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戏情————诺亚
诺亚  发于:2010年0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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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箫心头一惊,狂喊不妙。
刚想到何若君会作出如何反应,李玉箫便被秦怜香拉着走,她似乎没察觉到何若君的存在,这个比较容易理解,自见到李玉箫那刻起,秦怜香眼中整条街道只剩下他一个人的身影了。

“玉箫大哥,快来。”
“啊?去哪里?”
“我家,我爹娘要见你。”
“啊?你爹娘要见我!?为什么?”
“因为……我们要成亲!”
“成亲!?”
何若君!救命啊!李玉箫回头向何若君无声求救,何若君却只是站着,一动不动,目光透着说不尽的惆怅。
何若君?李玉箫不解他眼中的意思,也眼巴巴地看着他,逐渐被人潮掩埋……
何若君???????

来到秦府,李玉箫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心里只牵挂着何若君。
好好的一个约会就被这秦怜香破坏了!唉,其实都是自己的错……呜……
“成亲?”
“对,小女钟情李公子已久,倘若李公子也有意,不妨……”
“抱歉,我……已经成婚了。”
“什么!?你已经成婚了!?”
“正是。”
“玉箫大哥!?”
“既然你已成婚为何还招惹小女!?难不成想怜香做妾士!?荒唐!!太不象话了!老夫绝对不答应!!”
“爹!”
“怜香!你也真是……怎么千选万选选个有妇之夫呢!?”
“人家就是喜欢他嘛!!”
“不成!娘也不答应!女人最忌就是屈居女人之下!娘怎么可以让你去当妾士!?”
“娘!”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他一句她一句,没完没了,李玉箫插不上嘴也不想插嘴,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非常幸运,二老终于压制住激动的秦怜香,将李玉箫撵走,关门前还大吼道‘姓李的你以后别再来找怜香!’,求之不得啊!哈哈!就这样,李玉箫就既潇洒又狼狈地从秦府溜了出来。


街上人潮依然汹涌,人海茫茫,到何处找何若君呢?李玉箫正纳闷,忽被一个臂力握住直拉着走,李玉箫的手痛得要紧,正想破口大骂,才察觉此人正是何若君。
“何若君?你……你干嘛啦?你抓得我好痛啦!何……”
啪的一声,李玉箫背撞在一堵坚硬的墙壁上,被困于何若君与墙壁之间,这是一条人迹罕至的胡同,很黑,很静,借着月光,李玉箫可以看见何若君脸上那深沉的表情。
“怎么……”
忽地,何若君吻住了他。
“唔……”
惊讶很快被意欲淹没,李玉箫闭上眼,不顾一切地与何若君唇舌交缠。
“何若君……你……唔!”
双唇才分开,很快又合上,激烈的肆吻,贪婪霸道,顿失往昔的温柔,简直像泄欲般,疯狂而歇斯底里。
何若君到底怎么了?他这个样子,还是第一次……
吻罢,二人都喘着气,脸贴得很近,李玉箫看不清何若君的神情,却隐约觉得他在生气,为什么生气?
“你明明不是第一次来京城,为何骗我?”何若君的声音很冷很沉,听得李玉箫不由身子一僵。
“我……我没有……我……”
何若君覆上他的唇,一番肆咬,轻轻放开他。
“我想得很清楚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像今日这般在我身边将你夺走的!”
原来他在意刚才那件事啊?刚才……的确是自己不对,李玉箫垂下头,接受责备。
何若君低头吻住他,轻轻蹭起他的脸,细细地啄着。
“李玉箫,你是一头难驯的烈马,我要怎样才能将你治住?”
倘若李玉箫是烈马,那何若君岂不是驯兽师了?因为他自问已经被他治得贴贴服服了。
“即使是一阵风,也需要歇脚处啊……”李玉箫指尖抵住何若君的胸膛,“这里,便是我的归属。”
何若君一怔,意外地看住李玉箫,何时开始,他已经是当他是自己的归属了么?
凝视着眼前人儿,何若君笑叹一声:
“我才发觉,原来自己是个很自私的人。”
“还很霸道。”李玉箫补充道。
“你才知道?”何若君语气中透着几分得意,真是的,有什么好得意的?李玉箫嘟起嘴,“讨厌。”
“玉箫……”
“什么?”
“我……想抱你……”
对上何若君满怀情欲的眸子,李玉箫脸一热,“你……大街大巷的,发什么情啊?”
“我们回客栈罢。”
“……”
枉李玉箫一世英名,还是难逃此劫……
劫,来了……


