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不可默 第三、四卷————拉克西丝·杨
拉克西丝·杨  发于:2010年0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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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朋友吗?”碧若随口问。

  司徒墨一愣,连忙勾上君文的手:“啊,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我只喜欢君君一个!”

  碧若满脸黑线:我说,墨大小姐,你的风流事传得满城风雨,你还装清纯!

  “不过想起来,那个穷光蛋虽然一无是处,到是特别温柔呢。”司徒墨好似有几分炫耀地意味,迷醉的笑容中带有一丝淡淡的缅怀,“我喜欢吃什么,爱看什么电影,对什么东西过敏,有什么习惯,总是会忘记把东西放在哪等等,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连我喜欢用的香水,明明买不起,却还攒了几个月的钱去买,真是个大傻瓜。”

  “那可不是什么傻瓜啊……”碧若目光深深地凝视着吧台上的烛光,仿佛是羡慕似地笑了,“那只能说明,他很爱你,一定比你了解的,爱的要深。”

  司徒墨的表情僵了一会,喝着啤酒骄傲地撅起嘴巴:“那又怎么样,我就是不喜欢他逆来顺受的样子,太无趣了嘛!”说着,她又不忘勾搭君文乙轩,靠在人家肩膀上撒娇,“还是君君好,人又帅又成熟,懂的东西也多,对音乐又了解,还能帮我写毕业论文!”

  碧若一呆,立即向君文投去责问的眼神:这种事你也帮她做了啊!你们私底下联系过多少次?!

  君文尴尬地撇撇嘴,不知所措。

  这时候,酒店的门被推开了,走进来的俊俏少年引起不少店内客人的注目,只是显得有些风尘仆仆的。

  少年径直走向吧台,碧若由于位置的关系,第一个看到他,招了招手:“咦?怎么就你一个人?”

  “嗯,何中尉他们去找地方……”少年的话没有说完,声音吞没在惊讶之中。

  司徒墨转向少年,两人接触的视线仿佛瞬间流逝了一年的光阴,过去的影子如快进的电影,让彼此在对方的瞳眸中产生共鸣,只是,时光飞逝,一切都变得不再熟悉了。

  司徒墨惊讶地站起身,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却,扶着吧台边缘才稳住身子:“上、上官七戒……”

  七戒有些尴尬地眨了眨眼,看看大姐头和君文乙轩,满脸疑惑地寻问着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当他敢坦然地迎上司徒墨的视线时,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JESEN……好久不见。”

  那个雨夜,一通电话,从此泯灭了他为她付出的全部的爱。一年又六个月,为她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为她舍弃处子之身,为她一天打三份工,她想做的时候他尽量满足,从笨手笨脚到技巧精湛,她不愿意的时候他不会勉强,从不计较她对他的关怀,只怕自己还不够爱她,还不够温柔对她。那些雨淋在身上,仿佛在说他的爱如此卑微,如此可怜。

  他想砸掉手机,却没有,因为内心还怀有一丝奢望,也许她还会再打给他。他最终还是砸掉了手机,因为他害怕自己会这样不停地期盼,不停地等下去。

  然后,他遇到了那个男人,男人笑他说:“你那么爱那个女人吗?可你现在,不正在和别人上床吗?”

  他忽然懂了,为什么男人在雨夜中出现,向他侵犯的时候,他没有全力抵抗。

  因为他们的眼睛很像,都是冰蓝色的……

  第四十三章:醉·戒

  酒吧通常都是靠音乐烘托气氛,市中心的酒吧需要有个优秀的DJ,像这类边郊充满浓郁西部风情的,则有个出色的乐手就够了。

  乐手用萨克斯风开始吹奏慵懒惬意的爵士乐,所谓的爵士乐从公元历美洲传入本国,使用布鲁斯音阶,它的音乐总是富有淡淡的忧郁感,让人怀念过去,怀念故土,怀念往事,或思念着某个远方的人。

