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微风邀澐轩 第一、二卷+番外————濯炎
濯炎  发于:2010年05月06日

关灯
护眼

  初三层筑基,日夜无间隙,挥汗如雨;后二层铺承,清心志,敛情-欲;而后各层逐级而上,层层难上难。及八层,不得与人交欢。若非,功力退败不说,也可能终身不得鱼水而欢之感。

  我清理着涧月和我的身体。自身的变化心里清楚的很。五年的功力而已,我还不在乎。庆幸师兄过往的照顾,才不至于让我武功尽失。至于那鱼水之欢,在我看来,只要与涧月一起自然就是开心的。心里开心了,身体的感觉……不想也罢。

  熟睡中的涧月还是像记忆中般让我着迷。这样的人,让我如何放手自拔!

  天之所向,我祁非只诺顺我之势,不臣逆我之命!

  24.惊怒

  耳闻鸟鸣风扶柳,涧似山岳几重楼。曲觞之调委婉流长,一勾一拨间尽显情深意切。媚眼如丝三两点,唇畔浅笑动心弦。

  佳人配美景,此一处逍遥之地天上地下寥寥无几,若能身在其中自然该是忘乎所以之态,赏落繁花美眷,翘盼顾惜佳人情,牵挂于心才是。

  只不过这一场邀宴,参杂了权贵是非在内,未免显得有些声色浮夸,让人无心眷恋。

  “殿下。”

  蓝念阔举杯的手一顿,身侧的宇桐倾过身子,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神色不变,眼波流转间,众人的反应及神色便一一落入他眼中。

  蓝念阔加深了唇边绽放的笑容,仰头饮尽杯中酒,而后搁下玉杯。手不离杯,阻止了一旁正待斟酒的婢女,另一手曲起几指,规律的敲击着石桌台面。

  “宇桐。”淡淡的一生唤,身侧的人立刻躬身候命。“去把他带上来。”

  宇桐领命而去,蓝念阔再看对桌几人。一个是他堂弟,一个是荣亲王嫡长子,还有一个是他外公。算起来,都是“他的人”,不是外人。这话,自然好说,也好交代。

  “殿下是想让我们见什么人?”开口的中年男人身材魁梧,面容憨厚,有着武将特有的粗犷神韵。此人是五大亲王荣家长子,也是下一任荣王称号的继承人。

  “嗯。”淡淡的应和,继而不发一语。引得对面三人相视而望,不敢擅自揣摸上位者的意思。

  “萧枫。”

  “厄,在。”三人中唯一的年轻人被唤的一惊,反射性的起身行礼。

  “哈哈哈,这是做什么,说了私下里不必见外。快起来。”蓝念阔见对方反应如此之大,心里的漠然与表面的反应截然不同。

  “不敢劳烦殿下。臭小子,还不快起来!”说话的一名老者,也是当朝右相萧十堰,也是萧后的父亲,萧亲王的胞弟。此刻的他,因为萧枫刚才的表现而满脸通红。当然了,萧家的事便是他的事,萧家人丢脸,也就是丢他的脸。至于眼前的这位皇子,自然例外。皇室宗亲,门第之界,不是他们能跨足的。

  “萧相别恼,枫大人也不过是被我吓到,说来还是我的不是。”

  “殿下您莫要……”

  蓝念阔抬手阻止对方继续往下说,“好了,一事归一事。我出门在外不知京中变化,而今这段日子才逐步了解。请几位来,自然是有事请教。”

  蓝念阔见三人纷纷点头,不自觉又添上一句:“当然了,三位与我都关系匪浅。一位是我堂弟,一位是我外公,还有一位么……”蓝念阔看了看荣豫,继而道:“是我难得的往年之交,也是我最好的‘兄长’,所以我也就不多废话了,咱们把话挑明了说。”

  几人一听心底皆是一沉。诚然,这几人都算作蓝念阔的心腹。也的确与蓝念阔关系匪浅。撇开萧家两位不说,那荣豫曾被蓝念阔救过两次,自此便发誓归顺于他,连带着荣家亲王势力一并依附于这位深藏不露的大皇子。对外,俩人以兄弟相称,因此而造成的影响还让荣豫胸闷了好久。

