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洛偕行 卷三、四(穿越)————戈孜
戈孜  发于:2010年0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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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齐牧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坐上回程的飞机的,他只觉得全身都难受得很,脑袋里翁翁的响着,眩晕一阵阵的袭来,整个世界似乎都旋转了起来。

  他只依稀记得,齐子木送他上飞机时,好像哭了,这个笨女人,有什么好哭的,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齐牧撇嘴想着。

  宵轩一整天都没有踏出房门,不管齐子木怎么用力的敲门,里面都没有丝毫的动静,就好像里面本来就是没人的一般,“子木……算了吧!”齐牧倚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垂着头咬牙艰难的咕哝着,这话说是说给齐子木听的,还不如说是齐牧在说给自己听的。

  临走前齐牧靠在某轩的房门外,不大不小的说了句:“对不起。”便决绝的转身离开了,脚步坚定没有一丝犹豫,可这都只是表象,没有人知道他内心的挣扎与痛苦,没有人知道那里正在流着淋漓的鲜血。

  他不知道的是那句对不起,让屋内早已没有了任何感知的人,在那么一瞬间颤抖了起来。是的,是颤抖了起来,那些痛苦的记忆又翻滚了上来,将他淹没,重新推向更深的深渊,一种从未出现过的恐惧在他的身体里蔓延开来。

  对不起!对不起!这三个字如同魔咒在他的耳际一遍遍的回响着,“为什么说对不起,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他想大声的告诉他,可嘴巴张了又张,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如同此刻他如何努力手脚都不听使唤一般,他是那么的想对他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任何音节。

  三天后当他从房间里走出来时,整个人憔悴得可以,瘦了整整一圈,原本健康的小麦色皮肤,也现出了淡淡的苍白,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够叫人成长,而痛苦无疑是最好的催化剂,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此刻齐牧正坐在飞往俄国的飞机上,饱受着来自生理上和心理上的双重煎熬,低落的情绪,糟糕的身体状况,再加上高空飞行带来的不适感,齐牧几乎摊倒在椅子上,真是没用,齐牧自嘲着,靠着椅背轻闭上眼,试图以此来缓解那难耐的痛苦。

  “哥哥!你是不是那里不舒服啊!”艾维多仔细的注视着齐牧,身怕漏掉什么,担心的问道。

  “没事,等一下就好了。”齐牧半睁着眼睛淡笑着答道,努力掩藏起那份异样。

  “哦!”小家伙淡淡的应着,嘟着嘴,小脚在椅子下轻摇着,不时会踢到前面的椅背,发出“噔噔”的声响。齐牧自然是看出了这小丫头不对劲,可这会他自己也正身处水深火热,根本就无暇顾及。

  也不知道晃荡了多久,小家伙才悻悻的开口了。“哥哥!轩哥哥为什么不来给我们送行啊!”自从上次聚会后,艾维多就对某轩崇拜不已,在她心中的地位,直追齐牧,更有后来者居上的势头,这次离开没能见到自己仰慕的人,心中自是有些郁结。

  齐牧没有想到,她竟会问这样的一个问题,脸色更苍白了几分,张口欲言,却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好,黑曜石一般干净透彻的眼眸流转着灰白的颓色,终究是难吐一言。若是按照齐牧平常的性子,一定会刮着小家伙的鼻梁打趣她:“原来我们的公主殿下是在思春啊!”可现在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一切都变得苍白,连语言也是一样。

  久久没有等到齐牧的回答,小家伙把目光重新移到齐牧的身上,这才发现对方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与其说是睡着了,其实还不如说是昏睡过去了。

  那一波波涌上来的眩晕,脑袋里似乎被人用什么东西一下下的敲击,疼痛难忍,身体里冷与热不断交锋,齐牧只觉自己就好似那水里的浮藻,随波逐流飘飘摇摇,找不到一丝的依靠,好看的眉头紧紧的皱着。

  卷三(完)

