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格丽浅笑盈盈。“不要再浪费生命了，我一个花季少女才不要和你在这边耗费宝贵时间呢。”粉红色的烟雾从波板糖倾泻，凝结成丝状物，所到之处尽是惨不忍睹的断壁残垣。宋煜封稍稍走神，沾到一缕，手臂的衣料溶解，血液喷薄而出。“你这个是什麽牌子的波板糖质量真是很差啊，吃了一定会食物中毒的。”努力心平气和，宋煜封是死神界白打的顶尖高手，言语之间就在那张娇嫩的小脸上留下一个鞋印。
　　“居然打人家的脸，你死定了。”宝格丽挥舞她色彩斑斓的波板糖，残害不存在的树木花草天地苍生。
　　波板糖，糖的话遇水则化遇热也会溶解。宋煜封考虑到水成本太高杀鸡焉用牛刀，於是简简单单用火攻。当宝格丽把波板糖进攻过来的时候，瞬间的火咒把那个诡异的武器挫骨扬灰。“我说这位装天真的伪少女和珠宝首饰小姐，论白打我是不会输给你的哦。”
　　“是吗，那麽请你对女生保有礼貌，不要打脸哦。”
　　“我只对於值得的人有礼貌，视对手身价而定，性别这种东西，不再我的考虑范围。”第一拳，脸；第二拳，脸。不管那一拳目标全部是脸。你以为的如花似玉我全部要毁坏。谁叫你要诋毁我的苏暮笏。
　　不成人形的宝格丽愤恨的嘶吼。“你为什麽那麽恨我？”
　　“我只是看你不顺眼，你知道，死神总有很多看不爽的东西，比如自以为是的人和装天真的老女人。”尤其是还挡路。懒得废话，等一下晔尘又要说这个生物违背美学了。最後，“你知道你犯下的罪吗，不知悔改的人啊，请你死一次吧。”好久没有用到的台词说出来自己都觉得遥远。看著那个女人慢慢扭曲，消失。眼不见心不烦。
　　前方是个宴会厅，凭借灵压知道梓然哥他们在里面，运气不错嘛。
　　不过心情暗淡了，天使之城这个地方，充斥了太多和苏暮笏有关的回忆。
　　差一点，束缚著刻意遗忘两千七百年的他，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灼热，充斥慢慢窒息的攻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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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我又不是人.14

　　十四，为什麽BOSS总要命运坎坷，以为我心慈手软好欺负啊
　　“哥，你这边也解决了吧?”卓晔尘多少有点明知故问的味道，接下来比较建设性。“对了，这个女人好像和我们一样，也是活生生的诶，这到底是梦还是个阵啊？”
　　宋煜封摸摸下巴很渊博的样子。“大约是个打著梦境招牌的阵，大概是雅旻哥什麽时候惹上不干净的东西了。”
　　卓晔尘收好武器和宋煜封并驾齐驱。“哪里有那麽多不干净的东西，怎麽说雅旻哥也是个炽天使，尽管在休眠期也没有那麽好惹，而且现在当鬼都很讲效率的，谁有空无缘无故迷你啊？”要是颢修在就好了，他对这些有研究一点，应该可以帮得上。
　　“其实雅旻哥如此命运多舛，能够毫发无伤活那麽多年也真是奇葩了。”宋煜封衷心感慨，想他们死神几个头头脑脑级别在人间界混吃等死的时候雅旻哥却如此辛苦的在生死边缘挣扎，他几乎要拘一把同情之泪。
　　卓晔尘看透哥哥的抽风，赶紧转移话题。“哥，那个宴会厅有皇梓然哥的灵压，我们快点过去吧。”
　　宋煜封点头，转变之大犹如水兵月变身。“好，还是那句话，小心行事。”
