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呓(血族)三————夜残
夜残  发于:2010年05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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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无语。我本来也不能说话。

  ……我愣愣的想。你们……早知道是我,就在这里说给我听吗?

  殇说:“对了。你现在不能说话。”

  装死谁不会,我闭上眼睛,假装没听到殇的话。眼不见心不烦的样子。

  殇说:“怎么?生气了?”

  我就是不说话。细想来也确实够蹊跷的了,先不说非要弄出一个假冒的夜残,就是当场就让玛门揭穿的粗糙就足够让人怀疑了。殇和路西法的态度也很奇怪。玩了半天,难道就是让塞利尔不得不心甘情愿的把我交出来?大概连和“夜残”的表演也是做戏的一部分。这到底是在骗塞利尔还是骗我?

  殇说:“要怨就去怨路西法。作为君王,却连小小属下都没办法驾驭。”语气还是霸道的很,大概从来不觉的对我有点过分。殇坐在我身边,轻轻撩起挡住我视线的头发。我睁开眼睛,从他的眸子中看到了我妖艳而妩媚的脸,总觉得还是不真实。浓重的妆容让我的本来面目被覆盖,到底在他们眼中是怎样一副光景。殇说:“沙逆夜的品味还不错,起码没把你画的太奇怪。对吗,吉贝尔?”殇的态度真是越来越奇怪。而且他知道我是真的,还故意亲吻假的“夜残”,算是对于我与和他一样的吉贝尔结婚的小报复?既然这样怎么还和吉贝尔这么合拍?

  吉贝尔的行动力一向让我羡慕,他的身影才残留在我的视线中,下一个时刻声音已经在我耳边响起。虽然我不能动,可是眼睛的余光还是看到他环住我的腰,将我搂在怀里。

  吉贝尔说:“我还是喜欢原来的样子。现在的样子太柔弱,完全没有挑战。”

  殇点了点头,说:“是挺没意思。听他对我说反对的调调比较有意思一点。”

  吉贝尔笑着说:“看来父亲和我的意见一致。”边说着,还在我脸上亲了一下,亲昵的好像这几天都还在一起。明明分开了好久,怎么他完全没有印象了吗?

  殇说:“刚举行了婚礼,就把他弄丢了。你这样我怎么放心离开地狱,把我的宝贝暂时交给你?”边说着就报复似的亲上我的嘴唇。可是我不能动,所以只是轻轻的点了一下就离开了。

  ……我的目光又直了。

  这两个人难不成达成了什么协议?

  吉贝尔说:“我去找萨麦尔的时候有通知父亲。是您不在意。”把我又向他那边拉了一拉。

  如果我能动,我肯定跑到一边咳血。吉贝尔接着说:“听说当时塞利尔吻他的时候,您也没有阻止。想必父亲是有办法让残恢复过来。”

  殇松开拉住我的手臂,站起来走到墙边。细长的腿支在墙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殇说:“我确实有办法。”他没有继续说,就是暂时不打算让我恢复。

  吉贝尔抱我在他怀里,我侧坐着,无法再看到殇的脸。所以我判断,这是吉贝尔故意的。连我的视线都被他控制了。

  吉贝尔摸着已经变成紫色的头发,好像抚摸一只动物。他说:“难道还要继续瞒着塞利尔?”

  殇说:“路西法似乎是这个意思。”

  吉贝尔说:“父亲还有别的考量?还有别的让他帮忙吗?”