  谁都看出气氛变得有些异常,司徒墨打了一声招呼后又坐下,安安静静地喝闷酒不说话。君文趁有人来,故意往旁边移了一个位子,免得司徒墨一再偷袭他。这样,七戒看着空出来的位子呆了一下,好似若无其事地坐上去。

  “何中尉和默士官呢?”君文乙轩问。

  “他们去找房子了,何中尉说暂时要在这附近安顿下来。——呃,一杯黑方。”

  七戒回答着君文的问题,心思却不在这上面,靠上吧台刻意地往君文乙轩这边倾,碧若等人都是观察力敏锐的人,一看就知道他在避讳什么。

  他刻意用轻松的表情掩饰,连语气都很悠然,却反而露出马脚。

  七戒啊,你从来不会有这样闲适的表情,你的神经一直崩得那么紧,现在恐怕是抽得更紧了吧?

  有外行人在,大伙都绝口不提任务的事,在吧台前坐成一排,大姐头坐在最左边,喝的是生啤;右边是司徒墨,半杯GT已经快喝完了;再右边是七戒,老板娘把半杯黑方滑到他面前,大概看他漂亮还笑了笑;再右边是挪位的君文,大杯啤酒几乎未动;再右边是李萧士官,手边已经搁着两瓶空啤酒瓶了……

  “一会,他会联系我们。”断开了半响,七戒才意识到,把话补充完整,然后拿起酒杯。黑方的味道不怎么样,酒精味虽不像GIN或VODKA那么浓烈,黑色的液体流入口中时能感觉到一股浓浓的糜烂味道,喝下去不会立即觉得火烧,喝多了后劲可不得了。

  黑方不像芝华士那类酒能用以品尝,在某些人眼中,它就是酒吧里最常见的用来买醉的酒而已,纯的很难喝,加了可乐冲淡了味道却依然难喝。

  “七戒,你和司徒墨以前就认识?”碧若忽然有种奇怪的想法,似乎司徒墨刚才提到的那个温柔的爱人就是七戒,只是她认识的七戒没那么细心,没那么体贴,也绝不是逆来顺受。

  碧若刚开口,司徒墨紧接着用一种轻浮讥笑的调调,说:“你好像变了嘛……”她没有看着七戒,而是故意避讳似的始终漫无目的,失神地凝视前方。

  异样的气氛让一群直觉都很敏感的人不知如何插嘴,连七戒也不说话,慢慢地一口一口抿着黑方,眉间眼底都是刻意的冷漠。

  压抑的氛围中,于是司徒墨笑了一声:“我突然想到,上次在黑岛救我们的,不会是你吧?不会那么巧吧?”

  七戒举杯的动作停了一下,酒杯悬在半空,已经预示着答案。尽管他继续装作若无其事地喝酒。

  司徒墨就在他迟疑的一瞬间,高高的嗓音发出更为刺耳的笑声:“不会吧?真的是你?是你把我哥的手打穿的?那红野……”冰蓝色的眼珠往七戒那儿兜转了一圈,略带着鄙夷和憎恶,接着转过头继续凝视前方的时候,微微地嘟起小嘴很不高兴,“你……不会是报复吧。不过真想不到啊,你居然能混到军队里。”

  七戒的表情很糟糕,坐在他旁边的君文能深刻感受到,他静得异常,静得让人窒息,面无表情地喝着酒却隐藏着浮躁,冷酷的眸也隐隐透露出陌生的神色,好像随时会爆发,却又那样倔强地抑制着。

  七戒把酒杯搁在吧台上,下力有些重,玻璃杯碰撞在吧台的大理石表面发出清脆的响声,被忧郁的爵士乐盖没。“替我向你哥……说声对不起。”这三个字,是他欠司徒空的,一直没说出口。他说完,便向老板娘招手:“再一杯黑方!”

