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芳颜(原名:青楼魅宠) 第一部————古惑
古惑  发于:2010年0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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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子归还挺有两下子。”平宁渃听罢,唇角溢出一丝不屑的淡笑,纤长的玉指摩挲着高挺俊俏的鼻梁,性感迷人。

  亓官昭点点头:“的确,凌子归不可能自杀,许是找了身材相似的代罪羔羊,再施以易容术,来个金蝉脱壳。”

  永期则缓缓摇头,徐徐开口:“死的确实是凌子归没错,他身处地牢之中,又有武使每日审视,换人着实不易,更何况武使精通易容秘术,找人替死,连武使那关都过不了,又怎么瞒得过天资聪颖的天都朝阙和诸位,让亓官将军肯乖乖带着兵马替他剿灭叛军?”,永期顿了顿,素齿薄唇,韶颜雅容,“不过,凌子归只是服了秘药,断气的假象能维持几个时辰,被抬出地牢之后,情况自然便由他掌握,这样既可以诈死以使各方放松警惕,又可以借机逃脱全身而退。”

  “什么?”亓官昭和平宁渃异口同声,“这世上居然有此等奇药?”

  “正是永期为之。”

  “你到底帮哪边?”亓官昭心生狐疑,英俊的面庞覆上一丝阴霾。

  “天都。”永期微微含笑侧目,如莲柔荑轻拖白嫩的下巴,让黑亮的长发垂至桌面,缓缓凑近亓官昭,只吐露这简单二字,呵气如兰。

  “可你……”美人近身,水眸摄魂,亓官昭话未出口,被一旁的人儿拦了下来。

  平宁渃在一旁听得是冷汗涔涔,果然还是被这个沉不住气的亓官给问出来了,心中焦急的他连忙出来打圆场:“永期说帮天都,自然就是帮天都,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后续的计划能顺利进行,取得凌子归的信任。反正我们已经知道了凌子归的计划,以后的部署就明了了。”说罢连向亓官昭使了个用人不疑的眼色。哎,难不成要他把永期爱慕朝阙那小鬼的小道儿消息给抖出来么!

  好在亓官昭并非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老顽固,只缓缓点头:“凌子归贵为爵次之王,爵次政变,怎会内外不乱,定是有人在暗中部属,爵次王要我替他平叛乱,必须先深藏暗处,诈死这一招用的,的确够狠。堂堂爵次之王,不屈不挠,死在狱中,普天之下,谁敢置疑?”

  “可这一招儿用得实在是险,爵次人当大王已死,人心涣散,国之将亡,对爵次可是大大的不利呢。”透薄的唇一张一合,绝美的弧度透露出平宁渃温文尔雅的书生气。

  沉默不语听闻二人发言的永期突然一笑,缓缓开口,不徐不急:“渃将军也太小看永期的能力了。有永期在,爵次面上的安定哪用烦劳凌子归部属操心呢。凌子归要我装作是武使的同党,一起发动政变,亲历其中,更是能明察秋毫,以便将来把内部暗藏的叛乱余党一网打尽,凌子归诈死后,只需要找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召集精兵,等着天都大军把叛乱之首铲除,再带兵出现以灭天都军。”

  平宁渃摇摇头叹道:“他就是太信任你了,爵次因你而昌,也因你而亡。”

  “呵呵,永期能让爵次平稳安定,自然也能让爵次动荡不安。”绝美的唇上扬,溢出令人难以捉摸的笑,谁能猜到在脱俗出尘的面庞和清澈单纯的神色背后,竟是重重深远的心机谋虑。

  “这一计策,也是你向他进言的咯?”

  出人意料的,永期缓缓摇头:“平宁将军也把爵次的大王小看了呢。这一计出自凌子归之手,如果是我进言,难保他不会起疑心,若是他的计谋,自然就明释了我清白的身份。”柔美的发散落在肩头,乌黑漆亮衬托出永期娇嫩白皙的肤色。

  平宁渃暗哼一声,料想永期和凌子归二人都不是简单人物,若是一致同心,爵次必将繁荣衡昌。可谁能料到,这绝美聪慧的永期,竟然对他天都的帝王——天都朝阙动了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句话就能把爵次搞得天翻地覆,连爵次大王都在不知不觉中被他牵着鼻子走,一步步误入陷阱,将爵次江山拱手让出。

