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花开四季 之狗尾草————水虹扉
水虹扉  发于:2010年0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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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与阿良四目相对。

阿良全身剧烈抖动一下,心慌意乱的垂下眼帘,将瘦削单薄的黝黑身体蜷成小小一团。

不知怎地,与阿良这一望,世庭小腹间顿时升起一团比任何时候都还要猛烈的火焰,扣在雷肃腰间的双手,不自觉地用力,攻城掠地越发如同野兽。

“啊……轻、轻些……”强悍如雷肃,也忍不住在这种攻势中发出呻吟。

世庭一边在雷肃体内进出,一边越过雷肃的肩膀,死死盯住阿良看。

卑微怯懦的黑瘦男人,抱住双膝坐在地上,害怕得微微颤抖著,头低得不能够再低。

世庭闭上双眼。

被自己紧紧扣住腰,猛烈进出的人,似乎并不是俊美强悍的雷肃。

而是那模样萎靡,肮脏下贱的马垫阿良。

 

 

世庭与雷肃在泉中贪欢恋爱,不知不觉纠缠到午时,两人方才止歇,在泉水里并肩坐著休息。

世庭散著湿漉漉的长发,觉得肚子饿,於是懒懒望了一眼坐在岸畔的阿良,吩咐道:“去,把白龙身上的提盒拿过来。”

阿良不敢怠慢,连忙站起身,走向世庭常骑的那匹白马,将提盒解下来,送到泉畔,世庭与雷肃的身旁。

世庭打开那黑漆描金大提盒,里面分了五屉,分别装著主食、熟菜、水果、糕点以及羹汤。

色香味形俱佳。

雷肃此时也饿了,於是和世庭各自提起竹筷。

雷肃边吃边感慨:“明明是一样的东西,在大帐里吃,就是没有在此处吃来得香甜。”

阿良本就肚中饥饿,此刻低头坐在岸畔,一股股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忍不住直咽口水。然而他不敢看世庭那边,更拼命掩藏自己饥饿的模样。

等到世庭与雷肃都吃饱了,提盒内的东西,还剩下大半。

就在这时,阿良听到了世庭的声音:“喂,把提盒拿走。剩下的,都是你的。”

阿良惊愕的抬起头,只见那装著美食的提盒仍在岸畔,世庭却已背朝著他,仍旧与雷肃谈笑。

元帅会这麽说,大抵是今日心情好。阿良如奉纶音,连忙上前拿过提盒,抓起第一屉的半张千层饼,就往嘴里塞。

……

“对了雷肃,你应该知道,近日来王城发生的事情吧。”

世庭仰面望向天空,仿若漫不经心的提起。

“陛下身染重病,卧床不起的事吧……发生了这种事情,元帅必定要回一趟王城。”雷肃的两道漆黑剑眉微微皱起,“陛下共有七子,包括元帅,个个都到了能够争权夺位的年龄。”


“我如今镇守南方,重兵在握,相信朝中没有一个人能够奈何我。”世庭点头,“无论我辅佐谁登位,大约都会封我个南面王……不过我要的,绝对不是一个南面王。”


“但是,元帅若有此意,也并不是全无隐患。”雷肃目光中有些担忧,“元帅久居南边境,於此间威名赫赫。然而陛下染疾不起,元帅的兄弟们都有争位之意,王城中此刻必是派系林立,重重利害纠葛,勾心斗角。若他们明里拼不过元帅,暗害毒杀也在所难免……无论如何,请带末将一起前去。”


“不可。”世庭摇摇手,“你要留在这里。”

“元帅!”雷肃听他此言,心中焦急万分,“若谈到护你周全的能力,有比我更适合的人选吗?还是你不信任我?你若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发生不测的话,我……”


“雷肃,就因为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才决定如此。”世庭深深吸口气,打断了他的话,“你要留在这里,守住我最重要的筹码──南边境的主要兵力。眼下进入王城,我是不可以携带重兵的。”


“赵铎会和我一起回去,他武功虽不及你,但智计多端,有他在可以放心。你最知进退,应该明白什麽时候该蛰伏,什麽时候该动用手中的这股兵力。”

世庭朝雷肃微笑著:“我相信你。”

雷肃垂下眼帘,沈默著点了点头。

仔细想来,世庭这样安排,的确是最恰当的。

世庭扳过雷肃的肩膀,咬了下他的红润唇瓣,在他耳畔低低的笑:“我的小豹子,怎麽不说话?”