  “七戒……”君文欲言又止,被七戒冷冷掠过他视线的眼神堵住了话头。

  等酒的时候,七戒取出烟盒,点燃一支烟,动作十足有些糜烂。司徒墨轻笑:“呵呵,你会抽烟啦?”

  肺不好的人不能吸烟,她的口吻中还带着几丝疑惑。

  七戒把烟盒分别递向李萧、君文和大姐头,给大家发烟,一人抽了一根,李萧点燃了,君文则把烟搁在吧台上,大姐头拿着烟蒂,满脸忧虑的表情。

  烟经过司徒墨面前的时候,停了停,七戒这才真正把视线落在司徒墨脸上,犹豫不决地开口:“要吗?”冷冷淡淡,不含感情。

  司徒墨勾起嘴角,也是冷冷淡淡:“我戒了,谢谢。”

  七戒把烟盒放回口袋,靠在吧台上颓废地抽着烟。

  “你怎么会在这?”

  “我来追君君的。”

  “……”七戒猛地转头看着司徒墨,眼中讶异万分,“君……君……?”

  “你朋友啊,”司徒墨也转向他,俏皮地眨眼,“坐在你旁边的那位大帅哥!”

  口边的烟立即被手指夹走,七戒惊愕地转向另一边的君文乙轩,不知为什么,在他惊讶的目光中,君文觉得有点做贼心虚似的,好像很对不起他:“那个,七戒,我要解释一下——”

  “啊,你们在谈啊……”七戒却很淡漠地叹了一声,很快把视线从君文这里移开,继续叼着烟,双手搁在吧台上,手指相握,“多久了?”

  “三个月了。”

  “没有!”

  君文蹩脚地否定司徒墨的回答,却觉得越描越黑了似的,眼神无措地在七戒漠然的侧脸上打转,一个字也说不出。

  不是……不是这样……七戒,你不要误会……

  七戒轻轻笑了笑,斜眼瞥着君文,以哥们的身份嘲弄:“你不是对女人没辙吗,JESEN一向很主动,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别闷着不说,她会误会的。”转而,他的视线又轻描淡写地移向司徒墨,好似轻佻地笑着,“她基本算个好女孩,就是嘴巴厉害了点,直肠子,容易得罪人。”

  “什么叫‘基本算个好女孩’!”司徒墨抗议,“你说说,我哪点不好了!”

  容貌、身材、风采,这些确实都无可挑剔……七戒看着昔日的女友,眼神中的光芒复杂异常,闪动的思绪绵密而不堪负荷,而拨开这一层层包裹住自己的保护色,剩下的竟是淡淡的温柔。

  他的笑像一壶刚刚泡制好的绿茶,需要过很久很久才能嗅出它的芬芳,而这神色是君文等人从来不曾见过的。

  “别欺负他,他是个老好人,感情上受到伤害,会一蹶不振。”看似是警告,语气却格外温和。

  君文乙轩呆了一呆,听着这样的话,心底说不出的难受,忽然就开始猛灌啤酒,似乎想让那些灌入咽喉的液体冲淡胸中的疼痛。

  他痛,七戒恐怕更痛吧?

  不然,这些话语怎么能听得让人这样伤感呢……

  司徒墨不满地站起来,一副想用气势压倒对方的样子,理直气壮地说:“我是认真的,怎么会欺负他,这种事本来男人就不吃亏,你这种话算什么意思啊!真是……看到你就让人不愉快!”

  骄纵的小姐甩头离开吧台,潇潇洒洒地踱向一桌男人,一开始七戒他们也没意识到她想做什么,只知道大小姐在发小姐脾气呢。

  “这个墨大小姐,真难伺候。”碧若摇摇头,以长辈看待不良小孩的态度唉声叹气。

  “她来追你的?”七戒问。

  君文乙轩感到有点头皮发麻:“嗯……”

  沉默,七戒的眼睛空茫无神。

  “你答应了?”

