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又不是人————夏悠扬
夏悠扬  发于:2010年0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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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你什麽事。夜小少爷张张嘴又把话咽下去,好像也是关心,何必恶形恶状呢。“哦。”还敢说自己是哥,摆这种被冷落的小宠物造型,哀怨至极连对别人漠不关心的他都能够看出来,还是说项子悠嫌夜颢修他没有陪他吗。
  什麽跟什麽啊。夜颢修觉得自己的思维一瞬间被卓晔尘同化了火星得一塌糊涂。“喂,我们又不是很熟,你干嘛管那麽多。”
  “就是因为不熟颢修你才要多和我说话,交流感情啊,还有我不叫喂,你要叫我子悠哥。”项子悠义正词严,不再纠结夜颢修拉起界限发奋距离了。敌退我进,对别扭的小孩的确不能由著他耍任性的。穷追不舍,“知道没,叫哥看看。”
  拿起酸奶品尝,冰凉的感觉很得夜颢修的心。“知道了,真罗嗦,子悠哥。”
  颢修眼角的笑纹好漂亮啊,笑起来掩饰不住的样子也好可爱好想要捏一下。不熟不熟,我管你说什麽。

  不好意思,我又不是人.19

  十九,不知不觉不情不愿不知道不明了不想要,你可不可以不要靠近我
  “颢修啊颢修。”终於唤起小孩子的注意,项子悠弯了眉眼,一排白牙在雨中招摇。
  “嗯?”把游戏关掉,也不顾有没有存档,反正还可以再打到这里。
  项子悠有点不满意。“不是说好了以後不会再沈迷游戏了,而且说话就好好说,不要只用单音节回答我。”这样很没有存在感,那麽敷衍的态度。
  “都关机了,你怎麽比梓然哥还爱念。”夜颢修此时很有叛逆少年逆反期的味道,言不由衷的反抗。
  项子悠嘟嘴。“还不是为你好,我是无敌美男诶,你以为我阿猫阿狗都爱心泛滥吗。”委屈的闷闷的,咬紧牙关是哥哥的威严遭受挫败。
  遭遇项子悠以後,夜颢修火气常常一触即发又平息得莫名其妙,很像人类青年时期那种躁郁症。现在应该是躁动那一部分主导。“我既不是阿猫也不是阿狗,就不劳烦阁下费心了,多谢。”眼角余光瞥见对方偃旗息鼓貌似生气又像是自责的神奇,开始觉得自己过分了。
  只不过想关心他的,只不过想靠近一点的,颢修他又一次逃开了,连追的机会也不留。斩草除根干净利落。之前还可以有一句没一句的谈笑风生,错觉两个人关系融洽了,原来又是一厢情愿。相顾无言听见雨声滴答从简陋却还算清洁的旅馆的窗户飘进来,谢谢,要不是这样搞不好沈默会让项子悠窒息。
  和昴唯的话有什麽不爽就吼出来就算打一架也好,隔天又是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颢修不可以,因为他们其实真的不熟。
  可是,项子悠问自己最困扰最高频率的问题,为什麽自己要那麽执著的接近他?因为他曾经一闪而过的微笑,经久不息的宽容态度,漫不经心的落寞还是什麽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实在太难了,并非区区一个心思单纯想要维系一切平衡的项子悠可以参透的。
  例行公事一般在西贡大街小巷游荡,夜颢修一直在项子悠身後一米左右的位置。两个人当著当地很常见那种款式的雨伞,不是神色匆匆,和任何一个自我流放到这个靡丽而颓败的国度的异乡人一样,漫无目的,只是走走走。
  项子悠帮助老人搬运他们流动摊点上很重的水果;项子悠陪几个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小孩子玩足球,那种圆形的被冠以足球名称的物体,并且约定明天会再来;项子悠看见街边神色麻木蜷缩在屋檐下的乞丐叹气,没有施舍;项子悠的眼神一直很悲伤。
