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黎桦惨叫一声,也许是疼痛激发了怒气,怒气又激发了力量,他卯足全力把人狠狠一推,紧接著就咬牙切齿地扑了过去。显然,他还没有放弃要在上面。
庄恩霖捉住他的胳膊把他顺势往旁边一甩,他就一头倒下去趴在了床上。
从背後覆盖上来的身躯又让他脸色大变,拼命挣扎都是无果,只有求饶:「不,你别再来了……刚才那样我已经痛得不行,你如果真的全部进来,我会痛死……」
「是吗?」
庄恩霖悄然握住他的分身,那里依然灼热昂扬,「但这又是怎麽回事?」
黎桦轻吸一口气,极力忽视那股又在对方手心里汇聚的快感,辩驳道:「那是药物,是药物效果……」
「所以更不能放著不管,不是吗?」庄恩霖不紧不慢地给他抚弄起来,他的身体当即摇起了白旗,但心里仍旧不想更不敢认输。
「就算是,你也不能那样……」
「放心,这一次不会那麽痛了。」
庄恩霖用指尖蘸取了他分身凹穴处源源不绝的液体,然後抹进他的後庭。他立刻知道自己还没有被放过,又开始挣扎起来,虽然这还是、注定只是徒劳。
「我说了我不要,你住手,别再弄了,唔……你住手好不好……」
来自前面的快感已经令他气喘吁吁,更要命的是,後面,不知道怎麽的,被这样弄著弄著,好像也有点舒服起来?舒服却又带著些异样的别扭,他实在没办法把这当作纯然的享受。
挣扎,继续挣扎,直到身体里的手指撤了出去,他却不期然地僵了一下。
怎麽……他竟然觉得有些空虚?明明那种地方就不该塞进任何外来的东西,怎麽那东西离开了他却还会空虚?
这空虚,也在身体重新被填满的那一刻,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剧烈的痛楚。痛啊,根本就还是痛,说什麽不会痛都是骗人!
不过比起先前那次,的确是少了一些摩擦时的刺痛感,更多的则是甬道快要被涨破、腹部仿佛将被贯穿,这种沈重的钝痛。
他攥起双拳,恨恨地磨著牙:「你……该死的,我都说了不能……你竟然还是全都进来了,你这……啊!别动,不要动……」咒骂忽然转为哀鸣,他的身体从摇摆中滑落下去。
庄恩霖将他扶起来抱住,在他耳际落下一吻:「如果一直不动,你只会一直痛下去。」
「可是,至少给我一点时间……」
黎桦有气无力地喘著,猛地回过神来,「什麽?我为什麽要被你这样做?你出去,立刻出去!」
庄恩霖不想跟他探讨究竟应该谁进谁出的问题,再次握住他的分身,重新开始抽送。他的身体里比想象中还要紧窒,而且温暖,每一次不自觉的收缩也都是这麽生涩可爱。
看来即便他对男人之间的这种行为并不陌生,但被别人这样做却是实实在在的头一回。
又、又来了……黎桦真是欲哭无泪,前面这麽舒服,後面就痛、痛、痛……痛就痛了,不要痛著痛著又莫名其妙地爽起来行不行?这感觉实在很要命哪。
「你……你给我等著。」
他回过头瞪向身後的人,满是情欲的眼睛努力挤出凶狠的眼神,「我一定做出最毒的毒药,毒得你永不超生,你等著……」
庄恩霖定定凝视他这样的眼神,忽然笑了,连布朗看到都要大吃一惊、极其难得一见地,笑了。
「好,我等著。」他会等著的──这是以後的事。
至於今晚,这个人就归他所有了。
饿狼 05
和庄恩琉通完电话,庄恩霖脱下外套,走进浴室。衬衫扣子一颗一颗解开,突然想起来走到镜子前面,看看镜子里那个人──的胸口。
在左胸,下面就是心脏的位置,古铜色的皮肤上刻著一个字。字迹比起最开始时已经淡了许多,但仍然清晰可辨。
一年前,当他在船上的房间里醒来,感到头颅有些沈重,胸口也一阵阵刺痛。低头,发现那里已干涸的血迹。再到浴室里对镜子一看,才知道那里被刻了一个字──
桦。
为什麽会觉得头痛,他了解了。是熟睡时,他被喂了迷药。
说起来他的警觉性本该不会这麽低,只是,当一个刚刚和你……或者说被你缠绵到精疲力竭的人,用舌尖舔进你的口腔,谁又能多麽警觉?