  “呃……”

  “好好待她。”七戒淡淡地说,将烟灰抖在烟灰缸中,漫不经心的动作仿佛掩饰着什么,“她看上去刁蛮任性,其实很敏感脆弱,对她要温柔一点。”

  “……”君文乙轩看了看墨大小姐,再看看七戒不动声色的脸庞。

  你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为什么却总是在关心别人?

  “七戒,你和她……”意识到那可能是触及七戒伤痛的话,他没有问下去,吞咽封在喉间的话语,默默地喝着啤酒。

  七戒同样沉默地喝酒,喝空了却还是在举杯,显然想心事想出了神。发现酒杯空了之后,他长长叹了一口气,继续点燃第二根烟。

  碧若暗暗地注意了一下七戒的举动,心想:果然,那个人是七戒吧?

  你到底造了什么孽,和这对兄妹这样纠缠不清。

  这时候,他们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回头看去,一桌男人色眯眯地盯着司徒墨,发出此起彼伏的淫荡笑声,伙计把一堆酒杯往桌子上叠,司徒墨开了一瓶葡萄酒逐个往杯子里倒,倒完一瓶接着第二瓶。

  “今天我高兴,这些酒全部我买单!你们只管喝,谁最后一个倒下,我就送他一样东西!”司徒墨举着酒瓶子,像主持人在宣布游戏规则。

  大男人们被她的美貌迷得神魂颠倒,醉醺醺地大笑:“送什么?亲一个?还是——直接上床?”

  一个男人的手已然迫不及待地伸向司徒墨的大腿,在她的裙子底下慢慢抚摸,不料一个人影闪现,将司徒墨拉到身后,凶神恶煞地瞪着男人。

  那眼神,连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看了都不禁发抖。

  “JESEN,别胡闹!”直接用眼神威吓住一堆色狼,七戒转而瞪向司徒墨,严厉地斥责。

  桌边的男人发出几声吹嘘:

  “哎哟,男朋友出来了~”

  “原来有男人的啊……”

  司徒墨涨红了脸,生气地冲七戒骂道:“谁胡闹!是你扫了我的兴致,我和人家喝酒有什么不对!”

  七戒强硬地拉上司徒墨的胳臂:“跟我走!”

  “不要!”司徒墨用力甩掉他,火冒三丈,“你是我什么人,你管我!”甩着一头金灿灿的长发,她依旧转向一桌男人们,扬起的发梢打在七戒脸上,被抽痛的却不单单是脸颊。

  “别理这个家伙,他不是我男朋友。”司徒墨继续举着酒杯,扬声大嚷,“你们谁先来喝!”

  “七戒……”君文乙轩担心地走过来,看了看有些混乱的局势,心想先把七戒拉走,再来劝司徒墨。

  让他担心的只有七戒,只是他看出,不解决司徒墨的问题,七戒不会安心。

  “司徒小姐。”君文乙轩低唤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司徒墨主动兴冲冲地凑到他跟前,“君君,你一起来喝吗?喂,向你们介绍,他才是——”

  忽然,七戒将司徒墨和君文乙轩分别推开,闷声不响地拿起桌上的一杯红酒,仰面咕噜咕噜地一口灌尽。

  在场的众人都哑然无声。

  接着,他又拿起第二杯,和刚才一样猛灌,连气都不喘一下。他弯腰放下空杯子,然后紧接着拿起第三杯。

  当他连续喝了四五杯后,围观的男人们便发出吁叹:

  “嚯!这家伙真能喝!”

  “看他能喝几杯!”

  “喔喔!加油加油!”

  一杯,一杯,又一杯……七戒始终沉默不语,面无表情地将酒灌入,毫无间断,好像是一个饥渴至极的难民拼命地贪婪地补充水分,而他喝的却是酒。

  桌上的空杯子越来越多,不断的有满酒的杯子被拿起,然后有空了的酒杯被放下,砸在桌面上的声音也越来越响。听着那一下一下的撞击,君文心里也一颤一颤的:“七戒……你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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