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火连天 第四卷————拉克西丝·杨
拉克西丝·杨  发于:2010年05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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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下不久,催命的门铃又响了。

  他条件反射地以为明死赖在门口不肯走,大步雷霆去开门时,虽然意识到自己枪法实在烂得对不起天下人,可还是希望自己手里有把手|枪一会打爆明大医生那颗间歇性抽搐发神经的脑袋瓜。

  他开门几乎立即想破口大骂,怎知站在门口的居然是联邦情报局特工红苏,红离的女儿,她是司徒空手中最信得过的特工队上级主管,给他提供过不少可靠情报,不过只见过一面,还是好几年前。

  她打扮成清洁工人的样子,司徒空差点没认出来,只是凭对五官轮廓的印象才勉强能辨认。

  “少主,”她取出一张手机用的S-MD卡,塞到司徒空手里,“请您查看里面的内容,看完之后请立即销毁。查看时请小心不要被追踪,随时可能会被趁虚而入。我告辞了。”快速说完以后,红苏眨眼就消失在走廊里。

  司徒空手中握着记忆卡,关上门后马上用手机读取了卡里的内容,既而将卡格式化,丢进马桶冲掉。

  他倒了一杯白兰地,在客厅沙发上坐下后,陷入沉思。

  记忆卡中的内容是一封用0和1两个数字串写的密码电报,用二进制计算机语言还原后发现,发送电报的人是一个国际通缉的黑客ID,司徒空读完了全部内容后,终于明白,那是尹正借用他那位青梅竹马的好友周瑜以前使用过的病毒系统,入侵联邦情报局内部网系统,留下了这样一段信息,而只有特定的电脑代码才能截取到这段信息,并且很快会被病毒系统销毁,今天凌晨3点25分至40分,联邦情报局总部一定很热闹,当然,这不是司徒空关心的事。

  尹正之所以那么大费周折地给他发电报,是因为电报的内容中说,他们27号就回来了,然而半途被总统的人截下,目前被扣留在漓宫,总统派人严密监视,让他们无法和外界取得任何联络。

  “他们”!就是说,也包括七戒!

  司徒空对此有两种猜测,老狐狸可能再度出尔反尔,又或者老狐狸怕他这个儿子耍花招,所以将七戒扣押直到明天连相柳正式接任城主。

  他选择连相柳,还有一个原因是让司徒静王无从下手。凭司徒静王一贯的小心谨慎,以及从不动摇的自负,他相信,司徒静王对这个一手栽培的心腹没那么轻易反目。老狐狸向来喜欢使用迂回的手段,而不偏好直截了当。连相柳上位以后,司徒静王应该会有自信能对其进行控制,从而不动声色地接手他要的那两样东西。明明白白地抢,不符合司徒静王的作风,所以司徒空毅然大胆地使用了这招缓兵之计。

  计划不如变化,尹正和七戒提早回来,不但司徒空没料到,恐怕老狐狸也措手不及,于是这一招“半路拦截”显然是仓促而拙劣的。

  不过,司徒空在意的不是尹正所说的被扣押在漓宫的事,而是近日来,尹正一系列的各种暗示,以及提前赶回来这一点,看起来,像是尹正为了赶在加冕典礼之前规劝他回心转意,可事情有那么简单吗?

  他更在意的是,为什么七戒对此毫无反应,为什么七戒不向他求救。

  难道,是没有办法求救吗?!

  没有办法求救的原因,譬如说本人没有意识,对外界无法做出反应,通俗一点说,就是处于昏迷状态……

  司徒空饮尽杯中的白兰地,紧紧捏住玻璃杯,那一刻的眼神杀气腾腾。

  这一天,他依旧按原定日程计划,出席会议、与连相柳共进午餐,到福利院和基金会把转让手续办了,然后拿到了改名换姓的一堆假证件,使用的姓名最终还是决定了听起来诡异的上官空,不过,这是出于日后能和七戒伪装兄弟一起生活的考虑。