  卷四:束缚

  六十 再见

  醒来时,飞机刚入俄国境内,抵达首都还需一些时候,大概是睡了一觉的关系,齐牧看上去比刚刚好上了许多,起码头脑是清醒了几分,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回来了,回到了俄国,也就是说再过不久他就将见到那个男人,不!也许再也不会见到了,自从视力恢复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不是吗?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齐牧只觉心口一阵刺痛,这种感觉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下了飞机,坐上专门来接他们的车子,齐牧还是有些恍惚。车子在马路上穿行着,皇家的标志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齐牧漠然的靠着车窗坐着,眼睛游离在窗外的世界里。

  初春的季节,道路两旁几株不知名的鲜花,开得煞是醉人,许是下过几场春雨,那残留在上面的小水珠,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从安详古老的小镇建筑,到现代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这个城市将他们融合为一体,看上去十分的和谐,路上有匆匆的上班族,也有坐于咖啡店中的悠闲旅人,齐牧微眯着眼看着这一切,两年来他第一次用心感受到了这个国家,就如同这里的人给齐牧的感觉一样,即陌生又熟悉的存在,不可否认的这真的是一个让人流连的好地方。

  再次站在这宏伟的皇宫前,齐牧的脑中不断闪过的是那张绝美的脸,是那个突然出现闯进他生命中的身为他父亲的男人,是那个对他说过喜欢的冷漠的男人,此刻他只觉自己的脚重如千金,竟挪不动分毫,心脏快速的鼓动着,不知是害怕还是期盼些什么。

  “哥哥!快走啊!我有些想母亲了,快点。”艾维多拉着他急切的向里面走去,嘴里对齐牧刚刚的呆愣不满的抱怨着。

  被这样拉着齐牧也只得加快步伐跟上,自动忽略心理冒出来的那小小的期盼,“那你先跑吧!皇后也许已经在等你了。”一阵眩晕袭来,齐牧蹙眉顿住脚提议道,满心期望下小丫头可以放开她的魔爪,可惜结果却正好相反,被齐牧一提醒小家伙拉着齐牧撒丫子跑了起来。

  “喂……!我是让你一个人先跑。”这话被小丫头直接无视掉了,更没想到的是这小丫头平常不做什么,跑起来的速度倒是飞快。“哥哥!快点。”小丫头欢快的喊着,脚上的速度有增无减,让一时懈怠的齐牧差点踉跄倒地,更重要的是齐牧现在的身体状况可没好到可以陪她一起疯的地步。

  海洛司跟在俩个身后,淡笑着,眼睛里竟也带上了说不出的暖意。

  长长的回廊眼看就要到了尽头,就在这时有两个人突然从旁边的走廊上拐了过来,等齐牧他们两个人发现时,脚下已经停不住了,如果齐牧这会身体没有问题的话,那稳住两个人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可齐牧现在是不仅有问题,而且问题还很严重,于是四个人结结实实的撞了个正着。

  墨洛维斯几乎是本能的闪身躲了开去,可当他闻到那熟悉的奶香味时,马上便有了反应,伸手搂住了那人的腰,试图阻止那人倒地的趋势,却发现那人根本没有采取任何缓解倒地的动作,所有重量都压到了他的手上,当下墨洛维斯一个不稳差点也被带了下去,幸好他反应够快,把人带到自己的怀里,稳住了身形。

  旁边的艾维多因为人小,根本就没有什么冲击力,被另一个人接了个正着,等看清楚眼前的两人,小丫头自觉不妙的站定低头敛目:“父亲、布克叔叔。”声音里是说不出的恭敬。

  “父亲、布克叔叔。”海洛司也赶了上来,微笑着问候着。

  “哥哥!哥哥!”小丫头看齐牧窝在自己父亲的怀里没有一点动静,小声的叫唤着。

  墨洛维斯虽然很想把人一直抱在自己的怀里,可怀里那人现在这难得的温顺,却也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当下把人从自己怀里带了出来,伸手一探脸顿时就变色了,再看那人苍白着脸紧闭着的眼,心不由得一抽,冷毅的目光出现了一丝裂痕。

