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作繁华主(新)————棠舟
棠舟  发于:2010年0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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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可以,不要分离?
  在不堪狂热逼索下溢出的轻声喟叹伴随一闪而逝眼角的璨光,狠狠敲中宇文毓祯心头,能回覆的只有更加凶狠狂恣的逼索直至那人气力耗尽无暇心伤──
  轻轻吻著昏睡之人濡湿的眼角,分不出是汗水还是泪痕。
  云竹,你这傻瓜,到底还藏了多少心事没说?
  不知他竟不安至此,宇文毓祯摸著那略为消瘦的脸颊有些自责地,是他忽略了早该知道这蠢书生不对劲。
  给我一点时间,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将这些处置了,我就带你走──再不分离。
  宇文毓祯承诺似的吻落在那被吻到红肿发胀鲜红的唇上。
  相信我──
  对峙十年之局终也有摊牌的一日,这几日朝廷里出了大事。
  「之前宇文青蔚去西南明为取冥花果实回来要对付我,实是代祺王和夷召族族长四子勾结想夺族长之位,待祺王举事後为其牵制关外大军,後来宇文青蔚重伤无功而返,难道因为如此祺王与他翻脸?」梧桐堂里宇文毓祯沉声疑道。
  恭敬王捻须缓缓顿首说:「有可能,祺王猜忌心极重,宇文青蔚无功而返定使他不安,且祺王手下那几个内斗的厉害,兴许还有挡了谁的路的缘故。」
  宇文青蔚也不是好相与的,论起霸道也是个强横的主。
  宇文毓祯啧了声,看来宇文青蔚终究被祺王当成弃子。
  「皇兄手上证据真不足以将他定罪吗?」
  恭敬王掌握了一批朝臣受贿买官、卖官及工部联合某王公重臣侵占皇陵工程经费甚至洛江治水款项的证据。
  这些事件幕後黑手都指向祺王,皇上有意收网逼祺王动作,故今日早朝时将人证、物证与祺王对质,哪知祺王竟咬死这些都是宇文青蔚所为,他有督导不周的罪过。
  恭敬王摇摇头雪白胡须也跟著微微晃动,「不知祺王动了什麽手脚,所有论罪下狱的大臣、相关人证口供一致,都指证宇文青蔚才是幕後黑手。」
  「是为了脱罪吧,将所有罪责丢给宇文青蔚担,他们也好和祺王求生路。」宇文毓祯冷眸闪过厉色。
  「若真如此,祺王必是准备的差不多了所以这些人才敢抱著侥幸心态赌一把,祺王约是许了来日登基时这些人都是辅佐功臣的甜头吧。」恭敬王何等老谋深算,祺王打的主意他知之甚详。
  「也罢,本就等著他出这招,只是没想到他会硬拖个代罪羔羊出来,真没骨气。」宇文毓祯扬起眉、神色冷冽。
  恭敬王脸上略过一抹笑,「他原就是个首尾两窜的鼠辈,何曾光明磊落过?」
  宇文毓祯垂下眸不知思虑什麽。
  「都安排好了。」恭敬王和自己么弟确认著。
  「就怕他们不动,只要敢动定教他们逃不出生天。」宇文毓祯眸中闪过一丝狠戾,筹备十年在此一役。
  恭敬王轻轻颔首。
  最後一局正式展开──
  **********
  回到沧浪楼宇文毓祯却面色沉重,最後一局已然展开,皇帝和祺王谁也脱不了身了,可他现在却担心云竹会为了卫劭之疯狂,他们表兄弟感情牵扯太深。
  早朝时皇上龙颜大怒,令禁卫军将宇文青蔚及世子府一干人犯尽数逮捕下狱,卫劭之是世子影卫自然逃不过。
  刑部还飞快上奏说因证据确凿且罪大恶极,拟将煦王世子府家产抄没、煦王世子等主要犯行人斩立决。
  看来祺王是下重手了,他只能尽量避著云竹,事缓则圆。
  可这消息终究瞒不住得知世子及表兄下狱後,孟云竹果然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本希望年节将近,皇上会网开一面明年再审,届时风头小了世子和表兄活命机会就大,哪知刑部竟彻夜开审草草结案还拟了斩立决的处分。
  「这分明是杀人灭口!」孟云竹恨恨。
  透过各种关系疏通,他设法进到刑部大牢探视表兄。