  夜颢修无从评价,看惯生死,那些人间的繁华或者悲惨对於他不过就是一场场不会落幕的戏,有人自娱自乐也有人努力符合他人的期望,最後的最後所有人退场,谁都没有特别幸福的结局。为了一场游戏一场梦感叹唏嘘的人是傻瓜,他想项子悠肯定不傻的,那麽他真是太善良,不应该这样的。
  “你不饿啊?”难得一见夜颢修主动和项子悠说话。
  项子悠反应看很久才回神。“不会,我在想为什麽那麽多人要到这里旅游,一个灰色的城市。”
  即便是瓢泼大雨也没有办法洗掉西贡那种不明晰的朦胧,废墟里面野心勃勃要生根发芽开出花的蠢蠢欲动。夜颢修目光随便定格一处,是小孩子在戏水。“有些人要通过别人的不行来证明自己的生存,有些人喜欢悲天悯人,有些人玩世不恭走到哪里就算哪里,有些人单纯就是爱上这里的感觉,你说的灰色的,既不黑也不白,暧昧温暖的感觉。”历史的沈重现时的困顿,西贡这个多灾多难的地方,对与那些生性灰暗的人而言简直是可遇不可求。
  蓦然,呼之欲出的悲伤,夜颢修的唇角勾勒的弧度很耐人寻味,项子悠,你还是没有办法和这些不阳光的东西交融。你这个人是不是太干净太理想。
  “颢修不是这种人。”项子悠像是告诉自己又想要说服夜颢修,“你不是以上任何一种人,我知道的。”
  哑然失笑,夜颢修兴味盎然。“又不是演戏讲台词,你哪来的这种确信?”不知不觉不情不愿,有些事情发生不因为夜颢修意识为转移。
  “不知道不明了不想要为什麽,你哪里那麽多为什麽,我们又不熟。”项子悠突然大声吼出来,仿佛平地起惊雷。
  要生气才合情合理,但是夜颢修居然就笑得那麽开心。“你肯定饿了,所以才会暴躁。对啊,我们本来就不熟,你就不要时时刻刻强调了。”他们把不熟当口头禅了,夜颢修想要是家里面几个听见,绝对会把他笑个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的。这种事情多麽雷同小学生的小情绪,如此两小无猜。
  自己突如其来的好心情和平静夜颢修见怪不怪了,有一时安宁就行乐及时否则无花空折枝。项子悠,你以为我干嘛来这种和死神气息契合的地方?因为你的记忆和气告诉我,你要的答案就在这里。即便你自己浑然不知,而我知道,我对你的了解其实已经超过你的想象。

  不好意思,我又不是人.20

  二十,搞什麽你这样也敢和耶稣混,现在混搭已经那麽流行了吗
  项子悠拿著润润的衣服叹息,和夜颢修搭夥以後哪有一天不思晴啊,这个家夥内心那麽温柔,都滴出满世界的雨来了。“诶,颢修,我们要在西贡待到什麽时候?”大街小巷的闲逛,虽然是美人相伴但是对於热血青年而言的确是浪费宝贵生命的可耻行为。就算要闲晃,换到河内也可以啊。
  夜颢修悠悠然从白日梦中转醒。“哦,那取决与你什麽时候可以遇见转折。”已经没日没夜抛弃原则的和他在外面了,想不到概率并没有增大。
  对方是个死神,传说中不老不死的存在,自己只是一介凡人,似乎没有那种闲情逸致以及时间精力耗费。项子悠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颢修啊,我知道你有办法的对不对?你知道我转机是什麽的是不是?”必杀表情,连童昴唯那个家夥都防不胜防的可怜兮兮。
  “你以为我是上帝啊?”开玩笑,一个小小的死神何德何能担当他如此信任,“还有不要装可怜,我好冷。”
  项子悠很像问候夜颢修家的先辈,算了,不和他一般见识。一前一後的走,“等一下,颢修我去买个足球。”在一家体育用品商店门口停住脚步,项子悠招呼。
  奇奇怪怪的约定。那几个小孩和你又有什麽关系,爱心泛滥的烂好人。腹诽著却没有离开,在雨水之中等待有消夏的闲适错觉。
  兴高采烈那了盗版的名牌足球出来,惋惜的讲。“为什麽好不容易见到一家店都没有好一点的足球呢,将就吧,颢修,反正没事做,我们去找那几个弟弟玩好不好?”