  “海洛司,去找个医生来!马上!”黑着脸冷冷的吩咐完,墨洛维斯把齐牧抱起来,转身快步向内殿走去。

  剩下三个人在回廊上面面相觑,海洛司依然优雅的笑着,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的父亲,眼中跳跃着不明的趣味,显然他喜欢看戏的戏谑因子又开始肆虐了,却也不敢违抗自己父亲的意思,手在空气中轻轻一挥,一阵风抚过一切都没有改变。

  “刚刚那人是谁?”浑厚的男中音,给人安心的感觉,问话的人正是那接住小丫头的男人,被称呼也布克叔叔的男人。

  “是我三哥,哥哥看上去好像不太好,我得去看看。”小丫头蹙眉担心的念叨着,“布克叔叔,我先走了。”没有以往的调皮,小丫头恭敬的鞠了下躬,错身追了过去,公主架势十足,落落大方。

  看小丫头走远,男人侧身望向海洛司,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是那个混血儿。”即便只是刚刚的那快速的一瞥,也足够让他抓到重点。

  “恩!就是那个混血儿。”给出肯定的回答,海洛司脸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尤其是在看到对方瞬间变脸之后,笑意就更盛了。

  “他果然还是深陷在里面。”良久,男人沉脸皱着眉兀自咕哝着,等回过神来时,回廊上便只剩他一个人了,“不过,巴里真的很厉害,可惜是个混血儿,不然这个帝国交给他也是不错的选择,也许……”男人啧啧有声的嘀咕着,一脸惋惜的表情。不过他现在要关心的可不是这个,想到刚刚那画面,布克只觉头疼得厉害。

  墨洛维斯抱着齐牧直接上了三楼,无视侍者们那一脸惊异的表情,进了主卧房,把人小心的放到床上,沉着脸把自己的额头抵在对方的额头上,才一触碰,他的脸色又黑了几分,手下一用力,上好的被子立马皱成了一团。

  紧挨在一起的额头迟迟没有移开,齐牧炽热的呼吸肆无忌惮的喷洒在墨洛维斯的脸上,濡湿的感觉让他一阵恍惚,突然呼吸一紧,如同被电电到了一般,他快速的从齐牧身上移了开来。

  翻身站起来,直接进了浴室,再出来时,手里拿着打湿了的毛巾,笨拙的放在齐牧的额头上,站在床边打量了一圈,弯腰帮齐牧把脚上的鞋子脱了下来,掖好被子,这才在床边坐下来,自始至终面上都是沉着的,直到这一刻冰冷的气息才稍稍敛了起来。

  醒来时,齐牧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身处于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房间很大黑白色调,看上去庄重大方,每一个摆设的物件都透着一丝厚重的意味,身上因为生病的关系很是无力,齐牧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坐了起来,光是这简单的动作就让他额头上冒出了一层薄汗。这会他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换过了,也不知是谁换的,光是想着齐牧就觉有些不好意思。

  倚靠在床头上,齐牧淡淡出神,他记得他被艾维多拉着跑在回廊上,然后好像是在拐角处跟别人撞上了,在后来呢!齐牧的记忆有些混乱,他只记得在倒下之前他闻到了一阵熟悉的味道,淡淡的混杂着烟草味的体香,到底在那里闻过呢!齐牧凝神想着,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脑海里闪出一个人影。

  像是要证实他的想法似的,下一刻房门被推开了,脑海中的人影真真实实的出现在齐牧的面前,男人一边解着衬衫的扣子,边向着里屋走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疲惫,眉头紧蹙着,即便是如此,却不知是何缘故,那深邃的蓝色眸子里闪耀着丝期盼的欣喜。

  显然没有料到房间里的人儿已经醒了,目光咋一和齐牧对上,竟有些愕然,当然也就只是那么一瞬间而已。四目相对,半晌没有一丝动静,俩个人就那样对视着,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眼睛里似包含着什么却又好似什么都没有,就只是单纯的对视着。

