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作繁华主(新)————棠舟
棠舟  发于:2010年0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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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亦是风雅之人,只是国事繁忙不容他有浸润机会,可他虽不常作画却有双识画之眼,孟云竹的作品很中他的眼。
  修长指节轻轻抚挲著图纸,冷厉脸上透出柔色来。
  那正是他与祺王一派对峙最险峻的时候,并无馀裕让他慢慢探究,遂下令若无影响任务就不需阻止他作画。
  从那时起,玩赏孟云竹的画作成为他公事之馀颇值得期待的消遣,由画识人,三年来他好像越来越了解,那个作画的孟云竹心里想什麽。
  慢慢的除了赏图外,琢磨那个作画之人带给他的乐趣似乎更多更大,这孟云竹私下真好玩的紧,不过都只限於私下,在他面前还是那根听话的死木头。
  宇文毓祯是世祖皇帝年过花甲後才得的么儿,三岁时世祖皇帝殡天,遗诏传位先帝并封么子为睿亲王。
  这样的天之骄子理应轻松惬意享受无尽富贵尊荣。
  偏偏先帝早逝,小皇帝十六岁登基,这些年来为了帮皇帝稳住朝政,他四处奔波与祺王一派勾心斗角,竟没几日安乐日子过。
  他自幼受兄皇刻意栽培,先后早逝,兄皇将小他几岁的太子托给他母妃一并教养,母妃视教养太子为无上光荣、倾全心照料,待太子比对他这亲生儿子还亲厚。
  朝中争斗不断,他总被推在浪头帮太子挡去暗箭中伤、维护太子安全,刻意训练及严苛要求下,他尚未成年性格便已坚毅绝决能独任大事。
  兄皇逝世前将新帝托付给大皇兄及他,他又得帮新帝稳定天下。
  这几年除了朝政,他答应皇帝改换身分为毒圣匿伏江湖,从此更是屡遭暗算风波不断。
  可当毒圣这些年,他却逐渐喜欢上那随意恣放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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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宇文兄坏掉的远因XDD~ 指~
  我修到六章半了~感泪~ 眼睛依旧在快瞎掉、手依然在快断掉的情状里~倒~
  是说後面宇文兄还是自行修复了吗XDD~ (果然也是很任性的主|||)
  拥抱大人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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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作繁华主(新) 第二章 01

  第二章
  朝中争斗不断,他总被推在浪头帮太子挡去暗箭中伤、维护太子安全,刻意训练及严苛要求下,他尚未成年性格便已坚毅绝决能独任大事。
  兄皇逝世前将新帝托付给大皇兄及他,他又得帮新帝稳定天下。
  这几年除了朝政,他答应皇帝改换身分为毒圣匿伏江湖,从此更是屡遭暗算风波不断。
  可当毒圣这些年,他却逐渐喜欢上那随意恣放的滋味。
  在朝廷他是堂堂睿亲王,规矩大责任重,自幼被兄皇刻意栽培,为了成为国之栋梁、皇权的顶天柱,他一直承受各方高度的要求及压力,也一直是用冷漠肃然的态度面对一切。
  这些年皇室内部权力倾轧、朝廷上各派系大臣拉锯争斗,以至边关情势微妙,层层重担压在肩头,绝算不得愉快。
