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那些血里面和曾经的夜颢修有过的约定，让夜颢修复苏挣扎在成长。所以是不是说其实命运这种东西一开始就是存在的?和那群非人类成为生死之交，於是他们在他死後不断想起他，强大的灵力汇聚让夜颢修汇聚。和当时还是人类的项子悠签订那个对夜颢修自己百害无一利的契约，却成了他终究没有魂飞魄散得彻底最後还找到回家的路的关键。
　　可是不管怎麽说，夜颢修此时此刻在项子悠面前，生存著并且很健康，就是天下无双最美好的事情。
　　这些细枝末节不适合在花前月下复述，有些磨难在经历以後就不值一提甚至可以作为今後的笑话用来调节气氛了。何况说出来搞不好项子悠还会纠结到去墙角画圈圈种蘑菇，损人不利己的事夜颢修才不要。“只是子悠，你这样用血浇灌我带我回来你以後的身体可能会比以前差很多，毕竟现阶段可以说是我们两个共用一个躯体。”
　　“共用一个躯体？”脑海中就是那首经典却不好发表意见的情诗，什麽捏泥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活生生就遇见了现实版而且不偏不倚发生在自己身上。
　　“是，至少目前为止‘我们’都和那对彼岸花情侣一样相依相存，没有你的话我就会再消失，并且还是干干净净再无回天之力那种。”血脉相连同气连枝，这种亲密无间的感觉搞不好就会因为太过於没有私人空间而发展成类似双生子相恋的错觉，那时候要不要分手比较好？
　　依稀项子悠可以感知夜颢修在想什麽了，只要他稍微用心发动自己的灵力的话──只是以目前他严重贫血身体每况愈下的状态要负担一个亢龙的元神已经是勉强，哪里来的美国时间去管那个女娲传人泥娃娃在想什麽。“夜颢修，两个人不等於我们，但是今生今世你命中注定只能是我的人，你最好快点觉悟吧。”
　　你的人？鹿死谁手早已是板上钉钉，夜颢修是不介意难得嚣张的亢龙项子悠君垂死挣扎逞口舌之利，这样的说辞转换角度无异於项子悠急切的投怀送抱要和他夜颢修早日确立关系。轻轻勾起唇角就是仿佛全世界莲花一瞬间开放的胜景。“没关系，谁叫我爱你。”
　　漫天云雨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可以用这样的表情和语气说出那样一句话，原来很多事情当夜颢修面对项子悠的时候就是那麽容易。

　　不好意思，我又不是人.68end

　　六十八，喂你以为你要当恋空男主角吗
　　并非所有的玄幻故事都要以一场捍卫地球保护人类的战争结束的。比如这一个事务所里面的喜怒哀乐就只是一群人吃了一顿饭，然後各自打车去机场，连瞬移都没有用到，和人类没有两样。
　　这个城市他们已经留得够久，虽然在他们永恒的生命中这段时间微不足道，但是却那麽美好也那麽辛苦那麽累。见好就收，所以，再见。
　　凤雅旻没有一次去送行，一来是他身体虚弱到不允许他再随意走动，二来是，他不相信他还可以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再次相见。怎麽说呢，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很想告诉他们他爱他们，像是爱自己的手足，却终究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凤雅旻觉得是他兄弟的就一定够机灵，他想的他做的，他们不会不明白。
　　只是，有友如此，夫复何求。
　　皇梓然送完最後离开的夜颢修和项子悠回到凤雅旻旁边的时候他已经进入梦乡，只是下午三点凤雅旻已经累得不能保持清醒，皇梓然轻轻抚摸他的脸颊，还是缺乏当王子吻醒睡美人的勇气。我们都需要勇气去相信会在一起，以前觉得这首歌只是小女生在做作，原来相爱和相守都需要下定决心和付出牺牲。
　　小阎王很困惑，他能够掌管人类的生死，但是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和凤雅旻，因为他们都不是人。这就类似於弱水三千偏偏没有想要的那一瓢。造化弄人。虽然小阎王当起来不会很欢乐，但是，皇梓然其实也不想死。
　　就算他是多爱凤雅旻，他也不想死。他可以在凤雅旻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并肩作战，也可以像是不要命一样为了凤雅旻勇往直前，但是不意味著皇梓然他的命不值钱或者他不惜命。他贪生怕死到一个境界，为什麽不，好歹是个死神界帝王，要什麽都可以，只有精神不正常才会去寻死吧。要他在正常的和平的环境下说，雅旻啊，我不想活了所以我的命给你你活下去吧。皇梓然不是圣人，他做不到。“雅旻啊，对不起。”自然而然一句话就溢出嘴边，守著凤雅旻到入夜，最後还是离开。
　　凤雅旻睁开眼睛，皇梓然一定知道他早就醒了，只是两个人都那麽默契，一个装睡一个装傻就是不说话。也是，这种时候完全你死我活还能够说什麽？甜言蜜语都会变成三十六计尔虞我诈还不如就这样安安静静度过最後的一段时光。“梓然，没关系。”那麽多年几十个世纪凤雅旻从来连名带姓称呼皇梓然，第一次亲昵皇梓然已经不可能听见。
