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芳颜(原名:青楼魅宠) 第一部————古惑
古惑  发于:2010年0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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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都王宫之内向来不许马匹驰骋,熟料今日宫中侍卫竟如瞎了眼一般,没有一人上前阻拦策马飞驰的亓官昭。

  “朝阙!”亓官昭一把推开天都帝王——天都朝阙寝宫的大门,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绰约纱帐之后,两个惊为天人的男子正缠绵于硕大的寝塌之上,凌乱的华丽衣物扔了一地,狼狈不堪。

  心中仿若打碎五味瓶一般的亓官昭脸上一阵青一阵紫,慌慌张张退出内室,坐在院落之中的石凳之上,等朝阙帝自行出来。

  过了不多久,天都朝阙才娉婷而来,幽香朦胧。着一件月色薄衫,隐隐间暗织龙纹,虽简单却精致绝伦,银色的发披散着,垂到腰际,银色的瞳在月华如水的夜里,像明珠般光泽朦胧,

  “还是那么冲动,该改改你这脾气了,连帝王的寝殿也敢深夜闯入,坏人好事。”朝阙随意坐在一旁嗔骂着,脸上还带着仍未散去的羞红,一手挽着几缕银色长发,月光照耀,闪闪如玉,竟全然没有一丝责备的语气,“早知道你会来,才告诉他们不得拦你,否则恐怕宫中又有几条性命尸横将军鞭下了。”

  朝阙对他有救命之恩,又待他亲若兄弟,曾多次叮嘱他没有外人之时不顾多多顾忌君臣之礼,亓官昭微微欠身,“我……我只是很担心你的安危!你那九个字害得我以为多了多大的事!谁道……”亓官昭吐吐舌头,将刚要脱口而出的你却在此寻欢作乐硬生生又吞入腹中。

  谁想朝阙帝竟是痴痴一笑,那绝丽的惊人容颜和银色若仙的眸子摄人心魄,似知人所想一般:“谁道,帝都无恙,朝阙竟在此寻欢作乐?”朝阙淡淡抿唇,衣袖掩了嘴角,似是想笑却极力忍耐。

  亓官昭被朝阙耍得一愣一愣,皱眉沉思,压低了声音,探头上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呵呵,我以为你猜到了大概,没想到我们聪明的昭今日竟被爱情冲昏了头……”朝阙帝定定望着一脸不解的亓官昭,似笑非笑,倒有几分孩童般的顽劣,“你接到我圣谕,便带了五万大军而返,大军估计再过几日就可抵达帝都。而夕州城三万守军一来不是精兵,二来有你不得随意出兵的口谕……”

  亓官昭心中一惊,一拍石桌:“你是说,我仓皇带大军而返,夕州危矣!”

  朝阙帝却不慌不忙徐徐点头:“想必,此刻夕州已在爵次手里。我已知爵次迟早会出这着险棋。”

  “取夕州定然不会是凌子归的意思,我早已发觉爵次内部有些异样,这次双方已和,爵次若仍出兵,就可以确定爵次内部不和。这也是我答应求和以做检验的目的。”

  “不愧是天亓圣将军,心思缜密,以退为进。求和哪有不显诚心的道理,明明敌强我弱,强敌却突然一夜之间带着大军消失,此等上好的时机,爵次人怎会坐视不理?”朝阙帝幽幽道,谈及政事,到着实多了一份帝王的英气。

  “我本打算,如果爵次确有内乱,便可趁机挑拨,墙从内倒。可你却突然在这时候召我回来,还说什么帝都惊变!”亓官昭说得一脸愤恨,对上一脸嬉笑的朝阙却只能无可奈何地摇头。

  “此言差矣,亓官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爵次内乱,我已从天象观之,我早说过,定要顺其自然,莫逆天而为,你若待在夕州,从中挑拨,就是揠苗助长,火上浇油,适得其反,或许爵次人会因此团结起来,共抗天都,那样就天下打乱了,就算爵次灭亡,我们恐怕也要戴上个狂虐之徒强行侵略的帽子,既然爵次必灭,又何须在乎时日前后,静待几日便是。过不了多久,就有你出面的时候。”

  “既然你计划比我周详,为何不全盘托出,我也好里外照应,行事方便!”

