觉,因为活着,所以才能感觉到生命的美好。
“活着真好,我以为我死定了……”
“别乱说话!你瞧,你不是好端端的么?以后不准再做这么危险的事!知道么?”何若君语带责备,稍稍动容,却恰恰流露出极度的宠爱与怜惜。
李玉箫垂下眼帘,没有回答,轻轻靠在何若君身上。
何若君的话李玉箫并未听进去,因为这一剑,他是必挡的,而且,无论日后还有多少剑,他也会毫不犹豫去挡!
何若君拥住李玉箫,万分的痛惜与怜爱。何若君不信鬼神,但自李玉箫受伤的那日起,他每天都在祈求苍天的庇佑,希望他的爱人能趋吉避凶化险为夷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如今李玉箫果真完整无缺地回来了,何若君不禁惊觉鬼神之说。

“他呢……?”李玉箫突然问。
“谁?”
“就是那个……陈天明啊……”
“走了罢。”
何若君淡淡地说,他不喜欢李玉箫提起这个人。察觉到何若君的情绪,李玉箫只好抿抿嘴,将原本打算追问的话咽回腹中。
“玉箫,待你伤好了点,我们回苏州罢。”
“他让我们走么?”
“是的。”何若君将李玉箫拥得紧了些,贴着他的脸,细细地摩擦着,“还有,一回到苏州,我们就成亲。”
“成亲!?”
“嗯。”
“怎……怎么可以……?我们……”
“玉琴跟若兰可以,我们当然也可以。”何若君啄了啄李玉箫的小嘴,笑道。
明白到何若君的意思,李玉箫不禁一怔。对了,李玉琴可以假扮李玉箫娶妻,李玉箫也可以假扮李玉琴出嫁啊。但……
还真要嫁啊……?呜呼!没想到曾经梦想要娶惊世大美女的李玉箫如今竟要嫁世纪大帅哥!要是此事张扬出去多没面子啊~
“怎么?不愿嫁给我么?”
“不……只是……我……呃……”李玉箫咿咿哦哦,却不知应还是不应,那个可爱的样子看在何若君闪闪发光的眼中,简直是极度危险啊。见他说不出话,何若君干脆一下吻住他那一张一翕的朱唇,细细品尝起来。

“玉箫,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的想得到你……”何若君的声音因情欲的上涨而变得性感沙哑,听得李玉箫心中阵阵悸动,双颊绯红通透,对上何若君的眸子,竟是跟那夜一样的迷离,李玉箫直觉不妙,他动了动,想后退,对方的唇舌追了过来,又是一番纠缠,难分难舍,欲断难断,直到双方都感到了些疲累。

真的有点色迷心窍,何若君怀抱着李玉箫翻在床上就缠绵起来,竟忘了他还是病号。
“唔……”牵动到胸口的伤患,李玉箫不觉发出一丝呻吟,何若君一怔,才想起自己的愚昧行为,敲了自己的脑门一下,笑道:“玉箫,你真要快快好起来呀!不然我可要忍不住了……”

要不是兼顾李玉箫的伤,他早就按奈不住了。
“你……死色鬼!”李玉箫满面通红,骂了声,急急翻身蒙头就睡,却不小心压到了伤口,闷哼了声。“唔……!”
“怎么!?痛么?”何若君闻声心一惊,忙俯身探问。
“哼……还不是你害的……痛死了!”李玉箫埋在被里阴声抱怨。
“你不要乱动嘛……”何若君说得倒无辜,十足的癞皮狗,都不想想是谁害的……
“谁叫你气我。”
“我哪有气你?我在跟你说正经的,婚姻大事,当然要郑重其事。”
“……”
当真要嫁呢……?
李玉箫沉默,沉默,再沉默,终于--
嫁就嫁吧!反正嫁的是李玉琴,又不是李玉箫!他的风流史还是能流芳百世永垂不朽的!呵呵!