雷肃瞪了世庭一眼,毫不客气的回咬过去:“我比元帅似乎还要年长一岁。”

世庭与雷肃,你来我往的调著情。然而世庭心中明白,自己与雷肃之间,并非纯粹的情爱。

在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东西是江山。

而在雷肃心中,最重要的事情,是能够辅佐明主,立万世功业。

所以雷肃虽然担心自己,却绝对不会因此阻止自己去争夺天下。

自己和雷肃之间的情爱,不过是这些野心的附加品罢了。

 

**********************

 

自秀山梅林回到马棚之後,大约是在雪地里冻得过久,阿良病倒了。

高热不退,头脑一片迷糊,只知道昏沈沈的睡,做些奇形怪状的梦,不辨白天黑夜。

世庭知道他病了,不知是不是这些日子心情甚佳,就没有再传唤他,而且还让双全好好照顾他。

世庭既然放下话,双全便不敢怠慢。他虽然怨恨阿良,但阿良若有什麽万一,他这个直接照料的人必定脱不了干系。

他将病倒的阿良移到自己帐篷内,准备了有营养的食物,为阿良捂上厚厚棉被发汗,一日三次熬药灌阿良喝下去,精心照顾。

这日清晨,双全如往常般去马棚内放草料、洗马。

阿良一个人睡在帐篷内,裹著厚厚的棉被,迷迷糊糊做梦。

他梦到了一个宽大豪丽的厅堂,厅堂内满是锦衣玉带的丛丛人影,满是他从未见过的美味佳肴。

他坐在那些虚浮的人影中,完全看不清那些人的脸,不知身在何方,也想不起来自己是谁。

就在这时候,厅堂内出现了一个红衣仗剑的陌生少年。

周围人的模样,在阿良眼中都是虚浮模糊的,只有那陌生少年的模样,真实得不可思议,连微小的衣褶、根根发丝都历历可见。

肤若凝脂,眉眼深黑,乌檀木般的长发披散及臀。

少年眼波流转,望向阿良,形状美好的淡色唇瓣微微开启,似乎吐出了两个字。

阿良听不到他说什麽,只觉被他这一望,胸闷如遭重击。

刹那间天地倒转。

……

阿良蓦然睁开双眼,坐起身来,遍体热汗淋漓。

胸口内翻江倒海了一阵子以後,他反倒觉得神智渐渐清晰。摸摸自己的额头,似乎也不那麽滚烫了。

这个时候,有一个士兵掀帘进来。阿良受惊抬头,与士兵四目相对。

是世庭身旁的卫兵。

“哟,在这里足足躺了三四天,现在看起来倒像是没什麽大事了。”卫兵松了口气的模样,“应该可以跟著一起启程。”

“什、什麽?”阿良听他这麽讲,有些慌乱犹疑。

“王病重,元帅即将启程回王城。元帅平素用惯了你,要你跟著。”卫兵走上前,掀开阿良的被子,抓住阿良的胳膊将他往外拉,“快快快,跟我一起走。”

阿良虽觉四肢酸软疼痛,却不敢怠慢,连忙裹了棉被,挣扎著爬起来,蹒跚著脚步,随卫兵一起朝帐篷外走去。

 

**********************

 

世庭站在马车前,看到阿良裹著棉被,赤了双足,一步一瘸的随著卫兵走过来。

世庭挺秀的眉渐渐深锁,终於看不下去,几步走到他们面前,朝那卫兵吩咐道:“给他换上衣裳鞋袜。”