  殇说:“我和他谈的条件就是在地狱期间的一切事情都听他安排。不过这次我希望彻底肃清全部叛徒。省得以后烦心。”

  吉贝尔无奈的声音响起:“看着这样的残,还得忍着。父亲您真是好耐力。”

  殇的声音带着笑意:“都跟你说了,那边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等你上,而且多少次都奉陪。”

  吉贝尔说:“我也说了,我只要残。父亲您愿意,就请便。那边还寂寞着那。”

  殇没说话。只是有点笑声。

  吉贝尔说:“还有一件事情一直没有机会问您。”

  殇说:“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不过我只能告诉你,我不知道。”

  吉贝尔说:“还有您不知道的事情吗?而且还是在您的城堡里发生的。”

  殇说:“我可以告诉你。你已经在她很近很近的地方了。”她?如果是吉贝尔会在意的她,那么也只有叫做恩法西雅的女人了,也就是吉贝尔一直在寻找的母亲。听殇的意思,他明明知道却不会告诉吉贝尔。难道还有别的秘密?

  越在这里呆的久,就发现我还离了解他很远。殇的身上有太多的迷,在我脑中有个印象,所有的事情都能形成一个大致的轮廓,却始终抓不到明确的踪迹。而且如果吉贝尔从最开始就不是做为背叛者的存在,那么我被吉贝尔带走就并不是意外,毕竟我已经知道枫落的月下香也早在他的算计之内。他在利用我达到的目的,刚刚也说了,只是为了肃清全部叛乱。

  我真想笑,可是动不了嘴唇。

  吉贝尔听到他的回答,也沉默了下来。殇不想说的事情,谁都无法逼他说出来。我现在倒是想知道我这个样子,除了塞利尔谁能帮我。塞利尔似乎把我这个样子当作乐趣,根本不想让我恢复。难道路西法有办法?

  正想着,就听到路西法飘飘忽忽的脚步声靠过来,当然他的嗓音也足够特殊:“呦,我还以为你们三个早就开始做了那?没想到反倒矜持起来了。不符合血族传统啊……”

  吉贝尔说:“陛下来这里做什么?”

  路西法越走越近说:“来看看我费尽心血救回来的宝贝有没有损伤啊……”

  我损伤大了!

  殇说:“路西法陛下还对残有兴趣?真是荣幸。”虽然说得不在意,语气却低了几度。

  路西法说:“不是不在意的吗?那时候让你一起做一次,你还不不希罕。”他的手臂忽然伸到我身下,略带着力量将我从吉贝尔的怀里扯了出去。我抬眼看到他满脸笑意的看着我,漆黑的瞳孔带着一圈红色的晕圈。轻易夺人魂魄的美,不愧是光耀晨星。

  路西法说:“舞会上没仔细看,现在看来到真是妩媚动人。你们不做我就不客气了。”

  吉贝尔也站了起来,说:“陛下不是知道残和小王子的约定了?地狱之王也要强人所难。”

  路西法笑着说:“现在他是雷伊洁尔,又不是夜残。”

  路西法真是可怕,根本没有告诉玛门这件事情就料定了他会看出破绽。估计在舞会上,玛门对自己的敏锐沾沾自喜的时候,路西法的心中也在暗暗的发笑。也难怪路西法会让殇用取血液的方法证明“夜残”的身份。毕竟除了这个,玛门对我的了解可以说是零,又怎么能分辨出我的真假来。贝利亚和梅里美大概是事先得到了命令,所以他们的态度才比较奇怪。贝利亚在看到塞利尔那一刻的置疑,也不过是障眼法。只是到底路西法有什么需要顾及的东西?塞利尔的身份还是他的能力?我仔细回想着塞利尔的一切,他曾经说过的话。其中只有一句,也就是他淡若清水的一句。他说:“没有。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就这样死。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和你一样选择,哪怕生不如死也绝对不会……”到底他所谓的更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吉贝尔举起一个手指,簌的伸出锋利的指甲,然后抓起我的手腕割了下来。我感到带着麻痹感觉的疼痛,看来吉贝尔是希望叫出就在附近的玛门。可是我体内的血液却没有任何的流动。我看到自己的手腕被划出猩红的血痕,却没有流出血液。

  路西法说:“塞利尔的药是让人体内所有的液体和组织全部凝结,成为僵硬却有点弹性的真实人偶。所以他的血液已经凝固了。”

  殇听到这个也走了过来,他从路西法手中把我拉了回来。我僵硬的靠在他身上。殇说:“连换血都不能了?”看来殇本来是希望把我的血液放出来,然后重新给我他的血液。这样确实是个办法。我的血液不能出来就成了大麻烦。

  路西法说:“没错。虽然你们血族的血液再生能力很强,可是如果无法让被药物占据的血液流出来,一切都白费。”

  吉贝尔看着我说:“难道永远这样?”