  刑部大牢乃铜墙铁壁四面有高墙包围、上覆流刺网,其中一面高墙下设有大门,是惟一的对外出口,门禁森严有重兵驻守,易入难出,这都是为了防止重犯脱逃或有人劫狱,大牢里潮湿阴暗、血腥之气弥漫。
  「表哥?」随狱卒来到关押卫劭之的牢门外,看著伤痕累累的表兄,孟云竹心神震撼。
  「他们对你动刑?」虽知道进了刑部大牢难免受罪,可见到血迹斑斑的表兄,孟云竹难抑满腔悲愤心痛。
  足足有成年汉子手臂宽的牢栏里,卫劭之脸色面无血色、眼窝深陷,一身的血污狼狈,不知已受了多少折磨。
  「表哥到底怎麽回事?世子怎会?」他都不知该从何问起了。
  听到世子,卫劭之原来涣散眸里闪过惊惶,「云竹、云竹。」
  卫劭之突然激动地叫嚷起来。
  「我在这。」听到表兄虚弱嘶哑的急叫,孟云竹难忍心中悲痛。
  「云竹我求你,你求睿王放了世子吧,所有罪由我来担,云竹表兄求你了!」边说卫劭之竟声泪俱下地跪倒在地和他磕头。
  「表哥,你做什麽?快起来啊!」孟云竹失声惊叫,泪水几乎要抑止不住,心扯裂般的疼。
  隔著大牢想将人扶起,可哀痛欲绝的卫劭之已瘫倒在地无法动弹。
  「你别这样,表哥。」孟云竹颤声地搀住他。
  「云竹你不知道,他是为了我都是我害了他、是我,云竹,我死没关系,但你一定要救青蔚,好不好?好不好?」卫劭之痛哭流涕求著孟云竹救宇文青蔚。
  「表哥──」孟云竹还想说什麽但狱卒已来赶人。
  「公子刚刚上头又有命令下来,谁都不许来探监,你快走吧,迟了我们都要遭罪的。」狱卒收了孟云竹不少钱,拿人手短所以对他态度还算和善。
  孟云竹自然不肯,可狱卒催的紧後来竟动手来拉,无奈下只好对表兄说:「我会再来,表哥你一定要保重,我定会想办法的。」
  看著悲痛欲绝的表兄,孟云竹心痛如绞。
  「差役大哥,请你多多照顾,这是点小意思请你喝酒,拜托你了。」孟云竹又从怀里取出一袋金子给狱卒,希望狱卒能善待卫劭之。
  狱卒见钱眼开满口答应会照应卫劭之然後急急赶著他离开。
  回到狮啸园他一心想找宇文毓祯帮表兄求情,但宇文毓祯却避不见面,碰了几次钉子,他也铁了心就在沧浪楼大书房中苦候,终给他等到人。
  见到甫入门难掩疲态的情人,孟云竹心纠了下。
  听说这案子皇上已全权交他处理,见他神色也是多日不曾好好休息,虽心疼却不能不替表兄求情。
  「王爷。」那是充满委屈的叫唤。
  宇文毓祯顿了下偏头见到一脸憔悴焦急的孟云竹,心里苦叹,唉,躲了几日还是避不过,他挥挥手让众人退出。
  见人都离开後孟云竹走到宇文毓祯面前,「大哥──」软软一声满是求情。
  宇文毓祯冷著脸,虽心有不舍但这次真无法如孟云竹意,原来贪污一案可判斩监候,但刑部中有祺王人马一心要置宇文青蔚於死地。
  加上宇文青蔚嘴硬就是不肯招出他和祺王的关系让皇上震怒非常,所以今早朝会上皇上已准了刑部所奏──斩立决!
  要怎麽和他说──皇上还故意派他监斩,是明知道卫劭之及孟云竹感情深厚,存心为难要云竹恨他。
  知道云竹想求什麽可木已成舟,皇上御口一开就绝无转圜,宇文青蔚和卫劭之已无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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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摊手~叹~
  可怜的表兄……
  拥抱大人们……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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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
  宇文毓祯冷著脸,虽心有不舍但这次真无法如孟云竹意,原来贪污一案可判斩监候,但刑部中有祺王人马一心要置宇文青蔚於死地。
  加上宇文青蔚嘴硬就是不肯招出他和祺王的关系让皇上震怒非常,所以今早朝会上皇上已准了刑部所奏──斩立决!