  “此事事关重大,所谓天机不可泄露,爵次灭亡,是天象所告,若随便告知,定有天谴,亓官,你怎么能舍得朝阙遭难呢,我叫你回来,一是怕你待在爵次会受那位爵次美人儿的影响,万千聪慧都变了满脑袋的浆糊;二来也怕你按捺不住,不能静静等待时机到来,给我制造出麻烦来;三是八万大军去往夕州之时一路上浩浩荡荡扬我国威已然足矣,真正得爵次,不用一万人马,所以还是把我帝都的兵士都带回来得好哎……”朝阙帝说到最后,微微扬起嘴角,抿唇而笑,国色天香。

  “什么?不用一万人马?怎么可能!”他亓官昭当初虽然有想过,有他带兵,用不了八万人马,可再怎么厉害的神军,也不至以一当十啊!

  朝阙突然朝他做个鬼脸,伸出芳香小舌,“亓官昭你真放肆哎!什么时候开始不相信朝阙的话了呢?我说行自然便行,多了不必再问,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

  “那也不用说得那么严重吧?害我快马加鞭,差点死在沙漠!”尤其是,还狠了心伤害了他的卿。

  “若不说得夸张些,你肯丢下心上人千里迢迢赶回帝都么?你的命硬得很呢,我可每天都有替你看星相呢!简直是闪闪发光!你天亓圣将军一夜消失,帝都惊变,爵次定会信以为真,趁机做乱,窝里反对我们更有利,天下明君,若能不动百姓,不动兵卒即得天下,才不愧为一世明君。”

  可就算如此,卿被他伤得这么惨,该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

  天都朝阙却笑得合不拢嘴,透薄的唇在月色下晶莹欲滴,他是否,已洞悉一切,早有准备……

  第廿贰卷:计中连环

  正是秋日的午后,天气微凉,秋意悄然,一位身着淡蓝色长袍的俊雅男子正在低头做纸鸢,腰间一块深绿色润玉,上书一“渃”字,时不时抬首望向周遭的侍女,唇角含笑,眉目含情,黑色柔亮的发以带高束,一双眼睛像浸在水中的碧玉一样澄澈,眼角微微上扬,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独特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谈笑风生,白玉一般的肌肤弹指可破,透薄的唇微抿,就能将世间女子的魂儿给摄了去。一群靓丽的女子叽叽喳喳,望着纸鸢赞叹之声不绝如缕,红黄蓝紫,各色女子衣裙如七彩祥云一般,将飘逸俊朗的男子簇拥其中。

  “少爷的纸鸢做得活灵活现的!可叫宁角艳羡得紧!”一身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的女子寐含春水,灵动活泼,一手掩笑,脱口而出。

  “宁角!少爷现在已经是天都的大将军了,怎么还乱叫!”身着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的女子唤做宁宫,颜容艳丽煞是惊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娇媚动人,透着水气,扯了宁角的衣袖娇嗔道。

  宁角倒撅了嘴,将视线从男子身上移开,双手卡腰满是不服:“哟,姐姐,少爷出落得如此秀雅俊俏,叫什么将军,听了像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呢!宁商姐姐说是不?”说罢转头望向一旁怯生生的绿衣女子。

  宁商羞答答地垂首,身着金丝薄烟翠绿纱裙,抱着一把雕刻精致的古琴,颇有些大家闺秀的风范,微微欠身:“将军是圣上所封,奴婢们还是称呼将军得好,不可坏了礼数。”

  “不要啦!还是叫少爷亲昵嘛!”男子身后两个年纪更小一些的女子异口同声,唤作宁徵宁羽。两个女娃一把抢过刚刚完成的纸鸢,檀口轻轻吹气,烦恼纸鸢上的墨迹色彩怎么还不干。

  男子淡然一笑,轻轻起身,秀容惊人:“随意就好,这里没有外人,只是现在别怠慢了客人。”

  院落的廊角闪出一道站立已久的身影,正是连日来担心蕴卿,心中忐忑的亓官昭,一连几日,朝阙不急不恼,放佛一切事态,尽在其掌握。可他实在按捺不住,朝阙却又提醒他,近来定要隐匿踪迹,不得现身,无奈之下,亓官昭只得至平宁渃府邸,希望从他那里可以得到蕴卿的一些消息。