  亓官昭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突然想到了什么,阴冷斜睨的眸子迸射出震人心魄的雷光:“你突然出现在天都,不怕凌子归起疑心吗。”

  这一问令身旁的平宁渃捏了一把冷汗,永期并非我天都的探子,也不是爵次的奸细,他做任何事,只凭自己高兴。亓官有此一问,若叫永期心中纠结,可是丢了一块爵次的肥肉啊。

  熟料永期衣袖掩唇,嗤笑了一番,玉面淡拂,掩映生姿,抬首望向目光阴冷的亓官昭,明媚仿若春日清晨的朝阳,紧张的气氛顿时消散全无:“素闻亓官将军敏锐刚正,今日一见,居然还是个直截了当的性子,只是如此粗鲁的问话方式,似乎欠妥,遇上蕴卿那样的孱弱美人儿,怕是吃不消呢。下次如果还如此同永期说话,永期可不帮你们了。”语气满是调侃暧昧,在素以毒辣阴狠的亓官昭面前居然不露一丝担心害怕,从容镇定,谈笑风生,“亓官将军大可不必怀疑永期,就算永期有二心,也不会露出任何破绽让将军逮到的。”纤纤玉指捋了额首侧垂下的黑发,永期继续道,“永期自七岁入得爵次王宫,历经两代爵次主人的变迁,自认阅历不浅,凌子归能在众多王子之中脱颖而出,登上王位,十之八九可算永期的功劳呢。如果永期连这几分自信都没有,又如何立足爵次,替朝阙完成一统大业?”神采奕奕之下,却是纷繁复杂的神色,谈笑间,柔美精致的面庞后大有樯橹灰飞烟灭的豪情,充满自信的阳光笑容着实令亓官昭吃了一惊。

  如他所讲,亓官昭自然知道在爵次那种蛮族之壤,要登上王位需要种种或明或暗或阴或毒的手段,而眼前秀雅俊美潇洒飘逸的男子,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竟是可以左右爵次王位的人选?

  平宁渃适时地端起白玉茶杯垂首掩唇嗤笑,长卷的睫毛看去如展翅预飞的雨蝶:“亓官,你最好相信永期,否则可是会被耍得很惨呢。”亓官呀亓官,你怀疑谁不好,偏要怀疑这么个狠角色,他永期可算是治国之能臣,乱世之枭雄,绝不是好惹的料,连朝阙那精灵小鬼头都拿他没辙,想他能把爵次从天上折腾到地下,你也该知道他的能耐了,更何况,他又不是我们这一拨的,只是苦于你可怜的亓官还不知道罢了。

  永期也被平宁渃的一番调侃逗乐了,嫣然一笑,口如朱丹,眉若弯月,灵眸轻转,倾城倾国:“不敢,永期只是据实而言,凌子归自然也不简单,否则爵次的国事岂不样样都要永期操劳,那恐怕二位就见不到今日神采奕奕的永期了。”一番言语间,调笑与威严并重,着实叫亓官昭放了心。

  “如此,倒是亓官失礼。”亓官昭侧首向永期点头,永期则展露出爽朗的笑容,精致的五官隐隐透露出绝代风华,试问天下间谁人能抵挡得过如此诱惑?

  “亓官将军不必多礼,如果没别的事,永期先行告退了。”

  平宁渃与亓官昭二人先后起身,目送永期离去。

  “渃!这到底怎么回事!”亓官昭见永期一走,立即换了张埋怨的脸,冲向瞒他许多事的平宁渃。

  “什么怎么回事!刚才好险呐你知道吗?永期做事,只为高兴,帮人帮己,都是随时可变的事儿,若不好好利用,只怕到时吃亏的就是我们了。”三思之后平宁渃并不打算将朝阙的原因抖出来。

  “这人我似乎最近在哪儿见过……”他近几日深居简出,从不轻易露面,按理来说没有机会见到永期,可怎么会有似曾相似的感觉?

  “他可一直都住在宫中的别苑,你上哪儿见去?别是见了美人儿内心激荡,又来个梦中相见一招儿吧?”

  亓官昭又瞪一眼,一脸严肃,皱眉思索,总觉得有一个重要线索遗漏了,“我是认真的,着实在哪儿见过……”

  可是,是在哪儿呢?