  但为了与祺王一派斗法,五年前他首度以毒圣身分匿伏江湖,以行事诡谲、喜怒难测的形象塑造毒圣,才发现那原来很痛快,不用压抑自我随心意行事是这麽使人愉悦。
  当睿王时他得为了维持平衡及度量各方情势百般隐忍、步步算计。
  但在江湖上,虽也有阴谋诡计,可实力更证明一切,只要够强就没太多麻烦。
  放纵过後要他再回那樊笼般的王位,著实无乐趣。
  从先帝起至今,自己活的很不像人,纷扰一生到头来都在为他人作嫁衣裳。
  不过眼见这缠斗多年的死局终要有结果了,时机将要成熟,今年内或许就能与祺王一派摊牌,待这事了结他一定要隐退,不想再劳碌下去。
  只是那缠人的皇帝侄子,宇文毓祯眉角微抽,希望届时皇帝也能乾脆点放他走。
  正因如此,他对孟云竹更感兴趣,他一直打算等隐退时把这个好玩愚蠢、表里不一的解毒人一起带走,届时他有大把时间能慢慢探究这个孟云竹。
  自然这个噩耗孟云竹本人是绝对不知,他若知道可能会冒著被冶舍追杀的生命危险都想逃出帝京吧,如果他逃的掉的话。
  宇文毓祯对孟云竹怕他,这既定的事实一直耿耿於怀。
  孟云竹喜欢热闹、对新奇事物充满好奇,性格随和与人容易相处、有时立场不太坚定。
  心地软见孤苦悲寒之事,下笔都会特别沉重,他是尝过痛苦之人,所以画里也容易同情那些苦痛的人事物。
  爱作画的孟云竹热爱生命,抱著赤子之心率性自然,心地光亮少有算计,要他来说就是过份白痴、愚蠢、没神经、烂好人,不过有趣的是,从冶舍那黑暗无比地方出来的人,还可以这麽光明灿烂。
  不是做戏是什麽?这是连自己都骗的蠢蛋。
  偏偏他就中意这个蠢蛋,看他忙著自欺欺人乐趣不少。
  心境一旦转变世界为之不同。
  从前与孟云竹不过解毒所需,连发泄情欲的心情都谈不上,就像陌路人。
  可如今他已无法忍受死木头般的孟云竹。
  他们每次都用最亲密的方式相处,孟云竹的身体每一处他都曾抚摸过、吻过、抱过,但却还是像陌路人一样。
  只是两具身躯做著原始交流,就像两具会动的木偶为任务不得不交缠著。
  说不上的嫌恶慢慢荡漾开,越是这样情欲所带来的刺激越让他感到厌恶。
  谁要和没有心的木偶做这种事?被木偶挑起欲望的感觉也很差。
  宇文毓祯故意忽略他们关系明明只建立在解毒任务上,蛮横地以性灵层次要求,既然这种亲密关系将来还会继续延续,他对现状就绝不满意。
  出身皇家,宇文毓祯心性本就高傲,习惯要什麽有什麽,这不满心情一次次加深,从可忽略逐渐扩张到无法漠视的地步。
  今日他差点失控,见那强忍做戏的脸,压抑不住想扯下他面具的冲动,竟伤了他。
  这两年来他对孟云竹似乎越来越凶狠,孟云竹也越来越怕他,再不能放著不管,要哪天好好的解毒人被自己一怒之下弄死……
  这想法让他觉得不舒坦。
  既然如此索性提早开始玩乐好了,反正也快摊牌了现在先铺陈一下。
  宇文毓祯挑起一边眉,脸上泛出独断专横的笑来,是孟云竹看了会很想死的笑颜。
  **********
  『清源府』是先帝於前代辅国将军为国捐躯後,感其功绩特赐给卫家遗孤卫劭之的府邸,府主卫劭之现於御前当差,官封御前二等带刀侍卫,为人谨慎稳重深得圣心。
  孟云竹就是他的姨亲表弟,别号『行草公子』也是府里最神秘的主子,除了府主及他居所『草馆』的侍从外,无人见过他真面目。
  行草公子的名号在玉京里可是响当当,是睿王珍爱多年来宠眷不衰,总戴著睿王赏赐的白玉面具深居简出,就连清源府下人们都常议论,说王爷对公子占有欲极强,故连面容都不愿让他人轻觑。
  而理应被眷宠深藏的行草公子却狼狈地出现在清源府後园里。
  「嘿,兄弟,借把手。」
  听到虚弱声音卫劭之猛然回头,见表弟孟云竹披著单薄绯红深衣,额上还有因痛苦而逼出的汗水。