  即便反对,夜颢修知道项子悠也会充耳不闻,不置可否只是跟著他走。雨还是下得很狂暴,天气却意外的更加燥热。
  没有生物的气息,刚才这里必然发生过“不好”的事情。夜颢修下意识走到项子悠前面,保护著的姿态。小孩子们依旧在雨中无拘无束的戏耍,在破败晦暗的街道,多麽生动美好的画面,只可惜夜颢修看得到那些全部是假象。玩耍得开心大笑的不过是傀儡娃娃。难道项子悠不知道?好歹也是大不列颠魔法学校正取的留学生,就算忘记了後来所学之前的基础也不可能太上不了台面。
  被结界笼罩的瞬间,夜颢修看见项子悠呆滞的表情,原来他晓得。
  空荡荡的後巷,雨水,狭窄道路,一枝枝从各家阳台延伸像帘子的明豔花枝,墙角味道难以忍受却叫住家习以为常的垃圾,街道尽头笑声回荡互相追逐的小孩。命里有时终须有,要来的就逃不掉。只是敌人是谁?还在思量,行动依然没有静止,拉过项子悠的左手和自己的并排,不等对方明白,轻轻一道白光,两个人手腕都出现划痕,血液交融,伤口随即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愈合仿佛刚才只是幻觉一场。
  项子悠瞪圆眼睛,这个看起来就是他认知的黑魔法一类了,死神,哪里来的血,颢修又要干什麽?“那个叫做‘契约’,我和你生死不弃,我活著,你就不会死。”夜颢修解释,後半截保留了,但是如果你死,我就要沈睡知道下一次拥有你血液的人出现。有些话以他们不熟的立场还是不要挑明比较不会尴尬。
  “颢修小心!”还来不及你侬我侬甜言蜜语互诉衷肠,项子悠惊声尖叫,很闪电地拿出收得很好的魔杖朝夜颢修背後一指,下了个防护咒。
  “看样子你学到的东西没有忘记啊,你对得起老师了。”夜颢修居然调侃,转身,看看到底是谁那麽狠,可以把项子悠那种滴水不漏程度的保护弄得风雨飘摇。视觉化的力量冲击保护罩,像炽热的铁入了水一般,声音和气势都很惊人。
  “你们到底是什麽邪恶力量?”对方倒是光明磊落,施施然从阴影处走出来,神色泠然。
  项子悠先声夺人。“无缘无故架设结界又对小孩子下手的人有资格讲这些吗?”想到那些脏兮兮却天真可爱的笑脸,他只有强忍哭泣的冲动。
  “那些孩子不是我下毒手的。”来人将信将疑也算是单纯的减轻攻击力度,“你说不是你们?”可是明明留有这两个人的气息,他们也,嗯,有一个不是人。
  “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们还是说有什麽证据指向我们?”夜颢修的伶牙俐齿往往很见血封喉。
  “可是你们明明有一个不是人。”一时语塞,最後只好坦言相告自己牵强的理由。
  夜颢修懒得理这种人,随便送他一个鬼道,打到他差点吐血。“收了你的攻击,不死族先生。”
  双方对峙戛然而止。项子悠不敢相信的问。“颢修你说什麽,这个神父是什麽?”
  夜颢修的不屑一顾溢於言表。“这个缺乏常识只许州官放火的神父也,不,是,人。”一字一顿强调,“他是个不知道死神的不死族,简单说,就是个吸血鬼。”
  项子悠的眼睛更加圆了,张大的趋势赶超庹宇珩直逼凤雅旻。“哇,好神奇,他好潮了,那麽另类,吸血鬼现在已经先进到可以和上帝相亲相爱了吗?”
