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洛偕行 卷三、四(穿越)————戈孜
戈孜  发于:2010年0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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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场名为爱情的游戏里,她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这样对大家都好!听到那跑远的声音,滑坐在树下的男生轻声咕哝着,突然一颗晶莹的水珠从那英俊的脸庞跌落下来,砸落在枯叶上摔得粉碎,男生久久的垂头坐着,就好似睡着了一般,跟这暗夜融为了一体。

  树的后面,齐牧也垂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愣愣的出着神,末了拉扯着嘴角露出了一抹无奈的苦笑,海洛司仰着头看着夜空,蓝眸里闪烁着炽炽的光芒,就如同天空中那绚烂的花火透着强烈的侵略性,嘴角轻抿上扬。

  三个人,隔着一棵大树,背靠背的坐着,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从远处传来的爆竹声,小孩子的追打笑闹声,在这一刻变得苍茫,只剩寒风掠过枝头发出的“沙沙声”显出无限的寂寥,撩动着人们的心弦。

  听到树后男生爬起来离开的动静,齐牧始终没有任何动作,他不可能现在冲出去说些什么,这样做的结果只会是雪上加霜,把事情搞到更糟糕的地步,所以他选择沉默。

  这一刻的齐牧显得尤为的冷静,也许是之前那个雨夜让他有了足够坚韧的心理,想到这里齐牧只觉一阵无力,除去苦笑他不知道还能用什么表情来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坐在他旁边的海洛司,也没有一点动静,婆娑的树影把两人深埋在其中,就像蜘蛛结成的网把他们紧紧的束缚着,路旁的昏黄的街灯突然闪烁了起来,一明一暗,好不诡异。

  回到别墅,齐子木与沈睿天早已不知到哪里去享受二人世界去了,大厅里的灯关着,只留下电视里发出的淡淡的荧光,一个人影缩在沙发上,偶尔还可以听到咀嚼的声音,齐牧他们回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憋开等(别开灯)。”沙发上的男生在齐牧准备按开灯时,大声的呵止着,嘴里还含着食物,说出的话很是含糊,却是绝对的大声。“这样子看电视比较有感觉。”似乎感觉出自己的声音有点大,激动了一点,某轩吞下嘴里的东西压低声音解释着,至于那压低的声音是心虚的表现还是不好意思吵人的表现那就不得而知了。

  齐牧把放在开关上的手收了回来,抬眼望着沙发上的宵轩,对方早已把头转向了电视,腮帮子鼓鼓的,齐牧只能看到他被荧光下不胜清晰的侧脸,心下有些无措。

  海洛司让过齐牧直接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目光始终都盯着电视,只在不经意间向旁边的男生瞥上一眼,黑暗中那目光深邃幽深。

  “你们慢慢看,我先去睡了。”齐牧弯腰脱掉自己脚上的鞋子,套上拖鞋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他需要好好的静一静。

  这个夜晚注定是不眠的,房间里齐牧趴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都无法静下心来,光线从没有拉上窗帘的窗户投射进来,在地板上床角上留下层层叠叠的影子,远处的爆竹声依旧在持续着,就连人群的欢笑声齐牧都觉得清晰可闻,这一切让他原本就慌乱的心更是纷扰。

  也不知过了多久,齐牧从床上坐了起来,低头伸手捂着自己的眼睛,拢着被子静静的坐着。

  在这个特殊的夜里,整个中国将近有一半的人彻夜未眠,他们在各个地方彻夜狂欢,酣畅年岁,可别墅中的三个人却是心事重重,辗转难眠,当然并不仅仅是他们三个人,确切的说应该是四个人。

  大年初一,三个人看上去都异常憔悴,如果硬要分出个程度来的话,齐牧跟某轩则比海洛司要严重上许多。“你们看上去都不太好啊!昨晚玩得不开心吗?”齐子木吃着早餐询问出声。

