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几天,齐牧的病就痊愈了,没有跟墨洛维斯打招呼,齐牧就搬回了自己原本的房间,说实话他是真的想跟那人打声招呼,毕竟他把人家的卧室占据了几天,可问题是也要他找得到人才行!
才回自己的房间,屁股都没有坐稳,艾维多就杀了过来,话说上回她追着自己的父亲到了二楼,正打算上前看一下自己的哥哥怎么样了,不想对方直接上了三楼,她就这样硬生生的被拦在了下面,别说看齐牧了,就连那台阶都不让人踏上一步啊!
“哥哥!你怎么样了。”还没进门小丫头就在门外叫嚷着。
“进来吧!还没死呢。”坐在沙发上翻着书,齐牧没好气的应着,一抬头小丫头就出现在他的面前。“下回再跑快点。”齐牧拿着书斜了她一眼,淡淡的说着,带着几分真假难辩的味道。
“哥哥!”小丫头看情况不妙,立马拉着齐牧的手撒起了娇。“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我发誓。”说着小丫头还真竖起了三根手指,摆出一副很是坚决的样子,看得齐牧差点没笑出来。
“哼!”忍着笑,齐牧轻哼了一声,顿时把小丫头吓到了,整张脸都苦了下来。“哥哥!”摇着齐牧的手,声音里都带上了点企求的意味。
“呵呵!”一时没忍住,齐牧笑出了声,伸手把小丫头捞到自己怀里,狠狠的蹂躏起来,“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被挠得受不了,小丫头拼命求着饶,“哈哈!!哥哥~!哈~!”笑得泪水都流出来了。
夜里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了天花板,齐牧显得很是迷茫,回来这几天他根本没有时间想太多的东西,这会静下来,脑子里许多的声音都在叫嚣着,让他头疼不已。
伸手摸索着从床头柜上拿来手机,开了锁,打开通讯录,看着第一个名字,怔怔的出了神,到底要怎么做才好,难道就这样完了吗?无疑,齐牧是自私的,他害怕失去这份友谊,即便是到今天这样的地步,他依然残留着深深的念想。
手机发出的银灰色的光线,照在齐牧的脸上,描绘着那深邃的轮廓,散发着夺目的光芒,手几次停留在通话键上,却终是无法按下去,黛色的眉头蹙起,齐牧只觉烦乱得可以。
无意间瞥到另一个名字——林夕,齐牧只觉头又痛了几分,“要疯了!”当下把手机往床上一扔,拉扯着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裹了个严严实实,好半天也没有一点动静,只留下那喘息声在房间里回荡着。
那手机打着溜儿在床角停了下来,屏幕依旧故我的亮着,最上面的名字比其他的颜色要深上许多,半晌,屏幕上的光暗了下来,直至归于黑暗,连带着那宵轩两字也被黑暗所淹没。
皇宫里的生活对齐牧而言永远都是单调的,每天呆在房间里看书,打游戏,偶尔也练练书法,或者是弹一会儿琴,至于那钢琴是那来的,齐牧也不知道,反正是从他重新回自己房间开始它便一直存在着,安居于房间的一隅。
无聊之际齐牧又恢复了在傍晚时分散步的习惯,虽然风景没有那山顶别墅美,可那花园也是非常有可看性的,毕竟是皇宫,什么都比别处要精致上许多,连那花园的占地面积也尤为的壮观。
有时艾维多那小丫头会陪着齐牧一起转上几圈,可人家公主殿下也是很忙的,每天都要上礼仪课,或是更多的别的课程,所以大多数时候,齐牧都是一个人的,估摸着整个皇宫里也就数他最闲了,就连那两个妃子都要比齐牧这个三殿下要忙上许多。