  路西法说:“除非你有办法把他的身体毁了重造。”

  110章

  殇说:“陛下,就算是德库拉家族的人,也不可能在割掉头颅保存以后还能长出一个身体。”

  我听得就觉得可怕。难道真要保留我的头,而重新塑造一个身体吗?虽然脖子上有点伤口还能长好,但是我可不认为自己已经强大到头下来了还能迅速重生。想想那情景,或许也很有趣。因为血液已经凝固,所以大概真的割下来也不会流血。

  路西法笑着说:“当然不可能。能做到这个的现在只有拉斐尔了吧。”不能你说这个干嘛?我看不到路西法的表情,只能愤愤的想。拉斐尔是治愈天使,这我在还是人类时候读的相关文献中有提到过,不过他会帮血族?

  吉贝尔说:“陛下可以和神对抗,自然有不同寻常的方法。”

  路西法说:“是有。而且其实说出来也很简单。”

  吉贝尔说:“那就请您不要卖关子了。”

  路西法说:“喝下天使的血液。虽然会折腾好久,不过以他的力量也足以挺过去了。哦……我忘了,他已经没有力量了。”

  我倒是想问问他,你确定你不是想让我立刻死去?光是天使发出的光芒已经足够让我晕眩了,喝下纯洁的血液恐怕我也就直接变成灰尘了。纯洁的血液简直可以马上击毙我的毒药。所以血族在选择人类时,绝对不会选择圣职人员,或者是虔诚的圣徒。

  路西法接着说:“我了解塞利尔使用的药物,那是他和沙逆夜一起用大恶魔的耳膜做成的。若是想克服天生的黑暗,天使纯洁的血液当然是最好的。只是血液的来源……”

  殇的手掌扶在我的腰间,温柔的一如当初。他说:“陛下手里,当然有天使的身体。”

  确实。他还掌握着赛瑞卡的身躯,那是只有他才知道的事情。关键的是,他是否愿意交出来。

  路西法的声音消失了好久,四周压抑的空气和略微冒出的魔法气息交织在一起,让我的身体更加瘫软。自然而然的,身体慢慢滑落下去。殇反应过来,一把拉住我。为了防止我再次跌倒,重新打横抱起了我的身躯。似乎刚刚抽回了想要立刻释放的杀气,殇的发丝还有一点点飘在空中,蔓延在视线中的是开在华丽墓地中孤高的白菊,比愈演愈烈的曼陀罗气息更加凄迷。殇垂下的睫毛靠过来,在我耳边说:“小心一点。”然后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离我远去。我尽量的抬头看他的脸,却无法再看到月色的眸子星光一样闪动。

  殇淡淡的说:“陛下要怎样才能交出来那?”

  路西法说:“虽然赛瑞卡的能力还没有彻底恢复,可是他的身体一旦现身地狱,也会对他有感应。到时候凭借灵魂和肉体的呼唤,他也能找到。而最重要的,我答应了别人,绝对不交出赛瑞卡的身体。”

  别人?我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多玛。先不说路西法对于他的重视,单是他就是罗腾最可能的人选我就对他多加注意。可是提到多玛,我不禁再次担心起枫落来。到底怎么样了?路西法的力量在传说中有神的六分之五,那么想要骗过赛瑞卡应该不是难事,他犹豫的重点必然放在与多玛的约定上。

  殇似乎也在考量,于是换个话题说:“用赛瑞卡牵制塞利尔只是权宜之计。不知道陛下下一步的计划?”说的谦卑,我却知他肯定心中另有盘算。必定是在考虑自己去寻找赛瑞卡的身体。让他坐以待毙根本就不可能。

  路西法的语气也松懈了一些,只是说话的内容还是气人:“还没有。我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下。这阵子真是累死了。”说着就走出了房间。

  吉贝尔靠过来看看我,亲了一下然后说:“他累什么了?”