  “没什么!只是没睡好罢了。”齐牧埋首吃着自己的东西,头也没抬的应着。

  “你呢!”看自家儿子无所谓的回答,某女不死心的转头问宵轩。

  “没睡够。”某轩一直在出神,迟疑了一会才憋出了个答案,手里拿着的勺子轻搅着,让本就熬散了的粥几乎变成糨糊。

  齐子木皱眉望着他们两人,也不再询问什么,低头吃着自己的食物。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齐牧跟宵轩都有点不在状态,除非是被齐子木硬拉着出门去游玩,不然就整天窝在别墅里,打照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躲避谁。

  可见了面两个人却可以跟没事人似的,跟以往一样的相处,该打该闹,一切照常。似乎什么都没有变,似乎什么又都变了。

  这样的两人落在别人眼里更是说不出的别扭,而最熟悉他们两的齐子木自然是首当其冲的那一个。“你们俩到底在搞什么飞机。”忍无可忍的某天早上,某女对两个人咆哮着。

  齐牧仿佛没听见一般的用着餐,“没什么。”把自己面前的牛奶喝完,齐牧坐直身子淡淡的应着。“还有我们再过四天就得回俄国了。”

  他最后这一句话一出,宵轩拿着勺子的手明显的顿了一下,齐子木也是一怔,好看的脸顿时皱成了一团。

  “哥哥这么快就要回去了。”艾维多叼着勺子苦着张脸问着齐牧。

  “恩!三个月的时间到了。”齐牧原本是没打算遵守什么三个月的狗屁约定的,可是如今它却成了他逃避的借口,不!不是逃避的借口,他并不打算逃避,他只是想让时间来冲淡一切而已,如今他能做的也只有这样的不是吗?

  海洛司没有任何表示的吃着自己的东西,沈睿天抱着自己的儿子小声逗弄着,一时间整个餐厅竟只剩下这细微的声音,说不出的寂然。

  离开前的那天晚上,不意外的齐牧的房门被敲开了。“门没关,进来吧!”即使是早已料到的事情,在说出这句话时,齐牧的声音还是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门被轻轻的推了开来,走廊上的灯光穿透门口那少年的阻挡从间隙里投射进来,把门口那人的身影拉出长长的影子,原本被黑暗吞没的房间在这光线中似被撕裂开了一般,凌乱得难以拼凑。本能的站在门口的人想伸手按开灯,却被人出声阻止了,就像回到了那个纷乱的晚上,一样的台词,只是人物刚好对调了。

  某轩收回手,把身后的门轻轻的关上,顺带着也把那光明隔离在了外面,房间里重新被黑暗占据,只有些微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在地板上印出一块块班驳的影子。

  “过来这里坐吧。”齐牧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此刻他正坐在那落地窗前的地板上,银灰色的月光落在他的身上,看上去空灵透彻,十分飘渺。

  某轩在门口怔怔的站了一会,才迈步走了过去,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房间里的暖气是关着的,地板温度在冬夜里,低得可怕,坐上去一片冰凉,那冰冷从地板上一直纠缠上来蔓延到全身。“起来,坐到床上去吧,这样被身体不好。”某轩皱眉提议道,伸手想把地上的人拉起来。

  半晌齐牧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用了,这样会更好一点。”目光望着窗外,齐牧没有起伏的拒绝着。见对方坚持某轩也没有办法,重新坐了下来。

  五九 兄弟

  齐牧看着窗外没有开口的意思,他在等着对方先开口,宵轩低着头看着木质地板上镶嵌的条纹。似在挣扎着怎么开口,两个人陷入了久久的安静之中。

  “你是知道的吧!”良久,久到齐牧以为两个人就会这样一直安静下去的时候,某轩抬头苦笑着低声问道,用的是肯定的语气,放在腿上的手紧紧的握着显示出他此刻的不安。

  齐牧不置可否的故我的看了窗外,头微偏着,好似出了神一般,没有要开口回话的意思。

  “你是知道的吧!一直都是知道的对不对,知道我喜欢你。”某轩再次低头看着地板,话语里带着些隐忍的怒意与颓败,紧握着的手骨节早已发白。

  这回齐牧终于有了动静,他把投向外面的目光收了回来,转头望着自己认为的一生都会是好哥们的死党,心里不可抑制的颤抖了起来,还是说出来了吗?齐牧的手也紧握着,嘴张了又张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就好似那离了水的鱼齐牧只觉空气都稀薄了几分。