对此齐牧自然是没有意见的,他的身份到现在也没有得到肯定,在外人看来是可怜的,齐牧自己却是浑不在意的,或者说他更喜欢保持现状。
齐牧不是白痴,他不喜欢权利,不向往高高在上的地位,可这并不意味着别人就知道他是这样想的,也不意味着他是安全的,而现在这样以后他要抽身走人也会容易上许多,所以齐牧不会在意别人同情的目光,不会要求要什么身份,齐牧从来都是会给自己留后路的。
一个人漫步在花园里,看着那刚刚抽出新芽的树木,与点缀期间的野花,踩在略带湿润的土地上,呼吸着满是泥土芬芳的空气,齐牧闲适的感受着这一切,唇角上扬扯出一抹淡笑。
因为园子太大的关系,以往齐牧跟艾维多都只是在几处靠近皇宫的地方转悠着,今天齐牧一个人转着也没在意这些,只一味的走着,欣赏着一路的风景,享受着那难得的自由。
也不知走了多久,眼看时间有点晚了,齐牧才止住了脚步,这才发现自己不觉中已经走到了一个从未涉足过的地方,转头看向自己来的方向,却发现身后只余一排排的树木,抬头望了下天空,太阳早已消失在了天边,想靠它来分辨方向的想法落了空,只有那晚归的飞鸟在天空中盘旋着。
没有办法齐牧只得靠着自己野外求生的知识,留心着地上的植物生长的特性,找出向阳面,以此来分辨方向,不得不说齐牧这方法还真的很管用,起码他眼前的景物看上去都熟悉了许多。
拐出一片矮灌木,出现在齐牧面前的是一座精致的木屋,是的,是一座只能用精致来形容的木屋,从外表看带着些许的历史的沧桑,却无损他给人的感觉,反倒增添了几丝味道,一时间齐牧竟有几分误闯入什么圣地的错觉。
怔怔然望了许久,齐牧才走出灌木的遮掩,向着木屋的方向走去,虽然只是一瞬,可是齐牧非常确定,自己刚才看到了有人影在屋子里恍过,那就是说屋子里是有人的。
为什么有人会住在这里呢!这里不是皇家的花园吗?齐牧对此很是不解,不过这会他更想问的是回去的路怎么走,即便找到了方向,想出去还是要耗费很多时间的,眼看就快天黑了,既然有人那就去问问,总比自己瞎转悠要好,这样想着齐牧脚下又快了几分。
“三殿下,请止步。”还没走近那木屋,齐牧就被人拦住了,来人不知是从那里冒出来的,就那样直愣愣的挡在了齐牧的面前,没有一丝表情,声音更是冷漠得可以。
抬头打量着那比自己还要高上许多的人,平凡的长相,冷峻的眉眼,犹如死灰一般的眼睛,被那双眼睛盯着,齐牧只觉毛骨悚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脚下不自觉的退了半步。
错开目光,望着那男人身后不远处的木屋,齐牧眼中是一派若有所思,眉头微皱,却没有任何言语。其实此时齐牧心中早已千回万转,从这黑衣男人出现在他面前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意识到,自己好像误闯进了那个所谓的禁区,虽然当初主管跟他说的时候,他并没有在意,心理却是留有印象的。
可为什么这所谓的禁区里会有人呢!而且还是长期定居的样子,或者也可以说这禁区本身就是为这个木屋设定的,更准确的话,还可以说是为屋子里的那人设定的,那这屋子里的人是谁呢!这便是所有问题的关键所在。
“三殿下!请离开。”看齐牧久久没有下一步的动作,目光还停留在那木屋上,黑衣人移步把齐牧探究的视线挡了个结结实实,还不忘出声提醒他,话语虽恭敬却冷漠非常,足以让人怯步。
齐牧抬眼直直的望着对方,与之对视着,没有丝毫的怯懦,反倒带上了点从容不迫的气势,末了敛目微微一笑道:“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你不介意帮我指一下路吧!”