回到客栈,时候尚早,却静得出奇。悦来客栈是京城名店,每日都生意火红,除了深夜打烊休息时,从没这般静过,而且是这种僵寂的沉静,好诡异。
何若君正奇怪,但当他踏离二楼楼梯最后一阶时,什么都明白了。
二楼中央,坐着一位锦衣青年,虽是背着面,何若君却一眼认出是谁。
还会是谁?还能是谁?那般霸气,不正是当朝天子--陈天明么!?
何若君下意识将李玉箫挡在身后,察觉到何若君的异动,李玉箫一下子警惕起来,目光落在大堂正中央那个锦衣男子身上,似乎也猜到了来者何人。
“回来了么?”陈天明站起,慢慢转过身,当他的目光接触到李玉箫,以及他腰间系着的碧玉白寒箫时,脸色骤变。
冷冷的眸子扫过何若君,移开,望向他处,背着手,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
“本来,朕是来还你玉佩的。可是如今……看来不必了。”
“什么意思?”何若君亦冷冷道。
陈天明笑了笑,拎出玉佩,举在半空,那是李玉箫的玉佩!李玉箫怔了怔,顿时恍然大悟--原来玉佩不是丢了,而是被陈天明抢了!
李玉箫拳头一紧,直想冲上去抢回来,却被何若君止住,他咬咬牙,只好作罢。其实何若君比李玉箫更想上去将玉佩夺回来,但不行,以陈天明的个性,除非他有意归还,否则别指望可以取回。

“怎么?不想拿回去么?李玉箫?”陈天明眉尖挑动着,虐笑道。
见二人没有动静,陈天明理所当然地合起玉佩,握在掌心,指骨一紧,咯嚓--
玉佩碎了!碎成几片,碎成粉末,嘀嘀哒哒散落一地。
何若君瞪大着眼,怒吼道:“陈天明!?你--”
“这是惩罚--惩罚你将朕送你的碧玉白寒箫转手他人。”陈天明也瞪着何若君,面如冷霜,阴沉得骇人,眼中净是嫉恨,简直像个妒夫。“朕可以将玉佩捏得粉碎,亦可以……将你二人捏得粉碎!!”

“陈天明!你到底想怎么样!”
陈天明冷哼一声,“朕要怎么样?呵,你听着,何若君,朕要你--离开他,回到朕身边!”
“荒唐!”
“君无戏言!你到底依还是不依!?”
“恕难从命。”
陈天明牙一紧,吼道:“人来哪,给朕抓住他们!”
陈天明御令一下,整个客栈顿时轰轰作响,脚步惊天,四方八面涌来一堆带刀侍卫,将二人重重围住。没想到陈天明会如斯劳师动众,何若君不禁一怔,就算他与李玉箫武功再好,寡不敌众,别说取胜,逃跑也难啊!

“陈天明!倘若你当真要将我们唯一的一点情意也斩断的话,我无话可说!”何若君拨出长剑,锋利的剑刃晃着刺眼的白光,映着何若君冰冷的眼神,寒意阵阵。
陈天明怔了怔,面对如此决绝的何若君,他心也颤了起来,“束手就范罢,朕并不想伤了你……”
“陈天明,别怪我,是你逼我的。”
“若君……”陈天明顿觉头痛欲炸,为何他们会弄到如斯局面!?到底为何!?何若君本来就是属于他的,本来就是,一直都是!为何……会变成这样!!??
陈天明目光震动着,十分凌乱,透着难以取舍的犹豫,忽地,他瞪住李玉箫--
李玉箫……好一个李玉箫!?何若君,你当真为了他,跟我翻脸!?
“为什么?为什么李玉箫娶了何若兰你还这般爱他?而我……我也只是娶了何若月而已啊,为什么?为什么!?”陈天明心乱如麻,连君臣称谓都忘了,只顾疯狂的咆哮。
“他跟你不同。”何若君淡淡的说,神情漠然,像是对着陌生人,不,比陌生人更陌生。
“你狡辩!你根本没爱过我!?”
“我有……”
陈天明一怔,龙目圆睁,难以置信地看着何若君,像是听到了一件石破天惊的事。
“但那只是曾经……”何若君单手搂住李玉箫,深深地看住他,“如今,我的心都在他身上。”
“你……”
“所以今日,你若不放我们,我们也要杀出去!”话音刚落,何若君李玉箫不约而同地持剑向四周的侍卫杀去。
霎时刀光剑影,整个客栈充斥着兵戎相交的刺耳声响。
侍卫们都不敢伤了何若君,处处留手,招式避讳,二人很快就冲出重围,眼见何若君就要逃脱,陈天明气急败坏,亲自拔剑追上。
“何若君!你若要走,也得踩过朕的尸体!”
陈天明急追直上,跟何若君打了起来,二人旗鼓相当,难分难解,李玉箫一剑介入,打破了二人周旋的局面,占尽上风。
二人旋身即逃,却听见后背一声怒吼:“何若君,朕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决不会得到!”
既然得不到,也不要别人得到,那就毁了他罢!!
一股凌人的剑气迅速逼近,何若君防备不及,才转身,却溅了一身鲜红……


血溅了一身,却没有预期中的痛楚,为何……?