  再次注视着齐牧那干净清澈的眼睛,墨洛维斯竟有些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

  最后还是齐牧先败下了阵来,仿佛被对方灼热的目光烫到了一般,有些无措的移开了目光,面上更是泛起了些不自然的红晕。隔了一年多再次见到这人的面容,齐牧竟觉恍如隔世,之前一直跟他生活在一起的是这人吗?齐牧突然有些不确定了。

  那个抱过他,在黑暗里陪着他的人,跟眼前的人重叠在一起,让他有些失了以往的从容,有些无措。

  “怎么,不认得我了吗?小牧。”男人轻易的看穿了齐牧的想法,迈步走过去,面色冰冷,声音压得很低的问道,看上去很是可怕,可细看却不难发现,那好看的唇角微勾了起来,显示着对方此刻的好心情,看得齐牧有些微的恍惚。

  “父亲!”齐牧收回目光淡定的问候着对方,眼中早已是一派平静,没有了多余的内容,显得诚恳而恭敬,却带着些距人于千里之外的味道。

  对于齐牧的问候,墨洛维斯久久没有动静,只沉着脸注视着对方,原本那丝笑意也收敛了起来,凌厉的目光一遍遍的在齐牧的脸上扫着,温度瞬间便降了下去。

  在这目光的注视下,齐牧有些局促,手紧抓着被角,可面上还是淡漠的表情。“父亲!”实在有些受不了这气氛,齐牧又开口叫了一遍。

  “你先休息!”良久,男人终于有了回应,紧锁在齐牧脸上的迫人的目光也收了回来,透着失望与落寞,转身离开了房间,

  看着那落寞的背影,齐牧的几次张口欲言,却又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是好,最后也只能一个人靠在枕头上淡淡的出神,不经意间想到宵轩,他下意识的收紧了手,抬头看了眼时间:上午八点,那边正是傍晚时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想得多了脑袋又开始疼起来,齐牧放任自己倒在大大的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直直的看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天也没有一点动静。

  之后的几天,齐牧再也没有见到那个男人,每天都是管家巴特在照顾着他,因为他现在所处的三楼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入的,而他所住的这房间,如他所料正是那个男人的卧室。奇怪的是齐牧一直都没有等到皇后,后来才知道这个房间是专属于那个男人的。

  这天,齐牧终于有了些力气,从床上爬了起来,目光在里屋转了一圈也没找到拖鞋,只得裸露着脚在地上走着,微凉的温度从脚底传来,齐牧被得缩了缩脚,适应以后倒是没有了感觉,屋里屋外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人,齐牧便在房间里转悠了起来,每个摆设品都不放过细细的欣赏一番。

  转到最后,角落里的书桌引起了他的注意,不算大的桌子安于角落的一隅,面临窗子,采光条件非常的好,桌子上堆着些文件,和几本书,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吸引他注意的是一个相框。

  相框里是两个少年搂肩微笑的相片,稍大些的少年有着一头纯黑的头发,墨色的瞳孔,立体的五官,显然是个混血儿,对着镜头笑得一脸灿烂,另一个少年则是金发蓝眼,长得煞是好看,不知是不是被硬拉来照的臭着张脸,只有那嘴角勾出浅浅的弧度,眼中也残留着一丝笑意。

  齐牧直直的盯着那金发的少年,总觉得好似在什么哪里见过,正努力的想着,突然灵光一闪,再看相片就更加肯定了,这人正是比现在小了N号的父亲。

  那另一个人是谁!齐牧把目光移向那人,跟那人又是什么关系,盯着那人看了一会,确定那人是自己从没见过的,齐牧才死心的把相框放回去,心理却是一点都平静不下来了。

  那个男人不是最讨厌混血种的吗?难道之前听到的都是谣言吗?齐牧蹙眉深思着。

  刚巧,这时巴特主管给他端来了中饭,成功的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其实就算不转移也没事,齐牧这人天生怕麻烦,想不通的事也懒得纠缠下去,只是心下多少有了些计较。

  六一 禁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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