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芳颜(原名:青楼魅宠) 第一部————古惑
古惑  发于:2010年0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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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亓官昭快步上前,心中疑问千重:“你……”

  香培玉琢的颜容之上不见丝毫杀气,语气淡定:“他死了。”

  “怎会!”永期根本没有靠近过那人,也没有使用任何暗器,这人怎会如此莫名其妙就死了?就算是术法,也要有灵媒才能施法,这短短时间之中,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将军不信?”

  “这……”亓官昭一时略露窘迫,永期确是奇人,能制出让凌子归假死的奇药,要这名不见经传的嶙峋汉子离奇翘辫子又有何不可,“我只是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永期望了眼立在地面的死人,仿若干尸一般,目不侧视,唇角含笑:“永期没有必要事事都向他人解释,否则早就费尽口舌津尽力竭而亡了。将军只消知道此人当杀便是。”语罢便转身欲离去。

  “你这人!怎么总……”总神神叨叨!不明不白!可亓官昭还是将后文硬生生吞了回去。

  淡逸的白影顿了脚步侧首:“酒坊楼上的麻袋之中,有惊喜等着将军。永期还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遂又回头向街角走去。

  亓官昭恍然大悟,疾步折回酒坊,直奔楼上……

  哎,这个永期,如迷雾般缭绕,令人难解……

  第廿伍卷:机缘重逢

  亓官昭恍然大悟,疾步折回酒坊,直奔楼上,一脚踹开虚掩的木门。

  麻袋横摊在屋内,亓官昭三两下解开了紧扎的系绳。

  露出的,竟是身着女装无时无刻不占据他脑海的玉容,玉簪松松地斜插在发间,凌乱的褐色长发掩映了眉间的秀雅芳华。亓官昭猛拍下额头,蕴卿若从发生政变的爵次跑来帝都寻他帮助,很有可能以女装现身掩人耳目,他早该想到的!居然又让他吃了许多苦。

  亓官昭暗吸了一口气,才明白永期为何下手杀人。若不是永期出现,只怕他将那二人权当地痞小流氓了,哪里还能见到怀中千思万想的人儿,想到这儿,心里一酸,抿了抿唇,失而复得的欣喜和在乎让他紧紧将他拥入怀中。

  无论是什么人,胆敢如此待他的卿,定不留全尸。亓官昭将柔若无骨的蕴卿抱在怀中,伸手轻轻拍打蕴卿的脸颊,苍白的小脸儿失了往日的光华,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亓官昭心头顿时一紧,暗叫不好。

  “客官,喂些酒水试试看吧。”店小二紧张兮兮地哈腰上前,捧过一壶清酒,小心伺候,“这酒不烈,但有股特殊的清香能令人神清气爽。”要想活命,就要有点眼色,免得亓官昭看他不顺眼把他也一鞭子给甩飞了,

  亓官昭眉心紧缩思忖了片刻,蕴卿从不喝酒他是知道的,当初在“云丛楼”就是逼他陪酒而结下恩恩怨怨,可事态当前,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一试。亓官昭接过酒水饮了一口,果然入口甘冽,方俯身下去,透薄的唇覆上柔软的唇瓣,将清冽的甘甜送入蕴卿口中。

  甘冽的清润缓解了蕴卿口中的干涩,也唤回他迷糊的意识,缓缓张开一条眼缝,褐色的瞳中映上许久不见的亓官昭俊朗面容,没有欣喜,只是淡淡吁了口气,以为置身梦中。

  “我……又做梦了吗……”唇瓣上仍逗留着晶莹的水珠,蕴卿虚弱地惨淡一笑,又合上眼帘,苍白的脸颊不见一丝血色。倒霉的总是他,先是爵次生变,凌子归含笑九泉,他好不容易逃出来却又被什么人给掳了去,在这节骨眼儿上他居然又梦到亓官昭那个讨人厌的家伙扰乱他的心神,可他怎么如此留恋那个怀抱的温暖……

  亓官昭一见蕴卿醒过来,心中欣喜,轻轻摇晃着怀中人儿:“卿!醒醒!不是梦!快醒醒!”