  平宁渃摆摆手,不再多想,徒留亓官昭双手轻揉太阳穴,苦苦思忖……

  第廿肆卷:生枝节外

  心中郁结的俊雅男子随意走入城中一家酒坊,伸手屏退热脸迎上前来的小二独自坐入角落,小二心知来者不凡识趣地递上陈年好酒哈腰道了声有事儿您吩咐便退下了。

  纤细的指尖绕着金丝翠玉酒杯心不在焉地轻轻游走了一番,捏至手中轻转把玩,单手扶上雕栏,半倚半靠,任乌黑的发顺滑地搭在精致雕栏漆红之上,连年征战也无法掩盖他与生俱来英挺俊朗的精致五官,立体性感的眸微眯,因陷入深深的思索而折射出睿智的光芒,望向窗外繁华街景,独自思量。

  永期,我一定在哪里见过你。

  换下战甲只一身古纹暗花云锦黑色蟒袍映衬出他文雅清秀的书卷气质,腰间以乌青色丝绸大带而束,坠以通体润泽不含杂色的云纹四喜玉如意。谁能想到如此一个俊俏清秀公子哥,竟然是战场之上阴狠毒辣、叫诸国闻风丧胆避之不及的天亓圣将军、天都四大神将之首——亓官昭。

  “小二!好酒好菜统统给爷端上来!”

  “僻个楼上的干净房间!让爷们歇歇脚!”

  酒坊门口突然闯入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一个大光头胖子先粗声粗气吼了声,径直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木凳直击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肥厚的大掌焦急地拍着桌面催促小二;另一个邋遢干瘪胡子啦杂,抗了个大大的麻袋,猴急地往楼上跑。

  突来的嘈杂扰了亓官昭的思路,厌恶地转头向阳光明媚的窗外,看彼厢三两孩童,街市间追逐嬉戏。

  “嘿嘿,你对美人儿温柔点儿!我可待会儿还要享受呢!”楼下的光头胖子贼笑几声灌了大口的烈酒,搓着手流口水状,冲向刚到楼上干瘪枯瘦的汉子吼,完全不顾酒坊之中众目睽睽。

  “你懂个屁!美人儿就喜欢咱来硬的!你没看他身上的印儿吗?你他妈就吃你的吧!”瘦子止不住的淫笑让恶心顿时膨胀在整个酒坊之中,冲着胖子象征性地唠叨了几句,转身正欲进屋。

  “嘭!”

  熟料,一个翠玉酒杯突然结结实实砸在瘦子的后脑勺,似是凝聚了几分剑气,叫他一阵晕眩,翠绿的碎片发出清脆的声响,散落在地面。

  二人一怔,先是瘦子反应得快,嶙峋枯手捂着后脑勺,猛地转身冲向楼下尖声呼号口沫横飞:“他妈的,哪个孙子活腻了!敢砸你爷爷!”

  胖子紧皱双眉,倏地掀翻了面前一桌酒菜,冲着亓官昭气势汹汹地走来。

  亓官昭依旧一副懒散的模样,深邃的眸子望着窗外,性感的指尖摩挲于高挺俊朗的鼻梁,遂又拿了另一只翠玉酒杯,与薄唇轻轻碰触,完全无视逐渐逼近的肥头胖脑。

  “你……”胖子一副嚣张的表情,侧首上前刚欲张口破骂,一只翠玉酒杯竟以闪电之势倏地飞到他的口中,结结实实将他的嘴巴撑开卡在牙齿之间,合也不是,张也不是,只得吱吱呀呀张牙舞爪眼神凶恶。

  枯瘦汉子一看这状况,忙将麻袋一把塞进房内,慌张去掏腰间的砍刀,嶙峋如柴的双手竟颤抖着将铁刀哐当一声跌在地上。

  亓官昭本只是厌恶二人扰他清净,并非有意寻此麻烦,他可没心情来什么英雄救美。方才的酒杯已是他手下留情,熟料二人胆敢上前挑衅,出言不敬。

  酒坊大堂之内的客人已匆匆逃散了十之八九,店小二蜷缩在厅堂角落双手抱头瑟瑟发抖,口中碎碎不停阿弥陀佛,只听闻倏地一声,飞火流光,阴凉肆虐,一阵呼啸,胖子喉间一声哀号。

  小二心中一惊,惨痛的悲嚎令他颤颤巍巍抬起头,只见胖子扑嗵一声双膝跪地,口中玉杯卡着下颌令他不能言语,直疼得咿咿呀呀,肥大的手掌因疼痛而颤抖不止,膝头的布料裂开,大大咧咧展示着血淋淋的伤口,原本完好的皮肉只一个瞬间已变的血肉模糊,汩汩殷红,浸地三分。

  亓官昭早已一个转身将精准甩出的鞭收回隐于腰侧,目不侧视,剑眉微敛,唇角溢笑,齿如编贝,:“没了酒杯,如何独醉?”

