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呓(血族)七————夜残
夜残  发于:2010年05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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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位置,正是六芒星的中心。

  “烛台是一百二十几块骨头,吊灯则是上万块人骨……那位殿下在艺术有着非常卓越的品味。虽然无法掩盖死亡的气息,不过从实用的角度来说,是无可挑剔的完美。”

  我说:“空间,六芒星,通道,肃清,内乱……无论什么好像都指向一个终点。”

  路西斐尔的眼毛抖了抖,就像掉落在上面一些灰尘。

  “他打算建造纯血族的地下都市吗?”

  226章

  “不是打算那么简单~那位大人已经很有效率将地下都市建设得有模有样了……”七好似结束了自己所有该说的一切,将茶杯整齐的扣好,放在桌面上。

  我说:“看来,我有了下一站的目的地了。真是感谢你的款待,七。红茶一如既往的美味,你也一如既往的对我很温柔。”

  “不要在情人面前说出暧昧不清的话,夜残殿下,我和你可是清白的。”

  我站起身,笑着点头:“没错。只是偶尔接吻的关系而已。”

  七眼镜后的瞳孔发出狡黠的光芒,说:“不急于一时的话,可以在这里留宿。如此美好的夜晚,每个房间都会有甜蜜的尤物等待着欢愉。”

  “也好。你的房间不是也有个等待欢愉的……猎物吗?”

  心知肚明的相视而笑,我和路西重新带回面具离开了地下室。

  “要住在这里吗?”回到一楼的走廊,路西重复确定我的意愿。

  我耸耸肩,说:“这里的房间有不输给万魔殿的奢华。而且,奇遇总是很多。”正说着,就有一个跌跌撞撞的仕女从拐角跑来。我和路西停住脚步,同时看向她。不知路西在看什么,我只是凭借血族的本能去嗅她的气息。这种地方的女人,没有染上法兰西病就已经是万幸了,要是处女才真会让我不知所措。

  颊上不自觉的红晕有着刻意卖弄的妩媚,眼角用天鹅绒剪出的黑痣衬着白皙的皮肤。那双眼用最崇敬的目光看着我,当然也瞄着路西,两只手臂在做出恳求动作的同时,夹紧早就耸得快要爆出来的胸。这女人不是吃了斑蝥糖,就是爱情丸。古老的把戏看来依然有市场。“先生……我醉的不行,可以伏我回房间吗?”连台词都差不多。

  谄媚的笑容就是为这种时候准备的:“当然。失礼了。”扶起她的手跨在我的手臂上,配合那双站不稳的脚,缓慢的向二楼走去。

  这是什么?路西没有出声,却用视线让我明白他的意思。

  我冲他笑笑:就是甜蜜的尤物。

  二楼的房间每个都有雕着文图拉家族徽章的洁白门窗,在我为紧贴在我身上的女人打开房门以后,她假装跌倒的样子拖着我走了进去。路西只在门口附近的长椅上坐下,还用了一贯慵懒优雅却高贵逼人的姿势。

  跌落在地毯上的宽厚衣裙散出花朵一样的形状,厚重的蕾丝让人觉得几乎窒息。

  “您没事吧?”我单腿跪地,做出搀扶的动作。

  女人痛苦的皱着眉头,抓着我的手,说:“我,我胸口很疼……您能好心的,帮我看看吗?”八成是斑蝥糖发作了,所以比常人的温度高了一些。颤抖得将我的手贴近她高耸的胸前。缝了薄薄一层蕾丝的胸衣只有半满的样子,连变硬的乳头形状都能清楚的看到。女人浑身的燥热因为我手指触到胸乳的冰冷发出近乎喘息的呻吟,身子顺势瘫软在我身上。好似不经意的提了提裙摆,让另一只手能顺利的潜进隐蔽的地方。