  要怎麽和他说──皇上还故意派他监斩,是明知道卫劭之及孟云竹感情深厚,存心为难要云竹恨他。
  知道云竹想求什麽可木已成舟,皇上御口一开就绝无转圜,宇文青蔚和卫劭之已无生机。
  所以不管孟云竹怎麽苦苦哀求,宇文毓祯始终冷著脸无动於衷。
  求了一下午,孟云竹声容凄惨最後连声音都哑了,可宇文毓祯还是紧闭著眸不置一词。
  「大哥,求你救救表哥还有世子吧,那些罪是祺王诬赖真是冤枉的啊!」
  「我不敢求他们无罪,可贪赃枉法大齐皇朝还少了吗?罪不至死啊!」
  「求求你了大哥,不论充军流放或发配为奴都好只要保住命,云竹求你了!」
  「大哥、毓祯求求你了,现在只有你救的了他们。」孟云竹哀求到後来肝肠欲断、声嘶力竭地。
  但见人始终冷然绝情的样子再想到牢中奄奄一息的表兄,孟云竹也急了。
  「大哥你贵为小皇叔若出面缓颊皇上或许会网开一面,拜托你了,我从不求你什麽,就这一件,此生只求你这一件事,要我付出什麽代价都可以、要我做什麽都行,大哥、大哥啊!」孟云竹哽咽地紧紧抓著他衣袖不放,不能放弃绝不能放弃。
  宇文毓祯眉头紧蹙深深吸了口气缓缓睁开眸,见小情人这般悲切的样子,他心也痛可真无力回天。
  宇文毓祯哑声劝著他:「若你当我还是你的大哥就别再求我了,我不是不帮是真的无能为力,皇上已经准了!」终究他还是无法对云竹哀求置之不理。
  这无情话语宛如晴天霹雳让孟云竹脸色死白瘫坐在地,他心一窒咬紧牙垂眸沉默了一会竟毅然跪著道:「王爷,小的求王爷看在小的这些年尽心尽力伺候的份上,求王爷救小的表兄一命!」说完竟重重在地上磕起头来。
  听到云竹用这麽决绝的态度叫他王爷,宇文毓祯双眸怒瞠心被狠刺了下,低头再见那人跪在地上磕头求情凛然的样子何曾把他当成情人,那是和尊者求情、是从前心中无他时的恭敬排拒的态度,心彷佛被猛然撕裂开。
  好、好、做的好啊!宇文毓祯心口一阵窒闷。
  见宇文毓祯始终不应,孟云竹情急下甚至说出若表兄和世子真被处决,他宁愿随表兄而去的负气话语。
  宇文毓祯脸色渐寒,冷厉眸里隐现著不明晦光,手缓缓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狰狞、心口阵阵气血翻腾,却强抑著冷冷地盯著自己在乎之人。
  尖锐的刺疼在额角、後脑喧闹著,有些自嘲地看著孟云竹,用性命相胁啊?
  哈,这段时日来拼生斗死就为了在皇上面前保下你的命,你倒轻易能舍去。
  为了你表兄和宇文青蔚,你可以和他们同生共死吗?
  哈哈哈哈──原来在你心里,我不如卫劭之甚至竟连宇文青蔚也不如──
  好啊好啊……
  他宇文毓祯此生何曾对谁这麽用心过,何曾这麽在乎过一个人,原来是一厢情愿啊!