　　怎麽会怪你，本来就是炽天使的错，凭什麽迁怒一个无辜的人。皇梓然不是自私，保全自己只是人之常情。皇梓然没有不爱凤雅旻，他只是也爱他自己，这个逻辑完全成立，没有谁有义务为了别人而牺牲放弃的。怪只怪炽天使太天真，技不如人不懂得所谓爱情的力量范围，害人害己。
　　凤雅旻看著天空感慨，但是好可惜，以後就不能欺负皇梓然了，再也没人可以让皇梓然无可奈何又要温柔回应了。梓然，在你以後的生命中，你会忘记曾经有一个不够聪明却自以为是的炽天使和一个飞扬跋扈你爱护有加的皇太子和你吵架聊天玩游戏打怪兽吃饭睡觉同进同出吗？梓然，你回忆到雅旻的时候会很开心吗。
　　梓然，希望你幸福。
　　炽天使不懂得幸福是什麽，凤雅旻也不明白它的定义，不过，他很肯定，在这一辈子，他曾经很幸福。
　　凤雅旻的葬礼皇梓然没有去参加，那天天很蓝太阳很暖。听卓晔尘说他们在葬礼之後一起去吃饭还去唱歌其乐融融，想必凤雅旻在天有灵也会高兴。凤雅轩说凤雅旻直接化成光消失所以没有很痛苦，之前的微笑实在是很天使很圣洁。夏夜！说放心吧四象都帮了凤雅旻超度，皇梓然当时就黑线──他明明是个天使你们帮他超度有什麽用──但是朋友之间的好心还是让他很感激。大家零零总总七七八八发言之後一阵沈默似乎等待未亡人总结陈词。
　　皇梓然仰头看看窗外格外灿烂的阳光，轻轻扬起嘴角。“我想和光谈恋爱。”
　　他承认是在盗版很多年以前的纯爱电影对白，原句是我想和天空谈恋爱。只是他的恋人化成的不是天空，所以没有那个必要。凤雅旻在的话一定会吐槽他，只是，那麽热闹的聚会唯独少了一个天上天下惟我独尊凤雅旻，为什麽就突然寂寞了。
　　只是，放眼望去宋煜封喝著啤酒闹得很欢，苏暮笏不在了他也还是能够活下去。一年，十年，一百年，一千年，凤雅旻这个名字在皇梓然的心中一定不会有更多特别的意义。所以呢，不是皇梓然怯懦也不是他事後诸葛亮，请让他现在哭一场。
　　五百年前皇梓然就重新回到了死神界当他励精图治的小阎王，如今在阎王这个头衔前面已经没有人会再加个小字了。宋煜封依旧是他吃闲饭做闲职的大将军找到了苏暮笏的转世以後就用某些不法手段把人家生生世世留在身边。卓晔尘和夜颢修荣升死神界左右丞相，内政外交相辅相成做得风生水起让阎王陛下高枕无忧。项子悠终於成功飞升，从亢龙变成了青龙候选却不务正业呆在死神界和夜颢修厮混。魔界现任帝王是从前粉嘟嘟的小可爱东海龙王妃锺离若愚，他和他的皇後东海龙王庹宇珩过著两地分居却如胶似漆的生活。四象全部变成了他们当年玩在一起的人，夏夜！端木汐氤童昴唯齐齐上阵，而那个更加神秘的玄武君居然是另外一个凤姓男子凤雅轩。童昴唯还是和御忧浅CP著，御忧浅成为了吸血鬼终极BOSS血帝，他表弟崔一诺似乎和前任魔王赵苒恕关系暧昧著。章晟乾和越思齐自然不会从天使的位置上掉下来，只是貌似越思齐和卓晔尘之间也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天下太平人人都过得幸福快乐，只有两个人形单影只。
　　不是不知道现任的炽天使是凤雅旻，好像是这样，那个狡猾的炽天使还是留了一手，他不会因为一个皇梓然就真正放弃自己的生命，那个灵魂空洞是他自己的咒语一点点循序渐进释放能量造成的，最後也不过相当於计算机重装一次。他只是又玩一次自我封印，等到在混沌中呆到力量恢复自然解开。期间像是被孕育一样没有思想没有痛苦，比夜颢修当年重生舒服多了。只是长相厮守天长地久错过了就不可能再从头开始了。现在的凤雅旻和现在的皇梓然一样，从少年时的相遇到最後的分别都记得清清楚楚，却也都没有越雷池半步的意思。
　　有一次开会遇见，天时地利人和风景好气氛佳，凤雅旻扬起那张如花似玉倾国倾城的脸对皇梓然说，皇梓然，不要怀疑我当时的心意，至少在我看来我那时所有的欢喜和愤怒都是真实存在的，你陪伴我度过了一段不是最好却也是最不无聊的时光。那个时候我很不理智但是很快乐。如果不是你，我或者会有另外的精彩，然而我不会想去知道没有你我会多麽苍白。我希望你和我一样仍然会心存感激，谢谢上天让我们曾经遇见，在我们最好的年华，希望你也觉得，那段日子，不是荒废。
　　皇梓然记得当时他用了凤雅旻最喜欢的笑容和语气，说，谢谢你雅旻，我从来没有觉得我们的相遇是一种错误。
　　我们不够天真却足够纯情的青年往事我回忆一次微笑一次，那麽快乐，有时候都会怀疑是不是需要一点泪水才能肯定这样的欢乐。
　　不了了之。
　　偶尔会想起凤雅旻过得好不好，身体好不好，会不会很忙，有没有按时吃饭。就像关心任何一个不在身边的老朋友。
　　没有的牵手的理由，拥抱的借口，亲吻的权利，还是有资格想起。
　　皇梓然对自己微笑，窗明几净，外面阳光明亮刺眼。接通凤雅旻的视屏电话。“雅旻啊，今天一起喝下午茶吧。”
　　“为什麽？”那边的人埋头一堆公文之中，看也不看他。
　　“你不觉得今天天气很好吗？”皇梓然不以为忤再接再厉。
　　“所以呢？”终於抬起头把处理好的文件全部摆到一边。
　　“所以想和你一起看太阳。”皇梓然笑。
　　“好啊，下午一点，天堂入口，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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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