此番回王城,总不能让阿良一直赤身裸体。

随即,目光游移到阿良脖颈处的铁项圈,和那一条累累坠坠的铁链上:“把这个圈子也给他取了。”

卫兵应一声,又有些为难的开口:“禀元帅,衣裳的事倒是好办,但那条铁项圈当初是焊死的,而且戴了五年,取下来要费一番时间功夫……若眼下强行用火熔化,他的脖颈会被灼烂,性命也不一定能保住,您看……”


世庭愣了片刻,挥挥手:“如此,便暂时算了。先把那条链子给取下来,看著碍眼。”

说完,世庭转身离开,登上那辆垂著青布帘的宽敞马车。

南边境屯有十万余精兵。陪同世庭一起前往王城的,不过是百余精骑。

以世庭的尊贵身份,马车内的布置算是十分简朴。

可坐可卧的软榻、暖炉、小茶几,几本解闷的书籍,仅此而已。

马车徐徐开动,世庭坐在榻上看了一阵子书,觉得无趣,便挂起青布帘,朝窗外望去。

道路两旁枯树丛丛,一片荒芜冬景。

世庭将帘子放下,伸手敲了敲窗沿,朝窗外唤了一声:“停车!”

马车立即停下,有人在外恭声道:“元帅有何吩咐。”

“坐得脚麻,把用惯的那个垫子给我送进来,垫垫脚。”世庭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一直以来,世庭都觉得阿良肮脏下贱,不愿予以好脸色。就算被莫名吸引,解决的方式也是让阿良成为马垫,靠每天踩著他上马,靠决定他的生活处境,来获得拥有他的心理满足。


然而自从几日前,带阿良到秀山梅林去了之後,这种状况便不再能够满足世庭。

除此之外,不知怎地,他也有些担心大病初愈的阿良。

……

世庭吩咐下去後,耐著性子等了一会儿,就听见外面再度传来恭敬的声音:“是,将军要的东西,已经到了。”

阿良穿一身青布棉衣,垂著头,畏畏缩缩的掀开帘子,走进马车内。

世庭忽然心情大好,笑著朝外面吩咐:“继续赶路!”

马车再度徐徐前行。

阿良的头仍旧有些晕,四肢酸软无力,知道世庭要用自己垫脚,手指抖抖嗦嗦的去解衣纽,动作迟缓狼狈无比。

世庭不说话,眯著眼睛,就坐在榻上看他解衣纽,看他自那款式用料简陋的棉衣中,一点点剥出黝黑单薄的胸膛。

马车内放著暖炉,窗帘门帘又厚重,温暖如春,世庭自己坐在马车里面,只穿了两件绸缎单衣。就算阿良脱光上衣,应该也不会冷。

等到阿良将棉衣除下,裸了上身,跪伏著来到世庭脚边时,世庭用脚尖轻轻碰了碰他的下巴:“我叫你来,不是为这个,阿良。”

阿良跪在地上,听世庭叫自己名字,就有些懵。他完全没想到会是如此情形,战战兢兢不知该如何应对。

“这五年来,你可知道,我为何会如此待你?让你住在马棚里,不让你穿衣裳?”世庭问他,然後自己都觉得自己虚伪。

“是……是我做错事。”阿良嗫嚅著,声音细若蚊蚋。

“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世庭微微皱起眉头,接著往下问。

阿良想了想,终於颤抖著开口:“我……我不该勾引全哥,不该淫、淫……。”

当初世庭给阿良定下的罪,是淫乱军中。这四个字对阿良来说太过艰涩绕口,怎麽也想不起来。

“行了行了!”世庭听他“淫”了半天,也没“淫”出个所以然,忍不住打断他的话,“你既知错,今後还会再犯吗?”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阿良几乎要哭出来。

跪在地上,脊背佝偻的黑瘦男人,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世庭伸出手,撩起阿良一缕枯黄的发,在指尖揉搓。