  从来,没有人能看清楚他不及掩耳的动作,因为在对方还未感觉到痛楚之前,他已将鞭隐起。

  枯瘦如柴的汉子双腿发抖,大汉涔涔,脸色发白,一个战栗,仿佛想到什么,拔腿便向门外冲去。

  亓官昭垂首侧目,胖子仍旧要死要活的嚎叫着,伤人非他本意,教训过便罢,他并不打算再次出手,捏了身侧的蟒袍开襟一甩,轻哼一声,正欲起身离开这是非之地。

  岂料,已经逃到街市的瘦子突然面露痛色,扭曲的身体倒在早已空荡荡的道上打滚,双手奋力撕扯着脖子,额头青筋暴起,面色惨白,眼珠凸出,黑舌探出,双脚乱蹬,像是被人勒了颈子,拼命挣扎用力拉开一般,其状可怖。

  然,令亓官昭惊讶的并不是如斯惨状,而是瘦子身周除了他之外,再无他人!

  如斯诡异的场景令亓官昭也顿时心生警惕,冷静下来细细勘察周遭的任何风吹草动。

  一袭白衣悄然自对面的转角闪出,笑靥莺莺,巧目盈盈,乌黑的发以纯白丝带松松地高高束起,飞散于身后,飘逸非凡,白嫩纤细的柔荑置于胸前,仿若兰花绽放在一抹纯白之中,另一手揽了一个方才逃散时摔到在地的孩童。男子深深望了眼亓官昭,抿了薄唇,嗤笑一声,倏地将纤纤细指转换了另一种柔美的姿势,在地上打滚的瘦子像是收了指令一般,突然静止不动,连眼皮都不再眨,甚是诡异离奇。

  “永期……”亓官昭心中惊叹,这永期莫不是会施术法?难怪平宁渃一再提醒永期惹不得。

  眉目含笑的永期向亓官昭微微点头,不徐不急,轻柔转身慢慢蹲下,一手伸向一动不动的瘦子仍维持着方才的奇怪手势,另一手捡起身侧早已被乱足踩踏不成形的泥人提到唇边轻轻吹了吹,递给一旁仍在啜泣的孩子:“喏?你的泥人。”

  孩子高高撅着小嘴,犹豫不决地接过“扁泥人”,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委屈惊吓和方才摔倒的疼痛顷刻间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泪水如梨花带雨般自那双纯净如水的灵动双眸中源源溢出。

  永期无奈地轻柔一笑,纤秀的指宠溺地揉揉孩子柔软的碎发,撩起孩子的裤腿,仔细查看了伤势,才放心地揽抱着吓得瑟瑟发抖的孩子:“别怕,没事了。”纤白柔荑攥了宽大的纯白纱袖,轻柔游走于孩子布满泪痕白嫩无暇的脸庞,拭干湿润,纯白的发带被风吹过,拂过孩子泪痕未干的稚嫩面庞,阵阵隐约幽香钻入鼻息,让人心生平和,柔嫩的指尖轻点了下孩子可爱娇小的鼻头,呵气如兰:“快回家去吧。”

  男孩迟迟停了啜泣,撇着嘴可怜兮兮地望着永期,以示他无声的抗议。

  “怎么?不认识回家的路?”可叹他永期偏偏拿可怜可爱的孩子最没辄,只得轻吁一声,捏捏孩子娇嫩可爱的脸蛋:“那你在转角等着,事情打理完再送你回家可好?”

  孩子先是摇头,后又委屈地咬咬下唇,缓缓地沉重点头,捏紧手中的泥人,转身一路小跑,消失于街角之后了。

  这一幕若不是亓官昭亲眼所见,怕是任谁口沫横飞巧舌如簧说来他也不会相信,永期这乱世枭雄,居然有那样柔情和善的一面,这与渃所说的喜怒无常不好招惹大有不同。

  永期悄然上前,行至距瘦子五步左右的距离停下,娇弱柔荑突然向上一提,改为阴狠的爪形,瘦子登时从地上直挺挺地立起,面如死灰,孤单单伫立在周围空旷的地面,诡异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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