  「你还好吧?」连忙伸手去扶却摸到一身冷汗。
  「这麽严重怎麽自己回来?」卫劭之忙将表弟打横抱起。
  「我就不乐意让他们送我回来。」孟云竹浑身轻颤、嘴上却不服软。
  「总爱和自己过不去。」边说卫劭之抱著他闪进後院,迅捷地穿过曲折回廊、窜过两道月门来到位处偏僻的小院前。
  「要我请大夫来吗?」从云竹身上传来阵阵轻颤。
  「不要,别惊动人,再说请大夫来也没用啊。」孟云竹轻手抓住表兄,脸上露出虚弱苦笑。
  「还撑得住吗?」
  「嗯……」
  卫劭之连忙进入小院,走到院里惟一的房舍前,小舍门面一明两暗虽远不及草馆富丽,但住孟云竹一人足矣。
  小心将表弟安置床上再为他盖上锦被,只见他双手一抓将被子紧紧揣在胸前,脸色青白、眉头紧皱、身子不时打摆,看得出正在苦抑毒发之痛。
  卫劭之担忧地坐在床旁,一会儿又站起身跑出去,回来时手上端著盛水的瓷盆。
  将月白手巾浸在水里捞起扭乾後,他拿著手巾帮他拭去额间渗出的汗水,见额角有处明显瘀伤他周身气息冷了下来。
  查觉氛围不对孟云竹睁开眼,看著气愤忧虑的表兄笑著说:「惨了惨了,被世子知道表哥这样伺候我,又要打翻他醋罈子了。」
  边说还真笑了起来,只听得断续笑声里夹杂不时的抽气声。
  卫劭之无奈又心疼,云竹从小就这样,什麽苦都往心里吞,为他担忧他还笑嘻嘻地反过来安慰你,像没事人般。
  望著表兄严肃表情,孟云竹一张脸皱起,眼中却满是暖意,都说表兄对他最好了。
  重重喘了几下,他强自安慰著,「我没事哪次不是这样,毒化消就好了。」
  他原来青青白白的脸,为安抚表兄还硬绽出丝血色来。
  见他明明痛苦万分还这般逞强,卫劭之紧拧眉头。
  「表哥,你眉头快可以夹死苍蝇了。」孟云竹虚弱调笑著。
  卫劭之瞟了他一眼,见他凄惨模样又不忍心。
  他握紧拳头恨声道:「我只要想到睿王毒圣的名号是拿你折腾就觉得可恨。」
  孟云竹挑眉嗤笑了下,「没办法,谁叫我是天杀被诅咒的孟家人,毒不死的体质多好用,天下毒物到孟家人体内都能自行消解,我是皇上也多抓几个来对吧?」
  他话说的随意但字句里夹针带刺,一张脸偏笑得开怀、眸底无比冰寒。
  卫劭之撇过头单手覆上那冰凉双眸,不想看云竹眼底悲凉,也知他不愿给自己看到。
  十年前宫闱生乱,姨父、姨母受牵连而死,云竹被送来清源府,这些年他兄弟俩相依为命,最终还双双投身冶舍成为暗部求得苟存。
  云竹受了多少苦他最清楚,正如云竹清楚他。
  十五岁那年云竹成为睿王解毒人被种下皇家秘蛊,从此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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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答答~某棠现在的手指是麻的……灭XD~
  鬼要来了~
  对谁说?
  望著孟同学~
  孟同学寒颤~ XDDD~
  拥抱大人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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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十年前宫闱生乱,姨父、姨母受牵连而死,云竹被送来清源府,这些年他兄弟俩相依为命,最终还双双投身冶舍成为暗部求得苟存。
  云竹受了多少苦他最清楚,正如云竹清楚他。
  十五岁那年云竹成为睿王解毒人被种下皇家秘蛊,从此万劫不复。
  自己则成为煦王世子影卫,就有比较好吗?