  虚弱的人儿这才缓缓张开魅人的眼,孱弱中带着些忧郁:“真的……是你吗?”是他来救他了吗?“你为什么……总丢下我……”蕴卿鼻子一酸,想来这些时日所受的奔波劳累和被无故掳走的委屈,再不用独自承担,所有的坚强防备统统放下,晶莹的泪珠挂上眼角,无声地将玉容转入温热的怀中。

  这个讨厌霸道自以为是的家伙!总是给他那么多伤害,可为什么他心里还是会总想着他……

  算你还有点良心把我给救了,否则我蕴卿做鬼也不放过你,一定每天夜里都去你梦里喊你笨狗熊、螃蟹爪、大力钳,不吵死你不罢休……

  “是我,真的是我!卿,我在。”亓官昭心口揪紧,一丝丝愧疚和心疼慢慢浸染上心田。他本是不想要他陷入危机,却平白让他受了那么多苦。指尖轻轻滑过白玉般无暇的脸颊,轻轻拭去那令他心碎的泪痕,轻轻握住无骨的柔荑。

  “从今后酸酸楚楚,聚聚隔隔,我誓同卿携手同行;生生死死,散散合合,我定与卿相知同心。”亓官昭低头亲吻如玉的指尖,隐隐间眼中氤氲流过,立起三指许下誓言,“我亓官昭,再不会弃蕴卿而去。”

  蕴卿悄然绽出忧伤淡然的笑,只要他一句话,就能令他冰冷的心悄然冰释,爱就爱了,何苦折磨,就算他总是把他丢下,他也宁愿相信,下一个瞬间,就是他们的永远:

  “千劫万难,我与你一起去扛;刀山火海,我陪你一同去闯。只求你,不要再丢下我……”葱白十指紧紧攥了亓官昭的衣裳,往亓官昭怀中更深处钻去,泪水滑过,苍白的脸颊碰触到丝质的蟒袍才安心地闭上眸子,仿佛那里,能汲取到温暖人心的柔情。

  一个瞬间,温暖和安心,如夏日的萋萋芳草,匆匆已漫过膝头。

  亓官昭伸手缓缓抚摸他柔顺的褐色长发,像安慰一个受惊的孩子般柔情,待到他心情平和一些,才小心将蕴卿打横抱起,缓步走下楼梯。

  身着女装的美人如新生的猫咪一般,乖巧地伏在健壮的胸膛,安心地浅睡,一袭烟水暗纹细丝褶缎白纱裙更衬出他的温婉脱俗,轻柔的纱裙悄然垂在地面,更添几分秀美。

  他对他说过,永远等着他。只这一句,就已深深植入他心底,再也无法抹去。

  那许多悲苦伤痛,爱恨折磨,又如何。

  只要你一个拥抱,我就知道,整个世界安好。

  亓官昭横抱着怀中的蕴卿缓步来到大厅中央,垂首一幅美人浅睡图让他心生安宁,看到他安好,一颗心才算平静,敛起眉目中的柔情,怒视大厅内已倒在血泊之中的胖子,一脚将胖子口中卡着的玉杯踢了出去。

  胖子双膝血肉模糊,下巴得以活动,悲惨的痛号随之传来。

  亓官昭阴冷的眸子中迸出狠毒的光芒:“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多出一声,死无全尸。”

  胖子连声应和磕头,口齿不清:“唉,是、是……”

  “她怎么会落入你们手中。”

  “大、大爷,最近天都北界比较乱,小的们是从那儿逃来的,趁乱打劫捞几个小钱,在路上偶然见到了这位小娘子,模样生得俊俏,便顺手掳了来,听说帝都的青楼开价高,小的们马不停蹄赶来,可什么都没干……小的只想换些钱来……”

  话未说完,亓官昭正欲一脚飞去结果了他,胖子惊呼饶命,熟料亓官昭怀中的人儿睁开眼来望他一眼,柔荑适时地攀上他的颈间:“放了他吧,我没受什么伤。”

  “我肯留他全尸,已是仁至义尽。”