  我记得好像听谁说过,女人如果在骑马以外的时候穿内裤,那一定是老太婆。

  潮湿的让人不敢相信,但那感觉却不像刚和别的男人做过。只是手指轻轻的一划,女人马上喘息起来,微微张开嫣红的唇瓣,寻求亲吻。饥渴的感觉一瞬间涌了上来,我知道就算只有一点,瞳孔也变成了淡淡的绯红。这种征兆对于当作猎物的人类来说是最强的蛊惑,所以当我的犬齿伸进她的颈项时,伸入裙摆的手被欢淫的液体沾得湿漉漉的。

  不好喝。掺杂了太多药物和诡秘的香料,让原本的甜味都被抹杀了。

  被吸过血的人类总是很难保持清醒。我舔了舔嘴唇,起身脱掉手上被玷污的手套。

  路西走过来,从口袋掏出手帕给我擦手,说:“还是第一次亲眼看你狩猎。”

  我使劲的蹭着手指,然后厌恶的丢掉手帕,才说:“虽然轻车熟路,不过像这么淫荡的倒是少见。估计她自己就够对付三四个男人了。看来七卖了特殊的药给他们。”

  路西拥着我的腰,说:“不想和她做吗?我本来以为你想尝尝女人了。”

  我眯着眼睛:“就算是,也得找个略微紧一点的。这个?我觉得我的手都快塞进去了。”后面的话不必说了,路西的亲吻就可以让我沉默。被魔法改变的容颜又再度出现,昏暗的房间中,日蚀的瞳孔有着蛊惑的魅力。

  “路西……”通过他的眼眸,我看到自己的发梢和瞳孔彻底变成猩红:“她的血不好喝……恶心的我想吐……”

  “只是想撒娇的话,完全不用做到这个程度。”路西低声在我耳边说着,一边用手解开了衣领严密的扣子。白的几乎耀眼,在微微露出锁骨的地方,有海蓝色的项链坠子。只是看到它就觉得难以言说的痛苦。我闭着眼睛,将再次伸出的犬齿探进路西斐尔的血管。鼓动,伴随着他的心跳仿佛为了平复我的心情。贝利亚的血液带着如苍蓝玫瑰一般的效果,而路西斐尔的,除了寂寞还是寂寞。甚至我怀疑,他的热度是不是在科奇土斯湖的时候就消磨的一干二净,不然怎么会比血族的我还要冰冷似的。

  不需要我的努力,那两只牙洞也能很快平复,不过留下一点浅浅的痕迹。我再次抬手摸上那个坠子。“路西,把它还给我。”

  “你知道它陪伴了我多久?”他说:“你不在的时候,它从没离开过我。”

  我环住他的脖子,说:“如今,不是正应该让我代替它了吗?”

  “你说的对。”他这样说着,伸手摘下它,塞进我衣服的口袋:“残,可以从此不再戴着它等你,对我来说,比任何事情都更加重要。”只是这样,路西的样子似乎就鲜活起来,手指的温度似乎也重新找了回来。

  气氛总是在刚刚好的时候陡然被破坏掉。礼貌的敲门声划破宁静。

  “不好意思……我打扰你们了吗?”七长袍衣摆上的菊花纹路在走廊的光线下栩栩如生,不过那张脸有点阴阳莫辩。

  “反正不是太好的时机。”路西斐尔转头说:“有什么事吗?”

  七伸手从旁边拿来一张油画,说:“这个,是前阵子无意间得到了。我想,你更适合拥有它。”他拿开油画上遮挡的幕布,露出一副明媚的画。洁白的风车,昏黄的光线,还有染上金色的薰衣草田,以及坐在角落的黑色背影。就算我不去分辨那略显得潦草和模糊的身影,也知道那是我。这景色,和普罗旺斯的山坳同样诱人。

  我说:“他不是应该早就死了吗?”