  他本是个中间派,却一下偏向了大皇子党,当然会引起另一方的抨击。而最好笑的是,即便是亲大皇子派的,也因为内部争宠而排挤他。还好最后在蓝念阔的巧计下,非但巩固了荣豫的地位,还为他进谏,升迁就职。

  但即便如此关系密切的几人,在谈到皇室权利归属的问题上,还是不免提紧了裤带,勒紧了脖子,屏息而闻。

  “前几日有人意图在外刺杀我。后来证据被我发现,是三弟所为。”

  “什么!”

  “当然了,我并非无中生有,物证不过是死物,人证才是关键。”

  “那殿下刚才让宇护卫带来的人就是人证?”

  “是也不是。”

  “此话怎讲?”

  蓝念阔微一挑眉,而后把目光落到弹琴不远处凉亭内抚琴的女子身上。“你们觉得此女子如何?”

  几人跟不上蓝念阔的思维,但为人臣子的只要上头说什么便回答什么,总没错。于是纷纷称赞起来。

  蓝念阔摇了摇头,笑叹:“女子是美,可天下美人何其多。比起那月仙楼的月璃兮还差的远。琴色皆然。所以说,勿拘束于眼前所见之物,要把眼光放长远。”

  “殿下的意思是?”这不过是个引句,之后的话自然等着蓝念阔来填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以不变应万变才是王道。你们说是也不是?呵呵呵……”笑饮一杯,心情畅快不少。“刺杀我的人我自然不会放过,但若能借此机会除掉一些阻碍,自然也错失不得。人证物证都好,谁道他是真是假?今日我举出一个,明日不怕三弟反咬一口。若是这样,不如只闻风而不见影,让他们自乱阵脚,猜忌互疑,也好满足我这只黄雀的小胃口。”

  几人听的心底是暗潮汹涌,谁能料到表面最无害的大皇子才是最可怕的人。若他登基,这龙蓝怕是又有一场翻天变化要来。但若不是他,龙蓝后继者无人能及啊!除非……除非那个遗落的皇子突然出现,并且才华手段皆能与之匹敌。但想来,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皇上不说,大家心里却不会不揣测。二十年来,圣帝未曾提过一字立储君之事,为何?不就是心心念念想着找回那子,再做定夺吗?哎。

  蓝念阔说到兴头之上,突然想起什么转开了话题:“对了,据说前阵子父皇命风将军回京?”

  “确实。北楚三皇子前来和亲,提出恳求,想一睹龙蓝第一武将风采,皇上便答应了。”

  “据说这事外公你也有劝谏?”

  萧十堰被蓝念阔看的心里一颤,眼皮一抖。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对方说这话带着些怨气。自己做错什么了?

  “呵呵,外公做的好。这次我终于能一睹风将军的风采了。”蓝念阔自觉刚才的态度有差,连忙转了口风,弥补错失。

  涧月前来是北楚曦炤的要求,他回京至今与对方接触过几回,就他的看法此人很不简单。到龙蓝来的真正目的还尚且未定,就他主动要见涧月这事来看,颇有蹊跷。堂堂边关守将,即便你是北楚皇室,朝堂上公然要求相见也未免不妥,遭人话柄。北曦炤才智过人,为人心思慎密,怎么会想不到?那不是疏忽的举动,便是故意为之了,他的目的何在?

  还有父皇的态度,那老狐狸就这么简单同意了?念阔自是不会相信。至于萧十堰,此人就是过于耿直,说句难听就是不善计谋,父皇才放任他坐着右相的位子充当炮头。可老狐狸看错了一点,萧十堰除了耿直外还有比这更深藏的一个特点——死忠。即是认定的,便死也不该。换句话说,他蓝念阔就是看中了这点,才把对方个老头子收为己用。

  “哪里,臣不过是顺了皇上的话接上而已。若皇上无意召回将军,臣又怎么会保同参谏呢?”这是真话,当时是看出了皇帝的意思,才上的奏。为人臣子的自然要懂察言观色。

  蓝念阔笑而不语,心底的思量却迭连而起再难平静。

  “说来,明日该是北楚使者回国的日子了,风将军理该今日便到,怎么还没传来到京的消息

  呢?”荣豫是武人,武阶低于涧月自然不用说,但身为武人当然想与比自己强大之人一较高下的机会,这次他便盘算着找个时机前去拜访顺带切磋武艺,谈兵论法。

  “也是。这不该啊。连晚了半日出发的特使及六万兵卒都抵京了,风将军怎么音讯全无呢?”