  下午3点左右,他独自坐在内阁院后花园的阳光椅上,过了一会决定下游泳池清爽一下。

  他从泳池上来后,拿了放在休闲桌上的首饰盒,打开来看了眼两枚尺寸只有略微差异的对戒,笑了笑,又眯起眼睛细细地看着发呆。

  戒指的式样很简洁,没有任何碎钻镶嵌,也没有纹路,只有一个锁扣样子的接口装饰,明大医生的品味实在有点古怪,不过他喜欢。

  锁住一生,永不分离。

  戒指内侧刻了名字的缩写,他对着字母看了很久很久,不舍得移开视线。

  后来,他在躺椅上闭目养神了很久,手里攥着一枚戒指,而神情是越来越严肃,越来越凝重压抑,最后,将戒指塞回首饰盒,在口袋里放好。

  在预订的时间离开内阁院,甩下一切烦人的事务,他独自开车往郊区一路奔驰,途中联系上了杨帆,约在城郊的一座废弃大楼里碰面。

  最后的时刻,他做了一个如何也不符合他个人作风准则的决定,乃至很久以后他回想起当时的这个决定,都觉得它冲动、鲁莽、疯狂、荒谬。

  而让他破例违背自己人生信条和理念,全然不顾阴谋陷阱,下定决心的,正是那一对婚戒。

  【175】

  废弃大楼前停着一辆银灰色的中型面包车,在钢筋混凝土的残墟背景中,形单影只不甚寂寥。

  司徒空开车驶入铁门后,只看见这辆面包车,却没看见杨帆的人。当他把车停在面包车附近,下车以后,杨帆才从面包车后面走出来。

  到底是干情报业的人,处处都十分小心谨慎,等他下车了才出现,这正证明了其适合于干地下工作的优异头脑和应变能力。

  “我要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司徒空不多废话,对于明确的雇佣和被雇佣关系,他不会浪费时间去婉转迂回,何况眼下他也没心情弄虚作假。

  大楼投下的暗影中,刚好有一缕阳光洒在司徒空傲人的五官上,此刻,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透着寒冰一样的光泽,没有一丝温情,哪怕是伪装的笑意也不见了。

  杨帆知道,司徒空这时候开口要他帮忙,事情的严重性本来就已经到了不可估量的地步,他从没看见过这个男人的脸上有此刻那么可怕的表情,俨然是等着屠宰全天下人的冷酷表情已经把他一贯矫揉造作的形象都抹煞了。

  杨帆指了指车子,又用手指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他的脖子上缠裹着很厚的绷带,不过没有套固定脖子的器具,像子|弹洞穿颈部这样的伤,换了别人绝对是要进停尸房的,而他现在只是不能说话而已。

  司徒空点头会意,来到面包车边打开车门扫了一眼车子里的东西,几个黑色袋子,还有金属箱子,那里面应该就是杨帆准备的武器了。

  “不错。”对于杨帆的办事效率,他很满意,但是这些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他现在无暇去多想这些琐碎的事,即使是再精密的脑子这时候也好像遭到了病毒入侵一样令人感到糟糕透顶,那个叫做“上官七戒”的病毒现在已经完全侵占了他的脑袋。

  杨帆把副驾驶座的车门打开,司徒空坐上车的同时再度强调:“你也知道,我现在手上没有任何力量可以调动,而这件事结束后,我能给你的酬劳也微乎其微。”

  杨帆没有表情地点了下头,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决心。司徒空严峻的表情甚至有那么一点视死如归的味道,使他并不像以往那么冷静自制:“这件事不但只有我们两个人干,而且必须确保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万无一失,否则……”他冷冷地讥笑了一下,“——就赌在今天晚上了。”

  所谓的“不成功便成仁”,正恰当无比地诠释了此刻的他。

  使用杨帆准备的假身份证,两人直接到了机场买了最近的一班飞机票前往首都东城。下飞机的时候是晚上11点半,司徒空坚持要在天亮以后再行动,于是两人先去了预订的宾馆入住。