  齐牧一直觉得这辈子是上天给他的补偿,如今想来齐牧只觉这根本就是来赎罪的,一个两个同性、血缘,这般的境遇不是赎罪,那也只能说是上天对他的惩罚了,这样想着齐牧苦笑不已,嘴中更是苦涩异常。

  “我一直都认为我们俩会是好兄弟。”齐牧的声音仿佛隔了几个世纪才响起,好像是十分艰难才挤出来的一般,低沉暗哑非常。

  “好兄弟嘛!我原本也是这么认为的。”某轩抬头直直的对上齐牧清澈幽深的墨黑色眼眸。“可是你离开后,我发现我想要的不止是兄弟这么简单,我想要的更多,多到想把你紧紧的锁在自己的怀里。”深深的痛苦从他的眼底涌上来,话语里是浓浓的占有。

  “无数个夜里我都想着能听到你的声音,可是我不能打电话给你,因为你说不方便,所以我每天都等着你的电话,即使是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也好,只要能听到你的声音就好,但有时你也会几天不来电话,到后来干脆半个月都没有跟我联系,你知道我当时多着急吗?我背着家里偷偷的办了签证,只想去俄国看你一眼,一眼就行只要确认你没有事就行,可还没有去就被我爸妈知道了,他们都当我是想逃避家族的责任,把我锁在了家里闭门思过,不是这样的,我想告诉他们,我只是想去看你一眼而已,可我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低低的叙述着的男生,低垂着头,声音闷闷的敲击在齐牧的心头,让他几乎窒息。

  “我……无法……”齐牧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哽咽在喉咙里,让他张口却无法发出任何一点声音,“我……无法接受这样的感情,我们只能是朋友。”齐牧逼迫自己把目光从那落寞的人身上移开,说出的话虽带着些不稳,却坚定决绝。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寂静,那紧握着的手用力之大指甲深陷进肉里,可这样的疼痛对此刻的宵轩而言是微不足道的,心口的痛楚比之要强上百倍千倍,“咚!咚!”心脏在鼓动着,整个世界在这时就只充斥着这样声响。

  良久,“果然!”男生咬牙艰难的挤出这两个字,齐牧几乎以为那是自己的幻听。“即使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宵轩拼命的咬着下嘴唇,不想让对方听出丝毫的异样,可那微微抖动的肩头还是泄露了他的秘密。

  “可抱着侥幸的心理,我还是想亲口说出来。”黑暗中齐牧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跌落了,可那颤抖着说着这话的男生,几乎抽离了他所有的力气,连那细微的喘息都带着刺痛,让他无措得想逃离,但对方还在说着,让他不能有任何动作。

  “这几天我感到非常的不安,这回你离开,就再也不会是我的齐牧了,如此强烈的预感让我终日处在惶恐之中,我怕!我怕再也见不到你。”说到最后宵轩只觉自己的嘴唇都颤抖了起来,每说出一个字都心如刀绞。

  齐牧低着头,嘴张了张想说:“我们俩是不可能的。”可下一刻他却被对方抱在了怀里,那禁锢着他的手力气之大,让他动弹不得,他无法看清那埋在他肩头上的男生此刻是什么表情,可他却清楚的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我们俩是不可能的。”即使这话是那么的残忍,齐牧还是说了出来,跟他一样此刻宵轩也看不到他的表情,这样也好,齐牧这样想着。

  抱着齐牧的人力气又加了几分,好似要把齐牧揉进自己的身体了,这样他们就永远不会分开了,是的,是永远,多么遥不可及的存在。

  下一刻齐牧只觉肩上一片滚烫,那温度一直蔓延,烫伤他的心脏,在那里留下一道深深的疤痕,带出一阵高过一阵的疼痛。

  直到那个人离开,直到房间里再次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齐牧才无力的倒在了地上,肩头上还残留着那人的温度,空气里还弥散着那人的气息。

  “这个给你,是幸运绳,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

  “齐牧,你这个骗子。”

  “齐牧,我们去抓蛐蛐吧!”