　　卓晔尘微笑颔首，听说在很久以前，煜封哥有个称号，叫做不死战神。
　　皇梓然问和自己手牵手的凤雅旻：“怎麽样，有没有想起来那个和你说话的是谁？”
　　凤雅旻环视一圈，每个人都面目模糊，和外面的人不一样，还是如火如荼的舞会，已然默片一般无声无息的喧闹。摇头。“我一个一个的问好了，反正其实他们也不会有人会因为这种存在而觉得有意义。”
　　看别人在自己面前形神俱灭是个很煎熬的过程，即便之前做过心理建设说这些都是假的假的。皇梓然看见凤雅旻脸色越发苍白，嘴唇不可抑制颤抖，本来就很大很大的眼睛尽量睁得更圆，仿佛要看清有像是要记得那些涣散的面孔。何苦这样勉强呢，又不是强迫症。
　　“算了，雅旻，休息一下。我们想想，一定有什麽别的办法。这里人太多，这样太慢了。”双手按住对方双肩，雅旻雅旻，我说雅旻啊，你不要慌张好不好。
　　“我怎麽觉得这些人全部是我害死的呢？还是魂飞魄散永不超生的形态。”莫名其妙的犯罪感席卷内心，真是不吉利的预兆。
　　皇梓然又不自觉要叹气，终於明白为什麽人类喜欢叹气了，还真的是有很多无开奈何又不能快进的时刻啊，就像特别变态的关卡尤其难缠的BOSS，但是过不去就没有走下去的机会。“没有关系，这些不是你的错，你也是被害人，只不过被施加了凶手的责任和罪恶，真正的坏人是让我们困在这里那个。”稍作停顿，“这些算什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又有什麽好在乎，只要自己不会被人家踩在脚下当作垫脚石，不择手段向上爬也可以理解。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两种安慰你要哪种？”
　　凤雅旻的疑惑不解昙花一现，下一秒锺笑得花枝乱颤。“如果靠你安慰，搞不好我会心灵扭曲更快然後想自挂东南枝。”谁是谁的救赎，你以为写小说吗。自己宽恕自己，原来我还是我的上帝。
　　电光火石一下，凤雅旻喊。“我知道了，那个人，一直在角落。”首次迎合皇梓然的兴趣COSPLAY扮装万年小学生江户川柯南。“真相只有一个，凶手就在我们这群人之间，凶手就是，你。”纤细白皙天生丽质後天保养得宜的手指指向巴洛克建筑华丽繁复的窗边一个高瘦人影，那个人影渐渐清晰。“你终於还是记起我了，雅旻哥。”
　　微笑的时候右边唇角向上扬，有点调侃戏谑意味。长得很帅气隐隐约约还有点稚嫩清秀，是介於少年和青年间的模样。凤雅旻不认识。“你是谁？”不用请问，懒得掩饰语气的不友善，你是谁，乖乖报上名来，摆明我不知道你。
　　“两千七百年前你选择皇梓然，现在回来还是有皇梓然在，雅旻哥这样我真的会吃醋的。”男生自顾自继续，和煦的笑好似在和喜欢的哥哥撒娇。
　　皇梓然被点名了也不好意思再装背景了。“你好啊，我们认识吗？我年纪大了不太记得，请问这位小兄弟怎麽称呼？”凤雅旻鄙视的白他，以为自己演古装片啊，还小兄弟咧。小心他抱拳喊你韩大哥和你结拜。
　　“我是思齐，越思齐。堕天使之一的越思齐。”开诚布公坦诚自己的身份，越思齐落落大方，“至於你们，我都明白介绍就可以免了。”
　　堕天使，回忆一下，“有空间扭曲能力的那一位吗，难怪可以自己制造出一个世界邀请我和雅旻过来做客。”
　　“好说，为了有些目的，总是要花费一些时间和精力的。”越思齐面目和善，有礼自持的和“客人”交谈，“可是雅旻哥真的完全忘记我了吗？”
　　“不要和我说什麽两千七百年前，我记性没有那麽好，连两千七八天以前的东西我都未必可以清楚回忆。我是凤雅旻，不是你们口中和这个羁绊和那个约定的炽天使。”搞什麽啊，历经千辛万苦拼了一条命活下来，人家想要的不过是和他基本没有关联的所谓前世，还妄想用那些约束他的现在，简直痴心妄想。