不愧为恶作剧大王,随身带了不少乱七八糟的药物。
有趣的是,给他喂了迷药之後,却没有趁这个机会反咬他一口。不趁人之危,那小子倒是有点原则?不,他应该只是已经累到没有体力做这些罢了。
至於他为什麽要刻下这个字,是恶作剧,是泄愤,还是别的什麽,这就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了。当天下午邮轮就靠岸,在那之後他也没有一直没有再出现过。
「哎呀,这臭小子就是这样,一不留神就不知道溜到哪里,挖地三尺也挖不出来……他虽然爱玩,但他不喜欢和他不熟悉的也不想熟悉的人一起玩,而且这里……我想他大概回国了吧……」
黎茜是这样说的,她并不清楚发生了什麽,但她似乎隐约感觉到自己的弟弟,和丈夫的朋友之间,有了一些什麽联系。
在夏威夷岛上,庄恩霖只逗留了一夜,次日就和布朗夫妻告别离开了。
回到军队後,时常还是会想起在他胸前刻上那个字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在哪里潜心研制著那种可以毒得人永不超生的剧毒?
时间慢慢过去,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突然有一天,庄恩霖决定离开军队。再花了点时间办妥各种手续,就这样,回国了。
Black Moon里的人员,很大一部分是他带回来的,也有的是已经退役的旧同僚,他们愿意跟他一起干。
商业性的雇佣,比起政府性的军事行为,在很多方面都更加自由。哪个男人不爱自由?何况酬劳也比较多。另外庄恩琉也给他捎了一些「战斗力」,使得BM甫一成立就已经有相当规模。
在这座城市,他生活过十年多的城市,是怎麽样的巧合,黎桦也生活在这里。但是目前,他似乎不在。
回国这半年多时间中,庄恩霖用了很多方式找寻,始终不得结果。
黎桦有一套单身公寓,房子里的东西都还在,房主人却一直没有出现。没人知道,甚至黎茜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仿佛人间蒸发。
但是一个人不可能凭空消失,所以庄恩霖仍然在找,慢慢地找,并不著急。
其实有什麽理由非要找到黎桦不可?直到现在庄恩霖也认为是没有理由的。
把人找出来之後又怎麽样?其实不怎麽样。就算永远找不见,也不会对他造成什麽影响。
认真说起来,找不找其实都是无所谓的。只不过,既然事情已经起了头,总要发展下去,无论最後有没有结果,又会是什麽结果。
从浴室里出来,庄恩霖一边擦拭著头发一边上楼,进了卧室,在书桌前坐下去。启动了手提电脑,同时拿起旁边的数据一张张翻阅。
Black Moon接手的业务范围很广,但并不是什麽case都来之不拒。就算是同样性质的case,也要根据委托方的情况来决定是否合作。有的case会打法律的擦边球,有的则是直接违法。
BM或许不算什麽公道或者正义组织,但有些事情真的已经不屑去做了。军队里的「公道正义」已经五花八门,而且无从选择,给了你你就要做。如今有得选择,自然要懂得筛选。