  “只怕明日朝堂再未见将军,北楚特使笑话不说,龙蓝还要失了面子,皇上更成了言而无信之君。到时定然盛怒,下罪于风将军。”

  “啪啦”一声脆响,三人循声而去,旦见大皇子手中的玉杯不知怎地就碎成了片片。而一旁的婢女连忙惊呼退后几步,无措的看着那只还在滴血的手。

  “还愣着干什么!快叫太医啊!”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正好前来的黎青,暴怒的性子加上特大的嗓门,一下子吼的众人全部回了神。

  蓝念阔此时也顾不得别人怎么想,心里只记挂着那人。刚才几人的话自然被他听的一字不差,所以才有了这不由自主的反应。念阔心里不是不诧异,只不过忧心的情绪更甚,使得他无暇细究自己的反应罢了。

  “不管怎么说,风将军都是龙蓝的支柱栋梁,绝不可因为父皇的一时盛怒而遭受不公。明日……明日若真到此时,我自会向父皇求情。当然,你们……”

  冰冷的眼神一一扫过另三人,不再似平日的淡定从容、温文尔雅。而是充满不可抗拒的霸气与无法忤逆的威严。

  “是,臣等明白。”连连应允,顺带着躬身行礼。心理面自然是多了几分怀疑,莫非这风将军与大皇子有什么关系不成?还是说,其实风将军也是大皇子一边的人!

  虽然这不过是另三人的揣测,但很显然,他们自动承认了最后一条认知。

  25.朝堂

  今日龙蓝的早朝与以往例行的有些不同。文武百官依旧按照严格的礼数品阶分列两旁,而左手边第一个本该空悬的位子,今日却站了一名白衣男子。

  这是蓝念阔回京以来第一次上朝,也是圣帝的意思。今日是北楚国使者回国的日子,此次回国后,将另行择日迎娶龙蓝二公主。龙蓝国并非第一次嫁公主,上一次还出了岔子,挑起了战端。只不过这次不一样,北楚乃北地大国,与龙蓝相比更甚之,能与他们攀上关系,也算是蓝臻得了便宜。

  龙座之上,皇帝坐在正中,左侧则坐着当朝皇后萧后。送别使节乃是国之大事,也关系到龙蓝的体面,自然要慎重。而龙蓝乃至前朝便遗留下如此惯例,举凡国之大事,牵系礼度仪法,为表慎重必有帝王皇后共事。

  一干臣子行礼参拜后,殿外的传唤声响起,北楚使节一行人走入殿内。

  北曦炤依旧风度翩翩,脸上保持着俊雅的笑容。今日他格外的挑了件绛红色绸褂,显得喜气精神。算是昭示着此次出使的顺利,把好消息带回北楚与民同乐。

  “北楚曦炤见过圣帝。”

  “诶,三皇子莫须多礼了,这段时日在龙蓝住的可好?朕最近政务颇忙,怠慢之处三皇子不要见怪。”

  蓝念阔没有丝毫掩饰的打量着北曦炤,而后又不动声色的将视线移向龙座上的圣帝。心里微沉。刚才初见父皇,明明满脸的阴冷,怕是昨日与荣豫几人提到的事有关。涧月啊涧月,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此一时,龙座上的人却又一脸笑容。念阔心想:即便你不想提及,想避而不谈,对方也不会愿意。你看看北曦炤是那么好对付的人吗?