  殇耸了耸肩,说:“谁知道。他只是不想说而已。他不说就算了,我也有不能说的。”

  吉贝尔说:“父亲有另外的目标了?让我去找赛瑞卡的身体吧。”

  殇走到床边,放下我,然后说:“先不急。毕竟现在还没有相对明确的方向。”

  地狱七门,每一门都有很广大的领土,由各个七魔神掌控。若是一个一个地找去,怕是这个世纪都花在这上面了。而且大张旗鼓地找赛瑞卡的身体,到底是瞒不住的。瞒过了赛瑞卡也瞒不过路西法。

  吉贝尔说:“找若水吧。她还在这里。”

  殇说:“她的能力丧失以后躲在这里是不错。我跟她没什么可说的,你去问好了。”

  吉贝尔忍着笑说:“父亲莫不是已经得到她的神谕?知道自己的大限?”若水确实是说过关于她算出殇的事情,触怒了刚刚成为族长的殇,结果以长老身份被临时驱逐出血族例行觐见。若水年龄应该是现任长老中最大的了,却忽然失去了力量。

  殇没理会他的话,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若是吉贝尔能那么听话,他就也是假的了。

  吉贝尔说:“那边那个假的怎么办?谁做的?”

  我以为一定是路西法,因为连玛门也说他会做这样的事情。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殇说:“是我做出来的。把他带过来吧,既然已经不需要了。”

  吉贝尔这才离开了,不过短短一会,他再次带着那个“夜残”走进来。

  “夜残”笑着说:“殇……我想你了。”

  吉贝尔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走过来躺在我身边说:“父亲要怎么处置那?”

  若是简单的魔法制成,只要收回魔法就可以了。只是这个“夜残”有肉体,有灵魂的样子实在不是单纯的魔法制品。我很好奇到底他是用什么做出来的。

  殇从床边的衣橱中取出一把匕首,在手中晃了晃。“夜残”的脸色有点惨白。不过似乎又恢复了镇定,飞快地扑到殇的身上亲吻他裸露在外的光洁的胸膛。乖巧的样子有足够的资本讨人喜爱。

  殇嘴角划出的弧度好像绽放的白莲,抚摸着“夜残”黑色的头发,喃喃的在他耳边说:“乖孩子……”然后兀的将匕首刺进“夜残”后背的中心。怀中的人甚至还没有发出一点点声响。殇念动魔法,在匕首刀刃的地方放出风一样气息的漩涡,很快就在“夜残”的身体上划出一个圆形的洞。

  和在舞会上不同的,是这次他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吉贝尔也默不作声,生怕看漏一个细节。抓着我的手指微微收紧用力,似乎要嵌入其中。我看到一抹淡蓝色的光芒从黑黝黝的洞中升腾出来,飘在殇的面前。到此为止,“夜残”才终于化作了尸体。或许该说,连尸体都没有留下,很快就成了一摊黑色的灰尘。殇轻描淡写的抖了抖衣衫,厌恶的皱起了眉毛。

  吉贝尔越过我的手臂鼓了鼓掌,然后说:“父亲到底是父亲。真是佩服。”

  殇说:“值得一提吗?”说着就抓住面前的光芒握在手中。我终于看到了那光芒的本来模样——是希望之钻。跟贝利亚分开后,希望之钻一直随身带着,在被塞利尔捉住后,才失去了它的踪迹。那么殇是怎么拿到它的那?若是它,“夜残”的血液发出金色的光芒倒是一点都不意外,毕竟我的血液中所谓的力量也来自它。难道它就是圣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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