对方显然没有料到齐牧会突然说出这话,目光在齐牧身上静了几秒才道:“从那边的小道往前走就可以回皇宫。”依旧是类似于机械化的声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死士暗卫之类的存在,这样想着齐牧的目光又在那人身上流连了几圈。
顺着对方所示意的方向,齐牧树木参差间,看到了那条小道,深深的望了那木屋一眼,齐牧转身朝着那小道走去,转身的刹那脸上的笑容也消失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思。
当然依照齐牧的性格,像这种事情他开始是有些好奇想探究一番,但那毕竟不是关系到他自己的问题,没几天这事便沉在了齐牧的心底,落了灰淡了迹。
但在这之前,齐牧还是在艾维多那小家伙的面前旁敲侧击了一阵,指望着能套出点什么东西来,即便跟自己没关系可好奇心齐牧还是有的,而且很旺盛,这点从他热衷于旅行便可猜到一二了。
“丫头,你知道那个花园的禁区吧。”齐牧手里捧着一杯热腾腾的牛奶,缩着脚窝在沙发里状似不经意的问着正拿着笔埋头奋斗着的艾维多。
“啊!……当然知道!”被齐牧这么一问,小丫头诧异的叫了一声,头也没抬的闷声答道。
“那禁区里有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成为禁区。”得到肯定的回答,齐牧隐隐有些喜悦,不过表面上还是一副淡然的样子,说话的声音也是轻描淡写的。
“……这我也不知道。”小丫头停下手中的笔,蹙眉深思了良久,在齐牧饱含期待的目光中,给出了答案,听得齐牧直想揍人。“那个什么禁区的,好像在我没出生之前就有了,我不知道也是应该的。”看齐牧不甚满意的表情,小丫头嘟着嘴辩解道。
“哦!”齐牧轻应着,也没有再说什么,目光一直停留在杯子边沿的奶泡上,手上又捂紧了几分,直烫得手微微发红。
是夜,皇宫三楼,齐牧借住过的卧房内,冷漠绝美的男人,静坐在书桌前,身子微倾倚靠在椅子上,房间里被漆黑所占据,只留那从窗外倾泻进来的银灰色的月光,投射在书桌上,男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被月光照得发亮的相框上。
“三殿下,今天差点闯入禁地,……”黑暗中一个淡漠的声音在回荡着,就好似是从那黑暗的深处传来的声响,让人战栗。
但那坐于桌前的男人,仿佛没有听到那声音一般,故我的坐着,脸上没有丝毫的起伏,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良久,才听他淡漠的道:“在禁区周围加派一些人手。”黑暗中那剑眉微不可查的皱着,目光自始至终都定格在那相片上。
六二 回校
三月初,天气回暖,草长莺飞,开学的时间也到了。齐牧整整休了一年的学,咋一听主管巴特说让他复学的事,还有些恍惚,半天才想起,自己现在还是个学生呢!而且还面临升学。
“三殿下,由于你休了一年的学,所以你将就读高二,而不是高三。”猜测着齐牧估计是担心升学的事情,巴特恭敬的解释道。
“不……不用了,我就直接读高三。”这辈子加上上辈子,齐牧已经读了很多年的书了,他可不想在耽误一年,只希望早毕业早好。“我原来的那个班就行。”末了齐牧又加了一句,对于十班,齐牧是有感情的,毕竟大家都熟悉,不用有太多的顾及。
“……好吧!”看齐牧坚持,原本还想劝说上几句的主管,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多少还是觉得齐牧有点莽撞,这样的人是很难成大事的,这话要是被齐牧知道的话,估计他也只是笑笑,或者干脆回你一句:“我本来就没想成什么大事。”
从齐牧的房间里出来,正准备下楼的巴特,却在楼梯口见到了自己的主人。“君上。”恭敬有礼的微弯腰问候着。
正准备上楼的男人,停下脚步,用浑厚威严的声音问出了声:“怎么样!”不明所以的问句,冷漠疏离得可以。
“三殿下说要就读高三,还希望继续呆在十班。”跟他的主人一样,很是刻板的声音,永远带着事不关己的淡漠。