  卫劭之自嘲,还不都是身不由己任人宰割。
  感觉这波毒发已然过去,体内不再如万蚁钻动般的疼,孟云竹脸色也好了些,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见他脸色好转,卫劭之悬起的心才放下点,撤开手忽略手上湿润,他这表弟是世上最逞强。
  「唉,看来这几日都得待在府里不能外出作画,真使人悲切。」孟云竹哀叹了声。
  「还有心情作画?」卫劭之颇不苟同,明明毒患未解正痛苦著还想著作画,他都不知这表弟是太乐观还是太痴迷。
  「话不是这麽说,人生已没前途总要给个发泄吧,不然活著多没意思?」那苍白的脸上透出一丝因情绪波动产生的绯色。
  「要我找世子拿药吗?」知道云竹好强,卫劭之仍想帮他。
  孟云竹猛然摇头眸里浮出戏谑神色。
  「表哥,你对人总这麽温柔,世子才老和你过不去。」虽虚弱他玩心不改还能逗弄表兄。
  「世子个性本就独断独行,和我对谁温柔没关系。」卫劭之马上撇清。
  孟云竹轻声笑了,他俩一个是小皇叔解毒人、一个是煦王世子影卫谁都不安生啊。
  抬眸望著表兄,表兄那主也是个不好惹的。
  影卫本该和主子形影不离,但煦王世子性格乖张偏将表兄放回清源府,所以表兄看似是入禁当值,其实都是侍在煦王世子身旁。
  若睿王是一代使毒高手,世子便是数一数二的杏林圣手了,这些都是不外传的皇家秘辛。
  还有桩秘辛世人皆不知晓,煦王世子和表兄是对恋人,无奈一个是皇家世子一个是冶舍影卫,又同为男子再有心也只是桩悲恋。
  可世子对表兄千依百顺,表兄不爱留在世子府,世子就放他回来。
  最讽刺的是,他们兄弟俩的主可是大对头,小皇叔睿王和煦王世子不合一事,京师内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甚至怀疑,该有不少奇毒就是煦王世子奉送的,整的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和有下毒前科的求解药有没有这麽天真?
  他就不信,世子不会趁机帮他多加几味早登极乐的药。
  但他不会和表兄说这些,他不愿表兄为难,很多事不知道比知道好,装傻远比清明快乐,闭上眼孟云竹脸上有掩不住的疲累。
  「你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看你。」
  摸摸表弟汗湿额头,卫劭之脸上忧虑神色不减,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
  这样平静地过了半个多月,一日清早,清源府深处偏僻小院里传出两人对谈。
  背对小院石桌负手而立的男子,身穿花青缎蟒箭衣、系银带、头戴束发青玉冠,长驱伟干、顾盼炜如,正是三代武家出身的卫劭之。
  坐在石桌前石鼓椅上,手上转著一只笔管的则是他表弟孟云竹,一身藕色长衫,头上斜插著暗红玉簪,俊眼修眉、肤若皓雪、儒雅温文。
  经大半月休养,孟云竹身子已然复原,这次解毒元气大伤,表兄硬从世子府里挖了许多珍奇药材给他补身。
  哈哈哈哈,有这麽嚣张的影卫让孟云竹觉得很骄傲。
  若那小气记恨心不好的世子大人,别将这帐往他头上算就更好了。
  他很清楚若不是表兄罩著,冲著他主子是睿王,世子早把他往死里整。
  「表哥,昨日西集一年一度的药市开市你去看了吗?听说今年宣言堂采到一支至少两百年的野生老山蔘,已具人形颇有灵性待价而沽,你说会被哪家高价求得呢?」
  他脸上写著雀跃,关在府里许久听到这消息後,真恨不得插翅飞到药市看热闹,兴许还可以找到有趣的作画题材。
  卫劭之无奈看了他一眼,身体才复原又不安份了。
  「照往例不是祺王便是睿王吧?这种珍稀之物,就算不是这两家购得最终也会落到这两家手上。」
  朝中就这两王势力最大,就算他人高价购得还不都拿去巴结这两大王爷。
  「嗯,这样吗?不知煦王世子对这只老山蔘有没有兴趣啊?」
  孟云竹凤眸有些贼溜地望向表兄,颇有叫表兄去竞价的意思。
  「……」卫劭之回瞟了眼不作回应。
  「世子应该会感兴致吧,毕竟收集奇珍异药是他的最大乐趣。」孟云竹偏要逗上一逗。
  「照你这样说,你那主就更不会放过了!」不知谁的主成天调弄那些毒物。
  卫劭之一字一顿略带警告,虽厌恶睿王但云竹这暗部在那主手下还能当的这般悠哉,也是一种奇迹。
  就见那灵动凤眸瞬间黯淡又很快恢复清亮,「别把那主拉进来,多扫兴啊。」
  他脸上微微尴尬,在他心里除解毒任务外他与睿王什麽都不是,对睿王他从不了解也不想了解,偏偏这主特别喜欢找他麻烦,虽不曾阻著他作画,可他的画作常要上缴,冷不防还会发现那主不吱声的出现在他作画之处,又默默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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