  蕴卿微微侧首,看着胖子双膝跪地,血流汩汩,虽然上一刻还对这两个掳他的强盗恨之入骨,可毕竟也算一条人命,若没苦衷,怎会为盗为匪,不禁心软起来:“若不是他们,还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见到你。”

  亓官昭顿了片刻,心料蕴卿不想再看他伤人,瘦子已被永期结果了,胖子不杀也罢,丢下狠话“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抱着蕴卿转身离去。

  恐怕第二天帝都城内就会盛传,一俊朗非凡的男子怀中横抱一惊为天人的美人儿,穿过街市,传为佳谈。

  ******

  尘缘蹉跎

  浮生如水淹没

  看秋去春来潮起潮落

  落不尽相思绵绵成波

  望那一阙红尘如梭……

  亓官昭不忍蕴卿委屈,径直将他抱到自己舒软的大床之上,屏退左右,亲自照料,蕴卿浅睡许久放才醒来,正望见亓官昭起身帮他拉上滑落的羽被,舒心一笑,面若桃花。

  “醒了?”亓官昭停下手中动作,双手撑在蕴卿两侧,凑上前去,闻美人呵气如兰。

  温热的呼吸近在面前,蕴卿顿时脸红到耳朵根儿,一副娇滴滴的美人儿样儿,双手扯了被单,将羽被盖过头顶。

  “怎么?不愿见我?”亓官昭心生疑惑,轻声问道。

  被中的人儿顿了半饷,方才缓缓拉下羽被,露出犹若羞红的如花粉面:“我只是,怀念你的味道……”他能感觉得到,这是亓官的床,那么多那么多他的味道,让他心生怀恋,如梦一回,忍不住想钻入被中,将他的气息,一口一口储起。

  亓官昭呆了下,随即一笑,在那如若樱桃一般的檀口上印上一吻:“我已吩咐厨子做些东西,免得你醒了饿着,许久不见,似乎瘦了不少。”说罢捏捏蕴卿如玉般无暇的小脸,才起身坐在床边,唤侍女将饭菜端进来。

  蕴卿轻轻扯扯亓官昭宽大的袍袖,小声嗫嚅,像个犯错的孩子:“嗯……有酒喝吗?”

  “酒?”亓官昭蹙了蹙眉头,“你不是不喝酒吗?”

  “今时不同往日,有你在,再无什么害怕。酒当与知心者共饮,卿愿与昭今夜共醉。”蕴卿缓缓起身,坐在床上,肩头的衣滑肩头却浑然不知。

  亓官望着眼前春光,微笑半饷,在微露的香肩上烙下一吻:“有卿陪,伴昭醉,今生无悔。”

  转眼间,手脚麻利的几个大侍女早已将桌上摆得满满当当,亓官昭扶着身体仍然虚弱的蕴卿,翩翩入座……

  劝君今夜醉,莫话明朝事。

  须愁春漏短,酒深情亦深。

  不醉不独归,人生能几何……

  第廿陆卷:千难独扛

  沐风而醉,美人在旁,当真悠然自得,惬意无边。

  亓官昭自是酒量过人,不惧那三杯两盏,可蕴卿不谙酒性,没几杯就已桃羞李让,淡淡的红晕悄然爬上精雕玉琢的娇容之上,一手放下酒樽,一手捏了衣袖轻拭嘴角,模样煞是惹人怜爱。

  但酒席之间,蕴卿似乎一直有心事,眉目微露些许犹豫,亓官昭放下酒樽,细长的指尖停在酒樽的边沿滑动,等待蕴卿将心中的郁结向他托出。

  今时不同往日,他已是完全地信任他,他亦是坚定地要保护他。

  蕴卿自然注意到了亓官昭的反常,也知他是在等自己说出心中之事,自衣袖间取出一个做工精致的锦盒放在桌上,顿了半饷,才缓缓推到亓官昭面前道:“昭……大王他……驾崩了……”思忖再三,蕴卿还是皱着眉头,结结巴巴地,不知当如何将爵次的剧变告知他。不过他多少学聪明了点,自他上次十分介意他喊“子归”,这次他特意改了个称呼,希望他不要再误会。