  夜颢修心态一向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何况一个人第一次见你就和你喊打喊杀,非好感。“对啊,这样也敢和耶稣混,混搭还真是流行啊。”
  神父很温和的微笑,包含点抱歉的意思。“对不起啊,我很多年没有和我表哥以外的非人类交往了,一下子不是很确认你们的身份。原来是东方体系的朋友,失敬失敬。我是崔一诺,如你们所见我是个不死族也是个神父,欢迎来找我做礼拜。”
  这样也可以传教,项子悠一瞬间异常同情这个崔一诺。那麽虔诚的心却身为不死族,这种天生的错误大概比飞鸟爱上游鱼更加可歌可泣了,因为这个是多麽具有划时代的恶搞精神啊,上帝会不会说,我喜欢你所以我惩罚你,我治愈你所以我伤害你呢。
  再看颢修,他的包子脸已经因为憋笑扭曲了。
  崔一诺,你是人生果然就是一个悲剧。不,应该定义为喜剧,我们看见了多开心啊。

  不好意思,我又不是人.21

  二十一,你永远都是吸血鬼,拜托换个创意点的好不好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句名言用在御忧浅和项子悠身上完全没有效用。後者只是茫茫然的看著和童昴唯举止亲密态度暧昧的御忧浅,天真纯情不谙世事的无辜样子。这个举止优雅衣著前卫又不失华丽贵气的人是哪位啊,为什麽好像青梅竹马一不小心就和他剪不断理还乱了?
  戏剧角色崔一诺适时的充当中介。“这位是我表哥,御忧浅,这位是他的恋人童昴唯。这位是……”
  “要是童昴唯也失忆的话,我不介意打醒他。”项子悠果然还是单纯,忘记前因後果,不顾童昴唯和一个不死族在一起是为什麽,就上去勾肩搭背。
  童昴唯本来犹豫矜持的神色溶解,和项子悠一样全世界都不会背叛他似的那种笑脸。“子悠,你三年来杳无音信,我好担心啊。”
  项子悠继续打闹。“不说这些,我失忆了怕你危险才出来,你却在这里偷懒哦。”
  “失忆?”看向夜颢修,希望同来的他可以解释一下。“那麽你──请问怎麽称呼──怎麽和子悠认识的?”
  “他追朱雀追到我们事务所,现在我受他委托来找你。”轻描淡写,不过这些的确是他们之间关系最精准的解释。
  “这样,谢谢你照顾我们子悠。”童昴唯不再纠结於三年空白期,拉了项子悠就要去温习足球。在夜颢修看来,似乎是一种支开某人的拙劣手段,托某人智商的福,居然实行得成功。还是说项子悠和童昴唯就是那麽两小无猜形影不离。
  “你好,我是御忧浅。还没请教?”御忧浅绅士派头十足,对夜颢修伸出手。
  敷衍的握了几秒锺,不喜欢身体接触。“夜颢修,是个死神。”
  御忧浅笑容甜蜜。“夜先生很坦白哦,如你所见,我和一诺都是不死族。”
  俗套啊俗套,又是不死族,像长这样唇红齿白的永远都是吸血鬼,真是很缺乏创造力啊。“所以呢,街上那几个小孩是不是你?”
  “真的不是。”委屈的御忧浅马上变脸,“我在这里呆了三年都是靠替代物过生活的。一诺就更加不要说,他皈依上帝差不多一千年了。”眼睛里面水汽盈盈好像一激就会哭一般。
  “三年。项子悠又是怎麽回事,童昴唯也有关系吧?”夜颢修其实对街上什麽事故不感兴趣,降妖除魔本来就不是死神的本职工作。
  御忧浅眼睛会说话,夜颢修想,那麽含情脉脉又含羞带怯的,所有心事仿佛都可以反映,漂亮如斯,不当吸血鬼倒反可惜了。比如此时,御忧浅就是假扮柔弱,眼中那一抹精明真的很魅惑。伪装的善良,原来是冷漠的同类。自己人有的默契他们一样不少,揭穿的和演戏被看破的都不动声色继续唱念做打。“其实我知道项子悠会出现的,一开始就知道。”
  又是很青春文学的烂俗故事。实习生项子悠童昴唯的任务是收服一只等级比较高段的妖怪,结果在途中遇见御忧浅。多情又热爱美好事物的御忧浅理所当然的会被童昴唯吸引,当时一心一意当敌手又未谙世事的童昴唯自然就不会有化敌为友最後成为恋人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绑架童昴唯,却不是和BL小说一样身心双虐做著做著就爱了,小心呵护关心备至当他是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精诚所至也好日久生情也罢两个人最後天梯石栈相勾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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