  七举起那张画,貌似仔细的端详了一下,说:“从时间来看,是你离开后不久。我想,大概是画完了以后,就给你写了那封充满爱意的信。”

  你不找点事情做就活不下去吗?我笑着看他,用视线划着轨迹:滚出去。

  七放下油画,貌似不经意的看到瘫倒在地面上的女人,惊讶的说:“这不是斯里德家的小姐?她不是应该还在修道院吗?虽然不该说,不过你在挑选猎物的时候不会选个不麻烦的吗?现在我还要找替她遮羞的药物……”就像喝多酒的老头子,七轻巧的托起女人的身体,向外走去。

  临了,还回头说了一句:“后面还有一句话哦……为吾挚爱。”

  我揉了揉额头,说:“殇怎么不杀了他?”

  路西斐尔若有所思的说:“是赛瑞卡吗?没想到执念倒是很深重。在天界就不断的追随着你的身影,只是在人界又掀起了思念。”

  “那有如何?”

  “残。”

  “路西。随我回德库拉吧。”抬手掀起一股火焰,将那张画焚得一干二净。不该留的东西,为什么要留到现在?路易迪尔不过是一个软弱的躯壳,赛瑞卡不是这样不知轻重的天使。追随一个已经遗忘一切的血族,有什么意义?

  如果不从七那里拿走点什么,总觉得对不起他这么“殷勤”的招待,何况用魔驹换下普通的马匹,会让速度提升很快。我笑着打开马车的门,对路西说:“如果这是床榻,你也会欣然接受邀请吗?”

  路西说:“那你要保证在上面的每一分钟都不会阖眼。”

  一语成真。我以前就没发现这个磨炼多年的男人这么会隐藏实力。无论眼中的欲望多深,只要没有逼迫到我屈服,他就能坚持下去。“和你较量床技,真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我跨坐在他身上,保持着还没结束的状态短暂休息。马车在森林深处疾驰,不住的颠簸代替了律动。“难道你打算让我纵欲过度?”他的血确实不算春药,不过是让人兴奋的那种。喝下一点就这副不知疲惫的样子,那满身都是这种血的家伙,果然是无敌的?

  路西捏我的腰,笑得像只得逞的狐狸。他说:“在我面前和女人那么亲密,难道不就是为了这种事?明明要多少血液都可以吧……”

  “呀,被拆穿了。”嫉妒心深重。这一点,似乎早就知道了,但就是想看他貌似平静的脸。只是试探,究竟被宠溺的底线到底在哪里罢了。夜色愈见弥散,距离罗马尼亚越近,我越无法平静。我说:“殇可以容忍我和别人上床,就算看到也不会生气。当然,我也总看到他和别人就是了。”血族的忠诚,是比花开的时间还要短暂的。就算有了最亲密的爱人,也不会为了这点恪守节操,所以没有互相指责的必要。

  “底限在哪里?”路西问我。

  “底限?那里有底限?就算他杀死和我做过的人,也不说明他在生气。”惩罚擅动别人东西的人,并不代表他真的喜欢,只能说明独占的强烈。

  路西说:“和你想的不同。”让我靠在他的身上,语速缓慢:“能容忍的代价,是确认对方的感情。是不是还在爱,这是不是试探。有时候会做出和心情完全不同的决定。”

  我说:“那时的夜残应该不知道感情。你们这样说,我也这样认为。如今想想,也许只是我以为我不知道。”路西没回答,我闭上眼睛继续说:“如今都不重要了。”

  和寻常的人类比,我和路西穿得实在单薄。北方总是有轻渺的雪,就算是夜晚也不会太过昏暗。来到德库拉城堡前,可惜是被路西斐尔抱下马车的。我看到的德库拉和记忆中已经不同,原本铺满地面的吸血兰和曼陀罗都不见了,只留下枯萎的枝叶。

  管家一如既往的礼貌冷漠,并没有因为看到陌生的人有丝毫动容:“您回来了。”就好像我刚刚出去一样。

  我缩在路西怀里问:“殇在这里吗?”很明显他不在,我只是要确认他什么时候回来罢了。管家再次行礼:“殿下很久没有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挥手让他离开。路西斐尔说:“那个叛变血族的女人在这里。”