  望了一眼那锦盒,亓官昭心中已有了八九分把握盒中何物,连蕴卿要说的事,他也了然于胸,淡淡看了一眼身旁的美人,将他内心的悲恸全数望尽,心突然紧紧地纠起,却仍然佯装镇定给他一记安心的微笑:“我知道。”

  “是啊……你是该知道的,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蕴卿垂下眸子,眼中的不舍和悲伤如数倾泄而出,“我没有看到大王去世,他只派人秘密送了这个锦盒给我,盒中是他的手谕,爵次江山,怎能沦入贼人手中,我是爵次人,复国一事,我义不容辞……”

  方才还其乐融融的气氛一瞬间降至冰底,亓官昭心知肚明,这一切都是凌子归的把戏,却教他的蕴卿结结实实陷入其中,成为一颗助他剿灭天都北上大军、平定爵次内乱的棋子。

  一切都是假的,只是,蕴卿的悲伤,却来得那么彻彻底底真真切切,他无法将实情拖出,就算他肯听信这是一个圈套,又要他如何面对曾经的凌子归?

  代他恩重如山的君王,对他情愫暗生的男人,抑或,将他作为一颗棋子暗中利用的幕后黑手?

  这样的事实,会对他的卿,造成怎样的打击?他无法估料。若他并不肯听信他的言辞,反而会离间了双方刚刚建立起来的亲密关系。得来的不易,他不想冒险。

  “有我在。”既然不能说出其中利害,决定不要他承担过多的伤害,那么,就由他来吧,“我会带兵北上,助你平定叛乱。”

  是啊,助你平定叛乱,只是,你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若出任何差错,他就会被凌子归的军队给围在城中消失得不留半点儿痕迹。

  纵使千劫万难,我只一人去扛;就算刀山火海,我也一人独闯。我已再不敢冒任何有可能伤害你的风险。

  蕴卿望着对面的男子,俊雅飘逸的面容之上,不见往日沙场之上的悲壮,为何他的脸上,写满了安详。

  “不用的!昭!我只是……只是想借你一些人马!不需要你亲自出征的!”蕴卿双手慌张摆动,以示不必。他欠的,已经够多的了,这一次就让他自己承担吧。他是天都的将军,他是爵次的从文使,一南一北,一文一武,一强一弱,却竟然,奇迹般地,如此难以割舍。

  蕴卿无言,他别无选择,只能要他助他平定爵次内乱。可是,天都与爵次,是水火不容势不两立,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那么,他们的未来呢?他们能有未来吗?想到这里,蕴卿垂下头去,紧咬着的下唇出了淡淡的印子。

  亓官昭伸手摩挲那张精致绝伦的面庞,他怎么忍心看他难过呢?看来他的可人儿已完全掉入凌子归设下的全套之中,还为罪魁祸首那一招金蝉脱壳,假死支招儿悲伤不已。他本想安慰他,人有旦夕祸福,谁又能长生不死呢,可话到口边,却突然路转峰回:

  “卿,如果死的是我,你也会这么难过吗?”

  垂眸的蕴卿一直隐忍着不想在亓官昭面前流泪,他在他面前总是太过脆弱,永远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可是就在他话一出口的瞬间,蕴卿猛地抬头,晶莹的泪珠自他一眨未眨的美眸中滚滚跌落在衣衫之上,如兰花一般的纤细玉手倏地覆上亓官昭尚残留着些许酒香的薄唇。

  “不许!”

  娇弱的人儿不知哪儿来了那么大的力气,语气坚定不移,惹得亓官昭突地愣了一下,他是在乎他的吧,而且,很在乎。

  不许?是不许他死,还是不许他这么说呢?

  “我不许!不许你……离开我……当然,也不许这么说!”蕴卿急得跳下软椅,泛红的双腮气鼓鼓的,似乎是为了消气一般,另一手举起桌上斟满的酒樽一饮而尽,一把抹净眼中的泪,惊觉自己失态,心虚地望望正盯着他的亓官昭,这才小心翼翼地回到座位上,尴尬地干咳了两声,不再吱声。亓官昭发现他们还真是心有灵犀,他正有这些疑问,他就替他解惑了,不过他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蕴卿,让他顿时心情舒畅,来了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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