  果然,这样的想法很快被证实。只听北曦炤双手一作揖,躬身行了个体面的礼。而后直起身子,语气不变的道:“圣帝,一月多前,曦炤曾在殿上肯定圣帝允我一睹风将军风采,圣帝也赫然应允。只不过……”北曦炤顿了顿,并非不着迹,只是淡淡的明显扫视了一圈四周。接着叹笑:“哦……呵,只不过,似乎迟迟不曾有消息。曦炤想着是风将军还未赶回,据说平凉关离这里不算近,快马而行也需要十日左右。虽然风将军是龙蓝第一武将,传言他的骑术也是龙蓝数一数二的,不过想必将军是有什么要事需处理,因此而耽搁了?”

  这话说的忽明忽暗,但大致的意思在场的人却都听明白了:你皇帝的话怎么能不算数?你若说那风涧月不是出什么意外,便是故意无视圣旨。就算出意外,这龙蓝一路而来,他堂堂第一武将,走的又都是官道,怎么出意外?莫不是风涧月徒有虚名,便是龙蓝各地治安混乱至此?

  好一个北曦炤啊,这是在挑拨离间吗?分明是故意刁难的说辞。不管怎么回答都没个好的,都会留个笑柄出来。

  本就是心里不快的圣帝,听了这话,还不当场恼的怒火冲天?面子是要,可对外的交代也要啊!正待发作之时,一旁的蓝念阔出列了。

  “父皇,依儿臣来看,这平凉到京城路程即便快马也不止十日啊。倒是三皇子。”蓝念阔细长的凤眼斜视着扫去,眼底的寒光一闪而过。“三皇子似乎对咱们龙蓝的地形很是清楚?不知是亲自去走过了或是有什么良师相授?啊,说来念阔近日才回京,不然倒是能带三皇子四处转转。”

  有意思!这算是棋逢敌手?本是想见见风涧月,探个虚实,也好回去与父皇兄长们从长计议……不过,看来他们都低估了这新起的龙蓝国了。

  北曦炤表现的有些惶恐。连连道:“大皇子莫要这么说,真是叫我惭愧惶恐,我不过是读了些驿馆中的杂书,哪里有什么良师,更别提去各地走走。龙蓝的名胜古迹颇多,曦炤自是向往。可惜啊,此次前来身负皇命与两国交好之重任,曦炤自不敢怠慢,也无心其他。”你会绕圈子,我就不会吗?想说我图谋不轨,借机四处探查?呵呵,即便有又如何?这次的联姻可是众望所归,蓝念阔啊蓝念阔,你的算盘怕是无望了。不说其他,就是蓝臻怕也不能奈我何!

  “那确实是可惜了。”蓝念阔的表情是全然的惋叹,而后又歉意的笑言:“啊,刚才是念阔显拙了,还望三皇子莫怪。”

  “不会,怎么会呢。”北曦炤也是一派大度,“能有像大皇子这样身份的人赏识,风将军的才华果然是不同凡响啊。曦炤今日虽未见到风将军本人,却是为此知了大皇子,甚幸、甚幸啊!”

  感慨的语气,真情流露,看不出有半分虚假在里头。只是几位主角心里到底怎么想,便是个未知数了。

  而此一番话,激起的千层浪当然也毫不用说。现在看来,众人更是个个都擦亮了眼睛,抹净了心镜。就等着大皇子亲口承认,那风涧月便是大皇子一派再无其他了。

  现今这个局面,一半是出自于国与国之间,还一半虽是龙蓝庙堂内的私事,不过也分了几分。就皇帝而言,捉摸不透,未立诸君不可多做揣测。就大皇子派而言,自然是希望风涧月属于他们这边,那毫无疑问大皇子的势力就会突飞猛进。另一方面,三皇子恨恨的看着自家大哥,巴不得除掉这眼中钉肉中刺。可,谁也没注意到还有一人的神色也是不虞……

  萧后的薄唇抿了又抿,自持慎重的她虽不会断然把心事摆上台面,但暗地里的波涛汹涌却是怎么也忍耐不住。既怕身侧之人察觉,又心焦自家皇儿的那番说辞。难道阔儿在外发生了些什么事?为何如此帮着那个杂种讲话?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