  这一个晚上,司徒空一直在抽烟,杨帆从来没见过这个男人抽这么多烟,还把他买的一打啤酒全喝了,当然,由于自己食道受伤的关系,那打啤酒本来就不是为自己买的。

  但他还是对司徒空颓废的状态感到惊讶,无论是过去在学校里,还是出现在电视新闻上,以及此前见面的印象,他都不能想象大半个夜晚都在喝酒抽烟的司徒空所透露出来的阴暗面,阴霾的气息简直是无法忍受会浮现在那双冰蓝色眼睛里的。

  杨帆不能说话,他们之间当然没有任何交流,司徒空一直自顾自地沉寂于放纵的行为中,杨帆则缩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过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7点,司徒空把行动计划大致复述给杨帆听,他有理论上的策略,而杨帆有良好的执行以及配合能力,对于完成一次行动任务,这是最基本的但也是最理想的组合了。

  两人直奔漓宫,车子停在宫墙外一处冷僻的巷子里,杨帆用远程电波干扰对他们选择的闯入点——西北轩辕门的监控设备进行破坏,输入事先准备好的影像画面,机械工程学毕业的高材生也熟门熟路地探测着其它监控网络的运作情况。

  身在王宫中的司徒静王不知道,他的儿子这一刻就在他脚边动土,挑战的正是年前才更换的新一套警报系统,科研开发部的政府官员们恐怕不久之后就要被追究责任了。

  司徒空脑袋灵光,身手灵活,可对枪械这种东西是宛如天生克星一般怎么也无计可施,所以论潜入的整个过程,基本上只有杨帆这一个有效的开辟力量,不过也足够了。

  他无暇顾及杨帆使用的到底是麻醉弹还是实弹,在其掩护之下,他顺利地混进王宫,清晨的庭院回廊里只有巡逻的侍卫以及哨兵,错综复杂的地形看似毫无头绪,却并不能阻碍司徒空,他几乎是对于上官七戒被囚禁的位置了然于心,没有多余怀疑的。

  不过事事都有意外,他并没有想到,在他打晕了两名守在长廊里的侍卫后,就听见那个再熟悉不过,仿佛早已深深铭刻在灵魂之中的声音喊了一声:“谁!”

  思念已久的紫眸少年,比预料的还要轻易地出现在他面前。

  【176】

  狭长的走廊里暂时没有第三个人,彼此的距离大约也只有五步左右,或许是因为长达半年的分离所造成的遥远的距离感,而使两人在第一时间都没有立刻反应过来,那个近在咫尺的人是自己十分熟悉的那个人。

  仿佛他们之间依旧还是隔着从西北边境到辉夜城那样遥远的距离,出现在司徒空脸上的惊讶与出现在夙脸上的惊愕,看似相同却截然相反。

  似乎是在寻找着熟悉感,司徒空眯紧了眼睛要将对方看得仔仔细细一寸不漏,从他穿的衣服到他额上发丝的光泽,而与此同时,夙的目光却有着强烈的错愕与逃避。

  就是这一个目光,让司徒空眯紧的双眼一凛,当机立断冲上去将夙打昏,扛了带走。

  第四十二章 钢琴曲

  【177】

  回到宾馆房间,司徒空将人一股脑儿扔在床上。

  真的是“一股脑儿”,跌在床铺上的少年显然晕头转向的分不清上下左右,单手扶着额头晕乎乎地挣扎起来,因慌忙而有些涨红的脸蛋实在漂亮得让人想一口咬下去,狠狠地。

  司徒空一句话也没说,直接扑上去,扣住少年的手腕将之按到在床上,膝盖紧跟着压住少年的腿,剩下的一只手拽住少年的头发,不太温柔地深吻了下去。

  霸道,专横,蛮不讲理地吻着,体格高大的男子绝对强势地将消瘦的少年禁锢在身下,无视着少年那股本能的挣扎,而真正令他锥心刺痛的,是少年不断拒绝逃避的舌头,无论他如何纠缠,都拼命地退缩。

  心头那股猛烈的痛楚覆没了他的理智,持续不断的吻让彼此都近乎窒息,锁缠的唇齿间发出低吟,司徒空毅然无视着这一切,恨不得一下子发泄这将近一年的忍耐!