  平宁渃,天都帝国天平神将军,四大将军之一,年方十八,生性风流,喜貌美清雅的女子,年纪轻轻却精通古今兵法,融通太极八卦,对功夫兵器知之甚少。战场上指点一二,此仗必胜,被称为“不败将军”,平宁府中素来以各色女子俱全闻名,自然也负责打探诸国的消息,此刻再无他法的亓官昭,也只得向平宁渃求助一二。

  亓官昭与平宁渃是至交,一早就入得府内,正在思忖是否要扫渃的雅兴,好在渃及早发现了他,屏退了左右痴笑着离去的女子。

  平宁渃邀亓官昭入得内室,语气调侃:“奇怪了,你不是被朝阙那小子被派去灭爵次了么?贪生怕死跑到我这平宁府了?”

  听闻平宁渃此言,亓官心有不满:“渃,朝阙是君,你我是臣,君君臣臣,怎可不顾礼数。”朝阙虽然顽劣调皮了些,天都的四位将军也都比他的年纪大,相处得久了,反而都将他当小弟弟看待,但天都朝阙毕竟是一国之主,决断有方,来历非凡乃是事实,唯有亓官昭,因朝阙对其有救命之恩,仍常顾君臣之礼。

  “好好,知道了知道了,每次都板起脸孔……”这一脸阴冷的家伙,内心却着实对朝阙尽忠职守呢。

  垂首而谈,亓官昭心念是否应道出蕴卿的事:“朝阙有计,我现在无法归得夕州,想打探下爵次的消息。”

  “朝阙早已先知,在你离去不久,夕州就被爵次所占,想必这些,你也都知道了。不过……”平宁渃话锋一转,“我这里有些更为详细的消息。”哎,既然朝阙那小顽皮不肯告诉他,他和亓官又是至交,看在昭这番相思的苦心之上,还是据实相告吧……

  心中一直挂念蕴卿安慰的亓官昭听闻平宁渃话锋一转,立刻来了兴致:“什么消息?”

  “爵次大王凌子归在得夕州之后的第二日打算带着你的美人儿去夕州察看,熟料蕴卿追你而来,但不知为何,蕴卿却又半路而归,待到他归得夕州之时,才知道爵次大变,爵次文武使和爵亲王趁凌子归出往夕州不在王宫,而发动政变,爵次国一夜之间易主,凌子归被囚于夕州的地牢,蕴卿下落不明……”

  亓官昭一听,心中暗惊,渃的消息果然灵通,连蕴卿“小美人”称号都打听来了,顺其思路,一步步思索:“我早知爵亲王心有不轨,也曾暗中提醒过凌子归,以他的才干,不可能如此轻易就让政变发生。”

  平宁渃则抿了唇微微一笑:“昭所言不虚,所以其中恐怕另有隐情。”

  “凌子归甘愿被打下地牢,自然外面的事儿已经设计好,如果我没有算错,蕴卿近日定会出现在帝都。”既然如此,他便不用太过担心蕴卿的安危,传令下去派人暗中保护便是。

  “嗯,而且,怕是会要你亲自带兵,救出凌子归,平定爵次叛乱,你对他一往情深,且他三番几次救过你性命,你又怎么拒绝?”

  “这……天都一统天下,爵次自然是要灭的,我再如何难办也不会助敌平乱!”话是这么说,可他已那样伤害过他,当他真的梨花带雨站在他的面前恳求时,他能拒绝吗?

  “此言差矣,此事远不止这么简单。蕴卿于你有恩,你若拒绝他的请求,也为不仁,我看凌子归一代大王,睿智多谋,借刀杀人之计,未必不可。”

  “凌子归故意被囚,已是算准了我会带兵出面,届时叛乱已平,我天都人马也疲惫不堪,他再来个瓮中捉鳖,将我等一网打尽。”凌子归果然是个厉害角色,考虑深远,这前一招借刀杀人,坐收渔利,后一招儿瓮中捉鳖,轻易取胜,真是环环相扣,想他带兵一万替他平定叛乱之后,兵力大降,只要区区几千精兵,即可将他们围困于爵次!