  “齐牧,加入我们篮球队吧!”

  ……无数的声音向他袭来,过往的一切历历在目,齐牧咬紧嘴唇不让那呜咽声倾泻出来,泪水从眼角划落,濡湿了他的鬓角。

  “我怕,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那哽咽的声音久久的回荡在他的耳际,齐牧发出了小兽一般的悲鸣声,嘴里蔓延出淡淡的铁锈味。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小雪,这是这年下的第一场雪,在这个寒冬的末尾,下得纷纷扬扬。齐牧踉跄着从地板上爬了起来,推开那厚重的落地窗赤脚走了出去。

  “齐牧,我们去打雪战吧!”那年他们九岁,男孩拉着他在雪地里奔跑着,欢快的笑闹声如今依旧清晰可闻。

  “宵轩!等我回去了,我们一起去打雪战吧!”隔着十个时区,他在深夜时分把他吵醒只是为了跟他说这句话,可这年的雪却一直没有下下来,直到此时它才舍得飘落下来,可是已经晚了,明天他就要走了,他们不可能一起打雪战了,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

  齐牧站在空地上,任雪花飘落在他的身上融化带给他一阵阵的冰凉,久久的没有一点动静就像那没有灵魂的木偶,静静的感受着那铺天盖地袭面而来的寒冷,暴露在外面的手早已冻得通红,裸露的脚丫沾着泥土草屑,冷得失去了知觉,只有那呼吸时产生的白雾才能让人感觉到了一点温度。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齐牧觉得自己是非常自私的,在事情没有发生时,他可以拽着明白装糊涂;当一切都摊开不得不面对时,他可以快刀斩乱麻,做出自己认为的最好的选择,即使那选择会把对方弄得遍体鳞伤;他享受着对方对自己的好,却不肯付出,自私的贪恋着那温暖,他自私的把别人挡在自己的屏障之外,自私的……

  一整夜齐牧都站在雪地里,脑袋里空空的,四肢早已冻僵,他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只是他做的一个梦,也许一觉醒来某轩还是他的好哥们,他们一起打篮球,一起打雪战,一起去旅行,一起干很多很多的事情。

  齐牧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房间的,他只知道房间里的温度跟屋外其实是一样的,一样的寒冷,即使他再怎么努力的把被子往自己的身上裹,结果都是一样的,他感受不到一丝的温度,那寒冷从里到外把他包裹在其中,他能做的只是呆呆的躺着,等着心上的伤口慢慢的愈合,其余的他已经无能为力了。

  这个夜晚当然不止齐牧一人身处痛苦之中,某轩低头滑坐在自己的房间门口,一手紧紧的揪着的自己心口,一手一下又一下的捶击着地板,痛苦的哀鸣伴随着泪水的溅落, “为什么!……”哽咽的呢喃夹着难掩的哭声,空洞的在房间里迂回着。

  那地板渐渐被染成了红色,血红的液体蔓延着,顺着地板上的纹理汇集在一起,在那上面留下班驳的痕迹,异常刺目,房间里充斥着淡淡的铁锈味,还有另也种揪痛人心的气息,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没有了一点声响,似乎连那呼吸声都没有了,变得死寂。

  而身处于同一别墅中的某个妖孽,此刻正倚靠在床头上,面色温和的对跪于下手的黑衣人吩咐着:“你留下来跟着他,每个星期上交一份报告。”命令的口吻,“父亲既然把你们几个给了我,你们便得按我说的做。”凌厉的目光扫过下手那人的脸,让对方敛起了所有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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