　　越思齐有点困扰的样子稍稍体现少年的可爱。“好吧，哥忘记了我就简略的告诉哥好了。那次战 争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作为主帅的哥放弃了天使之城的防御，主动投降了。在天使之城几乎成了死城以後战 争以天界失败告终，还和其他几界签订了不再互相侵犯的条 约。哥你为什麽会投降呢，别人以为你是为了长久和平，以为你软弱，以为你投敌了，但是我们和你亲近的知道，你是心动了，你和对手惺惺相惜，以至於为他放弃一切。”有天使之城，有天界荣誉，有自己的天使位皆，还有，我。
　　凤雅旻头痛，原来和自己想到的相差无几果然狗血的一塌糊涂，都比不上天使禁猎区那麽创意。“皇梓然，你知不知道原来我那麽爱你，还是知不知道我那麽伟大，可以为了爱情毁天灭地。这种少女漫画桥段怎麽可以发生在惟我独尊的凤雅旻身上？至於你，小孩子，是不是憎恨我抛弃你选择了惺惺相惜的皇梓然？看样子，你和皇梓然为了我是要你争我夺一阵子了吧，皇梓然，做好准备，BOSS登场了哦。”
　　“你的台词适合公主多过适合太子。”皇梓然无力却不得不摩拳擦掌，堕天使诶，传说中天界第一强的力量。何况这个还是那个为人类某些民族当作神崇拜的可以创造另一个世界的越思齐。
　　越思齐温文尔雅的笑。“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为了要将你们，赶尽杀绝。”那时候，不是凤雅旻，不会觉得自己不是异类不是别人敬而远之强大却可怕的怪物，也不会在後来觉得千年寂寞。不是皇梓然，谁又知道凤雅旻的特别不止针对一个越思齐，明明自己也可以那麽天下无敌，但是凤雅旻的注意力全部是皇梓然的，不是皇梓然，越思齐不会嫉妒千年。
　　所以，这个虚幻冰冷又著腐化中繁华的天使之城残像，就是为了将你们赶尽杀绝而创造。
　　这个，是送给你们最初也最後的礼物。

　　不好意思，我又不是人.15

　　十五，阴阳师登场也不用符纸满天飞好不好，很不环保的诶
　　越思齐用的是弓箭。圣洁光明金色刺眼的箭支支光速离弦，避之不及，皇梓然的周身很快就挂上长长短短深深浅浅的红色痕迹。跑不了逃不掉。“这是我的嫉妒，”肩膀，“我的孤独，”左胸，“我的恐惧，”右上臂，“我的寂寞，”左腿，“我的欢乐，”右腿，“我的痛苦，我的欢笑，我的仇恨……”越思齐边说边把箭瞄准射出，眼见皇梓然全身浴血，豔丽的恰若凤凰涅盘时的浴火情景。
　　扫一眼地上的皇梓然，越思齐对凤雅旻。“哥，你那麽喜欢他，你要不要去陪他？”
　　皇梓然为什麽没有回击呢，绝对不是做不到，还是他和自己一样，在意这个孩子麽。叫嚣著的越思齐和哭闹著要注意的任性小鬼其实并没有本质区别，只是小鬼们流完眼泪有家人呵护万般娇纵，越思齐的话，大概就一直留守在一个人去楼空的回忆编织的天使之城，自己和自己做角色扮演游戏。“对不起。”尽管没有觉得前世和自己有关系，还是为了他的偏执感到抱歉。
　　“假惺惺没有歉意的道歉，我不屑。”松开弦的手犹豫，终究没有把箭放出去。一直在等待一直在期待，好不容易重新感受到雅旻哥，原来和那时结果一样并不是自欺欺人的误会欠缺解释。压抑的恨意就爆发了。寂寞太久终於还是要平衡的。
　　“我能够做的只有道歉，至於你以前崇拜那个凤雅旻，我无能为力。”凤雅旻完全不担心这孩子会怎麽样，也许尽管不愿意，还是沿袭了以前的信赖。“崇拜，永远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感情。”