  一年!

  曾经他对着少年身上无数的伤疤不忍下手,曾经他看着少年受伤的表情想要温柔,但在这一刻都全部忘光了,全部地从脑中驱除,他的目的很简单,很直白,很纯粹。

  只为得到,只为想要少年的全部!

  [“空儿,我们司徒家的人,生来就已注定要站在众人之上,虽高处不胜寒,却要风寒无惧,你需要磨砺的,是一颗能承受致寒致冷的心。”]

  可是爸爸,站在那么高的地方,离众人如此遥远,又怎能看到人间全部的景致。

  司徒空的坚决和强制让夙的挣扎也认真起来,如今的他并不是没有能力推开这个男人。

  “司徒……”在唇齿松开的一瞬间空隙,夙发出一声低呼,几乎是凄绝和哀怜的,司徒空简直不能理解这种语气,进而马上又封住夙的嘴,并且拔开他的衣服。

  理智是多么愚蠢的东西,忍耐是多么可笑幼齿的行为!攻击性与侵略性才是男人的本色,司徒空从来都是床上的霸王,他想要的时候,从没问过别人愿不愿意,也从不允许别人的反抗,或者说,压根就没有人敢反抗他!

  那么这一年,到底自己干了些什么?愚蠢!太愚蠢了!

  是他没有更直接地表露出自己的强烈愿望和独占欲,是他给予少年太多的自由空间,多么愚不可及的追求方式!

  他的举动意图越来越明显,重叠在一起的姿势很容易会让双方都陷入越来越激烈的地步,夙在感觉到下-体的威胁时,真正地开始想要挣脱。

  不管如何感受到对方强烈而浓郁的情感冲击,他都很明确,这样的事不能再继续!

  “不要!”他的臂膀挣扎了一下,虽没有挣脱,却也造成了彼此巨大的力量冲突。高声喊出口之后,心情却复杂得难以启齿,轻轻拧眉,最后还是选择了逃避那双冰蓝色眼睛的注视,偏过头去,“拜托……”

  恳求之词,司徒空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的少年对他做出拒绝的举动,冷冷微笑:“你觉得我可以一直纵容你吗?”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对这个少年使用如此蛮横的口吻,已经完全忘记了应有的温情,而逼不得已露出了属于本性的高傲姿态。

  这样做的后果,也导致了夙看他的目光带有一丝惧意。

  惧意……仿佛又像是回到了最初的状态,这代表了一年的时间都白白浪费了,司徒空最讨厌做无用功的事,而现在,夙看他的眼神就像是最尖刻的讽刺,他很想狠狠抽自己一耳光!

  这一年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到底算什么名堂!

  但是不同的是,事到如今,当夙坚决地推开他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再也不能强迫这个少年了,这不光是力量上的改变……

  他挺起了胸膛,仿佛刻意保持一些距离,让方才难堪的激|情迅速冷却,也让自己内心的,以及生理上的欲|望沉淀。在这种方面,他一向控制得很好,就像对于一切事物的运筹帷幄一样,哪怕是自身的感情甚至欲|望,也可以收放自如。

  但这是相对于此刻的他来说,成为过去式的东西了。

  冷冷看着闭上眼轻轻低喘的夙,无力与惧怕都已经溢于言表地表露在失去血色的脸上,连睫毛都在微微颤抖,因而散发出那种令人心神迷惘的气韵,只怪这张绝世美貌的脸孔让人太难以割舍。

  罕见的极致美丽,谁不想拥有?问题是,如今看在眼里,只有感伤,这可以精细到每一寸的美丽,并不是属于他的!

  “特种兵阁下,对于造成如今尴尬的局面,你难道就没有一句解释吗?”

  忽然之间,他开始使用以往虚伪的社交口吻,尽管没有办法戴上伪善的面具,去尽情地迷人微笑,可是他的开口确实显得有点冷酷无情。

  因为没有办法让自己保持以往的轻松和优越姿态!

  没有办法再付出感情,所以才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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