“玉箫----------!!!”

随着何若君的狂吼,大口大口的鲜血从李玉箫口中吐出,红色不断扩散,染红了二人的身躯。
何若君僵硬地抱住李玉箫滑落的身子,瞪大着眼难以置信地看住那抹刺在他胸口左侧的长剑,视线随着剑身直上,落在握剑的陈天明身上。
“陈天明!!!!!!”
充满愤恨的怒吼让陈天明一震,松开剑柄,踉跄地后退一步,心里阵阵冰凉。
为何?为何会这样!?
“唔……”李玉箫痛苦地闷哼一声,果真,比抽鞭子痛多了。
“玉箫!你别吓我!你不要有事!玉箫!”何若君看着那血淋淋的伤口,心惊肉跳,这一剑,就像活生生捅在自己心窝一般!
熟悉的言语,令李玉箫心中燃起一种熟悉的感觉,曾几何时,他在哪里也听过这番话?李玉箫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急切失措的何若君,渐渐与记忆中某个身影重叠……
“我记起了……”
何若君怔了怔。
“那天……在湖边的事……记起了,而且,很清楚……”那次,何若君也是如此急切慌张地拥着自己疾呼,狼狈得要死。忽然间,李玉箫想笑,嘴角勾了起来。
“嘻……终于看见你乱了阵脚的样子了……真好……”
总算,自己赢了一次了,记你一帐……
“玉箫,你别说话!别动!你不会有事的!我马上带你去看大夫!”何若君说罢便要将李玉箫抱走。
“不……等等……”李玉箫按住何若君的手,紧紧握住,胸口的剧痛让他憋足眉头,闷作一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玉箫?”
李玉箫轻轻侧过脸,望向一旁呆呆站着的陈天明。
“你……真傻……”
陈天明一怔,既迷惑又心寒地看向李玉箫。
“如果是我……我一定舍不得让他死……也不会让他死……这一剑,我挡得无怨无悔,心甘情愿……因为我喜欢他……我……不要他死……”
李玉箫断断续续,艰难吃力地说着,听得何若君心头阵阵揪痛。
“玉箫,你别说话了!求求你,别说了……”
李玉箫闷咳一声,除了痛以外,他感觉到腔中的氧气越来越少,窒息般难以呼吸,他大口大口喘气,却吸不入半点氧,反而流失得更多。
快要死了么?
不行,他还有话未对何若君说,他不要这么快死!
李玉箫咬着唇,留恋地看住何若君,使出全身力气紧紧握住他的手,无奈却只能化作轻轻一捏。
“何若君……我……如果爱我令你如此痛苦……我……宁愿不要你爱我……”
“我不痛苦啊!我这辈子最快乐的事情,就是认识了你,而且爱上了你,跟你厮守!你不要丢下我!玉箫……”倾吐之际,何若君已满脸泪痕,泪水一点点打在李玉箫净是血渍的小脸上,冰冰的,凉凉的,就像它主人此时此刻的心。

李玉箫伸出手,颤抖着抚上何若君的脸,想拭去泪痕,却沾上了自己的血渍。何若君按住他的手,紧紧地,他比李玉箫有力气得多了。
听到如此情深的话,李玉箫顿时心都宽了下来,眉目一松,弯弯的像一抹青柳。
“我知道……我知道你爱我……可是……你也爱他……我知道的……”
“不……”何若君哽咽着,拼命摇头。
“何若君……我……喜欢你……”

手,骤然滑落。
李玉箫慢慢合上眼睑,一脸雪白,静静地躺着,像一尊庄严的雕像,冰冷,沉寂。
“不……不要……”
何若君呆呆地看住李玉箫,摇着头,喃喃地重复着刚才的话。
不要!!!!!!
为什么?为什么!?
顿时,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一声悲烈的哀嚎:
“李玉箫--------!!!!!!!!”

被何若君的狂吼惊醒,陈天明一个箭步上前,探指李玉箫鼻下,一息尚存,太好了!
“莫慌,他只是昏了而已!”陈天明喜形于色,道。
何若君一怔,从疯狂的凄绝中清醒过来,也探了探,的确,还有微微的气。
“皇上皇上!”追了半条街的侍卫们终于找到了陈天明,见他没事,扑通一声全员跪下,“臣等护驾来迟,罪该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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