  我笑着捏他鼻子:“真是灵。既然还活着,就不能坐视不理。”

  德库拉的地下室一如既往的都是血腥的气息,就算用香料也掩盖不了死亡的味道。火焰,银器,还有寂静。看到被吊成十字形状的嫒姒,我几乎以为那只是具被禁锢了灵魂的肉体。原本总是佩带在胸前的黄金十字架也成为刺入肉体的凶器。

  “还能动弹就出个声……”我坐在执行刑罚人的椅子上,路西斐尔手指动动就让她从束缚中解脱了。瘫软在地上的身体看起来瘦小得不行,几乎看不出以前倔强的样子。

  “表哥……还真想不到……我会被你救了……”

  还有力气讽刺我?看来是没有多大事情。我缓慢的走到她面前蹲下,拔出那些让她更痛苦的利刃,又用魔法帮助她恢复。其实只要放这里几个活人,她马上就能成为打不死的猛兽。“能撑到现在,不愧是我的妹妹。”

  嫒姒撩开遮挡在自己眼前的长发,那片灰色的斑驳看起来失了往日的光彩:“你能撑着走到我面前,也不愧是我哥哥。腰还疼吗?”强咧出微笑的脸让这番话没有什么效果。

  我说:“逞强。补充点血液,你会更好一点。”

  德库拉依然豢养着当作血奴的人类,不过嫒姒搜刮一圈以后,就不剩什么了。

  我说:“能看到你在这里对我微笑,我还真觉得自己在做梦那?”手中杯子里的血液是难得给我留下的,不过我不打算为了这件事感谢她。

  “就算我死了,也不会为曾经做过的事情后悔。”说到这里,嫒姒露出了一点冷清的表情,说:“叛变?究竟是谁在背叛?”

  我笑了好久,才说:“血族该怎样发展,是族长决定的。血族和人类共存了这么久,或许也该脱离了。”或许对于即将没落的人类或血族来说,这是个能苟延残喘的好办法。

  “看来你已经知道他修建地下城了。脱离了人界有什么好?他不过是在意纯血罢了。”

  自从殇成为族长,血族的数量骤减。大规模的肃清不算,单是家族的覆灭几乎就是隔十几年一次。血祭耗费的力量太大,或许早晚会因为肃清而使血族成为传说。

  嫒姒说:“如果真的让所有血族进入地下城,那么我们很快就成为传说了。你该做些什么,阻止他。”

  我眨了眨眼:“你觉得我能做什么?副族长的名衔有多虚假,身为长老的你们似乎都很了解。以前都没有指望我能做些什么,现在更不可能。”

  嫒姒挑起眉毛:“废话。窝在他怀里跟个猫似的,要是这样都能指望,我们还用费力去做什么叛徒吗?你以为当叛徒很容易?”的确不容易,考验性格,演技,耐力,还有胆量。成功当然好,不成功就是非死即伤的下场。眼前这个骂我的,就是幸运的那种。

  我歪着脑袋看路西:“看看,马上就露出牙齿了。血族的善良通常得不到回报。”

  路西说:“没关系,你可以永远留在地狱。”

  嫒姒瞟了我一眼,一脸严肃的说:“如果你杀了殇,那你就是族长。”

  “你提了个可怕的建议。不说我为什么要杀他,单就是力量,我肯定比不上他。”

  “德库拉家族的诅咒,你如果想,就一定可以。”嫒姒并不死心的说服着,她显然很早就想这样对我说,只是没有到时机。

  “身为继承者,必须杀死父亲来取得族长之位。在那之前,族长必定是不死之身。”古老的诅咒用神秘的低沉音色吟诵起来,就如同会掀起暴风的魔咒。路西代替嫒姒补全了其中的含义,也让我有些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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