　　昨天是没有办法毁坏的，为什麽凤雅旻转个世就要否认呢？时时刻刻的怀念和寂寞变得讽刺，我们原来那麽无关。“话不投机，那麽，你和皇梓然一起死好了。”目标，有著浓烈过去雅旻哥气息的那个人的心脏。
　　皇梓然这个时候很符合各种漫画小说电视剧电影的英雄救美了，虽然过程惨烈，又一只箭穿心而过，那些红於是有新鲜一点。“好了，孩子，发泄也发泄过了，任性也任性完了，我是不记得雅旻和我那时有什麽见不得人的奸 情或者什麽罗密欧朱丽叶之类的暧昧，但是既然你说我们惺惺相惜，那麽我可以说，雅旻这麽做一定也很不舍得。”
　　凤雅旻都不晓得用双手堵住哪些伤口比较好了，实在是无能为力，死神会不会失血过多呢。“喂，我说你不要再罗嗦讲对白了，看起来你的血很波澜壮阔啊。”
　　“现在说这些有什麽意义。”颓然收起弓箭，他们死了又如何，自己会很快乐吗，又不是变态，何必。
　　“你既然一个人那麽闷，干脆和我们一起回去吧，我们家里还有个智天使哦，叫因特，你认不认识？”咳嗽咳出一大口血，却毫不怠慢笼络人心。
　　“晟乾哥？那真是热闹。雅旻哥，你呢，你要不要我？”小孩子一瞬间很迷茫的表情让凤雅旻心痛得似曾相识，感觉好像还差一点就可以勾肩搭背叫出他最亲昵的名字。
　　“干嘛讲话讲这麽暧昧？你住在哪里，我和皇梓然去接你。”把皇梓然归纳进来，行云流水得没有人发现有什麽不对。
　　“那好。”越思齐笑得灿烂天真，“这一次哥你不要再骗我。”和所有天使之城里面的人物一样，涣散，归於寂静。“我的罪要谁原谅。”
　　这边的小孩子刚刚谢幕，那边又出场两个。“梓然哥，雅旻哥，你们还好吧？”
　　凤雅旻气质高贵的翻白眼。“真像港片的警察，只有事情解决了才会出现。”
　　“雅旻，不要这麽说嘛，煜封晔尘他们也是关系我们才来的……”还有话没有说完，凤雅旻已经倒下。太累了。
　　“孩子们，我们回家吧。”抱著凤雅旻很有凯旋赢得美人归的气势，皇梓然最後看一眼慢慢坍塌的天使之城。虚假的东西，就算回忆也要抛弃。
　　因特围著几个沈睡很久不愿意醒来的孩子团团转。“诶，那两个已经四天了，连救人的也去了一天了，怎麽办啊怎麽办？”
　　凤雅轩以壮士断腕的决心。“特哥，我试试看能不能唤醒他们好了。”
　　“你怎麽不早点实施呢？”因特停下脚步，满脸狐疑。
　　凤雅轩稍微有那麽点惭愧。“因为我没有学好基础，每次出手都很大阵仗，比较，嗯，夸张。”自动忽略庹宇珩和两只可爱小动物蔑视的眼神，准备开始。
　　从制造精巧造价不菲的小袋子里面拿出符纸一把，向天上一洒念念有词，全部符纸全部和水蒸气一般冒著缕缕轻烟挥发了，紧接著地面上出现一个很有质感的五芒星，每条线都是透明的水，俨然还有水珠在跳跃。几个旁观者几乎要叫好，只听见一个相当动人适合歌唱的男声煞风景的一句话。“阴阳师登场也不用符纸满天飞好不好，很不环保的诶。”漫天水幕褪下，看见一个眼睛细长，面相精致气质介於高贵和街头的男子。神情不善昭告天下，老子不爽。
　　天使龙王朱雀魔王全部不给面子的笑出来，这位仁兄真是言简意赅字字珠玑恰如其分啊。
　　庹宇珩笑完和来人打招呼。“淮衍哥，原来和你定契约的是雅轩哥吗？好巧啊。”他是宣淮衍，四象的青龙，和庹宇珩也算有点亲戚关系。大约是三年前，淮衍哥和雅轩哥打赌输掉了就成了随传随到的式神。堂堂青龙神君居然要这样喂人跑腿打杂，叫宣淮衍情何以堪啊。
　　“说，这次你又惹了什麽麻烦？”眼睛翼斜，的确比朱雀有杀伤力很多哥级别。