还算干净,触感涩涩的,似乎打著结。

这个男人……并不是天生淫贱,而是因为无知。

因为无知,大约也因为被人调弄得早,所以一直将那种事看做平常。然而五年前的世庭还太小,看不清这点,只顾著雷霆震怒。

於是,让阿良过了五年牲口般的生活。

不过,世庭并不觉得後悔。

即使阿良是因为无知犯错,他也不能容忍吸引自己的是这种人。似乎只有让阿良受了这五年苦楚,才能够洗净阿良身上的污秽烙印。

才能够给自己一个理由,去拥抱这个人,如同在数不清的梦境中。

“过来。”世庭松开指尖处那缕黄发,简单的命令。

阿良小心翼翼的朝世庭移动了几寸。

世庭在阿良心中,是神一般的存在,高高在上,判人生死,他不敢有半分冒犯,生怕一不小心便遭到惩罚。

“我叫你过来啊!”世庭有些不耐烦,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拉到自己面前。

世庭的脸近在咫尺,阿良甚至能感觉到世庭略显急促的呼吸。他不知道世庭接下来要做什麽,心里害怕到了极点,不敢正视世庭,发著抖,低低的垂下眼。

世庭死死盯住他看。

这个男人显然惊惧到了极点,却依然勉强忍耐著,全身都在细细颤栗。

世庭感到下腹有一股火在烧,於是伸出手,抚上阿良单薄的胸膛。触感并不算好,指腹所触之处,全是坚硬的根根肋骨。

但在这个世上,没有人能够像这个黑瘦萎靡、半点称不上好看的男人般,以狼狈难堪的怯懦模样,就能够轻易挑起世庭的占有欲望。

指头慢慢游移,摸到那两点棕红色柔软突起。只是按压捻动了两下,那敏感突起便慢慢变硬,挺立在黝黑胸膛上。

接著,又将手探进阿良的裤内,五指捏住那团绵软。用了三分力气握下去。

“元帅,我真的错了,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改……”阿良呜咽了一声後,双眼涌上泪水,可怜巴巴的求饶。

“你错在哪里?”世庭声音中带几分忍耐的低哑。

“我不该勾引全哥……我不该淫、淫……”

“不对,这不是全部。”世庭欺上前去,用力咬了一下阿良的耳垂,在阿良耳边道,“你是我的东西,是我的马垫。”

阿良痛叫一声,又随即咬紧牙关。他的耳垂被咬出深深牙印,泌出细密血珠。

世庭伸出舌头,舔去阿良耳垂上的那点血:“所以,我对你无论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而如果你被别人用过了,弄脏了,我当然会很生气。”

“并且会惩罚你,就像过去的五年一样。”

听过世庭一番话,阿良心中只觉惊慌恐惧,似懂非懂的点头。

世庭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用双手扣住阿良的腰,蓦然将发著抖的阿良压在身下。

阿良不敢挣扎。

……

距离马车最近的两个护卫骑兵,听到马车里面不时传来模糊的呻吟痛叫。接著,就是隐隐的肉体撞击声。

其中一个骑兵偏过头,与另一个骑兵窃窃私语:“元帅这是大鱼大肉吃腻了,所以将就换著吃口咸菜?”

另一个骑兵轻声道:“我看未必……总觉得,元帅像是惦记了这件事很久的样子。”

“哦,此话怎讲?”

“记得那个养马的,过去人挺好,现在总冷著一张脸的双全吗?其实军中这码事多了,虽然那回闹得有些大,根本没人会惦记那麽久……他会受人冷眼排挤足足五年,还不都是元帅授意的。”


“为什麽呢?”骑兵困惑不解。

“还不都是为了那个马垫。元帅这样做,就是为了让双全怨恨那个马垫……只有这样,元帅才可以放心让双全看守他。”另一个骑兵将声音压到低得不能再低,“元帅会等到今天才要他,九成是一直面子上抹不开……这事我是跟你说,千万别传出去,要掉脑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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