庄恩霖看了一会儿数据,目光调向计算机屏幕,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击几下,一个视频框跳了出来。框里安安静静的场景,从客厅直射进睡房的门,露出半个床脚。
这就是黎桦的公寓。安置在客厅墙角顶上的摄像头,当然不是出於偷拍偷窥的爱好,只是为了方便。这样庄恩霖不必亲自过去,也能够掌握到房子里的情况,比如说房主人有没有回来过。
只是到目前为止,这个画面始终是一成不变,只有静物。
庄恩霖收回视线继续翻数据。夜色越来越深,墙上的时锺慢慢跨过零点。
数据看完,庄恩霖合起活页夹放回桌上,目光不经意掠过计算机屏幕,蓦地凝结。
一个人影,拖著大到夸张的行李包,步履蹒跚地进了卧室,走到床边,将行李包随手一甩,人就倒了下去,趴在床上,鞋子也没脱的两只脚就吊在床沿。这之後,再没有动静。
他睡了,显而易见。
庄恩霖将指背轻贴著嘴唇,静静地注视著屏幕,过了一阵子,合了合眼,站起来。
就让他尽情酣睡好了。
一天,才刚刚开始。
饿狼 06
Black Moon和寻常公司不同,员工的工作时间是相当自由的。倒是作为老板的事情会比较多,庄恩霖结束了下午的会面,离开大厦的时间已经接近傍晚。
从停车场取了BENZ,驶上马路,在等待红灯的空暇,他打开车前的微型电视,调到那个特定线路。画面出来了,床沿……竟然仍有两只脚吊在那里。
这一觉,已经超过十五个锺头了。庄恩霖微微眯了一下眼。
绿灯亮,BENZ急驰而出。到达公寓楼前,大约七点。
庄恩霖把车停好,走进大楼,坐电梯到十一层。用钥匙开启了公寓大门,进去後直接走到卧室,床上的人依旧趴著一动不动。後背在起伏,还活著。
庄恩霖弯下腰,按住了他的後脑勺:「黎桦。」
「……」
「黎桦。」
「嗯?唔……」
黎桦的眼睫颤了几下,终於极其缓慢地睁开。视线起先还恍惚发散,过了一会儿才找到焦距,然後慢慢转移,最终在庄恩霖的脸上焦距。
「哈啊?」
黎桦用劲揉了揉眼睛,打著呵欠翻身坐起来,「我看到了什麽?我是在做梦吗?」
这话是说他曾经梦见过自己吗?如果是,但现在并不是。
「你认为呢?」庄恩霖淡淡地回道。
「我什麽……」
黎桦挠挠头,还是一张不清不楚的瞌睡脸,「唔,你把手给我。」
庄恩霖顿了几秒,递出左手。黎桦将之牵到嘴边,张口咬了下去,锐利的犬齿割破皮肤,腥咸的血气飘进他口中。
他舔了舔,翻白眼:「看来不是做梦啊……什麽?怪了,你怎麽会在这里?」
「你从哪里回来?」庄恩霖不答反问。
「我?刚刚修行回来……啊。」黎桦呵欠连天,像是随时可能重新倒下去呼呼大睡。
「修行?」
「啊,去了乡下,跟那里的一个老中医学习。我没见过比他更厉害的人了,教了我不少东西呢……话说回来你到底为什麽会在这里?」
不待对方答话,黎桦又摆了摆手,「等等,等下再说。我现在头很晕,先去冲个澡。」说完就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去。
庄恩霖望著他的背影,眼看他一头撞在门框上,也不喊疼,只叽哩咕噜地捂著脑袋走。
显然,他完完全全已经睡昏了头。不然的话,当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是不是还能这样淡定?