听了回答,男人蹙眉愣了一下,方道:“就按他说的安排。”说完举步上了楼,那身影永远都带着让人敬畏的锋芒,犹如神邸一般俯视着世间的一切。
赶在开学的最后一天,齐牧他们到达了学校,艾维多本想缠着齐牧,要跟他混一起,结果被来接她的生活老师,训斥了一顿,只得乖乖的跟着对方走了。
另一边,海洛司跟那个齐牧久未见到的二哥托克斯,才下飞机就被司机接走了,最后就只剩齐牧一人站在偌大的机场门口,郁闷无比的望天!不得不承认这就是差距,自己不管怎么样还是不被人待见的。
认清事实,齐牧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在半个多小时后站在了自己的家门前,钥匙这一年来都放在齐牧这里,当下拿过自己的包,翻找起来,终于在齐牧快放弃之时,钥匙从最底下被掏了出来。
开门还没进去,齐牧就被自己眼前看到的吓得退了一步,脸上更是出了一层薄汗。这也不怪齐牧会有这样的表现,不管是谁,在看到自家院子里那长得一人高的野草,连带着那通向屋子的小径也被淹没了,更甚者就是门口也被那些野草堵了个严实,我想不管是谁,那都会跟齐牧是一个反应,除非那人有点什么毛病。
站在门口呆望了几分钟,看看隔壁布勒克家紧闭的大门,再想想那小子在电话里虚弱的声音:“我要过几天才能回去,齐牧啊!”似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声音里是说不出的委屈。
“什么!”齐牧皱眉问着。
“啊!~没什么!我就是想你了,再过几天我就回去。”不知是心虚还是什么声音弱了不少。
想到这里,再看看自己眼前的院子,齐牧只想转身走人就好,可惜他现在可是无处可去,只得认命的直面惨淡的人生。
用手拨开茂密的杂草,齐牧小心的穿行其中,早知道就把钥匙给布勒克,让他顺带照看一下自己的屋子,或者把钥匙给学校,那也有人会来整理!可惜有钱难买早知道,此刻齐牧心中是说不出的后悔。
终于在历经千辛万苦,在手上留下几道纪念品之后,齐牧到达了“彼岸”,索性有了前面的打击后,推开门看到又脏又乱的比自己当初才来时还不堪的房子,齐牧没有了太大的反应,从容的走了进去,把东西堆放在一个干净的角落,齐牧开始收着手拾起来。
一时间,屋子里门窗洞开,还带着些冷意的风穿堂而过,灰尘更是飘飘扬扬,在微弱的阳光下舞动着,掀开罩布,打来水,齐牧蹲身细细的擦洗了起来,每一件东西都不放过,不出一刻钟原本干净的水变成了墨黑色,就这样一趟趟的换水、擦洗。等屋子收拾得差不多,齐牧的腰身都差点撑不直了,汗水更是侵湿了衣服。
待收拾完屋子,齐牧走到门口,看着自己的院子,只觉头疼不已,整个人都差点虚脱了。不过现在的问题还不只是这些杂草,而是草的下面会不会有别的生物就好比:蛇之类的东西。
即使是过了两辈子,齐牧最怕的动物还是蛇,那种东西简直就是太恶心了,这是齐牧的想法,所以至今除去在动物园里见到的蛇,齐牧还没有跟那玩意打过交道!
沉思了半晌,齐牧终于有了注意,从屋子里搬出搁置了许久的单车,冲出野草的包围,匆匆赶到保卫室,跟那里的维护人员借了割草机,其实一般这种东西是不外借的,不过齐牧一直是被他们同情的对象,能帮他们还是会尽量帮的。
有了割草机的帮助,事情解决起来就简单多了,不出一个小时,院子里就恢复了几分原貌,起码正常的路是能走了,只是看上去还是一片狼藉,而齐牧更是狼狈得可以,除去那被汗水濡湿粘在额头上的刘海,那修长圆润的手指上一道道的小口子,更是让人睹之不忍,但齐牧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故我的忙碌着。
赶在太阳落上之前,齐牧把屋子从里到外收拾得干干净净,颇有成就感的他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当然在他取得不错的成果之前,他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因为长时间泡水的关系,那双好看的手泛着皱起青白,就连那些伤口都翻了开来,失了血色,看上去很是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