  好一个可怕的凌子归!只需动用几千人马,就能解决内乱,剿灭大敌!

  平宁渃微微颔首,似笑非笑,纤长的指挽着一缕乌黑的发逗弄着:“只怕这下被我们识破,凌子归也要空欢喜一场了。”

  正在此时,屋外突然传来宁角清脆的声音,“呀,今儿个贵客不绝如缕呢!”

  平宁渃闻言唇角上扬,似是早已猜到有人会来拜访,高声向外:“快请贵客入得内室。”

  亓官昭一脸惊讶,他正与渃谈国家机要,来者是谁都不知就敢放他进来?正欲起身阻止,刚踏入门口的身影却叫他忽然全身一个惊颤!

  第廿叁卷:秘客临门

  亓官昭一脸惊讶,他正与渃谈国家机要,来者是谁都不知就敢放他进来?正欲起身阻止,刚踏入门口的身影却叫他忽然全身一个惊颤!

  来人只着一身浅淡藕荷色长衫,同色的发带将黑亮的发高高束起,轻柔地垂在肩上,一条深蓝色宽幅缀以金丝边儿的腰带衬出他修长的身材,两颊融融,霞映澄塘,双目晶晶,月射寒江,风度翩翩,气质不凡。倒与蕴卿有几分相似,只是秀美的眉目之间多了一股常人难及的英气,不似蕴卿那般狐媚阴柔。

  这让亓官昭大吃一惊的来者,正是爵次文使——永期。

  永期入得内室,正巧看到一脸惊讶的亓官昭,似是早知有此一遇,翩然有礼,淡然一笑向平宁渃拱手道:

  “永期不知贵客在此,多有叨扰。”

  亓官昭正一头雾水,见到如此绝美脱俗的人,五官精致,清雅绝尘,内心着实激荡了一番,脑海里登时浮现出蕴卿更加阴柔娇弱的狐媚模样,心念还是他的蕴卿更有风韵些,不禁失态一笑,听闻平宁渃轻咳一声,亓官昭才恍然回过神来,他只见过文使的画像,几次兵戎相见也是从未识得文使真人面目,今日一见,当真比传闻之中还要潇洒几分。可爵次的高官怎会突然出现在平宁渃府中?亓官昭扭头望向一旁正打算看笑话的平宁渃。

  平宁渃隐忍不住,竟噗嗤坏笑出声来:“哪儿的话,永期也是贵客呢,来得正是时候,坐。”随即转身向一旁发愣的亓官昭,只当他是看到美人儿心思飘忽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了,扯扯他的衣袖,示意他坐在身侧,哪里想到他脑海中浮现的全是蕴卿香软花柔、冰肌玉骨的模样,“嘿,眼珠子快瞪出来了。”

  收到亓官昭狠瞪一眼的平宁渃吐了吐舌不再吱声,永期欠身还礼,风度不凡地悄然落坐,亓官昭收回飘忽在蕴卿身上的思绪,微眯着眸子打量着眼前俊雅的男子,当真是爵次文使没错,为何自称永期出现在天都平宁府?

  如果是以爵次文使的身份来访,决不可能出现方才一幕,看来朝阙那小鬼真是多有心机,早在爵次安插下不少心腹,而且这个心腹,居然坐上了爵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是天助天都,还是必亡爵次?

  “永期,爵次那边情况如何了?”平宁渃侧首向眉目含笑的永期问道,永期并非天都派往爵次的奸细,亓官昭不知其中内幕,还是不要让他先为开口得好,他只想让直性子的亓官昭竖直了耳朵听些新出炉的消息,可没想要他坏了大事。

  “凌子归自杀了。”永期仍旧一副处变不惊的表情,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挂在脸上,薄唇轻启,口出惊言,淡然如初。

  亓官昭紧蹙剑眉,轻咳一声,思忖这条消息有几分可信。平宁渃则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打断。

  永期淡淡抿唇,微蹙着秀眉,捋了思路继续道:“自从凌子归被困于地牢之后,不吃不喝,不言不语,挨了七日,巡察的小卒发现他倒在地上时,已经咽气几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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