  哈哈哈哈──
  愤怒和哀伤酿成的毒在心里迅速发芽成长,宇文毓祯豁地起身厉声命人将孟云竹关入地牢。
  就这样孟云竹被关入冶舍特制的地牢里,心急如焚的他天天大吵大闹叫人放他出去,可除了送饭的牢卫外地牢就只有他一人。
  在阴暗无光的地牢里不知辰光,孟云竹一心都是命在旦夕的表兄,甚至绝食不吃不喝想逼宇文毓祯来见他。
  可冶舍自有办法,给他下了软筋散使他浑身虚软无法伤害自己,他不吃饭就强行灌他医者研制的保命丹,就是不让他自残或自裁。
  孟云竹叫喊到声音都破了、几乎要发不出声音来,喉咙火烧般的疼,有人为他灌下徐凉的药物上了口枷不让他再叫喊。
  处置他明明狠绝的很却又处处透出主子不允他受半点伤害的奇诡结果,不要说执行的暗卫们如雾里看花,连孟云竹自己都弄不清楚,他是该恨该气还是──
  他不愿恨他气他的也知道他不过是执行皇上命令,他没错,有罪该恨的是下毒手的祺王,但他明明能救的他有力量救人啊,孟云竹无计可施,只能求他、仰仗他、将表兄性命托付於他了──
  大哥、大哥,我求你了,救救表兄啊!孟云竹连梦里都是这样呓语著。
  听到他在地牢自残绝食,宇文毓祯再气也无法忽略心口的纠疼,听著暗卫回报在地牢里的一切巨细靡遗,强忍著去探看的冲动,不行,若看到云竹憔悴的样子,宇文毓祯还真怕一时心软。
  他是气他甚至有些不谅解,可理智上也明白那是孟云竹对亲人情感太深的缘故,相依为命这麽多年的亲人,世间惟一的亲人。
  但了解与释然却是两回事,先不说他只容许孟云竹心里有他一人,就是为了孟云竹小命也绝对不能让他在此时出去闹。
  此时大闹不管得罪皇上或祺王,他都很难将人完好保下。
  知道他这样做云竹定会怨他恨他,可只要保他无事被憎恨有什麽关系,恨他的人还少吗?
  对他而言只有孟云竹的命有价值,卫劭之和宇文青蔚根本不重要,为了两个不重要之人他不可能让孟云竹赔上性命,就是孟云竹自愿他也不准。
  所以将冶舍负责看守的暗卫及医者狠狠威胁了遍,言明只要孟云竹少一根毫毛他们就准备拿头来见。
  因此,虽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孟云竹其实真没受什麽罪,反到是看守他的暗卫和医者终日惶惶,很怕他又演出什麽危险戏码累及他们性命。
  直到卫邵之及宇文青蔚被问斩後孟云竹才被放出来,送回沧浪楼。
  人事全非──
  「啊──!」得知表兄已死的噩耗孟云竹瘫在椅上放声痛哭,心口疼到快无法呼吸。
  为什麽?到底为什麽?一夕间最疼他的亲人就没了、永远不会再出现了。
  不是没见过人死不是不知道死亡,但这样无力的见自己深爱的亲人一个个离开,他年幼时无法阻止可如今长大了还是无法阻止──
  他始终是个无用之人啊!连留住自己的亲人、保护自己的亲人都做不到,「孟云竹你这废物,你没用啊!」孟云竹哀恸地哭骂著自己。
  「表兄啊!表兄啊!」心好疼好疼,这世间他还剩什麽?活著还有什麽意思?想到剩下的日子只能继续给冶舍控制、那些杀人凶手。
  他恨皇家恨那些朝廷之人,为自己荣华富贵、权势地位的斗争倾轧视人命於无物,一再凌虐牺牲无辜之人,何止是一将功成万骨枯,那些站在朝廷上所谓的贵人,手上沾的血还少了吗?九泉下含冤莫白的冤魂还少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哭到後来孟云竹竟然极凄厉地笑起来,笑自己、笑苍天、笑耍玩人的命运。
  他曾以为上天究竟待他不薄让他遇上一个知心人,可以心托付那人的决绝无情又让他从九霄天上狠狠摔落到地底,孟云竹按著心口脸色惨白,万念俱灰──这才知道什麽都没了、什麽都不要是何种滋味。
  恨天……也怨那人。
  不愿再回想之前那些宛如梦境的美好时光,从前越是甜美就显得现在越是狼狈冰寒──
  心口无时无刻钝疼著是被无情碾碎的凌迟。
  宇文毓祯,你我恩断情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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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哀哀哀~这就是昨天很累的情况下无法烧的主因,呜呜,云竹是真伤心了。
  写的我也好伤心(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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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愉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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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曾以为上天究竟待他不薄让他遇上一个知心人,可以心托付那人的决绝无情又让他从九霄天上狠狠摔落到地底,孟云竹按著心口脸色惨白,万念俱灰──这才知道什麽都没了、什麽都不要是何种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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