浴室里的水声响了一阵子,停止,之後就是久久的安静……似乎有点太久了。
庄恩霖走过去,看到黎桦一丝不挂地站在那里,身体上还有水珠滚落。他一手搭在毛巾架上,看样子是要拿毛巾却没有拿,像是想什麽想得出了神。
突然发觉到有人过来,他转头看向庄恩霖,皱著眉头说:「不对,我想来想去……你不是在美国吗,怎麽突然回来了?还有,你怎麽知道我住这里,怎麽进得了我的房子?而且你似乎知道我回来,也知道我之前一直不在?……」
原来让他想得出神的事情就是这些。不愧是睡昏了头,反射神经拖得这麽长。
庄恩霖双手抱怀,平静地回视他:「你现在算是清醒了?」
「……好像还不算。那还是再等等再说。」黎桦莫名不爽地啧啧嘴,扯下浴巾擦干身上的水,然後将浴巾围在腰上,走到洗脸池那边拿起了剃须刀。
下巴上那一片小胡渣,无怪庄恩霖第一眼看到他时,觉得有种说不出的邋遢。
庄恩霖斜倚在门上,将他上下端详。他比起以前瘦了一点,也晒黑了,但体格却显得更结实。看来他在乡下的修行不是轻松的。另外头发大概也有很久没修理,最长的发丝几乎落到肩膀。
看著一颗颗水珠从他发间滴落,水渍沿著後背的曲线一路下滑,庄恩霖眼中泛起若有所思的深邃。
突然响起一阵打闷鼓似的奇怪声音。
黎桦放下剃须刀,摸摸肚子,轻嘘道:「啊,真的饿扁了。」转头看向庄恩霖,嘴角微掀了一下,「姐夫的朋友,我知道你不是穷人,介意带我去五星级饭店大吃一顿吗?」
「可以。」
「那先谢啦。」黎桦很神气地抬抬眉毛,然後继续剃胡须。
看来通过这几百天的修行,他学到的东西里,并没有包含谦逊。他还是这麽张扬跳脱,有一点自我中心。
庄恩霖转身走开,回到卧室。
地上的行李包鼓鼓囊囊,不知道装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床底下露出一个黑色的边角,拾起来,原来是个皮夹子。大概是早前从黎桦的衣服里滑出来,掉在这里。
庄恩霖准备把皮夹扔到床上,忽然发现皮夹中间似乎有什麽……
打开,是个放照片的小夹层。把照片拿出来看了看,再转到背面,一个大大的骷髅头画在这里,这含意……
「何不把标记画在正面?」庄恩霖对刚刚走进来的黎桦示意这张照片。
黎桦一愣,脸色飞快地变了几变,干咳一声回道:「当然不行,那样就看不清楚这张可恨的脸了。」
「既然可恨,何必还要看清楚?」
「一定要看清楚。没有切身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黎桦故意语重心长地说话,走上前把照片和皮夹拿了回来,快速收起,冷哼,「你怎麽随便翻我东西?手痒了吧。」
庄恩霖没有与人贫嘴的习惯,淡淡说:「这张照片是用手机拍的?」照片的清晰度有限,况且那种时候,黎桦不太可能跑去哪里找一台相机。
「是啊。」
黎桦摸摸鼻子,眼珠一转,「哼哼,其实这张只是普通级的,另外我还拍了一些比较限制级的,你知道……我想你的身材会挺值钱的,拿去贩卖的话……」
「是吗?」
「什麽『是吗』?」
黎桦觉得他这反应很无趣,悻悻地说,「除了做毒药,我用来对付你的法子还有很多,你稍微多点危机感不会有错。」
「你这是在提醒我要对你多多设防?」
庄恩霖轻挑了一下眉,「这样对你似乎不太有利。」
「非也非也。我就是喜欢挑战难度。」
「那麽你的毒药研制得如何?」
「这个麽,还在研究,急不得。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惊天动地、鬼哭神嚎、与众不同的中毒死法,七孔流血什麽的早就不够看啦。」黎桦咧嘴笑,两颗小犬牙露了出来。
那一瞬间庄恩霖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为了听见他这样的说话,看见他这样的神情,才会飞越大半个地球回到这里。
曾经说过要等著的,或许,只是已经不想等了。
饿狼 07
这家饭店顶层的旋转餐厅很有名。黎桦是第一次来,感到新鲜,不过当前最重要的还是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