以为李玉箫要睡了,何若君替他掖了掖被子。“不要盖住头,对身体不好。”
李玉箫眨眨眼,傻傻地看住何若君,瞧他那副孩童般的俏皮模样,何若君笑笑,摸摸他的额头。
“怎么?”
“为什么喜欢我?”
“嗯?”
“我……比他好么?”
又说到禁忌的话题了,何若君眉一挑,弯弯的月眸慢慢拉直,笑容也淡了下来。
“……我不想如此比较你们。”
李玉箫眼神闪过一丝失落,暗了下来。“你还喜欢着他……?”
何若君隐隐叹了声,看向他处,“我和他,不能可有交集。”
李玉箫翻了个身,背向何若君,心中疙疙瘩瘩,好不舒服。是自己拉开这个话题的,为何却承受不了?真是没用。既然要问,就要问个彻底,问个明白。
“我和他,你比较喜欢谁?”
何若君一怔,对着李玉箫孤零零的背影,心中掠过一丝不忍。
“玉箫……”
感觉到何若君碰触自己肩膀的指尖,李玉箫身子一颤,往床内挪了挪,蒙头就睡!
“我累了……我想睡!”
他害怕知道答案,就像当初何若君害怕知道陈天明的答案一般。
“玉箫?”何若君想掀开被子,李玉箫却死死抓住不放,他只好作罢,叹了声,摸摸李玉箫的小脑袋,细声道:“好好睡吧,什么都不要想了。”

天哪,这陈天明人是走了,却留下一大堆麻烦,真是的……


咯咯--
敬敏有礼的敲门声。
“谁?”
“何公子,是老臣啊。”
“胡太医?”
何若君开门让胡太医进来。眼前此人老态龙钟,鹤发童颜,却依然老当益壮,深不可测,令何若君不由想起一句俗话:姜还是老的辣。想当年还是他救了自己一命的啊。
胡太医拱手作揖行了个便礼,道:“皇上忧心李公子伤势,特派老臣前来为李公子复诊。”
“他已经睡了。”何若君看看床上熟睡的人,满目怜惜,不忍吵醒他。
“这样啊…?”胡太医习惯性地拂拂须,眼睛一眯,叹了声,道,“李公子若不好,何公子自然不宽心;何公子不宽心,皇上自然也不高兴;皇上不高兴,那老臣…”
“好了好了,看你那么啰哩啰嗦的,都把他给吵醒了。”何若君回到床边,轻轻叫醒李玉箫。“玉箫,胡太医来了,你的伤让他看看。”
“唔…?”李玉箫睡眼惺忪,不停地眨啊眨,一脸懵懂,发际有些许缭乱,衣衫也有点不整,完全的毫无防备状态,这般媚态,何若君实在不愿被其他人看见。
何若君替他理了理衣衫头发,让胡太医来到床边。
“李公子气息不错哦,脉象也很稳。”胡太医边把脉边微笑点头。
“李公子,让老臣看看你的胸口的伤口。”
“哦。”李玉箫应着便动手解衣,何若君见状不觉嘴角抽动了一下,心底像打翻了味瓶,不是滋味。即使对方是年过半百的胡太医,他也忍不住要吃味。
卸下外衣,露出雪白的胸膛上那道镌刻似的触目惊心的疤痕,剑宽那么长,与白里透红的娇嫩肌肤格格不入。
“李公子,你的伤口还痛么?”
“不痛。”
“外伤虽痊,但内伤必定未痊,你有否不时觉得胸口作闷,隐隐生痛?”
李玉箫看了何若君一眼,垂下头,微微点了一下。
“嗯…有一点点。”
闻言,何若君心中亦隐隐作痛,他早料到此伤不浅,必定伤及内脏,但李玉箫却绝口不提此事,何若君不知且罢,如今得知,真的双倍心痛啊…
“不打紧,老臣开个药,李公子定时定候服用,半个月内方可痊愈。”
“嗯…”
“还有,李公子的外伤,老臣给你上些药,可防止日后留下疤痕…”
这么一具美丽的身体,若留下疤痕,就真的太惋惜了!胡太医这句心声倘若被何若君听见,肯定会被当成色狼然后大御八块…
“何公子,麻烦你吩咐小二哥送盆温水来,老臣要替李公子清洗一下伤口,方便上药。”
“我去就好,你们等一下。”何若君嫌下人手脚慢,决定亲力亲为,快步向厨房跑去。
胡太医拂须点头,舒开满面深深的皱纹,笑得像株绽开的老菊。
“李公子,何公子待你真是好啊。”
“呃?是么?”
“若他待皇上有待你一分的好,那老臣就舒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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